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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昭連 | 唐詩的口語化傾向

原標題:孟昭連 | 唐詩的口語化傾向

內(nèi)容提要:語言學家認為,漢魏時期書面語中已現(xiàn)古白話的萌芽,經(jīng)過隋唐的發(fā)展,至唐末五代首先在佛教領(lǐng)域出現(xiàn)了基本以白話敘事的變文作品,并為宋代白話書面語的發(fā)展奠定了基礎(chǔ)。其實,在世俗文體中,白話的發(fā)展同樣值得注目。唐代古文運動以復(fù)古相號召,“三代以下書不讀”,語體的文言化超越魏晉。但在詩歌領(lǐng)域則完全不同,唐詩的口語化十分明顯,宋詞的語言正是唐詩口語化的延續(xù)與發(fā)展。

作者簡介:孟昭連(1950- ),男,江蘇沛縣人,博士,南開大學文學院教授,博士生導(dǎo)師,主要從事古代小說藝術(shù)與理論研究。

原文出處:《徐州工程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12年第6期。

與作為“史官末事”的小說及散文相比,唐代詩歌在語言觀念上更為開放。唐太宗喜文學,設(shè)文學館,招攬文士,提倡吟詠。武后專政,亦大倡文治。文人趨附,多為應(yīng)制之作,故沈宋之體出,專講聲律,將齊梁詩風發(fā)展至頂峰。但民間優(yōu)人卻有《回波兒》(回波爾時栲栳,怕婦也是大好,外邊祇有裴談,內(nèi)里無過李老。)這樣的口語詩,甚至連獻給皇帝的賦都是口語化的:“直獲得盤古髓,掐得女媧氏娘。遮莫你古來千帝,豈如我今代三郎。”[1]開元年間,“歌者雜用胡夷里巷之曲”,也應(yīng)該是學習民間而成的接近口語化的詞曲。中宗時,李嶠做宰相,歌女唱其《汾水行》:“山川滿目淚沾衣,榮華富貴能幾時。不見只今汾水上,唯有年年秋雁飛?!本拱阎凶诟袆拥谩捌嗳黄隆盵2]。能有這樣的藝術(shù)效果,顯然與明白如話的口語有關(guān),如果用駢四儷六的語言,就不至于讓中宗如此感慨。由此可見,雖然皇帝對歌功頌德的應(yīng)制作品并不反對,因為畢竟有政治的因素,但對那些綺詞麗句能否真正理解卻很值得懷疑;要說從感情上真正喜歡的,應(yīng)該是這些白話作品,因為更容易理解,也更容易引起共鳴。

一、從“四杰”到李杜

王、楊、盧、駱之所以被稱為“初唐四杰”聞名于世,在很大意義上是因為他們面對南朝齊梁以來的浮艷文風,勇于“思革其弊”,在詩歌的思想內(nèi)容及表現(xiàn)手法上,勇于革新,為唐詩的發(fā)展打下了基礎(chǔ)。在語體上,針對“上官體”的浮詞艷句,“初唐四杰”勇于以口語入詩,創(chuàng)造了清新的詩風。如王勃《九日》詩有“不知來送酒,若個是陶家”之句,盧照鄰《行路難》中也有“若個游人不競攀,若個娼家不來折”。其中“若個”是當時口語,意為“哪個”,既可指人,也可泛指。這個詞在唐詩中運用相當廣泛,指人的再如王維《愚公谷》:“不知吾與子,若個是愚公?”戎昱《聽杜山人彈胡笳》:“如今世上雅風衰,若個深知此聲好!”李賀《南園》:“請君暫上凌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泛指的如東方虬《春雪》:“不知園里樹,若個是真梅?”張籍《胡山人歸王屋,因有贈》:“君歸與訪移家處,若個峰頭最較幽?”等。史書中也有這個詞,如《舊唐書·李巨傳》:“國忠頗怠,對奉庭謂巨曰:‘比來人多口打賊,公不爾乎?’巨曰:‘不知若個將軍能與相公手打賊乎?”盧照鄰還有“誰家能駐西山日,誰家能堰東流水”、“寂寂寥寥揚子居,年年歲歲一床書”、“海內(nèi)存知己,天涯若比鄰”等,后者更為歷代讀者耳熟能詳,甚至已經(jīng)化作現(xiàn)代漢語的一部分。

