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5月11日,京滬杭警備司令部周圍崗哨林立,氣氛冷峻。停車場里停滿了深色轎車和美式吉普車。
此刻,湯恩伯正在他二樓的會議廳里召開保衛(wèi)大上海的會議。
70多名將校軍官分成幾排,依次坐在湯恩伯左右兩側。他們軍裝筆挺,心不在焉地坐著,等待湯恩伯的指令。
湯恩伯殺氣騰騰地說:“諸位,據(jù)可靠消息,共產黨最近有大動作,估計不到兩天上海保衛(wèi)戰(zhàn)就要打響了。我還是那句話,我全體將士一定要同仇敵愾,堅定必勝信念!”
“令人欣慰的是,總統(tǒng)的軍艦就停在吳淞口外,他將親自指揮大上海保衛(wèi)戰(zhàn)!總統(tǒng)還讓我轉告各位同仁,國軍一定要在上海打好這一仗?!?/p>
“再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遠東美軍總司令麥克阿瑟將軍已經(jīng)表態(tài),只要我們堅持三個月到六個月,美國一定會出兵?!?/p>
“那時,形勢將發(fā)生根本變化。我相信,憑借我30萬國軍的英勇戰(zhàn)斗,共軍決不會侵入市區(qū)……”
湯恩伯所謂的30萬大軍,實際上有20萬人左右。他們的戰(zhàn)斗力如何?
第54軍全美械裝備。雖然在我軍渡江追擊中被消滅了一部分,但仍是上海諸軍中最有戰(zhàn)斗力的。
軍長闕漢騫是黃埔四期畢業(yè)生。他自以為是陳誠系統(tǒng)的親信,又擁有精良的裝備,因而狂妄至極。
淞滬防衛(wèi)司令部直屬的第52軍、第75軍、第37軍、第21軍和第99師,都是半美式裝備,具有相當?shù)膽?zhàn)斗力。
其中,以青年軍為骨干的第37軍,是“太子”蔣經(jīng)國的直屬部隊。軍長羅澤闿因能“通天”而驕橫跋扈。
第五十二軍軍長劉玉章認為自己是黃埔第四期畢業(yè)生,也是東北戰(zhàn)場唯一率部逃亡的將官,所以霸氣十足。
第十二軍是湯恩伯在上海唯一的嫡系部隊,自然受到湯恩伯的青睞。
第51軍,123軍戰(zhàn)斗力差。但123軍軍長顧錫久是參謀長顧祝同的堂兄,自然看不起其他雜牌。
第21軍是川軍雜牌,在江陰戰(zhàn)役中受到重創(chuàng)。逃到上海后才得到補充,頗有落水狗之窘迫。
暫編第1軍由江蘇省10個保安團拼湊而成,負責駐守崇明島。
馬志超、毛森指揮的交警、憲兵、警衛(wèi)隊,裝備的多是火力很強的自動武器,但適合巷戰(zhàn),不適合野戰(zhàn)。
這些部隊這次守衛(wèi)市區(qū),可以發(fā)揮所長。因此,馬志超、毛森等人非常猖狂。
特種部隊中的炮兵、裝備、工程、通信等技術力量雄厚,戰(zhàn)斗力不弱。
湯恩伯講完后,京滬杭警備司令部副總司令兼淞滬防衛(wèi)司令部司令石覺宣讀了各軍的駐防區(qū)域和任務。
蔣軍將整個上海劃分為滬西北、滬西南、浦東三個警備區(qū)。防御重點為浦西吳淞、月浦、劉行、大廠,浦東的川沙、高橋等地,重點維護江海通道。
石覺吹噓道:“上海幾十公里范圍內成了鋼骨混凝土和鐵絲網(wǎng)的真空地帶,及有飛機、大炮和數(shù)萬噸TNT炸藥組成的強大火力網(wǎng)。我可以拍著胸脯說,上海的外圍固若金湯!”
戰(zhàn)云低垂,雷聲滾滾,一場慘烈的大戰(zhàn)即將拉開帷幕!
正當國共兩軍緊鑼密鼓備戰(zhàn)時,常熟三野十兵團司令部內,一位帥氣的青年軍官正聚精會神地閱讀野戰(zhàn)軍下達的作戰(zhàn)命令。
他就是第十兵團司令員葉飛。這位統(tǒng)帥十幾萬大軍的解放軍將領當時年僅35歲。
眼下,葉飛正在閱讀作戰(zhàn)命令中的一些細節(jié),他無形中感受到了一種沉甸甸的壓力。
命令要求:葉飛第二天即5月12日,率西兵團從常熟指揮部出發(fā),5月14日拂曉前到達吳淞口,時間僅為兩天。
而我西兵團所在的寶山戰(zhàn)區(qū),西起六合、太倉、昆山,東至寶山黃浦江口,北至吳淞,南起長江,南至南翔,真如一線。
這一地區(qū)的守敵,除戰(zhàn)斗力較差的123軍外,其余全部為敵核心主力--第52軍、第54軍、第21軍、第99軍,共4個軍13個師。
葉飛腦子里快速旋轉:常熟距吳淞120多公里,途經(jīng)太倉、瀏河、嘉定、月浦、楊行、劉行等國民黨重點守備區(qū)。
即使不打仗,部隊一天也只能走60多公里。如果急行軍兩天,在不消滅一個敵人的情況下,才可以到達吳淞口。
情報是不是特別可靠,說敵人打算起義或投降?所以我們判斷從常熟到吳淞口,不會有硬仗可打?
