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女傳》故事94
田永明
魯莊哀姜
哀姜，是齊侯的女兒，魯莊公的夫人。當初，哀姜嫁未到魯國時，魯莊公多次去齊國，便與哀姜私通。已經嫁到魯國后，和她的妹妹叔姜一起侍寢。魯莊公讓大夫同宗夫人用玉帛等禮物進見哀姜，大夫夏甫不忌說：“婦人的禮物不過是棗栗之類，用以表示致意。男子的禮物也不過是玉帛禽鳥，用以顯示貴賤等級?，F(xiàn)在婦人禮物用玉帛，這是男女沒有差別。而男女有別，是國家的大節(jié)，這樣做恐怕不行吧？”魯莊公不聽從。又命令人將他父親魯桓公的廟宮的楹柱用紅漆涂刷，并在椽頭上雕花，以此向哀姜夸耀。哀姜是一個驕奢喜歡淫亂的人，和兩個小叔公子慶父和公子牙私通。哀姜想立慶父為國君，魯莊公死后，子般被立為國君，慶父和哀姜合謀，于是便在黨氏處殺了子般。立妹妹叔姜的兒子為國君，這便是魯閔公。閔公當了國君后，慶父與哀姜淫亂更為放肆，又和慶父密謀殺了閔公而立慶父。于是派卜齮在武闈偷襲殺了閔公，將自立為國君，魯人商量對付的辦法，慶父害怕了，逃奔到莒，哀姜逃奔到邾。齊桓公支持立僖公，聽說哀姜與慶父私通危害魯國，齊桓公于是召見哀姜，用毒酒殺了她，魯人于是便殺了慶父?！对娊洝分姓f：“啜其泣矣，何嗟及矣！”（大意是悲啼哭泣，傷心也無用）說的便是這個。
故事之后的頌文是：
哀姜好邪，淫于魯莊，延及二叔，驕妒縱橫，慶父是依，國適以亡，齊桓征伐，酖殺哀姜。
大致意思是說：哀姜為人奸邪，和魯莊公淫亂，延及兩個小叔，驕妒蠻橫，一心依靠慶父，魯國將亡，齊桓公征伐，用毒酒殺了哀姜。
這則故事說哀姜的事，主要有五件：一是哀姜在沒結婚之前，便與魯莊公私通。當然，齊國是魯莊公的舅家，魯莊公的母親文姜又長期住在齊國，所以，哀姜一定是在魯莊公小時在齊國時，便和他有了私情；二是哀姜與魯莊公結婚后，又和兩個小叔子慶父和牙私通，慶父在魯國有比較大的勢力；三是在魯莊公死后，哀姜與慶父合謀，殺了新君子般，子般是魯莊公與黨氏之女所生。四是與慶父合謀殺死魯閔公，哀姜沒有兒子，將自己隨嫁的妹妹叔姜的兒子啟方收為兒子，魯閔公便是啟方（或開方）。五是在武闈謀殺了閔公之后，慶父謀立，事情敗露，慶父和哀姜逃奔，齊桓公出面，用毒酒殺了哀姜，然后送到魯國。
從哀姜的故事來看，她是有失檢點的，如果說在婚前與魯莊公私通，似乎還情有可原的話，后來又與魯莊公的小叔子們私通，行為自然不妥當，而謀殺了魯國兩個國君，當然主謀肯定是慶父，哀姜雖然是一個協(xié)同者，但這也說明哀姜除了荒淫之外，還是一個多事的人。
關于哀姜，《列女傳》中說她是齊侯的女兒，但到底是誰的女兒，有很多爭議，《史記》中說她是齊桓公的妹妹，即齊僖公的女兒，但很多人認為這不可能，說她是齊襄公的女兒的可能性比較大。哀姜中的“哀”字，顯然有同情的意思在，哀姜是被齊桓公從莒引度的途中殺掉的，魯國人還是比較同情她的。她的情況與自己的婆婆文姜相似，文姜雖然在她嫁給魯莊公時先一年便死了，但文姜得到善終，她卻死得可憐。魯國人認為，即使她依罪當死，似乎也應該由魯國來處理，而她卻是被自己娘家人齊桓公殺死的。齊桓公所以要殺她，因為當時齊桓公已經稱霸天下，而哀姜作為公族之女，在魯國既與小叔子私通，又謀殺了魯國兩個國君，這讓齊桓公覺得很沒有面子，所以他才殺了哀姜。
2011年4月11日
附原文：
哀姜者，齊侯之女，莊公之夫人也。初，哀姜未入時，公數(shù)如齊，與哀姜淫。既入，與其弟叔姜俱。公使大夫宗婦用幣見，大夫夏甫不忌曰：“婦贄不過棗栗，以致禮也。男贄不過玉帛禽鳥，以章物也。今婦贄用幣，是男女無別也。男女之別，國之大節(jié)也。無乃不可乎？”公不聽，又丹其父桓公廟宮之楹，刻其桷，以夸哀姜。哀姜驕淫，通于二叔公子慶父、公子牙。哀姜欲立慶父，公薨，子般立，慶父與哀姜謀，遂殺子般于黨氏，立叔姜之子，是為閔公。閔公既立，慶父與哀姜淫益甚，又與慶父謀殺閔公而立慶父，遂使卜齮襲弒閔公于武闈。將自立，魯人謀之，慶父恐，奔莒，哀姜奔邾。齊桓公立僖公，聞哀姜與慶父通以危魯，乃召哀姜，酖而殺之，魯遂殺慶父。詩云：“啜其泣矣，何嗟及矣！”此之謂也。
頌曰：哀姜好邪，淫于魯莊，延及二叔，驕妒縱橫，慶父是依，國適以亡，齊桓征伐，酖殺哀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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