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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7期 ————

冬至霾氣重

也要好心情

菜 園 記

Caiyuanji

 █ 文 / 羅 華

一水護田將綠繞，

花木成畦手自栽。

       ——題記

每每看到他人有一方土地可以“花木成畦手自栽”，便羨慕不已?？墒?，在城市里的人們是喪失了土地的。于是，夢想自己可以有一個大院子，不必有樓榭亭臺，也不必有飛檐畫廊，單有一方土地就夠了，可以自己侍弄些花草，春看賞草長鶯飛，夏賞花紅柳綠，可以種些應季的蔬菜，看韭黃苔綠，更不必擔心農(nóng)藥的殘留留下心理陰影，可是這樣的想法也是奢侈了，不是人人能得的。

可是，越是隨著歲月的流轉(zhuǎn)，這份心思卻越重，如同對故土的眷戀。前年，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在小區(qū)墻外開荒拓野，可是最終卻被綠化占用了。今年春天，得知賈家有一個向外出租的菜園，便急奔了過去。那時有的園主的菜地已經(jīng)郁郁蔥蔥。第一次進園就遇到一個姐姐在收獲茴香，撲面而來的清香令我駐足不前，姐姐割了一大把送給我，我如獲至寶般捧在掌心里聞了又聞，于是毫不遲疑地承包了一塊。

幾十畝的菜園子被木柵欄分割成大小不一的一百多塊，各家園主按照自己的喜好種植蔬菜，有時間的，自己打理；沒有時間的，交于農(nóng)場主管理，只管來收獲。

于是，從此多了一個惦記的地方。

每個周末，都會過來看看菜苗出全了沒有，韭菜長高了沒有，黃瓜開花了沒有，茄子結果了沒有……每次都有每次的驚喜。韭菜長高了，割上半畦，于是吃上了香噴噴的韭菜餡餃子；低矮的辣椒棵挨著地面結出了碧綠的辣椒，雖然這碧綠裹了層土衣；黃瓜秧和豆角秧爬上了架，小菜園就更加有模有樣了。等到夏日，莊稼和蔬菜都瘋了似得生長，幾日不見就換了模樣。尤其是園里的黃瓜和豆角長得飛快，看院子的老人說豆角要一天一摘，黃瓜也不能超過兩日。可是，畢竟上班，距離也遠些，只是周末去一次，這就生出了很多有趣的事兒了。有一次，去摘黃瓜，驚訝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幾只黃瓜足足有半米長，并且也粗壯，貌似現(xiàn)在的沒見過這樣的品種，簡直可以參加博覽會了。黃瓜老了，也舍不得丟棄。于是，那段時日每餐加一個炒黃瓜，雖老了些，但有獨有的清爽。每次摘到的豆角多數(shù)也老了，同樣舍不得丟棄，拿回家蒸著吃，看老公從干癟的豆角里擠出鼓溜溜的豆角子吃得津津有味，我便忍俊不禁。菜地里還有木耳菜，還有兩株秋葵。木耳菜的得名大概源于它的外形酷似木耳——小耳朵狀，厚厚實實的質(zhì)感。我驚訝于這小小的藤蔓植物居然可開出好看的花兒，小小的，遠處是看不到的，只有你俯下身，貼近它，才發(fā)現(xiàn)它的花兒，淡紫色的，說不出的好看；然后，花開過之后，就會結出一串串的佛珠似的種子。秋葵，以前我喜歡在下班的路邊買，那是附近的農(nóng)戶新摘的——最鮮嫩，生吃最好。菜地里種了一株綠色的，一株紅色的，長勢甚是喜人?？墒?，這種果實也是幾天不摘就老了，嚼不動了。唉，可惜了好東西。

