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關(guān)雎》
同名詩歌為《詩經(jīng)--國風(fēng)》第一篇,孔子曾經(jīng)贊美它“樂而不淫,哀而不傷?!爆F(xiàn)存琴譜多為無詞琴曲。
02《伐檀》
后人根據(jù)《詩經(jīng)--小雅》而作。是一首伐木歌,反映了人民對不勞而獲者的憤懣情緒。
03《鹿鳴》
詩見《詩經(jīng)*小雅》首篇。原為周朝宴樂群臣嘉賓所用。為漢代僅存雅歌四篇之一。蔡邕《琴賦》、《琴操》中均有此曲目。據(jù)說,由漢末杜夔傳至魏左延年,晉荀勖用為行禮詩。唐代韓愈在《送楊少尹序》中說:“舉于其鄉(xiāng),歌鹿鳴而來?!彼未祆湓凇秲x禮經(jīng)傳通解》中說:“此譜乃趙彥順?biāo)鶄?,即是所謂開元遺聲?!泵鲝堁佑駥⒋饲杖搿独硇栽拧?,直至清末仍有刊傳。現(xiàn)存琴曲與歷史上記載的同名曲有無聯(lián)系,尚待研究。
04《大雅》
因《詩經(jīng)》有《大雅》而傳為周公所作。傳譜分九段至十二段不等。音樂變幻重疊,被認(rèn)為“外調(diào)莫過斯曲之妙”(《琴瑟合譜》)。
05《欸乃》
初見《西麓堂琴統(tǒng)》。意取柳宗元詩“煙銷日出不見人,欸乃一聲山水綠”。又名《漁歌》或《北漁歌》。因毛敏仲作《漁歌》是以正調(diào)彈徵調(diào)式,而此曲是以緊五弦彈羽調(diào)式,故名《欸乃》以區(qū)別。全曲共十八段,音韻獨特。有欸乃聲、拍水聲和船夫號子聲,此起彼落,遠近呼應(yīng)。
06《禪思》
近人李崇望曲。樂曲描繪了人們在寺院里叩拜時,祈求、祝富、懺悔的心緒和對美好未來的遐想。
07《長清》
晉代嵇康(223--262)作《長清》、《短清》、《長側(cè)》、《短側(cè)》,總稱為《嵇氏四弄》,與蔡邕的《蔡氏五弄》曾合稱為“九弄”。隋煬帝曾以彈奏此“九弄”作為取士的條件之一,因此后人誤以為《長清》等也是蔡邕的作品。《長清》的內(nèi)容是借雪的潔白無塵以自比。
08《短清》
初載于《神奇秘譜》。解題說:“是曲者,漢蔡邕所作也。有長清、短清二曲,取與于雪,言其清潔而無塵雜之志,厭世途超空明之趣也。志在高古,其趣深遠,若寒潭之澄深也,意高在沖漠之表,游覽千古,有紫虛大羅之想,恍若生羽翰謁王京者也?!?/p>
09《楚歌》
曲名初見北宋《琴曲譜錄》和《琴苑要錄》。最早傳譜于《神奇秘譜》的各段標(biāo)題是:一、憶別江東;二、氣欲吞秦;三、夜聞鐵笛;四、八千兵散;五、英雄氣消;六、泣別虞姬;七、陰陵失道;八、烏江不渡。表現(xiàn)了楚漢相爭,漢軍圍楚軍于垓下,劉邦用張良之計,在楚營四周唱起了楚歌,楚兵因聞鄉(xiāng)音而軍心渙散,最后項羽在四面楚歌中自刎烏江的情景。因其中有“憶別江東”、“泣別虞姬”,故樂曲中曾多次出現(xiàn)和《陽關(guān)三疊》頗為相似的曲調(diào)?!冻琛芬磺亩ㄏ覟椤熬o二、五弦”。弦次關(guān)系是:Re、Fa、Sol、La、Do、Re、Mi。由于全曲用的是商調(diào)式,又是演奏“楚歌”,故名“楚商調(diào)”。因為它表現(xiàn)了霸王別姬時的凄涼情調(diào),所以又稱“凄涼調(diào)”(據(jù)《玉梧琴譜》引《紫霞洞考》)。
