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食無求飽,居無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謂好學也已”(《論語·學而》)中“就有道而正焉”之一言,當下翻譯即“到有道的人那里去求教以匡正自己”,此譯法顯然不符合儒家“推己及人”的觀念。遂作此篇注其新解,并以新說佐證孔子“正己”、“正人”的生命歷程。
“君子食無求飽,居無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謂好學也已”(《論語·學而》)中“就有道而正焉”之一言,當下翻譯即“到有道的人那里去求教以匡正自己”,此譯法顯然不符合儒家“推己及人”的觀念。遂作此篇注其新解,并以新說佐證孔子“正己”、“正人”的生命歷程?!罢骸笔撬麑ψ陨硇摒B(yǎng)和學識不斷完善的過程,孜孜求道,“修身正己”;“正人”是他體現(xiàn)自身價值的過程,勤敏行道,“博施濟眾”。
一、“三省吾身”,修身立德
孔子(公元前551 年———公元前479 年),名丘,字仲尼,春秋戰(zhàn)國時期魯國人,我國古代杰出的大教育家、大思想家,儒家學說的創(chuàng)始人。據(jù)孔子自述“十有五而志于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他十五歲以學為志,所學涉獵之廣,三十歲所學已頗有成就,而后幾十年更是“金聲玉振,圣集大成”,博學成名為千古一代的“大成至圣先師”。西漢司馬遷曾說過:“天下君王至于賢人眾矣,當時則榮,沒則已焉。孔子布衣,傳十馀世,學者宗之。自天子王侯,中國言六藝者折中於夫子,可謂至圣矣!”時至今日,司馬遷話的分量仍然無可復加。明朝大儒朱熹也發(fā)出“天不生仲尼,萬古長如夜”的感嘆,此句深刻,攝人心魄,至今令人發(fā)省。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齊,家齊而后國治,國治而后天下平?!保ā抖Y記·大學篇》)再看一段有異曲同工之妙的文字:“當我年輕的時候,我的想象力從沒有受過限制,我夢想改變這個世界。當我成熟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我不能夠改變這個世界,我將目光縮短了些,決定只改變我的國家。當我進入暮年之后,我發(fā)現(xiàn)我不能夠改變我的國家,我的最后愿望僅僅是改變一下我的家庭,但是,這也不可能。當我現(xiàn)在躺在床上,行將就木時,我突然意識到:如果一開始我僅僅去改變我自己,然后作為一個榜樣,我可能改變我的家庭;在家人的幫助和鼓勵下,我可能為國家做一些事情;然后,誰知道呢?我可能、甚至改變這個世界?!币宰晕彝晟茷榛A(chǔ),孔子也贊同“吾日三省吾身”(《論語·學而》)。他認為,只有自身具備高尚的道德,才能行于天下,“恭、寬、信、敏、惠,恭則不侮,寬則得眾,信則人任焉,敏則有功,惠則足以使人”(《論語·陽貨》)?!耙坏铝⒍偕茝闹?,可見品德修養(yǎng)之重要??鬃幼约阂苍f:“茍正其身矣,于從政者何有?不能正其身,如正人何?”孔子認為,首先要端正自己,加強自己的道德修養(yǎng),并通過自身的道德行為影響他人,然后讓他人效仿自己走上正道。先正己而又不僅僅只是要匡正自己!“望于天,必思己所為;望于人,常思己所施”,孔子重視自身的修正和完善,以畢生完成了自己向至真至善境界的邁進。
“芝蘭生于深林,不以無人而不芳”,竹堅雅操氣節(jié)千載如斯,孔子本身更加趨向于一個圣人的標準。子貢謂之如日月“無得而逾焉”(《論語·子張》),顏回謂之“仰之彌高,鉆之彌堅”(《論語·子罕》)。可見,孔子早已成為名副其實的“至圣”了。
二、虛心求索,以眾為師
孔子說:“我非生而知之者”、“三人行必有我?guī)熝?,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論語·述而》)??鬃又t虛謹慎,勤學好問,虛心求索,學無常師,誠如子貢說:“夫子焉不學?而亦何常師之有?”(《論語·子張》)。據(jù)《論語》、《史記》、《左傳》記載,孔子師從郯子、蘧伯玉、老子、萇弘等,所學涉及禮、史、官制、琴術(shù)等?!耙娰t思齊”(《論語·里仁》),孔子拜學求教過的人既有當時知識界名流諸如老子等,也有山野漁樵村夫。所學當有疑問,則去請教有道德有專學的人,求其指正。就是如此,以眾為師,博采眾學,孔子終于自成一家。
“與善人居,如入芝蘭之室,久而自芳也;與不善人居,如入鮑魚之肆,久而自臭也?!闭恰熬陀械馈?,即接近有德之人的必要性,正如“門內(nèi)有君子,門外君子至”。求學拜師的人也總是以尋找德高藝深的人為師,孔子是,孔子的弟子們是,到今天追隨“擇校風”的學子們也是。為什么會是這樣呢?英國唯物主義哲學家洛克說,“做導師的人自己便應有良好的修養(yǎng),隨時隨地都有適當?shù)呐e止和禮貌”,身作師德典范,當為后學表率!