這些問號在葉飛的腦海里徘徊。當然,命令并沒有說必須在兩天內到達吳淞港,而是補充說:吳淞、寶山若一時難以攻克,則以一部監(jiān)視,另一部楔入?yún)卿?、江灣之間。
無論如何,這份命令從總體計劃到具體細節(jié),問題太多了。
想到這里,葉飛給第三野戰(zhàn)軍總部打個電話,然后驅車直奔蘇州。三野首長讓他來指揮部面談。
葉飛直言不諱地說:“野司對淞滬作戰(zhàn)的總體設計,我沒有意見,但西兵團的作戰(zhàn)計劃有點問題,西兵團要在兩天內到達吳淞,是很困難的。”
三野首長解釋說:“據(jù)上面下發(fā)的敵情報告,湯恩伯駐守太倉、嘉定一帶的是雜牌123軍,戰(zhàn)斗力差。以你的第28、29軍于15日拂曉前拿下吳淞,我看還是有把握的?!?/p>
“特別是29軍,一直是我們的預備隊,這次上海戰(zhàn)役,應該給他們一個鍛煉的機會?!?/p>
葉飛說:“你命令我執(zhí)行。但要攻占吳淞口,首先要占領六合、月浦、國際電臺,這是敵人在上海設防的重點,也是湯恩伯修筑的要塞之一?!?/p>
“如果按照命令限定我們在兩天內完成這一任務,那就不切合實際了。我對這項方案所保留?!?/p>
三野首長也客觀地表示:“從命令到行動,總會有差距,我們盡量完成吧,爭取最好的結果?!?/p>
三野首長與葉飛的這段對話,充分證明了我軍的軍事民主和指揮員實事求是的態(tài)度。
在戰(zhàn)略上,我們應該輕視敵人,把他當作紙老虎,這是完全正確的,因為最終失敗的是他們。
但在戰(zhàn)術上,必須重視敵人,不能忽視客觀條件的艱巨性,低估敵人在戰(zhàn)術行動中的兇殘和狡猾。
作為兵團司令員的葉飛,他經(jīng)過反復推敲,總覺得攻占吳淞口的時間有點緊,這有他的客觀原因。
作為三野首長,他是上司,想盡快解放上海,因此把時間定得很緊,也有他的全盤考慮。
三野首長
5月12日上午10時,西兵團第29軍發(fā)起攻擊,當面之敵丟盔棄甲,抱頭鼠竄,我軍將士猶如下山的猛虎,入海的蛟龍,一下子前進了60里。
12日晚18時,擔任助攻的第86師第258團附第257團1營攻占潘家市據(jù)點;13日黎明,256、257團向東猛插,切斷月寶公路。
擔任主攻的第87師于5月12日上午10時從集結地牌樓市出發(fā)。第87師前衛(wèi)第261團1營副營長劉飛率尖兵連首先進入瀏河鎮(zhèn)。
奇怪的是瀏河鎮(zhèn)門戶洞開,安安靜靜,毫無敵人蹤影。1營即繼續(xù)前進。
其時,鎮(zhèn)外伏有守敵一個加強營,但他們沒有想到解放軍大部隊神速到來,不敢暴露,一直埋伏到中午,趁解放軍部隊吃中飯時,迅速撤退。
敵人剛剛開始行動就被發(fā)覺,經(jīng)過20分鐘激烈交火即結束戰(zhàn)斗。
第28軍于5月12日18時從北線發(fā)起攻勢:第83師猛攻太倉,第247、248團由東西兩面包圍。
當晚8時,第248團1營首先由東門攻入城內,第247團尾追敵人于瀏河大橋,殲滅一部約600人,其余被第84師第252團殲滅在野外,俘敵1000余人,太倉城解放。
第84師于5月12日傍晚進攻嘉定,守敵不戰(zhàn)而逃。第250、251團又連夜包圍羅店,守敵第296師第888團隨即逃跑。我軍截殲敵300余人,并占領羅店。
到13日拂曉,第28軍在不到一天的時間里連克三城,天明時,該軍在滂沱大雨中繼續(xù)向楊行、劉行敵主陣地攻擊前進。
底下興奮地向葉飛報告:“司令員,我軍已順利渡過瀏河,攻下嘉定、太倉、瀏河、羅店,看來我們要第一個進入上海市區(qū)了?!?/p>
葉飛卻質疑:蔣軍再不能打,也是有作戰(zhàn)經(jīng)驗的部隊,瀏河這地方總該守啊,為什么不在瀏河設防?這是上海第一道防線嘛!難道敵人都是傻瓜嗎?
