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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波斯卡與海子的詩

1,辛波斯卡的詩

紀念

他們在榛樹叢中做愛

在一顆顆露珠的小太陽下,

他們的發(fā)上沾滿

木屑碎枝草葉。

燕子的心啊

憐憫他們吧。

他們在湖邊跪下,

撥掉發(fā)間的泥和葉,

魚群游到水邊,

銀河般閃閃發(fā)光。

燕子的心啊

憐憫他們吧。

霧氣從粼粼水波間

倒映的群樹升起。

噢燕子,讓此記憶

永遠銘刻。

噢燕子,云朵聚成的荊棘,

大氣之錨,

改良版的伊卡魯斯,

著燕尾服的圣母升天,

噢燕子,書法家,

不受時間限制的秒針,

早期的鳥類哥特式建筑,

天際的一只斜眼,

噢燕子,帶刺的沉默,

充滿喜悅的喪章,

戀人們頭上的光環(huán),

憐憫他們吧。

企圖

噢,甜美的短歌,你真愛嘲弄我,

因為我即便爬上了山丘,也無法如玫瑰盛開。

只有玫瑰才能盛開如玫瑰,別的不能。那毋庸置疑。

我企圖生出枝葉,長成樹叢。

我屏住呼吸——為求更快蛻化成形——

等候自己開放成玫瑰。

甜美的短歌啊,你對我真是無情:

我的軀體獨一無二,無可變動,

我來到這兒,徹徹底底,只此一遭。

金婚紀念日

他們一定有過不同點,

水和火,一定有過天大的差異,

一定曾互相偷取并且贈予

情欲,攻擊彼此的差異。

緊緊摟著,他們竊用、征收對方

如此之久

終至懷里擁著的只??諝狻?/span>

在閃電離去后,透明清澄。

某一天,問題尚未提出便已有了回答。

某一夜,他們透過沉默的本質,

在黑暗中,猜測彼此的眼神。

性別模糊,神秘感漸失,

差異交會成雷同,

一如所有的顏色都褪成了白色。

這兩人誰被復制了,誰消失了?

誰用兩種笑容微笑?

誰的聲音替兩個聲音發(fā)言?

誰為兩個頭點頭同意?

誰的手勢把茶匙舉向唇邊?

誰剝下另一個人的皮?

誰依然活著,誰已然逝去

糾結于誰的掌紋中?

漸漸地,凝望有了孿生兄弟。

熟稔是最好的母親——

不偏袒任何一個孩子,

幾乎分不清誰是誰。

在金婚紀念日,這個莊嚴的日子,

他們兩人看到一只鴿子飛到窗口歇腳。

博物館

這里有餐盤而無食欲。

有結婚戒指,然愛情至少已三百年

未獲回報。

這里有一把扇子——粉紅的臉蛋哪里去了?

這里有幾把劍——憤怒哪里去了?

黃昏時分魯特琴的弦音不再響起。

因為永恒缺貨

一萬件古物在此聚合。

土里土氣的守衛(wèi)美夢正酣,

他的短髭撐靠在展示櫥窗上。

金屬,陶器,鳥的羽毛

無聲地慶祝自己戰(zhàn)勝了時間。

只有古埃及黃毛丫頭的發(fā)夾嗤嗤傻笑。

王冠的壽命比頭長。

手輸給了手套。

右腳的鞋打敗了腳。

至于我,你瞧,還活著。

和我的衣服的競賽正如火如荼進行著。

這家伙戰(zhàn)斗的意志超乎想象!

它多想在我離去之后繼續(xù)存活!

自殺者的房間

我打賭,你們必定以為,這房間空無一物。

不對。里面有三把椅子,椅背堅固。

一盞燈,可以驅散黑暗。

一張桌子,上面有一只錢包和一些報紙。

一尊虛靜的佛,一尊憂慮的基督。

七頭可以帶來幸運的大象,抽屜里還有個筆記本。

你們以為,我們的地址不在它里面?