賀知章那首題為《回鄉(xiāng)偶書》的“少小離家老大回,鄉(xiāng)音無改鬢毛衰。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白話程度也很高?!杜f唐書·文苑傳》謂知章晚年縱誕,無復(fù)規(guī)檢,“遨游里巷,醉后屬詞,動成卷軸,文不加點,咸有可觀”。其詩用白話,可能就與其“遨游里巷”的習慣有關(guān),既然接觸的是里巷細民,自然就要用他們的語言。曾“求丐取給”的邊塞詩人高適,繼承了漢樂府口語化的特點,所作五言、七言,多近口語或竟全為白話,如“窮達自有時,夫子莫下淚”、“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借問梅花何處落?風吹一夜?jié)M關(guān)山”,以及“君不見沙場征戰(zhàn)苦,至今猶憶李將軍”,皆令今人讀之感到平白如話。高適性格狂放不羈,年輕時結(jié)交游俠,有過“彈棋擊筑白日晚,縱酒高歌楊柳春”、“酒肆或淹留,漁潭屢棲泊”到處游蕩的生活經(jīng)歷,這種與下層生活的密切接觸,對他的詩風肯定是有影響的。另一位邊塞詩人岑參的詩也是如此,像“彎彎月出掛城頭,城頭月出照涼州。……一生大笑能幾回?斗酒相適須醉倒”、“功名只向馬上取,真是英雄一丈夫”一類的詩句,用明白易曉的語言,直抒胸臆。再如他寫異域風光:“葉六瓣,花九房,夜掩朝開多異香”、“琵琶長笛曲相和,羌兒胡雛齊唱歌”。他的名作《輪臺歌》、《走馬川行》等,也無不如此。

白話不但在以悲壯為宗的高岑邊塞詩中常見,在風格完全不同的以“閑淡自得”為主的王孟詩中,我們同樣可以看到大量民間口語。如王維著名的詩句“勸君更進一杯酒,西出陽關(guān)無故人”,就非常直白?!翱丈叫掠旰?,天氣晚來秋。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彪m有對仗,讀之亦如脫口而出,如口語般清新自然。孟浩然的詩更是即興而發(fā),信手拈來,無不散發(fā)著天然之美。他那首“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的小詩,千余年來幾乎家喻戶曉,甚至一直作為兒童的啟蒙教材,原因正在于語體之渾然天成,完全口語化,不但讀起來朗朗上口,也讓孩子們易于理解,便于記憶。

李杜詩的風格雖然迥然有異,但白話在他們的詩中都很常見。李白雖有短暫的宮廷生活經(jīng)歷,但大部分時間混跡于社會的下層,過著“李白斗酒詩百篇,長安街上酒家眠”的日子,“日與飲徒醉于酒肆”。他作詩多是酒后抒情,讀者多是下層百姓,當然也包括那些酒客們,很自然地要用這些人才懂的白話。如此,則無論是悲壯的《將進酒》,還是美艷的《長相思》,無論是飄逸的《懷仙歌》,還是沉痛的《戰(zhàn)城南》,無不顯示出通俗易懂的特色。諸如“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fù)來。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野戰(zhàn)格斗死,敗馬號鳴向天悲。烏鳶啄人腸,銜飛上掛枯樹枝”,或者“長相思,在長安”、“長相思,摧心肝”,不都是明白曉暢、近乎脫口而出的口語嗎?李白雖然沒有現(xiàn)成的詩歌理論,但從他的詩句中,也隱約透露出他的詩歌觀念。比如他有“自從建安來,綺麗不足珍。圣代復(fù)元古,垂衣貴清真?!闭f明他對齊梁的靡麗詩風是持反對態(tài)度的,他提倡一種清新、真實的詩風。如何用“清真”來挽救“綺麗”的詩風呢?那就是大膽運用口語,用這種最質(zhì)樸的語言表達心聲。

