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儒來到太師府,催促董卓下令把貂蟬賜給呂布,董卓正色說:“奉先和我是父子。父親的妾能送給兒子嗎?我不追究他的罪過了,你代我好好安撫他一下吧?!?br>
李儒大失所望,抖抖膽子,激憤地說:“太師千萬不要為了一個女人壞了千秋大業(yè)?。 ?br>
董卓聽了,覺得李儒有點多管閑事兒,于是破口大罵李儒:“你愿意把你的老婆送給呂布嗎?既然不能,貂蟬的事兒,就不許再提了,誰要是再說,我要了他的腦袋!”
五 父子翻臉
為了避開呂布,董卓決定帶貂蟬前往郿塢去,文武百官為他隆重送行。在等候太師車駕的時候,王允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到武官的隊伍里有呂布的影子,看來呂布是不隨董卓去郿塢了。其實太師府里發(fā)生的一切李肅早已經(jīng)簡明扼要地告訴他了,這時候,只要他加一把火,連環(huán)計就大功告成了。
等到太師車走遠(yuǎn)了,官員們也散了,王允走到呂布背后,喊著:“呂將軍,你怎么沒隨太師回去呢?一個人在這兒遙望嘆息?”
呂布正失魂落魄地看著絕塵而去的香車,不提防別人喊他,一回頭,見是王允,尷尬地笑了笑:“司徒不要問了。這事說來話長,都怪我沒好好照顧嬋兒。”
王允見呂布兩眼無神,神情黯淡,全沒了以往的豪氣,知道是因為貂蟬的緣故,就拍拍呂布肩膀說,“這不是說話的地方,不如將軍到我家坐坐,我們好好聊聊?!?br>
坐在王允家的草堂里,呂布三杯酒下肚,不禁怒火中燒。他簡略地講了這些日子在太師府里發(fā)生的事情,最后說到太師那一飛戟,從他耳邊擦過,差點要了他的命。
這些事王允都知道,但他故意義憤填膺地說:“太師霸占老夫的女兒,將軍的妻子,活生生拆散了一對鴛鴦。這簡直是大逆不道,踐踏人倫,不仁不義,是國家的恥辱。老夫不過是要進(jìn)棺材的人,任人恥笑也就罷了,可將軍是天下豪杰,也愿意讓人當(dāng)作笑料嗎?”
這話無疑是火上澆油,呂布聽了,頓時火就燒起來了,手拍著幾案擂鼓般地震響,大罵董卓:“董卓老賊,我與你勢不兩立,我不殺你,誓不為人!”
王允心里一陣發(fā)笑,面上卻故意勸解說:“這等話,哪能隨便說的!將軍是氣糊涂了吧?消消氣,老夫剛才也是胡言亂語罷了?!?br>
呂布悠悠嘆道:“我堂堂男子漢大丈夫,怎么能受這樣的屈辱!”
王允點頭贊同,卻又故意試探地問:“將軍打算怎樣殺賊雪恥啊?”
呂布一愣,頭腦也冷靜了下來。他剛才也是一時激憤,他還真沒想過要?dú)⒍?。于是,仔?xì)想了一下,之后才小心翼翼地說:“我是恨不得今天就殺了他,但畢竟有父子情份,恐怕后人議論……”
王允冷笑道,“后人怎么議論又與將軍何干?太師認(rèn)將軍當(dāng)干兒子,不過是想利用將軍的神武,現(xiàn)在太師這么不仁不義,將軍還要助紂為虐嗎?”
見呂布心里有點動搖了,王允接著敲打他說:“將軍顧念父子情分,那老賊可一點也顧念父子情分,那一戟,分明是想要將軍的命啊!”
呂布幡然省悟。董卓霸占貂蟬時,可是不講什么父子情分的,況且他現(xiàn)在也不是特別信任他,再待在他身邊,只怕時間一長,那些嚼舌根的人一慫恿,他也就成了刀下之鬼了。
想到這兒,呂布渾身打哆嗦,拜謝王允說,“多謝大人提醒,不然,奉先還是稀里糊涂的,可如何殺老賊,我心里也沒有好計策,還望大人指條明路!”
王允看了看呂布面上的急切與誠懇,知道火候已到,想了想說:“這可是大事啊!一旦泄露出去,事情不成功,要招來大禍的,你我都會沒命,將軍不會反悔吧?”
呂布被王允一激,慷慨激昂地說,“司徒要是不信,我愿與司徒滴血為誓?!闭f著,拿起幾案上的刀把胳膊劃破,將血滴入兩杯酒里,王允也拿刀刺臂滴血,和呂布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一番同仇敵愾,王允又約來了楊瓚、士孫瑞、黃琬、李肅等人,共商誅董大計,刺殺董卓的計劃就這樣周密地完成了。
六 董卓亡命
董卓與貂蟬正在郿塢里逍遙快活的時候,這天夜里,董卓忽然聽到有歌謠似有若無地傳到室內(nèi)的帷帳中:“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
董卓聽了,覺得這聲音有點不對勁兒,雖然這音韻是童謠,卻像是從世外或墓地里傳出來似的,有些飄忽,心內(nèi)更加不安起來,他推了推身旁侍寢的貂蟬說:“蟬兒,你聽到門外的歌謠了嗎?”
貂蟬正睡得有些迷迷怔怔,董卓臉上的恐慌把她嚇醒了,她從床上坐起來,披了衣服,去室外看了看,卻沒有看到一個人影兒。她不得不回來安慰董卓說:“沒有人在唱歌?。⊥饷嬖鹿獾故遣诲e。太師興許聽錯了?!?br>
一陣風(fēng)又把那歌聲吹進(jìn)來,董卓心里愈發(fā)不安起來。他重復(fù)地念給貂蟬聽,貂蟬半晌沒有說話,她突然意識到董卓這次進(jìn)京,恐怕是兇多吉少了,想到這里,不知 怎地,她心里竟有些難過。畢竟她也是血肉之軀,董卓雖然對別人殘忍,對她卻是寵愛有加,無論什么東西,只要她看上的,都恨不得立刻捧到她面前。連明姬夫人 都說,董卓對她,比當(dāng)年對北宮月還要恩寵,不僅是捧在手心里疼,還放在心里暖著,生怕委屈了她。這樣的董卓,不像情人,更像是一個父親,把世界上最好的東 西都捧到她面前來,讓她滿心歡喜地依賴和沉溺其中。
可是,一想起木芝村的幾百條人命和伍孚臨死之前的情景,她心里又涌起一股羞恥和仇恨的怒火。她一閉眼,軟綿綿地說:“太師肯定聽錯了,睡吧,明天還得進(jìn)宮呢?!?br>
可不是呢,董卓想起今天下午,輕車都尉李肅奉命到郿塢來見他,說是天子有詔,要召集文武大臣在未央宮商議把帝位傳給太師。董卓見了詔書自然是滿心歡喜,但心中卻存了些疑慮,就問李肅,“司徒怎么沒來?”
李肅見董卓起了疑心,連忙笑著說:“司徒大人在監(jiān)筑禪讓臺呢!而且禪讓大典已經(jīng)準(zhǔn)備就緒了,只等太師前去主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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