10《搗衣》
唐代清商大曲中就有這個曲名。琴曲中也有多種。目前山東琴派流行的一種,在歷代琴譜中刊傳較廣。錢占壽所作的一種只見于他的《錢氏十操》(1880)中,曲調(diào)緊五慢一,頗有“搗衣?lián)v衣復(fù)搗衣,搗到更深月落時。”的意境。傳為唐代潘庭堅作。秋涼時節(jié),家家婦女都為親人制冬衣,為此需搗衣,故名《秋杵弄》、《秋院搗衣》。樂曲表現(xiàn)了婦女對遠方親人的無限思念之情。楊掄《太古遺音》分析其樂曲內(nèi)容是:“始則感秋風(fēng)而搗衣”、“繼則傷魚雁之杳然”、“終則飛夢魂于塞北”。李白曾有詩曰:“長安一片月,萬戶搗衣聲。秋風(fēng)吹不盡,總是玉關(guān)情。何日平胡虜,良人罷遠征?!?/p>
11《古怨》
作者姜夔(約1155--1221),號白石道人,是南宋時的格律派詞人。以“歡有穹兮恨無數(shù)”、“滿目江山兮淚沾履”的詩句,表達了他的愛國思想和苦悶情緒。此曲借佳人薄命、美人遲暮,來哀嘆時勢多變。曲調(diào)哀婉,流露出對世事多變,江山易色的感嘆。
12《酒狂》
初見于明代《神奇秘譜》。曹魏末期,在司馬氏的恐怖統(tǒng)治下,名人學(xué)士很難保全自己。阮籍嘆“道之不行,與時不合”,只好“托興于酒”,借以掩飾自己,免遭迫害。傳說此曲是他創(chuàng)作。樂曲通過醉酒的神態(tài),抒發(fā)內(nèi)心煩悶不安的情緒。另外,《酒狂》中還有:狂、酒、歌、飲等字樣。
13《離騷》
此曲系后人根據(jù)愛國詩人屈原《離騷》辭而作。表現(xiàn)屈原一心要在楚國實行政治改革,但理想又不得實現(xiàn)的苦悶。據(jù)《崇文總目》講:陳康士“依《離騷》以次聲”。最初可能是吟唱原詩,以后逐步形成了獨奏曲。現(xiàn)存《離騷》琴譜,都以原詩中的詩句作為各段標(biāo)題。明、清傳譜多達三十七種,是較受歡迎的演奏曲目?!肚賹W(xué)初津》在曲后記中說:“審其用意,隱現(xiàn)莫測。視其起意,則悲愁交作,層層曲折,名狀難言。繼則豪放自若,有不為天地所累之慨?!焙笥浿杏职讶爬椋骸笆紕t抑郁,繼則豪爽”?!皩庝鬯酪粤魍鲑狻保半m體解吾猶未變兮”的不屈不撓、堅持真理的精神,在樂曲中得到深刻的體現(xiàn)。
14《高山》
傳為伯牙所作。蜀派琴家裴鐵俠在曾其《沙堰琴編》(1946)中稱:“高山琴曲為川派最富麗之篇”。通過飛吟等手法來表現(xiàn)空山回響,四顧無人,瞻望白云,高山仰止之意境?!渡衿婷刈V》解題曾經(jīng)提到說:“《高山》、《流水》二曲本只一曲,至唐分為兩曲,不分段數(shù)。至宋分《高山》為四段,《流水》為八段?!爆F(xiàn)存明、清譜集中刊載《高山》一曲的多達四十三種譜本,比《流水》還要多十多種。
15《流水》