沒有書、繪畫、唱片,你們猜測?

不對。一雙黑暗的手平衡住了一只令人欣慰的小號。

薩絲姬婭和她忠誠的小花。

歡愉,諸神之火。

奧德修斯在書架上舒展,在甜蜜的睡夢中,

在第五卷的苦難之后

道德家們

以金色字母,將自己的名字

銘刻在精美的皮制書脊上。

臨近處,政治家們挺直著背脊。

沒有出口?難道大門不是嗎?

缺少風景?窗子擁有其他的景色。

他的眼鏡

擱在窗臺上。

一只蒼蠅嗡嗡鳴叫——它還活著。

你們以為,那張便簽一定會告訴我們一些事情。

然而,倘若我說,根本就沒有便簽——

他擁有那么多朋友,但是,我們所有人都極其適合

被裝入倚靠在杯子上的空信封。

植物的靜默

我們之間的熟悉是單向的,

進展得相當順利。

我知道葉片、花瓣、穗子、球果、莖干為何物,

四月和十二月將對你們做些什么。

盡管我的好奇得不到回應,

我還是特意向你們其中一些俯身,

向另一些伸長脖子。

我已擁有一系列你們的名字:

楓樹、牛蒡、獐耳細辛、

槲寄生、石楠、杜松、勿忘我,

你們卻沒有我的。

我們正一起旅行。

同行的旅人總是閑談,

交換看法,至少,關于天氣,

或者,關于一閃而過的車站。

不可能無話可說:我們擁有太多共同的話題。

同一顆星球使我們彼此聯(lián)系在一起。

我們投下影子,依據(jù)同樣的定律。

我們試著理解事物,以我們自己的方式。

那些并不知曉的事物,使我們更為親近。

我將盡我所能解釋這一切,隨意問吧:

雙眼看到的事物像什么,

我的心臟為了什么而跳動,

我的身體為何沒有生根。

但如何回答無法提出的問題,

尤其是,當提問者

在你們面前如此微不足道。

林下植物、灌木林、草地、燈芯草叢——

我對你們所說的一切只是獨白,

你們都沒有傾聽。

與你們的交談是如此必要,卻不可能。

如此緊迫,卻被永遠擱置,

在這次倉促的人生中。

結束與開始

每一場戰(zhàn)爭之后,

有人必須清理戰(zhàn)場。

畢竟,事物

并不會自行收拾。

有人必須將瓦礫

鏟到路邊,

以便裝滿尸體的貨車

通過。

有人必須跋涉穿越

泥濘和灰燼,

沙發(fā)的彈簧,

玻璃碎片,

血污的破布。

有人必須拖動柱子,

撐住墻壁,

有人必須為窗子安上玻璃,

將門裝入門框。

沒有原聲短訊,沒有拍照機會,

這需要許多歲月。

所有的相機都

到別的戰(zhàn)場了。

橋梁需要重建。

火車站也一樣。

襯衣袖子卷成了

碎片。

有人手持掃帚,

還記得事情的樣子。

還有人在傾聽,點點

未被擊穿的腦袋。

而另一些人必定匆匆經過,

感覺一切

有點令人厭倦。

偶爾,有人仍必須

在灌木叢下

挖出生銹的爭辯,

扔進垃圾堆。

那些了解

這場戰(zhàn)爭的人

不得不讓位給

那些所知甚少的人,

以及所知更少的人,

甚至一無所知的人。

有人必須躺在

草中,隱藏

原因和結果,

嘴里含著莖稈,

凝望著云。

喜劇的序幕

他為自己制作了一把玻璃小提琴,想看一看音樂長什么樣子。他把船拖上山頂,等待海平面上升到這里。晚上,他全神貫注地讀著列車時刻表:終點站讓他感動得流淚。他與字母“Z”一起變成了偵探。他寫了一首詩,去治愈禿頂,另一首詩,還是關于這個主題。他毀壞了市政廳的鐘表,為永遠制止樹葉落下。他種下一盆蔥,想從里面挖出一個城市。他將地球儀綁在腿上,緩慢地行走,微笑,幸福得有如二乘以二等于二。當有人說,他不存在,他不可能死于憂傷,于是,他必須出生。他已在某個地方生活了;他眨著小小的眼睛,成長。他來得正是時候!就在這個時代的缺口!我們最為慈悲的圣母,我們智慧而親切的圣母機器,很快將需要一個這樣的小丑,為了她的消遣和天真的快樂。