想到這,葉飛立即搖通了28、29軍前指電話,指示:“要慎重初戰(zhàn),不能麻痹輕敵。”
5月13日凌晨2時,29軍各部準備進攻月浦:
第261團進駐月浦鎮(zhèn)東北側,第260團進入月浦鎮(zhèn)北的主攻位置。
第253團進入月浦西南側待命,第259團進入葉大村據(jù)點的陣地前沿。
師指揮所設在月浦鎮(zhèn)西北的西陸橋,由副軍長坐鎮(zhèn)指揮。
擔任月浦鎮(zhèn)至吳淞一線守衛(wèi)的是國民黨第52軍25師,全部的美械裝備,自動火器.
而月浦以下至吳淞的20多里防御帶全都布滿密集的碉堡群。這些碉堡不高,卻有一點二米厚,全部是鋼筋水泥。
蔣介石、湯恩伯讓劉玉章這只“狼”蹲守在吳淞口的西大門——月浦防御陣地上,可見他們對吳淞口和月浦的重視。
守月浦是手段,保吳淞口暢通是目的。湯恩伯曾拍著劉玉章的肩膀說:“麟生兄,吳淞口以西的重要防務就靠你咯!”
劉玉章神氣十足地答道:“總司令請放心,劉某人要讓共產黨的部隊卡在我的鋼鐵陣地里?!?/p>
劉玉章自恃在遼沈戰(zhàn)役中僅丟皮毛,未傷筋動骨;在渡江追殲戰(zhàn)中,他又逃脫我解放軍的打擊。
所以,這個黃埔四期生,老是作一種躍躍欲試的沖動狀,要與我三野部隊較量一番。
我三野第29軍爭到了啃劉玉章這塊“硬骨頭”的好機會,更是摩拳擦掌,憋足勁頭。
兩強相遇捉對廝殺,狹路相逢勇者勝!
29軍首長把第78師的第260團選為主攻團,是別具匠心的。
第78師是一支新銳,盡管其家底不算厚實,但有一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沖勁。
87師首長對第260團副團長梅永熙、政治委員肖卡說:“你們一定要在月浦鎮(zhèn)開一個大口子,并像一個鐵鍥子似的,嵌在月浦,保證后續(xù)部隊順利抵達吳淞口。”
梅永熙和肖卡都信心十足地回答:“我們寧肯戰(zhàn)斗到最后一個人,也要拿下月浦?!?/p>
梅永熙和肖卡率部首先抵達月浦鎮(zhèn)北端。他們與一個在月浦防御陣地前沿擔任流動任務的國民黨小部隊打了一場小遭遇戰(zhàn),并抓獲了一名敵排長。
梅永熙和肖卡迅速在路邊的一間民房里審訊俘虜。俘虜供出了許多新情況。
后站立者即為梅永熙
梅永熙和肖卡感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當面之敵并不是流寇似的第123軍。我們預先估計在吳淞口打攻堅戰(zhàn),可能要提前到月浦來打。
于是,梅永熙當即命令電話兵架線,向師里請示報告,是否先構筑簡易工事,與強敵交火?
上級卻說;“趁黑夜趕緊搶挖工事和交通壕,越靠近月浦鎮(zhèn)敵陣地前沿越好?!?/p>
于是,肖卡和梅永熙迅即指揮官兵搶挖工事。到天蒙蒙發(fā)亮時,許多交通壕已延伸至離月浦街七十八米處。
戰(zhàn)士們隱隱約約看見月浦街前光禿禿的開闊地里僅有一些不高不低的“墳包”,而我們可以依托的地形地物極少。
肖卡和梅永熙商議,仍按原計劃行動。
根據(jù)原先的部署,部隊天亮即實施攻擊——1營擔任主攻,從月浦鎮(zhèn)的北部進入,得手后向縱深發(fā)展;
2營從左側助攻,轉移敵人兵力,等1營得手,2營趁機攻入;
3營為團預備隊,待1、2營攻下月浦后即向寶山、吳淞攻擊前進。
29軍首長為了保證第260團突擊成功,專門打電話給第85師師長兼政委朱云謙,讓他將該師第253團從蘇州調來,擔任助攻月浦的任務。
第253團這支“猛虎團”一下山,29軍首長心里就感覺踏實了許多。
在奔襲月浦的途中,作為先頭營的260團1營曾與小股敵人遭遇。1營營長沙杰親自審問俘虜,說月浦鎮(zhèn)沒有什么工事。
國民黨在上海郊區(qū)遺留的碉堡
可是當部隊行軍距離月浦不到30里路時,在一條小河邊發(fā)現(xiàn)有兩棵交叉放倒的大樹,再一看,樹葉都死了。
“有情況!”沙杰判斷,“這幾棵樹是敵人為掃清射界留下的。
晚10時,部隊進入月浦街前的一片“墳場”。從表面看,這片死寂的“墳場”并無什么特殊。
蒙蒙細雨中,“墳包”一個挨一個,密密麻麻,“墳頭”上是瑟瑟的青草。實際上,這些偽裝的“墳包”就是敵集團子母堡。
部隊停下待命,團指揮所就設在“墳灘”上,參謀長王劍秋攤著地圖,和幾位團的領導核對部隊集結位置和進攻路線。
王劍秋低聲說:“1營擔任主攻,從月浦街西側鍥入,進入街區(qū)后,注意與第260團取得聯(lián)系。3營在1營右側翼跟進。2營作為團預備隊?!?/p>
隨后,1營和3營乘著茫茫夜色,向月浦街區(qū)移動。
3營8連在連長丁鐸、副連長劉玉德的帶領下進入“墳地”,往里前進不足100米,就在田地上抓到兩個敵人的潛伏哨。
丁鐸厲聲審問俘虜:“你們怎么在墳包,附近放哨?”