此曲的記載最早見先秦《列子》一書中寓言故事。曲譜最早見于1425年明刊本《神奇秘譜》,解題說:“癯仙曰,高山流水二曲,本只一曲。初志在乎高山,言仁者樂山之意,后者在乎流水,言智者樂水之意。至唐,分為兩曲,不分段數(shù),至宋,分高山為四段,流水為八段。按琴史,列子云,‘伯牙善鼓琴,鐘子期善聽。伯牙志在高山,鐘子期曰,“巍巍乎,若泰山。”伯牙志在流水,鐘子期曰,“洋洋乎,若江海?!辈浪?,子期心明。伯牙曰,“善者,子之心而與吾心同?!弊悠诩人溃澜^弦,終身不復(fù)鼓也。故有高山流水之曲?!笔乔凇讹L(fēng)宣玄品》、《西麓堂琴統(tǒng)》、《澄鑒堂琴譜》、《自遠堂琴譜》、《天聞閣琴譜》等三十余部琴譜中出現(xiàn)。除《神奇秘譜》和《風(fēng)宣玄品》不分段外,多數(shù)琴譜分為七段或八段?!短炻勯w琴譜》由張孔山(字合修)所傳的《流水》為九段,增加了幾乎全用滾、拂、綽、注演奏的第六段,此段即琴家所稱的“七十二滾拂流水”。但此段并非由張孔山作。今人在《民族器樂講座》一書中說:“....1876年一個四川的古琴演奏家張合修在《天聞閣琴譜》里面對《流水操》寫了補充解題,說出了一個重要的改編情形,他說:‘我在幼年時,馮彤云先生親自教我彈琴。向他學(xué)的古琴曲都很容易精熟,只有《流水》這一曲最難。已往琴譜里邊的《流水》雖然有些互不相同的地方,其實只是大同小異。惟有馮先生這一操里面所加上的第六段卻大不相同,而是其它琴譜所沒有的。我學(xué)了很久才會?!?...這一古琴曲摹擬山里各種泉水涌出和滴流聲音的那部分,就是張合修的《流水》第六段,在1876年以前是沒有這么一段的。1876年以前《流水》都是八段的,和朱權(quán)的說法相符,但張合修的傳譜已經(jīng)是九段了?!薄渡逞咔倬帯分姓f:“《天聞閣流水》艷稱海內(nèi),自藏鈔本寶而秘之?!痹谇蹇尽肚賹W(xué)叢書》(清宣統(tǒng)二年,1910年)后記中又說:“流水一操......。起首二、三兩段疊彈,儼然潺源滴瀝,響徹空山;四五兩段幽泉出山,風(fēng)發(fā)水涌,時聞波濤,已有汪洋浩瀚不可測度之勢;至滾拂起段,極騰沸澎湃之觀,具蛟龍怒吼之象。息心靜聽,宛然坐危舟過巫峽,目眩神移,驚心動魄,幾疑此身已在群山奔赴,萬壑爭流之際矣。七、八兩段輕舟已過,勢就倘佯,時而余波激石,時而旋伏微漚,洋洋乎,誠古調(diào)之希聲者乎!”《琴學(xué)叢書》的“流水例言”說第六段“蓋右手滾拂略無停機,而左手實音動宕其中,或往或來無窒礙,緩急輕重之間最難取音。”《天聞閣琴譜》則說“此段指法需要‘猛滾,慢拂’。再度其緩急則得矣?!薄陡呱健?、《流水》中有:山、川、大、洋、汪等字樣。全曲以抒情性曲調(diào)為主,輔之以摹擬性的音響,以虛實結(jié)合,情景交融的藝術(shù)手法,把自然界中流水塑造成有生命力的感人形象,不僅歌頌了祖國的壯麗山河,而且激發(fā)了人們奮勇向前的進取精神。1977年8月20日美國向太空發(fā)射的“航行者”號飛船上放著一張錄有二十七段世界著名音樂作品的噴金銅唱片,唱片上就錄有管平湖演奏的琴曲《流水》。
16《牧歌》
傳自明代《琴譜正傳》。一共十八段。與《漁歌》、《樵歌》、《耕歌》合稱為“四歌”。
17《漁歌》