(以上詩歌為陳黎、張芬齡和胡桑所譯)

2,讀辛波斯卡的詩

連續(xù)看了辛波斯卡兩本詩集,陳黎、張芬齡譯的《萬物靜默如謎》和胡桑譯的《我曾這樣寂寞生活》。

許多詩人偏愛用文雅的詞語,甚至引入古語,與日常造成一種疏離,以此營造出美感與詩意。另一些詩歌語言非常動人,我們幾乎能感覺到它的一呼一吸,它細致的起伏軌跡,就像你的生命跟著它跳動了一程,它們總能成功打動我們。

但辛波斯卡不是,她喜歡用數(shù)字(甚至科學計算的過程)、各種博物學詞匯、萬事萬物的名詞,沒有什么不可寫,所有現(xiàn)代詞匯,不管優(yōu)美或尋常都可列入她的詩行,自然地顯現(xiàn)。據(jù)說,她的首任丈夫是詩人,婚后6年分道揚鑣。她的第二任丈夫是小說家,她也是陽差陽錯才成了一名詩人,而非成為她有此方面潛質的小說家。她平時閱讀的非詩集的雜類書籍遠比詩歌多,難怪她給我們的印象如一位博物學者、一位人類學家、一名詩人的三位一體形象。

她追求的不是單一美感,而是眾多事物交織在一起的復雜性,而這種復雜與直面現(xiàn)代問題,由她這一系列龐大的詞匯庫支撐,以及她那一顆能把它們嚴密組織起來、并能清晰識別各種關系的哲學式頭腦。

比如在《過剩》一詩里,她諷刺了一些人發(fā)現(xiàn)一顆新星后借機慶祝,給我們一種過剩荷爾蒙飛舞的荒誕戲劇感:

“一顆偉大的星,但沒有理由,阻止我們與女士喝酒,我們之間的親密不可測量。

這顆星并未引起什么結果,不影響天氣、時尚、比賽結果、政府改組、價值危機,稅后工資。

未對宣傳或重工業(yè)產生作用,不能折射在會議桌上的光澤中,也不能為屈指可數(shù)的生命增添光輝?!?/span>

我們通常認為,用這些詞匯在詩歌里是一種冒險,它們會削弱美感。在辛波斯卡這里,真實和真理至上,美感讓位于它們?;蛟S是我們的誤會,把“真”排斥在了“美”之外,過于為美所迷惑,為“美”犧牲掉了最為可貴的“真”。數(shù)字計算、萬物名稱本身的存在難道不具有“真”的意義嗎?為什么我們不可以在詩歌里展現(xiàn)它們?

辛波斯卡的主題廣泛,幾乎信手拈來,書寫我們人類文化的所有娩出物,道出我們共同的處境和困境。她本身有豐富的人類學專業(yè)知識(她在大學時修的人類學課程),她像人類學家、博物學家、問題研究者,她很少寫私人事件,她的詩歌里,幾乎找不到屬私人小癖、個人偏愛的精神活動,她屬公共精神,她的大腦代表了每一個你我,為普遍性的人類整體思考。

許多詩人與小說家不一樣,他的生命更坦誠于他的作品中,需要公之于眾的勇氣,這可是自救,也是一種危險,他寫下去,就是一種倔強和野蠻生長,甚至,有挑釁的意味。我的意思是:寫詩歌更易暴露自己精神方面的東西,特別是那些詩人,他的詩表現(xiàn)岀的是與他本性自然相吻合的東西,即本性詩人,我心寫我詩。