相較于李白,杜甫詩中的白話更為普遍,其最著名的《三吏》、《三別》,就像是用整齊的白話講故事,給人的感覺好像不是詩,而是如散文般自然親切。如“暮投石壕村,有吏夜捉人。老翁逾墻走,老婦出門看”、“結(jié)發(fā)為君妻,席不暖君床。暮婚晨告別,無乃太匆忙”這樣的敘事詩,詩人或作旁觀,或為劇中人,以質(zhì)樸無華的口語娓娓道來,無論客觀寫景,抑或主觀抒情,情景交融,如怨如訴。再如“群雞正亂叫,客至雞斗爭。驅(qū)雞上樹木,始聞叩柴荊”,也是全篇口語。即使是在講究對仗的詩中,仍然充滿口語化的表達,如“挽弓當挽強,用箭當用長。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家家養(yǎng)烏鬼,頓頓食黃魚”之類,對仗既工,又全作口語,與那些傳統(tǒng)駢體專用僻詞麗字絕然不同。胡適先生說:“杜甫的‘小詩’常常用絕句體,并且用最自由的絕句體,不拘平仄,多用白話。如‘漫道春來好,狂風大放顛。吹花隨水去,翻卻釣魚船?!盵3]并引南宋胡元任語曰:“此詩淺近,決非少陵語。庸俗所亂,不足憑也?!焙嗡圆幌嘈胚@是杜詩,乃是因為“此詩淺近”,也就是語言太過口語化,太白。其實,這是杜詩語言的一個重要特點,不知胡元任何以看不出。既然能寫出“群雞正亂叫”、“家家養(yǎng)烏鬼”這樣的話,再寫“狂風大放顛”還有什么可奇怪的呢?杜甫雖有“為人性僻耽佳句,語不驚人死不休”之語,說明他在語言錘煉上非常下功夫,但并不意味著他排斥口語。杜詩之所以被尊為“詩史”,自然是因為其詩內(nèi)容豐富,反映了他所在的那個時代,而時代語言的運用,正是他能成為“詩史”的重要條件。如果他的詩句僅僅是模仿前代經(jīng)史詩賦中現(xiàn)成的詞匯和典故,又怎能真實表現(xiàn)生動活潑的社會生活?比如他在《遭田父泥飲》中寫一個農(nóng)夫社日請自己嘗春酒,他描寫那位田翁“回頭指大男,渠是弓弩手”、“叫婦開大瓶,盆中為吾取”、“語多雖雜亂,說尹終在口”、“高聲索果栗,欲起時被肘”、“月出遮我留,仍嗔問升斗”,把農(nóng)夫那熱情好客卻又大大咧咧的性格寫得形象生動。再如《病后過王倚飲贈歌》一詩中有“遣人向市賒香粳,喚婦出房親自饌”、“但使殘年飽吃飯,只愿無事常相見”,《閿鄉(xiāng)姜七少府設(shè)魚十會戲贈長歌》中有“可憐為人好心事,于我見子真顏色”等,清人仇兆鰲評云:“此章贈王倚,后有《贈姜七少府》詩,皆用方言諺語,蓋王、姜二子,本非詩流,故就世俗常談,發(fā)出懇至真情,令其曉然易見。文章淺深,隨人而施,此其所以有益也?!睂懖煌念}材、不同的人物,就要用不同的語言。

如果我們將杜甫的詩句分解開來,就會發(fā)現(xiàn)杜詩所用的詞匯幾乎全為口語詞,而且又喜歡引用里諺,這是杜詩“曉然易見”的根本原因。所以南宋人孫奕在《履齋詩說》中說:“子美善以方言里諺點化入詩句中,詞人墨客,口不絕談?!盵4]他舉了二十余例來證明杜詩的這個特點,其中有“吾家老孫子,質(zhì)樸古人風”(《吾宗》)、“客睡何曾著,秋天不肯明”(《夜客》)、“父母養(yǎng)我時,日夜令我藏”(《新婚別》)、“見耶背面啼,垢膩腳不襪”(《北征》)、“床前兩小女,補綻才過膝”(《北征》),以及“南村群兒欺我老無力,忍能對面為盜賊。公然抱茅入竹去,唇焦口燥呼不得”(《茅屋為秋風所破歌》)等,幾乎都是以日常口語組成的詩句。有些在當時看來十分“鄙俗”的字眼,一般詩人不敢使用,但杜甫也同樣大膽引入詩中。比如“吃”字在唐代就是個口語詞,在文言中與之相對的是“食”,但杜詩中常用“吃”而不用“食”。如“對酒不能吃”、“樓頭吃酒樓下臥”、“但使殘年飽吃飯”、“梅熟許同朱老吃”等。杜詩中數(shù)量詞的使用也很頻繁,舉凡一、二、兩、三、四、五、八、九、十,以及百、千、萬等數(shù)字,經(jīng)常出現(xiàn)于杜詩中,而且往往成對入詩,形成對仗。如“功蓋三分國,名成八陣圖”、“五更鼓角聲悲壯,三峽星河影動搖”等。在語言學家看來,量詞的大量運用,是近代漢語發(fā)展的表現(xiàn)之一。上古文中數(shù)詞并不少見,但量詞較少。魏晉南北朝時期,稱數(shù)仍以不用量詞為常見,但較之上古,無論是從數(shù)量還是從使用頻率上都有較大發(fā)展。杜詩中的量詞運用十分普遍,幾與現(xiàn)代無異。如“萬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臺”、“已忍伶俜十年事,強移棲息一枝安”、“霜皮溜雨四十圍,黛色參天二千尺”等。尤其是一些口語化更明顯的量詞,杜甫也不回避。如“個”字,即使在現(xiàn)代也是口語中用得最多的量詞,杜詩中就經(jīng)常出現(xiàn)。如“蕭蕭千里馬,個個五花文”、“卻繞井欄添個個,偶經(jīng)花蘂弄輝輝”、“兩個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憶年十五心尚孩,健如黃犢走復(fù)來。庭前八月梨棗熟,一日上樹能千回”。后人對杜甫以白話入詩大多給予肯定,如元人房希白這樣評價杜詩:“后學為詩務(wù)斗奇,詩家奇病最難醫(yī)。欲知子美高人處,只把尋常話做詩?!盵5]當然,對杜甫以樸實真切的口語入詩,力求通俗淺顯的傾向,復(fù)古主義者是不滿意的。比如明人胡震亨引焦竑批評杜詩說:“杜公往往要到真處、盡處,所以失之。”“雅道大壞,由老杜啟之也?!盵6]他說的所謂“雅道”實即文言化,用文言記錄的一切東西在他看來都是雅的,口語進入書面語不論表達什么內(nèi)容都是俗的。