最早見于明代汪芝的《西麓堂琴統(tǒng)》。參見《浙音釋字琴譜》。以近代《梅庵琴譜》刊傳較為流行。很多琴譜解題認(rèn)為樂曲的意境是根據(jù)柳宗元的名詩:“漁翁夜傍西巖宿,曉汲清湘燃楚竹。煙消日出不見人,唉乃一聲山水綠?;乜刺祀H下中流,巖上無心云相逐?!币虼?,認(rèn)為樂曲也是他作的,另有說宋代毛敏仲仿古《樵歌》而作。它是一首長達十八段的大型作品,全曲貫串一個主題音調(diào),經(jīng)過層層發(fā)展,構(gòu)成一首連貫的樂曲。作者通過優(yōu)美動聽的曲調(diào),描繪了夕陽晚霞,漁翁滿載而歸,飲酒高歌的自得情趣。據(jù)《五知齋琴譜》說,此曲有著“蕭疏清越”、“聲聲逸揚”的效果。樂曲中有些音調(diào)象是采用了漁民號子的音調(diào)。
18《樵歌》
宋末毛敏仲作,后人以為作者因元兵入臨安,“故作歌以招同志者隱焉”。傳譜有十至十三段不等。最早見于明代《神奇秘譜》,十一段?!督垛智僮V》為十三段加收音。據(jù)《神奇秘譜》解題:“此曲因元兵入臨安,敏仲以時不合,隱躋巖壑不仕,故作歌以招同志歸隱,自以為遁世無悶?!鼻{(diào)奇特,為近代廣陵派絕調(diào)。
19《耕歌》
又名豳風(fēng)歌。《伯牙心法》說:周公輔成王,“慮其未知稼穡之艱而作?!贬缫簦欢?。
20《佩蘭》
宋末毛敏仲作。取《離騷》“紉秋蘭以為佩”詩意。共十四段?!洞筮€閣琴譜》(1673)后記:“蘭生空谷,無人自芳;茍非幽人,誰與相將。曲調(diào)細而不迫,徐而抑揚?!薄短炻勯w琴譜》說:“戰(zhàn)國時,有靈虛子者,游嵩山,遇羽人鼓琴石窗之下,鶴舞于庭,蘭馨于室,延入晤語,因授以清羽之調(diào),名曰佩蘭?!贝饲繇嵈己停艟畔霏h(huán)佩之聲?!?/p>
21《秋鴻》
見于《神奇秘譜》最后。用緊二、五、七弦的姑洗調(diào)(清商調(diào))。編者朱權(quán)另作有同名長賦附于解題之后。末尾寫道:“嗟世途之?dāng)_擾,豈混俗乎庸常?因重其志之高遠,乃作是操以頡頏”。“或問制作者其誰?茍非老于琴苑,孰能為之揄揚?乃西江之老懶,誠天胄之詩狂,羌扶醉以寫興,故罄刻于是章?!逼渲小拔鹘敝杆幼≈?,“天胄”指他皇世子的身份。譜中旁注較多,如第二十七段:“此段闊遠,須當(dāng)指授,庶免斷續(xù)窘促失節(jié)之病,與遠落平沙意同?!鼻偌叶嗾J(rèn)為即該書的編者朱權(quán)所作,也有人認(rèn)為是南宋郭楚望所作。全曲共有三十六段,每一段都有標(biāo)題:一、凌云渡江;二、知時賓秋;三、月明依渚;四、呼群相聚;五、呼蘆而宿;六、知時悲秋;七、平沙晚聚;八、南思洞庭水;九、北望雁門關(guān);十、蘆花夜月;十一、顧影相吊;十二、沖入秋暝;十三、風(fēng)急雁行斜;十四、寫破秋空十五、遠落平沙;十六、驚霜叫月;十七、延頸相聚;十八、知時報更;十九、爭蘆相咄;二十、群飛出渚;廿一、排云出塞;廿二、一舉萬里;廿三、列序橫空;廿四、銜蘆避戈;廿五、盤聚相依;廿六、情同友愛;廿七、云中孤影;廿八、問訊衡陽;廿九、萬里傳書;三十、入云避影;卅一、列陣驚寒;卅二、至南懷北;卅三、引陣沖云;卅四、知秋入塞;卅五、天衢遠舉;卅六、聲斷楚云。通過雁群在嚴(yán)冬即將來臨的深秋時節(jié),從北而南的飛行途中三起三落的情景,表現(xiàn)了“志在霄漢”、“游心于太虛”的胸懷?!肚賹W(xué)初津》后記中說:“曲中用指極難,起、承、轉(zhuǎn)、合,各有神妙。所以三十余段之多,不嫌其繁復(fù)”。《琴苑心傳》說:“其指法音調(diào),卓乎高古,至神至妙,無以加茲,誠學(xué)者之至寶也?!彼?,《五知齋琴譜》強調(diào)說:“如遇群賢,鼓時必落后奏為妙,若先彈此曲,使諸音皆閉,覺大無意趣?!泵髑逡詠?,刊傳此譜達三十種,是大型作品中最流行的琴曲。