發(fā)覺一個人對詩歌的處理還跟性格有關,比如茨娃的聲音總體是高亢的。高亢音調一般以強烈情感感染人,巴列霍的音調也非常強烈。這或許跟人的本身性格有關,一個詩人如何在詩里呈現(xiàn)他的語言,除了一般的訓練技巧外,他如何表達,包括選擇語言、語氣、節(jié)奏等,其實與他?的個人氣質息息有關。比如我們讀茨娃的詩能深深體會到這一點,那個音高是她獨特的標識。還有通過一些寫詩的朋友,我們觀察發(fā)現(xiàn),比如經他手改寫另一位朋友的詩,把完全低沉壓抑的動人之美,改成他自己風格的暴虐、狂野之美。

當然不全是上面的個性詩人,也有一些例外,比如辛波斯卡,你看不出她私人方面的精神秘密,她成了萬萬千千的你我。我們發(fā)現(xiàn),她遠遠超過了大多數(shù)詩人處理的單一、單純的美,她試著呈現(xiàn)復雜的人類心理與社會現(xiàn)象,現(xiàn)代的或永存的各型各類棘手問題,以及她在詩里帶動我們對存在的警醒與思考,比如下面這首:

考古學

那么,可憐的人,

你似乎已在我的領域作出一些進步。

數(shù)千年逝去,

自從你首次將稱我為考古學。

我再也不需要

你石雕的諸神,

以及碑文清晰的廢墟。

只要出示你的任何一件東西,

我就能說出你是誰。

一些東西的底部,

一些東西的頂部。

發(fā)動機的殘片。顯像管的管頸。

一截電纜?;癁閴m土的手指。

或者,比這些更少,更少。

以你不可能

知道的方法,

在不可計數(shù)的元素之中,

攪動記憶。

血跡永存。

謊言將曝光。

密碼被破解。

懷疑與欲望暴露于光線中。

如果我想要

(可你無法確定

我是否想要),

我將向下凝視你沉默的喉嚨,

我將讀出你眼睛

深處的風景,

我將以無數(shù)細節(jié),提醒

你一生的期待,除了死亡。

為我展示

你置于身后的虛無,

我將從中建造一片森林和一條高速公路,

一座機場,卑鄙,溫順,

一個失蹤的家。

為我展示你的小詩,

我將告訴你為何它在那時問世,

而不會更早,或更遲。

哦,不,你誤解了我。

請將這涂鴉的

可笑紙片留給自己。

我的終點只需要

你的一撮泥土

和早已散去的

焦糊氣味。

辛波斯卡另一些詩歌,一些特點是絕妙的幽默與諷刺,這使她的筆觸攜帶出恢諧輕快,把我們拋入一種人人受到譴責的復雜情緒中……

辛波斯卡還有些類似實驗性質的詩,比如純粹記錄一場無聊對話(當然是經過精心篩選和處理的,或者說以一場對話復原/偽裝成生活現(xiàn)場)。這讓我想到貝克特的荒誕劇《等待戈多》。在《巴別塔》體現(xiàn)人與人語言交流的無效,語言在發(fā)聲,但它本身已逃逸,因為人的主體和心理已不在場了。在《葬禮》里,它成了嗡嗡吵嚷卻各人自語的背景,話語雖在空間回蕩,卻無法凝聚兩個完全不同的心理磁場,原本用于交流的語言在此是失敗的。《巴別塔》里,我們勉為其難的對話服從一種形式和生活儀式,而《葬禮》卻是我們按耐不住發(fā)言,原來是說給自己聽的。

辛波斯卡也深深認識到詩人的職責與局限,她說: “詩人,真正的詩人,也必須不斷說“我不知道”。每一首詩都在努力回答這句話,但當稿紙被打上最后一個句點時,詩人就變得猶豫,開始領悟到,這個看似別致的答案純粹是權宜之計,絕對不充分。于是,詩人永遠在嘗試,而這些并不自我滿意的連續(xù)成果遲早會被文學史家們用大紙夾夾在一起,并命名為“作品全集”?!?/span>