二、元白尚易

至元稹、白居易,唐詩的口語化又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而且還把這種趨勢擴展至散文領(lǐng)域。更重要的是,元白對詩文的革新,不僅是一種感性的創(chuàng)作行為,而且有了較為清晰的理論主張。白居易痛感詩道崩壞,“晉、宋已還,得者蓋寡。以康樂之奧博,多溺于山水;以淵明之高古,偏放于田園。江、鮑之流,又狹于此”,反對梁陳以來“嘲風雪,弄花草”的詩風,主張“文章合為時而著,歌詩合為事而作”[7]。用這個標準來衡量,他認為杜甫的詩歌也不過只有“《新安》、《石壕》、《潼關(guān)吏》、《蘆子關(guān)》、《花門》之章,‘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之句”可以稱善;而這些才不過是杜甫詩作的十分之三四而已。如何實現(xiàn)“為時”、“為事”的創(chuàng)作主張呢?白居易認為古代立諫諍諷議之官,“俾乎補察遺闕,輔助聰明”,所以他建議恢復(fù)采詩制度,“俾乎歌詠之聲,諷刺之興,日采于下,歲獻于上者也”,以實現(xiàn)詩歌“救濟人病,裨補時闕”的作用。另外,白居易還認為應(yīng)該具有不同的語言觀念,在通俗易懂上下功夫。要真實地反映民意,詩歌的語言亦要用人民的語言,即要貼近口語,“刪淫辭,削麗藻”。他認為“淫辭麗藻,生于文,反傷文者也”,所以主張大膽“尚質(zhì)抑淫,著誠去偽”。所以元稹評價白詩,謂“其辭質(zhì)而徑,欲見之者易喻也。其言直而切,欲聞之者深戒也。其事核而實,使采之者傳信也”[8]。也就是在語言上要運用白話,只有這樣,詩文要表達的情感和寓意,才能為人所理解,達到普及,最終實現(xiàn)“救濟人病,裨補時闕”的目的。傳說“白樂天每作詩,令一老嫗解之,問曰解否?嫗曰解,則錄之;不解,則又復(fù)易之。故唐末之詩近于鄙俚”[9]。白居易在《與元九書》中說,自己的詩“往往在人口中”,“自長安抵江西,三四千里,凡鄉(xiāng)校、佛寺、逆旅、行舟之中,往往有題仆詩者;士庶、僧徒、孀婦、處女之口,每每有詠仆詩者”。有人認為元白詩“鄙俚”,顯然是站在傳統(tǒng)文言立場上的一種偏見。