22《秋水》
又名《神化引》。選自《天聞閣琴譜》。是表現(xiàn)道家天人合一思想的琴曲。此曲的音調(diào)悅耳,聲韻飄逸,松緊有度,緩急相間,予人一種灑脫塵雜之感。
23《頤真》
明·朱權(quán)《神奇秘譜》(1425)記:“唐董庭蘭之所作也。頤,養(yǎng)也。道書謂:‘寡欲以養(yǎng)心,靜息以養(yǎng)真。’”《琴史》曰:頤真者,唐董庭蘭之所作也,頤,養(yǎng)也。謂寡欲以養(yǎng)心,息靜以養(yǎng)真,守一處和,默契至道,是以頤真名之。此曲短小,精煉,曲調(diào)鮮明,頗有特點。雖不分段,但實際上卻是段落分明。結(jié)構(gòu)是:A+B+A+尾聲。第一部分以散音(空弦)為主,夾有少量泛音樂句;第二部分純用泛音,曲調(diào)在不同音高位置上重復(fù)了四次,角音在重復(fù)中形成問式樂句,羽音在重復(fù)中則有應(yīng)答的意思,末句的大跳進行和前面的平穩(wěn)進行構(gòu)成了對比變化,曲調(diào)明朗、歡快;引人深思的結(jié)尾穩(wěn)重而含蓄地從哲理上對全曲作出總結(jié)。
24《幽蘭》
是目前為止,唯一的一首用原始的文字記譜法保留下來的琴曲。原譜為唐代人手寫的文字譜卷子,卷首和卷尾都標(biāo)明為《碣石調(diào)---幽蘭》。譜前小序?qū)懨髟撟V傳自六朝時丘明(497--590)。由今天的古琴家們根據(jù)《古逸叢書》影印唐人手鈔的卷子發(fā)掘出來,原件保存在日本京都西賀茂的神光院,為研究中國唐代以前的音樂提供了極為珍貴的資料,是現(xiàn)存世界上最古老的琴曲樂譜。譜中每拍的結(jié)尾都用文字注明:“拍之大息”或“拍之”,一共四處,正好四拍,可見它源于古代相和歌。由于南北朝時詩人鮑照在《幽蘭》的琴曲歌詞中有:“華落不知終,空愁坐相誤”等詩句,所以人們認(rèn)為他是《幽蘭》的作者。譜序說:“其聲微而志遠”,譜末的小注中又說:“此弄宜緩,消息彈之”,無非是要用幽怨、壓抑的曲調(diào)來表達鮑照懷才不遇的牢騷以及憤懣不平的情緒?!队奶m》和《琴操》中所提到的孔丘“自傷不逢時,托詞于香蘭”的《猗蘭操》,在情緒上有相似之處,因而唐人在標(biāo)題下就寫有“一名《倚蘭》”的字樣?,F(xiàn)存琴曲《猗蘭》不應(yīng)和《碣石調(diào)---幽蘭》一曲混為一談。
25《懊儂歌》
它是清商樂中吳聲歌曲之一。吳聲歌曲是流傳在長江下游建業(yè)(今南京附近)一代城鎮(zhèn)中的民間歌曲?!端螘?--樂志》:“懊儂歌者,晉隆安初,民間偽謠之曲。”此曲從晉代的隆安(0397)初到南北朝各代經(jīng)歷了許多變化,到劉宋時就已經(jīng)“更制新歌”,到南齊又“謂之中朝曲”,梁代“改為相思曲”(參見《古今樂錄》)?,F(xiàn)存歌辭共十四段,內(nèi)容是表現(xiàn)愛情生活受到家庭的反對時的煩惱心情。其末段歌辭是:“懊惱奈何許,夜間家中論,不得儂與汝?!逼淝{(diào)常被人們用來填詞作歌。