俘虜哆嗦道:“四周圍都是鋼筋水泥地堡?!?/p>
可是戰(zhàn)士們并不清楚這鋼筋水泥堡和眼前一個一個的“墳包”有什么聯(lián)系。
他們未加小心地鉆進一些奇怪的屋脊形鐵絲網(wǎng),遇見了許多可疑的絆腳坑和壕溝。這一夜,部隊前進不足500米。
1營3連行動果敢迅速,他們是最早到達月浦街區(qū)前沿的連隊。
國民黨強迫上海老百姓修建碉堡
剛剛進街,就迎頭撞上敵第52軍的一個團長。團長問:“你們是哪部分的?”
走在隊伍最前面的3連連長眼急手快,一把抓住他,給了他一個耳光說:“我們是解放軍!”
蝸居在街旁碉堡的敵人聽見了響動,驚慌地扳響了值班機槍的扳機?!皣},噠,噠”的尖叫劃破寧靜的夜空。
我3連戰(zhàn)士迅速將敵團長放倒,乘勢向敵堡還擊。
頓時,街里街外,槍聲、炮聲、地雷的爆炸聲以及各種輕重武器都咆哮起來。
黑暗中,彈片穿梭,光弧閃爍,飛舞的子彈如同毒蛇噴吐的舌信。這時,所有到達月浦前沿的部隊都已經(jīng)展開攻擊隊形。
隨著紅色信號彈的驟然升起,我第29軍第260團、第253團和第261團的勇士們分別從月浦鎮(zhèn)的北側、西側和東北側,向月浦街區(qū)涌去。
戰(zhàn)士們抱著炸藥包,端著沖鋒槍、步槍,跨越外壕,沖過屋脊型、腹蛇型鐵絲網(wǎng),逼近用鋼筋水泥構筑的集團子母堡。
但是,英勇的指戰(zhàn)員們遭遇敵人多層火力控制下的堅固陣地,使第253團、260團在月浦街的兩次攻擊均告失敗。
天亮后,發(fā)現(xiàn)了解放軍已兵臨城下的國民黨守軍立即用猛烈炮火轟擊260團的陣地以及縱深部隊。
設在1營、2營之間稍后處的團指揮所,也不斷遭受敵人炮火的打擊。而他們的3門山炮剛剛回擊,便遭到國民黨軍炮火的集中轟擊,很快被打壞了2門。
而擔任助攻的253團則比主攻的260團處就境更加艱難。
在往月浦奔襲的途中,253團也抓到了俘虜,但從俘虜口供中得到的情況卻是52軍在月浦鎮(zhèn)沒有修筑多少工事。
這一信息使他們采用了既定的猛攻猛插戰(zhàn)術,乘夜大膽向前穿插。
12日夜,在蒙蒙細雨中,253團進入月浦街旁的一片“墳地”,在發(fā)現(xiàn)“墳地”一個挨一個之后,他們也沒有懷疑什么,就地待命,團指揮所就設在“墳地”中部。
天亮了,“墳包”變成了一座座鋼筋水泥碉堡。這意外的情況使指戰(zhàn)員們大為震驚,團領導趕緊組織部隊撤離,但為時已晚。
“墳包'變成了惡魔,噴射著邪惡的火焰。指戰(zhàn)員們前仆后繼,向月浦街以西發(fā)起兩次攻擊,均被國民黨第52軍的多層火力阻止,傷亡甚大。
13日上午,260團除3營在團指揮所后隱蔽外,1營和2營都散布在開闊地上不深的戰(zhàn)壕里,遭受國民黨月浦炮陣以及其長江兵艦上的炮火轟擊。
87師在戰(zhàn)上海前進行動員
在連續(xù)的、密集的炮轟的同時,國民黨還派出飛機對這個團進行輪番的轟炸掃射。
260團還未發(fā)起總攻擊便遭受國民黨軍猛烈的炮火轟擊,1營營長鐘熹清、副營長王德成等人負傷。3個連的連、排干部也都有傷亡,1營在總攻前已傷達1/3。
團政委肖卡和副團長梅永熙只好派作戰(zhàn)參謀吳振卿去代理1營營長。
梅副團長感覺情況不太對頭,兩次向上級建議放棄猛攻猛插,采取多路小部隊攻堅戰(zhàn)術奪取碉堡群,2梯隊向縱深突擊,但這些建議后來并沒有得到同意