和小說家一樣,詩人無法解決現(xiàn)實社會問題,無法一下子引領人們走出人類困境,他唯一確切的把握是呈現(xiàn)它的復雜性,展示它們,他提出疑問,促使讀者去思考自己的存在和其他人類存在,以及和社會關系的總體困境,基于此,一首詩可以說永遠屬于未完成之事,所以他不斷書寫。

沒有一位詩人敢說:“我已寫下一切,再也沒有什么可以補充了。”僅僅是個體生命的短暫,相對永恒時間、無限空間的延續(xù)與無動于衷就令人萬分驚異!因此,所有存在看來都不同尋常,詩人總是新來者,他去發(fā)現(xiàn)存在已久的它們,從我們庸碌的日常,從我們用舊了的眼光,從我們磨鈍了的詞語和詞序中逃脫,去賦予事物新鮮和光亮!

同辛波斯卡的詩一樣,我們讀米沃什,讀扎加耶夫斯基的詩也有這種感覺,很多世界的矛盾元素揉捏在一首詩里,它給我們豐富的層次感、矛盾并置的沖突體驗、一種復雜況味的共鳴與思索。在他們小體積的詩歌里,卻有大容量,他們是怎樣做到的呢?世界這個包含戰(zhàn)爭、錯誤、遺棄、受辱、苦難、疾病、絕望和希望的巨型怪獸立體顯現(xiàn),它的復雜境況在一首詩里站立起來,來到你面前,你無法回避,這個熟悉又些許陌生之物,因為你和每個人一樣,參與其中,建造著它也毀滅著它。

記得以前說過,他們屬于“小說家詩人”,因為詩歌里包容的東西體量龐大,關注著人與社會,這是我自縐的一個名詞,到今天我仍未改觀。

今天,重讀了一下扎加耶夫斯基的名詩“嘗試贊美這殘缺的世界”,它就給出了世界的復雜性、矛盾甚至悖論,所以后面的結果就順理成章讓人特別信服和感嘆。這首詩包含很多人類生活痕跡,經過前面眾多豐富生活場景的鋪陳(亦悲亦歡),讓人讀得五味雜陳,但作者最后還是說“嘗試贊美”,這贊美又給了我們力量,因為,“贊美”,這是我們在這個并不完美,諸多缺陷、尚能忍受的世界里,詩歌能找到的正確、唯一、積極的答案。

有些詩依附悖論而生,或許我該說它們顯現(xiàn)真實世界,不回避人類社會的復雜和困境。扎加耶夫斯基認為詩歌生長在矛盾之上,阿米亥也有類似看法,但他另有表述:“詩的另一面是悲傷。實際上,每一首詩都是哀歌,因為一首純粹贊美的詩是不可能存在的。如果你最終以描述痛苦來思考它,人們較之于他們描述其幸福則更準確而細致……對我們來說,人類經驗使之更容易去描述痛苦。我們必須做的事情是用語言和痛苦的精確去描述美的事物?!?/span>

辛波斯卡、米沃什和扎加耶夫斯基都是波蘭人,米沃什稱贊過辛波斯卡的詩,也寄望扎加耶夫斯基,我想是他們寫作中關注的點暗合,他們在廣博而普遍的人類問題中找到同好和一致性,他們撐起屬于詩歌貢獻于人類精神世界建設大廈的圓柱。

當然一個詩人是多面的。米沃什晚年可寫出平和的《禮物》,與這艱難世界最后微笑著和解。辛波斯卡也能寫出精致、感人,回歸純粹抒情的詩篇,比如寫愛情的《紀念》,奉獻出一個詩人對這矛盾世界的悲憫、祈愿和祝福。實然發(fā)現(xiàn)他們兩人的態(tài)度與扎加耶夫斯基也是一致的,我們又回到了詩歌的最初,一種天籟鳴響,蜂鳥嗡嗡,群山歡唱,即便這世界真正來說是一首悲歌。