26《八極游》
明代以前傳曲,又名《挾仙游》。全曲六段。《神奇秘譜》解題:“志在寥廓之外,消遙乎八肱之表。若御飚車以乘天風(fēng)云馬,放浪天地,游覽宇宙,無所羈絆也?!?/p>
27《別鶴操》
崔豹《古今注》說:商陵牧子娶妻五年而無子,父兄?jǐn)M為之改娶?!捌蘼勚?,中夜起,倚戶而悲嘯。牧子聞之,愴然而悲,歌曰:將乘比翼隔天端,山川悠遠路漫漫,攬衣不寐食忘餐?!卑拙右?、元慎、韓愈都有詩詠此曲。
28《蒼梧怨》
傳自宋代,曾由南宋楊瓚訂正。存譜為十三段。內(nèi)容表現(xiàn)娥皇、女英悼念舜死于蒼梧的感傷情意。
29《長門怨》
漢代楚調(diào)相和歌中曾有此曲名,琴曲在《梅庵琴譜》中才出現(xiàn),可能是后人擬作的。題材表現(xiàn)了漢武帝寵愛過的陳阿嬌被冷落在長門宮之后,因求司馬相如寫了《長門賦》,而感動了皇帝的故事。原標(biāo)題的意思是表現(xiàn)陳阿嬌遭漢武帝遺棄在長門宮的哀怨情緒。全曲六段,高潮在第四段。曲中用高音滑奏和泛音交替來表現(xiàn)女性哀怨的形象和悲憤交加的情緒。后幾句明顯帶有山東音樂的風(fēng)格。近代流行的同名琴曲是諸城派的代表作品之一。
30《春曉吟》
最早見于明代《西麓堂琴譜》(1549)。表現(xiàn)了春之欣欣向榮的景象。共三段,《二香琴譜》認(rèn)為它“和平、中正、大方”,為諸曲之冠。
31《大胡笳》
胡笳本是古代北方少數(shù)民族的吹奏樂器,其聲調(diào)悲愴凄涼,常能引起戍守邊塞者的思鄉(xiāng)之情。晉代劉琨曾用胡笳聲譜為琴曲,創(chuàng)作了《胡笳五弄》,表現(xiàn)其愛國主義的思想。它與《小胡笳》并稱“二胡笳”,或“胡笳兩本”這兩首作品初見于《古今樂錄》,稱《大胡笳鳴》和《小胡笳鳴》。唐代流傳的《大胡笳》和《小胡笳》源于南北朝的相和曲,當(dāng)時以沈家聲和祝家聲見稱。盛唐名師董庭蘭繼承了他們的傳譜,又稱之為“董家本”。晚唐陳康士在譜序中把這兩曲與《廣陵散》一起看作是“古風(fēng)不泯之聲”,從而流傳至今。李頎聽了董庭蘭彈奏《大胡笳》,曾在詩中寫到:“蔡女昔造胡笳聲,一彈一十有八拍。胡人落淚沾邊草,漢使斷腸對歸客?!闭J(rèn)為樂曲表現(xiàn)了蔡文姬回歸時,與當(dāng)?shù)亍昂恕币酪啦簧岬那榫埃铀貋淼臐h使也深為感動。《神奇秘譜》中《大胡笳》正好是十八拍。它與后世流傳的《胡笳十八拍》在題材上相同,但音樂毫無共同之處。現(xiàn)存琴譜中根據(jù)這個解題,采用唐代劉商的有關(guān)詩句,作為各段小標(biāo)題。
32《泛滄浪》
宋郭楚望作。常作為《瀟湘水云》的序曲。表現(xiàn)“志在駕扁舟于五湖”的意境。(《神奇秘譜》)
33《風(fēng)雷引》