13日上午,國民黨第52軍的火力封鎖通往月浦街的各條道路,解放軍的前進道路受阻。
260團及253團向前沖鋒的戰(zhàn)士紛紛倒下,雖然有的指揮員向后續(xù)部隊高喊停止沖擊,但轟鳴的炮擊聲和部隊的呼喊聲很快就淹沒這樣的命令,部隊仍然如洪水般向月浦街涌去。
只是,他們在國民黨強大的交叉火力網(wǎng)面前依然毫無辦法,全都被阻擋在月浦街外。
敵人熾烈的??哲娭г鹆?,對我軍進攻造成了極大威脅,我軍陣地已無前沿與縱深可言,到處都是炮彈的爆炸聲。
第260團指揮所通往各營陣地的電話線被猛烈的炮火炸斷,通訊參謀黃進培不得不跑步來往于指揮所與各營陣地之間溝通聯(lián)絡,終于被炮彈擊中犧牲。
通訊聯(lián)絡中斷,副團長梅永熙急了,他在震耳欲聾的炮彈爆炸聲浪中扯著嗓子向肖卡喊道:“你在指揮所坐鎮(zhèn),我去1營抵近指揮!”梅永熙帶著警衛(wèi)員沖進了彈雨火海中。
看到前線發(fā)來的戰(zhàn)報,葉飛感到真正的硬仗開始了。
他對29軍首長說:“你告訴各級指揮員,千萬要沉住氣。對付集團子母堡,我們是有經(jīng)驗的。只要沉著應戰(zhàn),定能攻占月浦?!?/p>
29軍首長對葉飛立軍令狀說:“司令員,你放心,狹路相逢勇者勝,我第29軍哪怕是戰(zhàn)斗到最后一個人,也要拿下月浦,占取吳淞口?!?/p>
月浦的戰(zhàn)斗雖然剛剛開始,但在國民黨那邊,卻已經(jīng)引起了一定程度的混亂。
當260團發(fā)起對月浦的攻擊時,在上海的國民黨京滬杭警備總司令部里,湯恩伯正在召開會議。
湯恩伯坐在首席的位置上,兩眼掃視過去,他的將軍們一個個雖然都正襟危坐,但大都沒有自己所需要的精神勁兒。
他們雖然也在努力地挺胸抬頭,把眼睛睜得大大的,但是從他們的眼神里看到的卻只有恐懼和絕望。
“大上海固若金湯,我們的工事諸位也都了解,完全沒有問題,而只要上海的戰(zhàn)事拖得下去,就可以靜待爆發(fā)?!?/p>
面對這樣的情形,湯恩伯自己心里都是七上八下的,所以只好把蔣介石的話再說—遍。
湯恩伯大拾蔣介石的牙慧,但他的部下們卻并沒有因為他的三寸不爛之舌就能提起情緒:
“湯司令總是說得比唱得都好聽,共產黨突不破防線,我們靠什么?堅守、士氣、武器,哪一樣……要是信他的,共產黨連長江都不應該突破。”
52軍軍長劉玉章正要發(fā)言,他的隨從副官從門外進來,在他耳邊輕輕說:“月浦情況不好,25師師長正向軍座呼救?!?/p>
“?。 眲⒂裾麦@叫一聲,他立即站起,說:“報告總司令,月浦附近陣地已被共軍攻占,情況危急,我要上前線去了?!?/p>
會場亂作一團,那些軍長師長碰翻桌椅,紛紛奪門而出。湯恩伯也不敢怠慢,馬上把電話打到了復興島上。
復興島上,前來督戰(zhàn)的蔣介石正在橘林里散步,時值5月,島上橘花盛開,幽香四溢。
但這樣美好的氣氛注定是要被槍炮聲震碎的。蔣經(jīng)國氣急敗壞地跑來,慌慌張張地告訴他的父親:“情況不好了?!?/p>
“什么情況?你快說!”蔣介石見自己的大公子居然一臉的慌張很不高興,馬上就把臉沉了下來,責怪蔣經(jīng)國不夠沉穩(wěn)。
“月浦附近陣地被占,機場危急……”蔣經(jīng)國嚅嚅地說。
“快,命令湯恩伯一定要守??!”蔣介石一聽是上海打起來了,也顧不上矜持,急忙說:“一定要守住!”