三、授業(yè)傳道,誨人不倦
孔子興辦教育,是創(chuàng)辦私學的先行者。他主張有教無類的辦學模式,招納的學生中從事什么行業(yè)的都有,打破了“學在官府”由政權(quán)階級壟斷文化教育的局面,使平民子弟也有受教育的機會。它對歷史產(chǎn)生更深刻的變化在于,使中國傳統(tǒng)的教育由統(tǒng)治階級倡導的“愚民政策”的時代轉(zhuǎn)向自發(fā)自覺的“民智開啟”的新階段。我國著名學者馮友蘭在講學問時,曾經(jīng)將孔子與希臘大哲學家蘇格拉底對舉,有過這樣的評論:“即孔子為中國蘇格拉底之一端,即已占甚高地位。況孔子又為使學術(shù)普遍化之第一人,為士之階級之創(chuàng)立者,至少亦是其發(fā)揚光大者;其建樹之大,蓋又超過蘇格拉底矣”,可謂給了孔子最中肯的評價,后學也很稱道這樣的評價。
據(jù)《史記》記載,“孔子以詩書禮樂教,弟子蓋三千焉,身通六藝者七十有二人。如顏濁鄒之徒,頗受業(yè)者甚眾”,著名弟子有子貢、顏回、冉求等。這其中的一部分弟子后來隨孔子周游列國,宣傳儒家的政治思想和主張。晚年,孔子和弟子們整理古代文獻典籍,《詩經(jīng)》、《春秋》、《論語》等傳于后世??鬃优囵B(yǎng)出的像子夏、曾參等才華出眾的弟子,為傳播孔學作出了貢獻。
孔子周游列國,宣講的是一套關(guān)于“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正名分,施教化的治國理念。試想在那個禮崩樂壞的時代,“天下無道,則禮樂征伐,自諸侯出”(《論語·八佾》),夫子的這套是行不通的,沒有這些政策施行的適當環(huán)境氣候??鬃用髦纴y不可救,依然周游列國,熱心救世,“知其不可而為之”(《史記·憲問》)??鬃印俺夂觚R,逐乎宋、衛(wèi),困于陳、蔡之間”(《史記·孔子世家》),可見其處境艱難;與其說他是政治游說,不如說是教育講學更確切一些。對于孔子來說,較之其政治家的身份和地位,孔子首先是一位教育家,“述而不作,信而好古”(《論語·述而》),“學而不厭,誨人不倦”(同上)。因為他仕途不暢,處處碰壁,而作為淵博學者的他則是名滿天下;再者,他的思想主張沒有被踐行的實際績效,卻是起到了意料不到的宣育感化后學的作用,“教以天下”。
四、正己正人,兼以天下
“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保ā墩撜Z·泰伯》)讀書人不能沒有遠大的抱負,因為他對社會的責任重,要走的路還很長??鬃油萍杭叭?,“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論語·雍也》),在謀求自己生存與發(fā)展的同時,也要關(guān)懷和幫助他人的生存與發(fā)展。
孔子終身做學問,做人與做學問相結(jié)合,正己正人。只是可惜他仕途未遂,其政治抱負遠沒能夠?qū)崿F(xiàn),即沒有“以一己之力而正天下”的實際功效??鬃幼约阂舱f:“吾不試,故藝”,可見他一心于“學”甚于求“仕”。到后來西漢武帝時期,“罷黜百家,獨尊儒術(shù)”,儒家思想的正統(tǒng)地位開始確立,并廣泛地影響到中國社會的各個層面。而作為儒家學說的創(chuàng)始人,孔子可算居功至偉。
“就有道而正焉”,正己正人,是孔子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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