《論語---鄉(xiāng)黨》篇中有“迅雷風(fēng)烈必變”的句子,意思是說人們面對暴烈的風(fēng)雷定會改變自己的錯誤態(tài)度?!肚俨佟分杏小吨芙痱v》的琴曲,表現(xiàn)周成王由于天降風(fēng)雷,才改變了對周公的疑忌態(tài)度;又有楚國商梁子出游,遇風(fēng)雨霹靂畏懼而歸,作《霹靂引》的傳說。反映了古人將神秘的風(fēng)雷看作不可抗拒的神權(quán)象征。因而必需遷善改過,以免遭天譴。目前傳有兩種不同的《風(fēng)雷引》。一種見于《風(fēng)宣神品》(1539),曲情深沉肅穆、蒼郁險竣,借“正調(diào)”彈,商音,共十段,淵源較早。另一種見于近代的《梅庵琴譜》(1931),節(jié)奏鮮明,流暢嚴(yán)整,曲調(diào)性較強,可能是晚近的作品。用林鐘調(diào),宮音,共七段。
34《風(fēng)入松》
傳為嵇康所作?,F(xiàn)存?zhèn)髯V中的歌詞作者為唐代皎然。內(nèi)容描寫月夜彈琴如風(fēng)吹入松林的聲音。唐劉戩有《夏彈琴》詩:“彈為《風(fēng)入松》,崖谷颯已秋?!笨梢娞拼允⑿?。
35《鳳求凰》
《漢書》有司馬相如用琴聲向卓文君求愛的故事。傳譜為十段,見于《西麓堂琴統(tǒng)》。有同名琴歌(歌詞為后人所擬),還有《文君操》題材與此相關(guān)。
36《古琴吟》
最早刊于明末楊表正編《重修真?zhèn)髑僮V》(1585),當(dāng)時叫做《相思曲》。解題中引用了蘇東坡與一妓女相愛的傳說。歌詞借無人彈弄的古琴比喻被人遺棄的女子,來抒發(fā)怨恨寂寞的情緒。
37《關(guān)山月》
古代木蘭詩中有:“萬里赴戎機,關(guān)山度若飛;朔氣傳金柝,寒光照鐵衣。”句子。漢代鼓吹曲中就有《關(guān)山月》,相和歌中有《度關(guān)山》。反映征人對遠戍邊疆的不滿情緒。最初見于《琴學(xué)管見》(1630年石印本)。1931年《梅庵琴譜》中才出現(xiàn)此琴曲,是山東諸城派琴家王賓魯所傳而流傳較廣的琴曲。此曲與清宣統(tǒng)二年(1910年)濟南鳴盛社小曲《罵情人》略同。楊陰瀏先生試配李白的同名詩,有助于介紹這一琴曲。
38《廣寒秋》
傳說唐明皇夢游月宮,宮前寫:“廣寒清虛之府?!保ā短鞂氝z事》)于是后人就以廣寒宮來指月宮。此曲傳自明代以前,題義表現(xiàn)秋高氣爽之際,明月普照大地,夜深人靜的意境。
39《廣陵散》
該曲名最早出現(xiàn)于漢《相和歌》中。樂譜最早見于明代的《神奇秘譜》,為慢商調(diào)?!皬V陵”,今江蘇揚州一帶;“散”,即操、引、曲的意思。據(jù)《神奇秘譜》所載其上卷《太古之操》為“昔人不傳之秘”,卷中載有《廣陵散》曲,并注此曲“世有二譜,今予所取者,隋宮中所收之譜,隋亡而入唐,唐亡流落于民間者有年,至宋高宗建炎間,復(fù)入于御府,經(jīng)九百三十七年矣,予以此譜正,故取之。”由于它的題材是取自《聶政刺韓王曲》,所以遭到歷代封建衛(wèi)道者們的攻擊和責(zé)難。唐代的陳拙曾拿著樂譜向?qū)O裕求教,竟然被孫裕燒掉了樂譜,說:“吾不欲傳者,為傷國體也”(《琴史》)。宋代的朱熹也曾說:“琴家最取《廣陵散》操,以某觀之,其聲最不和平,有臣凌君之義”(《琴書大全》引《紫陽琴書》)。明初的宋濂也說:“其聲忿怒躁急,不可為訓(xùn),寧可為法乎?”