其實元白詩的口語化、通俗化是在一種明確的詩歌主張的基礎(chǔ)上出現(xiàn)的,并不是他們不懂聲律。元稹自謂“稹九歲學賦詩,長者往往驚其可教。年十五六,粗識聲病”[10]。白居易“及五六歲,便學為詩,九歲諳識聲韻”(白居易《與元九書》),可見他們對傳統(tǒng)詩歌的格律聲韻要求是十分清楚的。事實上,元白也都有這一類格律、聲韻嚴謹?shù)脑娮鳌UZ體上的通俗化、口語化,是他們?yōu)閷崿F(xiàn)其“救濟人病,裨補時闕”詩歌主張的自覺行為。有記載稱:“世以樂天詩為得于容易,而耒嘗于洛中一士人家,見白公詩草數(shù)紙,點竄涂抹,及其成篇,殆與初作不侔。”[11]周敦頤亦稱:“白香山詩似平易,間觀所存遺稿,涂改甚多,竟有終篇不留一字者。”[12]這說明為了實現(xiàn)詩歌的通俗化,詩人下了很大的功夫。要達到“老嫗?zāi)芙狻钡摹捌揭住本辰?,也還要經(jīng)過艱苦的藝術(shù)勞動,而非信口胡言的粗制濫造。清人趙翼《甌北詩話》有云:“韓、孟尚奇警,務(wù)言人所不敢言;元、白尚坦易,務(wù)言人所共欲言。試平心論之,詩本性情,當以性情為主……坦易者多觸景生情,因事起意,眼前景,口頭語,自能沁人心脾,耐人咀嚼?!盵13]文學發(fā)展的歷史也證明,恰恰是這些寫“眼前景”、記“口頭語”的詩作,才保持著永恒的生命力。

白居易又作有不少閑適詩,既有寫景抒情,也有說理,其共同特點為語言淺易,如“窗前有竹玩,門外有酒沽。何以待君子,數(shù)竿對一壺。”“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朝亦獨醉歌,暮亦獨醉睡。未盡一壺酒,已成三獨醉。勿嫌飲太少,且喜歡易致。一杯復(fù)兩杯,多不過三四?!彼稳撕檫~曾指出東坡詩中喜用“老”字,如“老阿童”、“老莊周”之類;同時還說東坡其實是學習白居易,因白詩中已有用例。語言學家公認作為前綴的“老”字是由形容詞轉(zhuǎn)化而來,見于書面語最早是在唐代。由此推測,在口語中也可能早于唐代就已經(jīng)產(chǎn)生。詩中用“老”字,應(yīng)該是白居易的首創(chuàng),他的詩句“十五年前哭老劉”常被語言學家引為最早用例,可以說明這一點。白詩此處“老劉”是指詩友劉敦質(zhì)。除了這一次,白詩另外還出現(xiàn)了兩處“老劉”,皆指劉夢得。另有一處“老元”,指好友元稹,還有一處“老張”指張藉。“老”字是近代漢語中的一個重要前綴詞,具有很強的標志性意義,凡由“老”字構(gòu)成的詞匯,往往口語性較強,因為在秦漢文言中并沒有“老王”、“老李”之類的說法。以“老”字作姓名的前綴,兼有尊敬與親昵的雙重含義,更能準確表現(xiàn)出詩人與他們的密切關(guān)系,讀起來也親切自然。

白居易的詩歌語言觀念在當時就已經(jīng)受到詩歌主流的非議,他自己當然也能意識到。他在《自吟拙什,因有所懷》:“詩成淡無味,多被眾人嗤。上怪落聲韻,下嫌拙言詞。時時自吟詠,吟罷有所思。蘇州及彭澤,與我不同時?!盵14]“淡無味”當然不會是白居易的自我評價,而是嗤笑他的“眾人”對他的攻擊,因為他的詩不符合當時講究聲律與辭采的詩歌標準。但白居易對這樣的譏諷不以為然,他還是以“時時自吟詠”來表明自信,而且明確表示只有韋蘇州和陶彭澤才是真正的知音,才理解他的詩歌。

