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州(今廣東肇慶)石硯,即端硯,石質(zhì)堅實、細潤,發(fā)墨不損毫,利于書寫,而且造型美,雕琢精,唐代已享盛名,大書法家柳公權論硯時曾推為第一。當時楊生正有這么一塊青花紫石硯,李賀便欣然命筆,一氣寫下了這首筆飽墨酣的贊美詩。
楊生青花紫石硯歌
唐代:李賀
端州石工巧如神,踏天磨刀割紫云。
傭刓抱水含滿唇,暗灑萇弘冷血痕。
紗帷晝暖墨花春,輕漚漂沫松麝薰。
干膩薄重立腳勻,數(shù)寸光秋無日昏。
圓毫促點聲靜新,孔硯寬頑何足云!
端州石工的手藝真是靈巧如神,磨刀采石山頂上,猶如腳踏青天割紫云。
硯臺削磨均勻,注上水,像滿含的嘴唇,硯臺里花紋隱現(xiàn)仿佛萇弘的碧血印痕。
紗帳中白天暖融融,磨動的墨花添春意,輕盈的墨泡和飄動的墨沫散發(fā)出松麝的芬芳。
墨汁干潤濃淡,墨腳都均勻穩(wěn)定,小小硯臺里的墨汁像秋空般光潔,沒半點濁渾。
用筆尖蘸著墨花,發(fā)出細微、清新之聲,那又大又粗的孔硯有什么值得稱頌!
這首詩通篇寫硯:硯質(zhì),硯色,硯型,硯體,硯品,硯德。而硯的使用,又離不開墨、筆、紙,尤其是墨,所以寫的時候也會涉及。它們雖然是作陪襯的,卻襯托出了青花紫石硯的美。全詩一句接一句,一路不停,絡繹而下,如同纓絡垂下;字句精煉,語言跳躍,沒有一處浪費筆墨,也沒有一處用語晦澀的地方。如果不是十分熟悉硯中的學問,極難寫出這種酣暢淋漓、妥切中肯的詩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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