如阿米亥在“詩人教育”里說:“如果她用有韻的嗓音唱出所有壞事情,那就是詩。于是,像“戰(zhàn)爭”及“火” 還有“炸彈”這樣的語詞當然就是會起到安慰作用。那是唯一的方式。”

辛波斯卡的詩,開闊了我們的視野,我們或許會發(fā)現(xiàn)還有更廣泛的書寫題材,還有許多角度去進入一首詩,及如何去有效組織成一首詩。

3,讀海子的詩

與辛波斯卡類的智性詩人相比,海子他們卻是另一類天才詩人。他的詩歌里有他倍加頌揚的梵·高、韓波(蘭波) 、荷爾德林、葉賽寧和梭羅,他們大多是自殺或短命的天才詩人藝術家們。

葉賽寧、梭羅,勿庸置疑,是自然之子(有避世傾向),與海子詩歌里的大地,麥子,姐妹的圣化等核心意象契合,它們是詩人個性化標記落在精神之處的象征,一些詩人們有著自己特別的意象群,這種私人化標記通過詩歌詮釋又成為與全人類同性理想聯(lián)接之點。荷爾德林和梵·高,他倆完成了為藝術犧牲自身生活的朝圣,自然也是所有藝術后繼者(包括海子)的追隨偶像。韓波(蘭波)的詩風與海子最近,他以奇特意象和夢幻色彩著稱,是超現(xiàn)實主義文學的鼻祖,無疑,海子有過師承。

另外,我想說,特別是抒情詩人,語言就是他的身體,他的身體與詩歌有驚人的重疊性,他寫詩特別依賴于身體與心靈的感覺體驗,他需要親臨那些高不可攀的攀越場景,去體驗感受,為我們摘取那懾人心魄、超越俗世的詩歌的至美至純的花朵。

海子攜帶了四本書,完全策劃好了他的臥軌自殺。世人都為之惋惜:太年輕了,太多未來得及嘗試。但是,我想,天才們常比較偏激,這是基于他們未必對世界有全面認知,但某些方面,他們卻又比任何人體會得更深刻,在那兒他體會到一種更為凜冽、更為極樂和極致,那些地方無人涉過,無人能與他伴行,他們特別孤獨,無人呼應,只在建造詩歌的花園有所安慰,他們是首次涉過那高危無人區(qū)域的人類,也可資世人驕傲。

浪漫主義者也許會很幸福,也會極其絕望。抬頭是天上和云端,低頭即是懸崖。

也許,像海子這類詩人,注定了意味偉大的犧牲和獻祭,因為,他要憑引導他的潛意識與超感,走在大多數(shù)人的最前面。追隨直覺和超感會漸成一種迷戀,與尋常人距離越來越遠,因為尋常人多數(shù)時候以理性行事,在現(xiàn)實解決問題才不會挫敗。這類詩人卻相反,他多數(shù)時候得靠感覺生活,必須沉浸在恍兮惚兮狀態(tài),就是尼采說的醉態(tài),才能還原當時被“神”附體的感覺,甚至得一再地回溯地體驗和咀嚼,才能寫出讓讀者調遣出集體潛意識的普遍認同的詩歌,詩人寫詩時是不活在現(xiàn)實的人。詩人發(fā)瘋的著魔狀態(tài),大概因此而起,所以詩人極其幸福,因為領先和創(chuàng)造,也極其不幸和危險。

也許這是針對某類詩的書寫者吧,可能那些寫智性之詩的人不至于與現(xiàn)實分離太遠?又或者隨著生活經驗、閱歷和智慧的累增,我們能綜合平衡好自己?在生活與努力中會給我們一個公正的顯現(xiàn)?

2019/0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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