三、怪辭驚眾

韓孟詩派的詩風與元白有很大區(qū)別,后人謂韓孟“尚奇警”,元白“尚坦易”。但這不是絕對的,事實上,韓孟的不少詩作也是語言通俗,很接近元白。如孟郊《織婦辭》:“夫是田中郎,妾是田中女。當年嫁得君,為君秉機杼。筋力日已疲,不息窗下機。如何織紈素,自著藍縷衣。官家榜村路,更索栽桑樹?!蔽覀兛床怀鲞@樣的敘述有什么“奇警”處,只覺得娓娓道來,如敘家常,真實表現(xiàn)了農(nóng)家女的生活和心聲。韓愈《寄盧仝》:“玉川先生洛城里,破屋數(shù)間而已矣。一奴長須不裹頭,一婢赤腳老無齒?!边@也沒有什么“奇警”的描寫,相反,我們覺得詩人是在講故事,無論敘述還是描寫,都是那樣質(zhì)樸無華。韓愈另有《贈劉師復(fù)》:“羨君齒牙牢且潔,大肉硬餅如刀截。我今呀豁落者多,所存十馀皆兀臲?!盵15]《贈張籍》:“吾老著讀書,馀事不掛眼。有兒雖甚憐,教示不免簡。君來好呼出,踉蹌越門限。懼其無所知,見則先愧赧?!辈灰彩且豢诖蟀自拞??無怪乎陳師道有“韓以文為詩,故不工”[16]之論。究竟如何看待韓愈這種“以文為詩”的寫法,后人看法不一。就宋人論,既有如陳師道所論者,也有相反的看法?!独潺S夜話》記載了北宋幾個文人為韓愈詩引起爭論的故事。沈括以稍嫌鄙夷的語氣說:“韓退詩,押韻之文耳。雖健美富贍,而終不是詩?!盵15]但呂吉甫卻持相反看法:“詩正當如是,吾謂詩人亦未有如退之者?!薄独潺S夜話》的作者惠洪也說:“予嘗熟味退之詩,真出自然。其用事深密,高出老杜之上。如《符讀書城南》詩‘少長聚嬉戲,不殊同隊魚’,又‘腦脂蓋眼臥壯士,大招掛壁何由彎’,皆自然也。”所謂“自然”,就是指詩歌的語言更接近口語,書面語與口語保持著較高的統(tǒng)一性。

盧仝的詩風“怪辭驚眾”,“為體峭挺嚴放,脫略拘維,特立群品之外”,屬韓孟一派。盧詩的“怪”首先體現(xiàn)在內(nèi)容上,如他的《月蝕詩》、《與馬異結(jié)交詩》、《東行三首》之三、《憶金鵝山沈山人二首》,所寫內(nèi)容直如天馬行空,故胡適謂之“上天下地瞎嚼蛆”。在寫法上也“怪”,不拘長短,隨意而為,遣詞用語,故意用口語。如《與馬異結(jié)交詩》開頭一段以見一斑:“天地日月如等閑,盧仝四十無往還。……恐天怒,搗煉五色石,引日月之針,五星之縷,把天補。補了三日不肯歸婿家,走向日中放老鴉,月里栽桂養(yǎng)蝦蟆。天公發(fā)怒化龍蛇,此龍此蛇得死病,神農(nóng)合藥救死命。天怪神農(nóng)黨龍蛇,罰神農(nóng)為牛頭,令載元氣車?!彪m然盧仝在口語化上并未超過王梵志,但其詩的散文化程度卻是無人匹敵。盧仝除了以“險怪豪放”著稱外,也有相當平易的作品。如《村醉》:“村醉黃昏歸,健倒三四五。摩挲青莓苔,嗔我驚爾不?!雹佟缎D吟》:“小婦欲入門,隈門勻紅妝。大婦出門迎,正頓羅衣裳。門邊兩相見,笑樂不可當?!薄都哪斜O》:“下學偷工夫,新宅鋤蔾莠。乘涼勸奴婢,園里耨蔥韭?!薄皟墒帜迫?,一吻莫飲酒。莫學捕鳩鴿,莫學打雞狗。”后一首是寫給兒子的,故全用鄉(xiāng)語。其中“下學”、“偷功夫”這樣的詞匯,直到現(xiàn)在還活在北方的口語中。宋僧惠洪《冷齋詩話》對盧仝白話詩評價甚高,他說:“如此吾是知文章以氣為主,氣以誠為主,故老杜謂之詩史者,其大過人在誠實耳。誠實著見,學者多不曉。”舉的例子就是盧仝的《村醉》詩。他認為詩歌只有真實才有氣,而口語的運用正是詩人感情真摯的表現(xiàn)。

晚唐繼承通俗詩風的詩人還有羅隱、盧延讓等。羅隱有詩謂“野水無情去不回,水邊花好為誰開。只知事逐眼前去,不覺老從頭上來”。盧延讓的白話詩更有名,甚至還因此得官,不能不說也是一段奇談。據(jù)《五代詩話》: 盧延遜五舉方登第。嘗作詩云:“狐沖官道過,犬刺客門開?!弊庥箯埾嗝空b之。又曰:“餓貓臨鼠穴,饞犬舐魚砧?!背芍辛罴べp之。又曰:“栗爆燒氈破,貓?zhí)|鼎翻。”王中懿愛之。延遜嘗謂人曰:“平生投謁公卿,不意得貓兒狗子力也?!盵17]

