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雪忽至,方才覺察衾枕沾染了些許寒意,起身又見窗外大雪初霽,茫茫然唯余天地間留白一片。于滿目清明之中閑坐一處,起炭、生火、扇風(fēng)、煎茶,一氣呵成。此情此景,端的是『兩腋生風(fēng)起,我欲上蓬萊』之風(fēng)雅無邊。
窗外霜雪皓白,室中爐火明紅,獨(dú)一人、起一爐、擺一盞。倏爾煙火起,茶香四溢,飲一口留香唇齒,聽一聲落雪敲竹,看一場(chǎng)天地離合,嘆一句今我來思。掌中端一盞溫?zé)?,目中攬一片清冷,另得一句『六出飛花入戶時(shí),坐看青竹變瓊枝』,無不寫盡歲寒里的人間清趣。
爐生文心,文人造爐,是『提壺相呼,松風(fēng)竹爐』,或『茶爐依綠筍,棋局就紅桃』。初以刻刀佯作筆墨,寥寥盡書文人意趣,數(shù)筆既成,獨(dú)成一方爐上天地,供幽人聽濤閑玩。
李漁《閑情偶寄》中云:『器玩未得,則講購(gòu)求;及其既得,則講位置』。于文人而言,席上、梅下、書案等皆可置爐,昔人雅物,巧陳妙置,儼然一幅清居畫卷,令齋室妙添幽致,足可賞心怡情。
『寒夜客來茶當(dāng)酒』。紛飛暮雪中往來三五好友,談笑間,擺起杯碟,點(diǎn)起炭火,生起爐煙,就此圍爐夜話。笑忘繁華,不言俗事,說理論道,享一世清歡。暖爐可聚心,何懼世道涼。
窗外寒風(fēng)嘯,室中則一人、一爐、一書。
人在爐旁,爐在書中,書在人手。書中可賞古爐之形,可效用爐之法,也可聽圍爐清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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