“是!”蔣經(jīng)國轉身向住所跑去。
“慢,”蔣介石又攔住小跑的蔣經(jīng)國,對他布置說:
“你再通知空軍司令周至柔、海軍司令桂永清,派空軍、海軍與陸軍聯(lián)合作戰(zhàn),湯恩伯不是說他要三軍聯(lián)合作戰(zhàn)嘛,這一次就在月浦先搞一次?!?/p>
“是!”蔣經(jīng)國再一次表情嚴肅地回答父親。
“還有,”蔣介石最后又囑咐兒子:“還有你也到前線督戰(zhàn),一定要守住月浦?!?/p>
蔣經(jīng)國向父親挺了挺胸脯:“我一定按父親的指示辦?!?/p>
由于蔣介石等人的如臨大敵以及蔣經(jīng)國的親自督戰(zhàn),月浦之戰(zhàn)變得更加殘酷了。
5月13日下午2時,29軍及87師命令擔負主攻任務的260團和助攻的253團對月浦發(fā)起總攻。
作戰(zhàn)條件太艱苦了,發(fā)出具體總攻命令時,2營和團指揮所的電話線又被炸斷。
坐鎮(zhèn)團指揮所的政治委員肖卡一手抓著電話,一手捂著震傷的耳朵,“喂”、“喂”地呼叫,向助攻2營交代任務,剛說了一半,電話線又被炸斷。
不得已,他只能提前發(fā)岀總攻信號。
由于通信失靈,在猛攻猛插的戰(zhàn)術指導思想和總攻命令下,260團總攻時,未能運用勝利攻堅的戰(zhàn)術經(jīng)驗,而是采取以突擊隊為前導、部隊集團沖鋒的戰(zhàn)術。
由于國民黨軍的炮火猛烈,這樣不當?shù)膽?zhàn)術運用,使部隊傷亡很大。
但士氣往往能補充戰(zhàn)術上的不足。當時,260團的士氣十分高昂,在槍林彈雨,炮火連天的陣地上,戰(zhàn)士們不是貪生怕死裹足不前,而是前仆后繼地向著勝利沖鋒。
戰(zhàn)士們高喊著埋葬“蔣家王朝”的口號,絲毫也不畏懼國民黨軍的炮火,向著認定的目標,前進,再前進,沖鋒,再沖鋒,勇敢讓他們銳不可當。
雖然一個又一個的戰(zhàn)士倒下了,但他們沖鋒的腳步?jīng)]有稍停過,他們必勝的信念從沒有倒下過。
經(jīng)過一輪又一輪的沖鋒,他們終于占領了月浦鎮(zhèn)國民黨52軍前沿陣地。52軍25師因為傷亡慘重,只好退守街區(qū)。
就在260團官兵乘勝迫近月浦鎮(zhèn)的時候,向鎮(zhèn)上猛沖的解放軍遇到了一條小河。
戰(zhàn)士們在沖鋒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把這條河放在眼里,雖然有一座小橋,但大部分的戰(zhàn)士都是飛跑著涉水而過。
但當他們剛剛越過河溝時,隱蔽在草堆、樹林和墳包中的所有國民黨軍設置的地堡就一齊向他們開火了。
由于260團的攻擊部隊都在月浦北面、西面的不大地區(qū)內,只好全面展開向地堡里的敵人還擊。
除了地堡,國民黨守軍還在月浦鎮(zhèn)東南高地居高臨下地用炮火和重機槍向解放軍的攻擊部隊密集射擊。
但解放軍這邊,攻擊部隊260團卻沒有炮火作支援,去壓制國民黨的火力,這樣沒有遮避物的平原強攻,使260團攻擊部隊再次遭受重大傷亡。
不斷地有戰(zhàn)士倒下去,但部隊還是一直往前沖,當時所有的人都是視死如歸的英雄,每一個人都是英勇頑強的戰(zhàn)神:
在敵人密集的火力下,在死亡面前,他們沒有人停下來,沒有人畏縮不前,甚至沒有人猶豫,就那樣為了勝利,為了解放上海前仆后繼,其悲壯與無畏驚天地泣鬼神。
夾在部隊中間的團政委肖卡,看到部隊在敵人密集火力下仍集團沖鋒,又無火力掩護,即高聲命令后續(xù)部隊停止沖擊。
但由于槍炮聲震耳欲聾,肖政委喊破喉嚨也無法制止,最后也只好邊喊邊和大家一起往前沖。
當天傍晚時分,攻到月浦前沿陣地的260團,因為天下起了大雨,沖擊街道又受阻攔。