盧延遜中第之前作詩甚苦,有名的“吟安一個字,捻斷數(shù)莖須”就是出自他的筆下,應(yīng)該是他自己苦吟的寫照。他考了五次才得第,不知與他寫白話詩有沒有關(guān)系。按照常理,盧延遜不會在科場上寫白話詩,他應(yīng)該很清楚不論以白話答題還是作詩,就等于緣木求魚,不會有好結(jié)果。據(jù)此則資料,他寫白話是用來投謁公卿用的。這種貓狗詩不但題材很俗,又沒有什么寓意,語言更是極為口語化的,出人意料的是,這樣的詩,居然引起了租庸張相的閱讀興趣而“每誦之”,另一位成中令更是“激賞之”??梢姰敃r并不是每一位士人都抱著傳統(tǒng)的詩歌觀念不放,用白話寫詩照樣能產(chǎn)生美感,至少是引起一些人的興趣。盧延遜顯然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所以才對癥下藥地寫這種白話詩作為投謁的作品,不想真的派上了用場。既然他自己對人說是得力于“貓兒狗子”,這應(yīng)該不是謊話。盧延讓中第后曾與同科進士被請到宮中參加御宴,每人吃了紅綾餅餤一枚,成為他終生的榮耀,年老時嘗有詩記之云:“莫欺零落殘牙齒,曾吃紅綾餅餤來?!比匀槐3譂夂竦目谡Z化特色。

四、白狗身上腫

古詩中有一種調(diào)笑諧謔類的作品,往往多白話。劉勰《文心雕龍·諧隱》將諧與隱聯(lián)類而論,說:“諧之言皆也,辭淺會俗,皆悅笑也?!比胩埔詠?,詩人在以詩歌表達興觀群怨的同時,有時也以游戲筆墨寫作幽默或嘲戲的詩作,自稱“戲作”或“嘲某某”。這類游戲之作,正是以“辭淺會俗”來達到“悅笑”的目的。如唐初長孫無忌就寫過《嘲歐陽詢》的詩:“聳膊成山字,埋肩不出頭。誰家麟角上,畫此一狝猴。”詩中以諷刺的筆法描寫歐陽詢的長相瘦削。歐陽詢也還以顏色,這樣描寫長孫無忌的矮胖:“索頭連背暖,漫襠畏肚寒。只因心渾渾,所以面團團?!倍鸥σ灿袔资最}作“戲作”的作品。清金圣嘆在《杜詩解》中說:“先生凡題中有戲字者,悉復(fù)用滑稽語?!盵18]仇兆鰲在《閿鄉(xiāng)姜七少府設(shè)鱠戲贈長歌注》中也說:“此有戲意。為人好心事,以俗語入詩,乃對姜少府言耳?!盵19]這類作品往往只是作者的隨興閑適之作,沒有什么高深嚴肅的創(chuàng)作目的,有時就是為了單純的娛樂,有時也是為了諷刺。比如顧況的作品就傾向于諷刺?!杜f唐書》說他“能為歌詩,性詼諧,雖士公之貴,與之交者,必戲侮之。然以嘲誚能文,人多狎之。……有文集二十卷,其贈柳宜城辭句率多戲劇,文體皆此類也”[20]。說明顧況是一個性格狂放而詼諧的人?!冻炅喙罚骸疤煜氯缃褚烟剑喙问聠究裆?。個身恰似籠中鶴,東望滄溟叫數(shù)聲?!盵21]《杜秀才畫立走水牛歌》:“昆侖兒,騎白象,時時鎖著獅子項。奚奴跨馬不搭鞍,立走水牛驚漢官……”“杜生知我戀滄洲,畫作一障張床頭。八十老婆拍手笑,妒他織女嫁牽牛?!?/p>

