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學復(fù)興論
儒學者,儒者之學也,儒者,以德為先,修己治人,舉措天下者也。儒道者,儒者祖述堯舜,憲章文武,宗師仲尼之道也,其以仁義為本,恭謹為則,儉讓為率,忠恕為表,禮樂為教也。
堯舜之道,禹湯承焉,禹湯之道,文武周公傳焉,文武周公之道,仲尼述焉,仲尼之道,思孟申焉。秦坑儒士、焚詩書,六藝缺,大道隱。至武漢董子抑百家,尊儒術(shù),儒學稍興焉,然漢儒重章句,薄大義,披黃老之俗,難執(zhí)其中矣,魏晉以降,佛道侵凌,清靜無為,清談舍國,儒道沒矣,乃至大唐韓子,復(fù)拔大道于幽隱,然聲微勢弱,大道難張也。至宋明程朱陸王,諸子欲復(fù)振儒學,恃智矯道,非理即性,唯心唯理,大道屈也。滿清一朝,先考據(jù),后疑圣,乃至民國,革命興,西學漸,孔孟不復(fù),儒學不興,國朝以來,抑孔孟,尊馬列,大道遂絕。
當今之世,功利為先,薄風輕俗,民之趨利,吏之貪功,自古迄今,莫之為甚也。何者,儒學不興,儒道不振也。上行下效,民情風化之常也。今執(zhí)事不以德治國,徒以功利之心經(jīng)濟海內(nèi),下民效之,如爎原野火,其勢足可傾國基,毀人文也。孟子曰:“上下交征利,國危矣!”此之謂乎?
人心不德,雖富貴海內(nèi),以奸有也。民風不淳,雖強譽世界,以力勝也。以奸有也,不義之富也,能久乎?以力勝也,不王之霸也,能安乎?不能久安,非治世之策也。
德教,興平之梁肉,治世之良方也。復(fù)儒學,振大道,興德教,化萬民,當今治國之至要也。然執(zhí)事不明,下民不悟,悲矣!大道之不行,國必將不國矣!
仁人之不見,義士之不存,今世之現(xiàn)狀也。仁人者,正其誼不謀其利,明其道不計其功;義士者,循其義以行其身,尊其仁以安其心。昔顏子簞食陋巷,不改其樂,不違如愚,后學效之而不倦;齊田橫五百義士,始終如一,舍生取義,漢高嗟嘆而不已。仁人不見,表范不立,義士不存,嘉行不遠。表范不立,元元難化,嘉行不遠,至善難期。元元難化,則肆其氣質(zhì)之惡性,驕恣狂蕩,貪嗔侈佚;至善難期,則泯其天地之理性,隨物化形,隨欲變心。
德教者,所以育仁人,養(yǎng)義士也。仁人義士居官則治平天下,牧民以德;處野則修己治人,化民以義。昔武漢光武,仁而有識,踐履九五,典詩書,興儒學,中興漢季,民風淳化,司馬稱之。文中子仲淹,好學篤行,安處江湖,習圣道,授諸生,遠近至眾,名聞后世,隋書忌之。
以德為先,修己治人,舉措天下,儒家之要旨也。先德義后功利,君子之別于小人者也。以仁義修己,以治遠近,勿矜虛名,此君子儒之界于小人儒者也;舉措天下,憂懷萬民,厚人薄己,此儒之分于非儒者也。合此三旨,則為儒者,習此儒者之學,則為儒學。
德者,得也,以圣道修己之所得也,小德為己,大德及于天下。德教天下,非唯以儒道致天下耳目也,道不入人心即不成其為道心,入其心,不行其身,不治于人,如良玉埋深山,無所識也。人心唯危,道心唯微。人心之危在無道多欲而不克己,道心之微在有道難行而不恒久。故以德為教,教天下以儒道,德化其心,使其心安理得,內(nèi)達外顯,淳風互慕相效也。
張子曰:“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此儒者學之所歸也。絕學者,絕于今,存于往圣者也。學者依于前述之三旨,時習仲尼之道,則絕學有繼也。性與天命,夫子所罕言也,理與心,程朱陸王之矯道誤承也。皆玄之又玄,虛而無實,于民無益,于群無助,于國無輔也。猶基督之上帝,禪之自性,老子之道,以虛妄之說,迷虛妄之徒,行虛妄之事,民人不服,執(zhí)事不從,故所宜也。圣道簡約,行可得見也,修之有效也。向使,陳朱陸王務(wù)實崇道,返本開新,縱披西學之禍,圣道或不絕矣!惜哉,惜哉!
今執(zhí)政,以馬列為綱,經(jīng)濟為務(wù),尚功利,輕德義,雖國勢日張,然人民不化,中心空無,唯利是圖,唯才是舉,奸巧橫行,妄奢充斥,雖有富庶,徒具其表耳!富潤屋,德潤身。無德而富,類于乞丐,有屋無身,與崖隙何異?中華復(fù)興,實非此表象也!德不教,仁義不張,言復(fù)興,妄也,言治世,謬也!一世興,在政經(jīng),十世興,在文化,百世興,在圣道。故儒者,不為一世之興,務(wù)為十世百世之興矣。
孟子曰:五百年必有王者出。當今中國,興圣人之道,復(fù)漢唐之業(yè),必待王者。王者出,必以仲尼之道易馬列及其后緒,以德治國,儒教天下,化民以善,導民以義。畢世,則漢唐之業(yè)可興也;恒之以數(shù)世,則三代之治可復(fù)也。王者不出,仲尼之徒當內(nèi)修己至圣,外奔走域中,以圣人之道儒教元元。以憂懷天下之心,行仁義之事,感化萬民,以下諷上,訴衷情于廟堂,定風波于江湖。豈可沒身處象牙之塔,效空谷幽蘭作女人戚戚之狀哉?
邦有道而治,舍焉,邦無道而治,與焉;邦有道而亂,舍焉,邦無道而亂,與焉。儒者,學以致道,舉以為民。無道之邦,雖治猶與,有道之邦,雖亂猶舍。何哉,無道而治,非長治也,有道而亂,非長亂也。治亂之間,長短之異,唯存道而已。
故,興儒學,存圣道,尚德義,廣儒教,化民眾,育諸生,勸執(zhí)政,蒙童子,儒者之時要也。望儒門同仁、社會公眾察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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