肖卡只好命令部隊鞏固既得國民黨軍前沿陣地、碉堡群及交通壕,發(fā)揚連續(xù)作戰(zhàn)精神,不顧疲勞,繼續(xù)近迫作業(yè),加強工事,以對付敵人反擊,準備第二天繼續(xù)攻擊。
當時,260團的工事離國民黨軍隊前沿只有50米,已遷入敵碉堡內的團指揮所,離國民黨軍也只有60至70米。
14日黎明,260團在戰(zhàn)壕內清點部隊,只找到步兵120多人。
干部就更少了,只有帶傷未下火線的1營教導員寒行和2營教導員黃文清、3營副教導員張勇同志以及少數(shù)連、排干部。
在被260團占領的一個碉堡內,團警衛(wèi)班還發(fā)現(xiàn)他們幾個傷員正和國民黨的傷兵對坐在那里,互不相犯。
但沒有多少時間來清理戰(zhàn)場了,國民黨守軍又派了4輛坦克排列在260團的陣地前面,用坦克炮向其陣地密集射擊,掩護步兵向陣地反擊。
由于連夜的雨水,加之戰(zhàn)場上的泥水,260團戰(zhàn)士們的槍大多都不能再擊發(fā)了,只能用手榴彈打退敵人。
由于坦克上的炮火離地面有死角,戰(zhàn)壕里的260團官兵并沒有多少危險,炮彈從他們的頭上打過去,威脅并不大。
能造成戰(zhàn)壕內危險的只有敵輕重機槍的子彈以及橫飛的炮彈彈片。
3營副教導員張勇帶領部隊在最前沿阻擊敵人,他用集束手榴彈炸壞敵坦克車一輛,迫使當面之敵倉皇退去,但他本人卻犧牲在了這場戰(zhàn)斗中,獻出了年僅24歲的年輕生命。
國民黨軍反撲幾次未成,只好退去。
中午,軍長胡炳云打來電話,問260團還能不能繼續(xù)攻占月浦。團政委肖卡當即回答說:
“我們可以攻進月浦鎮(zhèn),但我團傷亡很大,現(xiàn)在跟我們在一起的只有120多名指戰(zhàn)員,所以,我們攻進月浦后,已沒有預備隊占領月浦全鎮(zhèn)陣地和對付敵人反擊?!?/p>
胡炳云一聽260團還能進攻月浦,就對肖卡說:“你們能攻進月浦,那太好了,還是你們繼續(xù)主攻,我調259團兩個營支援你們?!?/p>
胡炳云要260團繼續(xù)打月浦,團政委肖卡立即和副團長梅永熙、參謀長李仲英商量,把120人組成突擊隊和第2梯隊,由李仲英率突擊隊突破。
由肖卡和梅永熙率2梯隊在突擊隊后跟進,突擊成功后即迅速占領兩翼,鞏固突破口,并向前搶占敵鎮(zhèn)上碉堡和房屋,以便259團跟進,向縱深發(fā)展。
胡炳云
下午5時,260團再次向月浦鎮(zhèn)發(fā)起攻擊。但就在這時,國民黨軍又以4輛坦克排列在其陣地前面,堵塞突擊通道,使其無法突擊。
梅永熙、李仲英已到突擊部隊去了,肖卡只好命令僅存的那門山炮近距離平射敵坦克。
這一次,山炮十分精準,只一炮,就擊中了一輛坦克,其余坦克見山炮精準,都無心再戰(zhàn),掉頭逃走了。
坦克逃走后,260團的突擊部隊即發(fā)起沖鋒,沿敵交通壕沖擊到鎮(zhèn)內,迅速攻占了鎮(zhèn)上的碉堡,占領了鎮(zhèn)內一片房屋。
肖卡在跟2梯隊突擊的戰(zhàn)壕中遇到參謀長李仲英,此時,李仲英已在突擊中負傷,肖卡隨即讓通訊員護送他下去。
李仲英剛走,突然又一顆炮彈打在突破口上,肖卡身后的警衛(wèi)員和通訊員2個犧牲,2個受傷。
肖卡本人在突破口左側,雖被炮彈震倒,塞了滿嘴的泥土,但因為是在戰(zhàn)壕拐彎的死角上,并沒有被彈片擊中,而幸免于難。
晚9點,260團終于攻入了月浦鎮(zhèn)街。政委肖卡與副團長梅永熙清點人數(shù),只剩62人。
當晚,陰沉了好幾天的天空終于出現(xiàn)了一絲晴朗。副團長梅永熙從前沿把電話打到軍指揮所:“軍長,我們在月浦街向您報告,260團在兄弟部隊的助攻下,已經(jīng)占領月浦。”
29軍軍長胡炳云多年以后還能回憶出梅永熙當時的聲音因激動而顫抖,他告訴梅永熙:
“老梅啊,你們260團打得好,打得頑強,你們是好樣的,你們是全軍的驕傲!軍黨委準備向兵團打報告,要給你們請功!”
