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石自釋:文小明。筆名文石。字峙(shi),別署果證軒主,一九六三年生于陜西省耀縣,現(xiàn)居西安。
二十世紀八十年代從事書法藝術(shù),初入顏楷,于漢魏六朝碑版筑基,參以摩崖造像、磚文、簡櫝,以求變通。尤其醉癡于甲骨文那蒼峻高古和王鐸書法藝術(shù)語言的崇高壯美。近年因緣,有幸參閱佛家經(jīng)論,諸善知識,開顯凈土深義,使心靈無限光明。回觀藝術(shù)之道,亦復如是:自謂學書首要品格潔凈,爾后讀書養(yǎng)氣,化之于書,砥磨中明心見性,身心自在,更復何求!
結(jié)良師益友、習古帖、讀奇書,竊以一生許之。懷揣誠信,以拙作奉與諸方,廣結(jié)善緣。
我說文石
-------文/吳振鋒
冬天,太陽最親。人生若遇寒冷,朋友就是太陽。我在親歷了那個最寒冷的冬天以后才徹悟了朋友的重要。
結(jié)交文石,無疑使我又多了一枚 太陽。那一天,我與養(yǎng)賢到文石溫馨的家里做客。文石媳婦做的一手好菜,擺満了桌子。文石用一種耀州花瓷碗斟滿了酒招待客人。大家大聲說話,大口飲酒,慚愧我不事酒兵,只能在一旁憨笑。酒酌耳熱之后,我們饕餮完一老碗蒜蘸面。附帶說一句,這種由耀州古窯生產(chǎn)的大老碗,青花釉,直徑約45公分,外地人稀見。用它盛飯,讓人浮想起久遠的陶瓷文化,因而顯得這餐飯亦是文化了。再加上那天攝影家張養(yǎng)社在場,我們變留下了一張張憨態(tài)可掬的合影照,畫面上養(yǎng)賢酒后飛揚的神采,文石興奮的笑容以及一切友好與溫情,都凝固成一個“實在”。于今每攬仍如在昨日,格外親切。
文石當年是耀州的知名書家,年輕有為。如今家住西安,他放棄了其他的發(fā)展機會,專事書法。書法成了他生命的一種方式,須臾而不能離了。他在藥王山刻石上用功猶多。漢魏刻石,尤其是《姚伯多》對他的書風影響極大。我曾笑說文石,我的先生周俊杰曾在《姚伯多碑》下磕了三個頭,而文石卻要在心里恭敬一輩子。因為《姚伯多》已成為他藝術(shù)生命的一個“秘結(jié)”。在他家里,朋友送來的漢罐,他用刀刻上文字紀其事,書體當然是“姚伯多”。連他寫的漢簡、甲骨文乃至行書都有它的影子。那一份質(zhì)樸、粗礪、率真、憨拙,那一種子自由的精神和精神的自由都滲化在文石的作品中。文石個性中的豪巖自放一任筆情墨致的發(fā)揮,在他的草書中每有酣暢淋漓的表現(xiàn),但從中一可窺現(xiàn)《姚伯多》在其生命深層的潛在狀態(tài)。更有意味的是,耀州的一干年輕的書家們?nèi)绨⑾璧榷加羞@種文化意向,可見,“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人”,人在文化的濡染中,人永遠無法從中抽離。這也是及其耐人尋味的。文石寫的甲骨文,線條輕勁,質(zhì)樸典雅,滲入了大篆筆法,活脫而不滯澀。他的隸書多簡味,亦很瀟灑,所不足者,我以為太過率意而缺少一點控制。文石是一個兼擅諸體的書家。但我希望他在尋找藝術(shù)表現(xiàn)語言的過程中,應該找準自我的坐標,先將一口井打出水來。文石在書法上該是用減法的時候了。在耀州他的故居,那一晚,在聽完阿翔說佛之后,我們曾作徹夜長談,想他還會記得我當時所說得話。我說,杜甫詩有句曰:“用拙存吾道,幽居通物情”拙可用,但他不是方法的“稚拙”,而是運用方法的方法,是使用方法的“執(zhí)著”態(tài)度,是一種從藝的必有心態(tài)。若設機巧,則離萬物之“物”遠了,簡言之,“用拙”即干藝術(shù)笨活兒,活兒做好了,大道即通。這便是對藝術(shù)的“用敬”,一種殉道情懷,是“另類”的虔誠。相信,這些定會在文石的藝術(shù)生涯中一一得以印證的。以上我說了文石其人其書?,F(xiàn)在,該說說”文石”這塊石了。
我素來都相信生命中的宿緣。人生所遇的偶然性常常是一種無理由存在。文石素愛收藏,尤喜玩奇石。偶有所獲,則如喜得貴子一樣樂不可支。那一日,他興沖沖來到我的辦公室,手里持一張彩色照片。我一看,樂了:“又弄到好東西了?”文石說,“你看看那白色花紋”我開始端詳這張照片的奇處——這是一塊看樣子足有幾百斤重的大石頭,深褐色底色上鑲有乳白色紋理。再細看才恍然如悟,原來,上天的造化,這塊石頭上競長出兩個碩大的漢字,一是簡書味很濃的隸書“文”字,尤其那一反捺,極盡簡書捺畫形態(tài),而那一個“石”字,則是一個很為夸張的行書。“石”的那一撇畫,挑巖出脫,線條夸張,“口”部則接筆自然,行意甚濃。文石得此“文石”可謂天公作合,真乃天意也。于是,文石講述了得此石的一些經(jīng)過。
耀州城北有一個錦陽湖,湖水南流稱作沮水河。河西柳家塬曾在唐代出現(xiàn)過一個大書法家叫柳公權(quán)。柳公權(quán)墓今仍在此。城東有一河名為漆水河。漆水河東是孫思邈故里,城關(guān)是書畫家范寬的故里。漆水河與沮水河交匯處便是鸛雀谷。鸛雀谷離文石家不遠,這塊“文石”也就生在這谷口的河灘里。文石友李榮持先生亦好石,一日偶見此石,大喜過望。過多日,遂雇民工數(shù)人將石運回家中,并約書法家阿翔、鐘森康來賞。因幾友人同時認出“文石”二字,李先生遂決定割愛以贈,擇吉日將石送往文石家。當然文石少不得設宴相待,呼朋喚友以賀之。
文石說話間流露出對朋友心存感激。這個性情中人,以往對朋友總是“予之”得時候多,這一次他體味到一種獲得的滿足。
我想,書法也許會成為人類文化的活化石,而文化了的“文石”,必將書法作為生命的過程去完成。他尚年輕,來日方長。但這塊色彩斑斕的石頭,卻會成為永恒,他承載著的也許是文石藝術(shù)生命的某種象征,頑強,倔強,堅韌,自強不息……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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