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朋友圈里不斷有南方的文友曬一籃藍(lán)新鮮的桑葚，那紅得發(fā)紫的桑葚，讓人眼饞流口水。細(xì)想起來，這舌尖上的童年美食，我竟有40年沒有品嘗了。
桑葚，我們叫它桑樹果子，是一種生長在桑樹上的果實。初時是綠色的，像一條毛毛蟲，成熟后變?yōu)轷r紅色，再后為黑紫色。我的故鄉(xiāng)在長江邊上，雨水充足、土壤豐潤、氣候溫和，最適宜桑樹生長。每年四、五月份，正是桑葚的生長掛果期，房前屋后和池塘邊，都種植著一棵棵桑樹，我家后院就栽有好幾棵。
童年時期，我們最愛的美食之一就是桑葚。桑樹枝干不高，卻果實累累，壓彎的枝頭上掛滿了成串成串紅紫相間的桑葚，摘一粒放入口中，味美香甜，回味無窮。吃桑葚是有講究的，一般先吃深紫色的，這些桑葚已經(jīng)熟透了，吃在嘴里有一種肉松質(zhì)軟的感覺；橘紅色的桑葚雖然鮮艷，色澤紅潤，卻只有七八成熟，吃在嘴里有酸酸的澀味。童年時由于食物匱乏，村里孩子又多，往往桑葚還沒有完全到成熟期就被孩子們摘光了。每到這時，父輩們說，等紅紫了再摘，可哪個饞娃娃又能聽進(jìn)去呢。大家都爭先恐后地爬到樹干上，使勁地?fù)u晃樹枝，桑葚就像雨點一樣被搖晃了下來，孩子們爭先恐后地?fù)焓?，有的洗都不洗就塞進(jìn)嘴里，更多的則是揣進(jìn)了兜里。樹干最高處的桑葚是用竹竿打下來，一個都不留。因為成熟的桑葚是黑紫色的，每次吃桑葚時，手上、嘴里都被染成黑色。
鄰居的院內(nèi)有一棵大桑樹，樹干靠近我家房頂，每年桑葚結(jié)的特別多。為了防止孩子們偷摘，鄰居日夜看守。有一天晚上，我們幾個娃趁他們外出，搭人梯爬到房頂，再從房頂爬到樹上，趁著夜色掩護，偷摘桑葚。由于“做賊心虛”，我從房頂不慎摔了下來，好在房屋不高，又是泥土地，所幸沒有摔傷。
然而，童年終究過去，長大后的我也離開故鄉(xiāng)，到很遙遠(yuǎn)的西北工作，桑葚就再沒吃到了?？墒牵羧胀聟s不時縈繞在心頭，我對桑葚的懷念，究竟是對那美味的懷念，還是對遠(yuǎn)去時光的懷念，這又是誰能說得清楚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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