唐代還有一些民間詩人,善以白話寫詩。據(jù)宋錢易《南部新書》:“有胡釘餃、張打油二人皆能為詩?!盵22]又據(jù)《升庵集》卷五十六:“唐人有張打油,作《雪》詩云:‘江山一籠統(tǒng),井上黑窟窿。黃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腫?!盵23]所用皆俚語,且故作詼諧,有時暗含譏諷,后人稱這類詩歌為打油詩?!短圃娂o事》載胡令能詩三首:“《詠繡障》云:日暮堂前花蘂嬌,爭拈小筆上床描。繡成安向春園里,引得黃鶯下柳條。《小兒垂釣》云:蓬頭稚子學垂綸,側(cè)坐莓苔草映身。路人借問遙招手,恐畏魚驚不應(yīng)人?!断财蕴镯n少府見訪》云:“忽聞梅福來相訪,笑著荷衣出草堂。兒童不慣見車馬,爭入蘆花深處藏。”[24]還有一種“權(quán)龍褒體”,也是這種打油之流。據(jù)《全唐詩話》卷六有“權(quán)龍褒”條,云左武衛(wèi)將軍權(quán)龍褒,好賦詩,而不知聲律。唐中宗與學士賦詩,權(quán)不請自去,中宗戲呼為“權(quán)學士”。權(quán)龍褒曾受連累被貶嶺南,歸來獻詩云:“龍褒有何罪,天恩放嶺南?敕知無罪過,追來與將軍?!敝凶诼犃舜笮Σ灰选K髁艘皇住顿x皇太子夏日賜宴》詩,中有“嚴雪白皓皓,明月赤團團”之句。有人問他:這哪里是夏景?他回答說:“不過是趁韻而已?!彼€作過一首《滄州刺史呈州官》,詩曰:“遙看滄海城,楊柳郁青青,中央一群漢,聚坐打杯觥?!盵25]又作《秋日述懷》詩云:“檐前飛七百,雪白后園疆。飽食房里側(cè),家糞野集螂?!比藗兛床幻靼祝憬忉屨f:“鷂子檐前飛,值七百文;洗衫掛園中,乾白如雪;飽食房中側(cè)臥;如廁見野澤蜣螂也?!庇譃椤断灿辍吩娫疲骸鞍等ヒ矝]雨,明來也沒云?日頭赫赤出,地上綠氤氳?!边@位權(quán)龍褒是武官,文化素養(yǎng)不是太高,顯然欠缺文言知識,但他又想附庸風雅,所以只能本能地以口語作詩。權(quán)龍褒的所作所為,在一幫文士們看來是一個笑話,他們認為作詩是不能用口語的;權(quán)龍褒卻認為只有用口語才能寫出自己心中的所思所想,沒有什么不可以。可見,這個笑話也無意中反映了唐代詩人在語言觀念上的沖突。后來南唐有個叫楊鸞的人,也用純口語寫詩:“白日蒼蠅滿飯盤,夜來蚊子又成團。每到更深人靜后,定來頭上咬楊鸞?!彪m然不像傳統(tǒng)的詩,但句句是明白易懂的大實話,反而讓人感覺只有這樣的語言才能反映他的真實感受,用文言反倒是歪曲了。

唐詩中的白話不但通俗易懂,而且形象生動,表現(xiàn)力極強,這不是那些駢四儷六的花哨文體所能相比的。這些口語化的詩句,表面上看來好像隨手拈來,實際上都是來源于社會現(xiàn)實,有很多是人們生活經(jīng)驗的總結(jié),充滿哲理,所以通過唐詩的傳播,流傳甚廣,對后來的詞曲、小說、戲曲創(chuàng)作產(chǎn)生了巨大的影響。宋陸游《老學庵筆記》:“今世所道俗語,多唐以來人詩?!稳烁蛩狼靶荨?,韓退之詩也;‘林下何曾見一人’,靈澈詩也;‘長安有貧者,為瑞不宜多’,羅隱詩也;‘世亂奴欺主,年衰鬼弄人’、‘??萁K見底,人死不知心’,杜荀鶴詩也;‘事向無心得’,章碣詩也;‘但有路可上,更高人也行’,龔霖詩也;‘忍事敵災(zāi)星’,司空圖詩也;‘一朝權(quán)入手,看取令行時’,朱灣詩也;‘自己情雖切,他人未肯忙’,裴說詩也;‘但知行好事,莫要問前程’,馮道詩也;‘在家貧亦好’,戎昱詩也?!盵26]除了這些著名的詩句,還有來源于佛教的諺語:“廚中有剩飯,路上有饑人?!眮碜远U宗語:“苦海無邊,回頭是岸?!眮碜远U詩詩句:“大海從魚躍,長空任鳥飛?!币苏嬷埔姟?/p>

注釋:

①此詩又作《歸醉》:“昨夜村飲歸,健倒三四五。摩挲青莓苔,莫嗔驚著汝?!?/p>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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