整個園子雖不算太大，但是根據(jù)各家園主的喜好種的蔬菜，花樣卻是不少。如果自家沒有的，可以直接真真實實地堂而皇之地過一把“偷菜”癮了。摘一枚小柿子嘗嘗新鮮，采一把葉菜回家做湯……宛若到了閏土的童年時代。當然，更多的來源于園主朋友們的慷慨饋贈。在這里相識的、不相識的都成了朋友，只要你需要，朋友的就是你的。脆生生戴著綠纓子沾著泥土的胡蘿卜，碧綠碧綠的沉甸甸的大白菜，新品種彎彎曲曲的長茄子……應有盡有，直接從地里搬到了餐桌上。園子里有一片欣欣向榮的向日葵，每每看到它面向太陽或昂首含笑或俯首沉思，心里就像飛進了一曲快樂的歌兒。

園子里還有我一直想種但我的菜地里已經(jīng)栽不開的地瓜。到了快成熟的季節(jié)，農(nóng)場主發(fā)布了預定消息，于是我定了一行，為的是能重溫兒時收獲的喜悅。

期盼著，期盼著，終于到了收獲的時刻。選了一個陽光琳瑯的晴日，一家人來刨地瓜。選了一行，充滿期待刨了起來?？墒?，也怪了，收獲頗少，多數(shù)地瓜開裂了；有一塊大的因裂了個口，爛掉了，很是可惜。有些掃興，也沒過足癮，我們決定再來一行試試。于是，又選了一行。園子里的阿姨說這行應該不錯。果然，一撅頭下去就有了收成：一塊土頭土腦的大地瓜露了出來。接下來，每一顆下面都有一墩，少則三塊，多則五塊，并且都有大個的，還有一塊寶葫蘆形狀的，我愛不釋手?？粗粗秀遍g又回到了童年，聽到了母親喚我乳名……

小時，家鄉(xiāng)大面積種植地瓜。那個年代，地瓜基本是主食。在村莊的南面有一塊自留地，種了一小片地瓜地。我時常跟在母親身后學著母親的樣子，把長長的地瓜秧從地上的一邊翻到另外一邊?，F(xiàn)在知道了目的是不讓地瓜能長在凸起的基子上，而不亂長。我一會兒就去捉螞蚱逮蟈蟈去了，采一把田野里許許多多叫不出名卻照舊美麗綻放的花兒，還有各種野菜，但是也不敢遠跑，最怕遇到的是蛇，還有田野里的墳冢，這是從來不敢獨自在田野亂跑的緣故。何況，女兒怎么會跑出母親的視線，跑出母愛的心田呢？還有，記的好像還是生產(chǎn)隊的時候，孩子們跟在大人后面撿地瓜，堆的一堆堆，跟小山丘似的。那時候，田地就是樂園。最有趣的莫過于收獲完畢之后，提個小籃子，重新到已經(jīng)收獲完畢光禿禿的地里重新去找地瓜，我們稱之為“ruan”地瓜（“ruan”是土語）。用小撅刨已經(jīng)松軟的土地，能夠 “ruan” 到一塊便開心得不得了，如果幸運找到大一些的那簡直就是中了頭彩。冬日也會去 ，挖到埋在凍僵土地里的地瓜凍僵了，吮吸著它的汁液，跟涼涼的蜜水似的。

那種滋味，依然根植于心里，調(diào)動著味蕾。如今，已經(jīng)忘記了當時那樣做到底是因為缺少吃的還是純屬為了好玩，記住的只有兒時的美好。多想沉睡在那夢幻一般的時光里呀，多想一直沉醉在母愛的臂彎之中呀……

“哇，又一大墩兒！”

“哇，媽，快來，這塊好大！”…… 

一聲聲驚喜把我的思緒拉了回來。最后這一行足足收了一百多斤。把這帶著泥土的地瓜分與好友，都是滿滿的喜悅。

無論品相如何，和在超市里即便是顏值頗高的同類們相比，我們對自己種出來的作物或者來源于親朋的饋贈，充滿著一份特有的深情，滲透著對土地的熱愛，當然,還有源自因其不使用農(nóng)藥的一份安心。

羅華，筆名橄欖樹、茗萱等。公務員。

在友人眼中三毛一般的女子，

自然本真，追求靈魂自由，

對生活中一切美好的事物飽含深情，

喜歡用干凈質(zhì)樸的文字去呈現(xiàn)世間的真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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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不止眼前的茍且

還有詩和遠方

還有下圖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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