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子曰:“禘,自既灌而往者,吾不欲觀之矣?!?/font>
或問禘之說。子曰:“不知也。知其說者之于天下也,其如示諸斯乎!”
【傳統(tǒng)解釋】
孔子說:“禘祭的時候,既已斟酒澆地,從此以后的儀式,我就不想觀看了。”
有人問禘祭的道理??鬃诱f:“不知道?。≈肋@番道理的人對于整個天下來說,恐怕就了如指掌了!”
【簡論】
當有人詢問有關禘祭的道理的時候,孔子并沒有正面做出回答,他說他自己不知道。作為禮教專家,孔子當然知道禘祭的道理了,他說他自己不知道,言外之意就是這件事已經(jīng)沒法兒說了。禘祭本來是天子專用的祭禮,現(xiàn)在魯國的國君也開始舉行了,那不是明顯的僭越嗎?!孔子只好三緘其口,裝一下糊涂了。他說不知道的時候,仿佛就是苦笑著說:“你不知,我不知,就連當今的魯國國君也不知道了啊!”
雖然如此,但孔子還是表明了自己對魯國的祭禮的態(tài)度的。他說:“自既灌而往者,吾不欲觀之矣?!卑磦鹘y(tǒng)的解釋,是說:自既已斟酒澆地,從此以后的儀式,我就不想觀看了。我認為這樣的理解是錯誤的?!墩撜Z》中有一個流傳至今的成語叫“既往不咎”,這里的“既往”是指從此以前的事情,“往”字往往指的是“過去”。同樣,“既灌而往”應該是指“既已以酒澆地以前”為恰當一些。
【重新翻譯】
孔子說:“禘祭的時候,既已斟酒澆地,此前的儀式,我是不想觀看的?!?/font>
有人問禘祭的道理??鬃诱f:“不知道??!知道這番道理的人對于整個天下來說,恐怕就了如指掌了!”
【賞析】
孔子為什么說自己不想觀看禘祭時灌禮以前的部分呢?這里有一個“禮”的辯證問題,任何一個禮節(jié)都有其外在形式和實質功用兩個層面。二者的辯證關系也正如魚與熊掌,既要兼顧,又要重點突出。對于魯國國君舉行禘祭大禮這一件事來說,其實是一筆糊涂賬。魯國國君作為一個諸侯而僭行天子之禮,那當然是越禮了,是傳統(tǒng)禮制所不允許的了。但當時的周天子基本上已經(jīng)是名存實亡的擺設了,魯國享用禘祭大禮是得到過天子所賜的。周成王以周公立有護國功勛的緣故,賜魯重祭,使魯國以周公為始祖,故魯國得以禘祭其先。魯國國君宜不宜舉行禘祭大禮還是一個模棱兩可的問題,禘祭時形式的規(guī)范與否,精彩與否,都已經(jīng)是無關緊要的事情了,看與不看都已經(jīng)變得無所謂了,重要的是看它的目的和后果如何了。禘祭中灌禮以前的瑣瑣碎碎、林林總總都只是屬于形式范疇的東西,孔子沒有興趣觀看它們??鬃又仃P注的是:禘祭大禮結束后是否有利國利民的新政出臺,國君及其所轄的統(tǒng)治階級是否能讓利于民、與民同樂??!這在今天也是有著重要的現(xiàn)實意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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