胡炳云在表揚之后,又及時提醒梅永熙,一定要抓緊時間修補好工事,會同兄弟部隊做好打退敵人反撲的準備。
15日黎明,國民黨軍在岸上和艦上的炮火向解放軍月浦陣地轟擊后,又以4輛坦克開路,兩個連步兵跟進,進行反擊。
國民黨軍的坦克炮火向解放軍掃射,由于解放軍手里只有輕武器,他們只好放過坦克,用機槍、卡賓槍、湯姆槍、手榴彈打坦克后面的步兵。
有時坦克開到他們阻擊部隊后面去了,他們打垮了坦克后面的步兵,坦克只好再退回去。
為了遲滯國民黨軍的坦克,260團的戰(zhàn)士們就用稻草木頭鋪在公路上,發(fā)現(xiàn)坦克來的時候就點火燃燒。就這樣,他們從早到晚打垮了敵人5次瘋狂反擊。
在打垮敵人后,260團還利用戰(zhàn)斗間隙,在一所民房內構筑掩體作為新的指揮所。
15曰下午,258團1個營在跟敵人混戰(zhàn)中也到月浦來了,他們跟團部失去聯(lián)系,主動要求260團給他們布置戰(zhàn)斗任務,配合260團作戰(zhàn)。
只剩下幾十人的260團隨即部署他們在其防守的月浦公路側面,與其并肩作戰(zhàn)。
這一支生力軍,對260團打退敵人幾次反擊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不久,261團也來到260團的左前方,擔負打退寶山方向敵人反撲的任務。
這樣,從月浦鎮(zhèn)的西南、西部、北部到東北,就由253團、260團、259團、261團連成一片陣地,在敵人陸海空優(yōu)勢火力的襲擊下,我軍傷亡劇增。
戰(zhàn)斗中,259團團長胡文杰在前沿指揮,敵兵艦上的穿甲彈擊中他所在的指揮所,他身中多塊彈片,血流不止,光榮犧牲;
29軍首長在月浦鎮(zhèn)已經(jīng)好幾天沒有合眼。得知不少干部犧牲,他十分難過,忍不住打電話給葉飛:
“司令員,這是打的什么仗?我從來沒有打過這種不明不白的仗,你們上面情報不搞清楚,就亂下命令,指戰(zhàn)員們付出的代價太大了?!?/p>
葉飛沉重地說:“敵人沒在瀏河一線布防,看來是誘敵之計,想引我們到月浦、劉楊一線打,從我到戰(zhàn)士都有輕敵思想,這個教訓是深刻的,我要負主要責任?!?/p>
十兵團首長聯(lián)名致電野司,匯報月浦戰(zhàn)況,并建議停止進攻,并改變戰(zhàn)術。
三野首長看了電報,自責地說:“我們對于月浦的工事情況,事先沒有給10兵團好好打招呼,這是個錯誤。部隊戰(zhàn)前抓政策教育,這是中央的指示,很重要。可是司令部對下面作戰(zhàn)還應該有一個直接指導的作用?!?/p>
5月16日,野司下令10兵團停止攻擊,鞏固既得陣地,以認真研究攻打鋼筋水泥堡的戰(zhàn)術。月浦、楊行部隊遂奉命暫緩攻勢。
87師很快把三野司令部、兵團和軍的指示傳達到月浦前線,要求各部改變猛攻猛插的運動戰(zhàn)術,確立攻堅戰(zhàn)為戰(zhàn)役中的主要戰(zhàn)術手段。
并提出了慎重計劃、充分準備、奪取一點,鞏固一點,逐步推進.相機出擊”的戰(zhàn)術指導原則。
在月浦,國民黨軍雖然仍對260團等部隊的陣地進行反擊但勢頭明顯減弱,次數(shù)也少了。
于是他們趁機收集整理部隊,各個營暫時縮編為1個大連,各營的機炮連、特務連等不變。
260團牽頭他們還及時總結了這次戰(zhàn)役的經(jīng)驗教訓,認為打敵筋水泥碉堡群,應該以小股兵力小群動作、多路分頭去攻克敵碉堡群,每1路分3個組。
一是火力組,封鎖敵碉堡槍眼;二是爆破組,送炸藥炸敵堡鐵門或用竹竿往敵槍眼塞手榴彈;三是突擊組,沖上去奪取敵堡并進行政治喊話。
有了新的戰(zhàn)術后,他們每晚都攻占一些敵堡,部隊基本沒有傷亡。
23日,253團攻占了月浦東南25.32高地,激戰(zhàn)1天,雖然國民黨軍拼命反擊,但這個團始終堅守住了高地。
24日,國民黨軍又以1個營的兵力,向月浦260團陣地反撲,也被擊潰。
到24日晚,解放軍各路部隊已攻占蘇州河以南的上海市區(qū),國民黨軍向蘇州河以北地區(qū)收縮。
浦東地區(qū)之敵75軍已撤至吳淞,僅12軍踞守高橋地區(qū),浦西蘇州河以北的國民黨守軍為52軍、21軍、37軍、123軍大部及208師。
湯恩伯已逃到吳淞口外兵艦上指揮,吳淞口集結兵艦20余艘及大批民船,其司令部人員也已開始上船。大場、真如地區(qū)之敵呈混亂狀態(tài)。
在上海排隊等待撤退的國民黨軍
25日,前委即令各部發(fā)起總出擊,要求迅速分割穿插,抓緊時機圍殲敵人。
25日夜,軍部命令各部開始三面出擊,殲滅寶山、吳淞地區(qū)之敵。260團跟85師254團猛插寶山、吳淞。
因為要保住大上海不受破壞完整接管,三野放棄正面作戰(zhàn),而鉗擊兩翼,10兵團28、29軍在月浦、劉行、楊行與國民黨軍激戰(zhàn),這一仗使三野主力傷亡損失達8,000人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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