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自古是詩的國度,歷來不乏傳誦千古的名詩佳詞,當(dāng)然,也有許許多多有趣的作品,或讓人莞爾一笑,或在詼諧幽默中暗含哲理,或用通俗的言語表現(xiàn)深奧的道理,讀這些詩,只需要認(rèn)識最基本的漢字即可,因為其詩句大多直白如話,不需要翻譯也能讓人理解是什么意思。
比如,朱元璋那首前面“不像話”后面卻霸氣無比的《詠雞鳴》詩,“雞叫一聲撅一撅,雞叫兩聲撅兩撅;三聲喚出扶桑來,掃退殘星與曉月”,再比如,流傳非常之廣的乾隆皇帝的那首《飛雪》詩,“一片一片又一片,兩片三片四五片;六片七片八九片,飛入蘆花都不見”,之前,我曾給大家總結(jié)過幾首(感興趣者可在文末鏈接跳轉(zhuǎn)),有些朋友表示還沒看夠,今天,它們又又又來了。
遠(yuǎn)看石塔黑乎乎,上面細(xì)來下面粗。
有朝一日翻過來,下面細(xì)來上面粗。
這首詩看起來粗俗如大白話,實則大巧似拙,假如詩的作者真的是秦末農(nóng)民起義軍領(lǐng)袖陳勝和吳廣,那么其意蘊就更加豐富了。石塔的形象,不就是秦朝的封建王權(quán)和層級嗎?陳勝、吳廣作為最底層的勞動人民,一旦被壓迫到不能忍受的地步,便有能力讓上下易位,那種含沙射影、慷慨激昂和扭轉(zhuǎn)乾坤的氣勢,讓人震撼。
一上一上又一上,看看行到嶺頭上。
乾坤只在掌握中,五湖四海歸一望。
據(jù)傳這是司馬光年幼時所寫。一次,司馬光和兩位名士一起爬山,但是那兩人看司馬光年幼,心里便起傲慢之心,想要考考他,問他:“豎子亦能詩否?”結(jié)果司馬光脫口而出這首詩。如果傳聞是真,小小年紀(jì)便有如此不凡氣概,的確令人佩服。
千里修書只為墻,讓他三尺又何妨。
萬里長城今猶在,不見當(dāng)年秦始皇。
“六尺巷”的故事相信大家都非常熟悉了,說的是清朝大學(xué)士張英,有一次收到老家的一封來信,原來是老家人修祠堂,想要占用和鄰居共同出入的道路,鄰居不同意,便打上了官司,當(dāng)?shù)乜h官礙于張英的權(quán)勢,不敢輕易定奪,于是便有了這封信。張英看完后,覺得應(yīng)該謙讓,便寫了這首詩作為回信,主動提出讓出三尺,家人看完后,果然主動讓出,鄰居見狀,也主動讓出了三尺,這便是六尺巷的由來。誠然,能夠居大官而不濫用私權(quán),是非常令人佩服的,所以這首詩,也成了歷代相傳的美談。
飯順山頭逢杜甫,頭戴笠子日卓午。
為問因何太瘦生,只為從來作詩苦。
李白和杜甫,在中國詩壇上可以說大名鼎鼎,一個是詩仙,一個是詩圣,兩人雖然寫作風(fēng)格不同,但是其詩作受人喜愛的程度無二。這首打油詩,據(jù)說是李白為杜甫而作,雖然詩中充滿了幽默和輕松,但是也為我們展現(xiàn)了創(chuàng)作的艱難:不下一番苦功,很難得到出色的成績。
柴米油鹽醬醋茶,般般都在別人家。
歲暮天寒無一事,竹堂寺里看梅花。
柴米油鹽醬醋茶,相信是日常生活中,我們最容易接觸到的東西,畢竟,理想總是顯得大而空,生活才是真真實實存在的,如果一個人,連溫飽都不能保證,又何談精神生活的至上?但反過來,一個人如果能在溫飽都難保證的情況下,還能重視精神生活,那他一定是非常令人佩服的,其精神也必然是不朽的。
城外土饅頭,餡草在城里。
一人吃一個,莫嫌沒滋味。
王梵志用他黑色幽默的筆法,表現(xiàn)了一個人生的真諦,那便是死亡的必然!詩中將墳?zāi)贡茸鳌巴琉z頭”,將人死之后入土為安比作“餡”,當(dāng)真是有趣而又新奇,而這種土饅頭是一人一個,誰也躲不過的,不是對死亡和人生看透徹的人,是很難表現(xiàn)地如此灑脫的。
梵志翻著襪,人皆道是錯。
乍可刺你眼,不可隱我腳。
詩人以生活中常見的一件瑣事為切入點,表現(xiàn)了一個人人都懂但卻人人難以避免的道理:人世間,到處都是因為虛榮而委屈自己,打腫臉充胖子的人,這種執(zhí)著,古人又有多少人可以跳出?
世無百年人,強(qiáng)作千年調(diào)。
打鐵作門限,鬼見拍手笑。
古詩中早就說過:“生年不滿百,常懷千歲憂”,其實王梵志這里,便有這樣的意思,人生短短數(shù)十春秋,百歲都是難得,然而有些人,卻總是覺得可以活上千年,當(dāng)真是可笑、可嘆,其實那些以為擁有功名利祿、金銀財富便能流傳千年的人,到頭來只能得到一場空,所以看破了一切的鬼,會拍手大笑,因為這些鬼都是過來人,最明白其中的道理:即便是生前再奢華,死后也只不過一個土饅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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