全曲四十五段,又分為開指、小序、大序、正聲、亂聲、后序六個部分,并且有“止息”、“井里”、“申誠”、“順物”、“因時”、“干時”、“取韓”、“呼幽”、“亡身”、“作氣”、“含志”、“沉思”、“返魂”、“徇物”、“沖冠”、“長虹”、“寒風(fēng)”、“發(fā)怒”、“烈婦”、“收義”、“揚名”、“含光”、“沉名”、“投劍”、“峻跡”、“守志”、“歸政”、“誓畢”、“終思”、“同志”、“用事”、“辭鄉(xiāng)”、“氣沖”、“微行”、“意絕”、“悲志”、“嘆息”、“長吁”、“傷感”、“恨憤”、“亡計”、“會止息意”等小標(biāo)題多個。全曲貫穿著兩個主要的音調(diào):正聲主調(diào)多在樂段之首,每次出現(xiàn)都有所變化;亂聲主調(diào)多出現(xiàn)在樂段之尾,基本上以相同的形式再現(xiàn)。由于有了這兩個主調(diào)的配合使用,使規(guī)模宏大的琴曲在波瀾壯闊的變化中,保持了前后的統(tǒng)一。演奏上的特點為“聲多韻少”,泛音、散音用得較多,表現(xiàn)出早期古代琴曲旋律主要特征。它的結(jié)構(gòu)復(fù)雜嚴(yán)謹(jǐn),曲調(diào)委婉曲折而又慷慨激昂,演奏技法繁雜多樣,充分顯示了我國古代音樂作品所取得的輝煌成就。它是古代音樂作品中不可多得的佳作,在歷史上被譽為“曲之師長”,樂曲包孕的叛逆精神和對崇高情操的謳歌,以及它“一鼓息萬動,再弄泣鬼神”的高度藝術(shù)感染力,被世代相傳。相傳嵇康在臨刑前說過這樣的話:“昔袁孝尼嘗從吾學(xué)《廣陵散》,吾每靳固之,《廣陵散》于今絕矣!”(見《晉書--嵇康傳》)建國后,經(jīng)管平湖先生之手又使之復(fù)活于樂壇,表現(xiàn)出該樂曲在歷史上的強大生命力。它的音樂形式,為我們了解古代的音樂結(jié)構(gòu)形式及其演化,提供了寶貴的實例。
40《和陽春》
題義源自《列子》中的一則寓言故事。說:黃帝夢游華胥氏之國,見其“國無師長”,“民無嗜欲”,于是照此治國,而達到了“天下大治”。琴曲借用這個故事,表現(xiàn)對理想世界的向往。
42《黃鶯吟》
元代的《事林廣記》中,刊載著一首短小的琴歌,全名為:《開指黃鶯吟》。其中“開指”是大型琴曲中前面的小引子,一般是用來熟悉本調(diào)的弦路,或簡要地介紹全曲?!伴_指”有時為幫助記憶,也填有歌辭。這首歌借黃鶯在花叢中的飛舞來表現(xiàn)春日的歡欣。歌詞為:“黃鶯,黃鶯,今喜簇,雙雙語,桃杏花深處。又隨煙外游蜂去,恣狂歌舞。”
43《獲麟操》
初見于《神奇秘譜》(1425)。根據(jù)記譜法和樂曲結(jié)構(gòu),可以看出與后期作品有顯著的差別,可能是較古的作品。內(nèi)容據(jù)《左傳》中一段故事:魯哀公十四年,有人捕獲了一只麟,但它受了傷??鬃涌春蟾械胶軅?,認(rèn)為這種祥瑞的動物是出非其時而見害。其實這是孔子聯(lián)想到子己不能得志于當(dāng)世的心情。全曲分:傷時、西狩、獲麟、長嘆、幽憤、絕筆六段。樂曲以羽調(diào)式為基礎(chǔ),交替出現(xiàn)徵調(diào)式與宮調(diào)式。運用泛音與散音交織成曲調(diào),在很多地方運用了雙音,包括:八度、五度、三度、二度、同度。在形式上很有特點。
44《靜觀吟》
一說為唐代李勉作。曲取“萬物靜觀皆自得”之意。共分三段。《誠一堂琴譜》中認(rèn)為:“曲短趣長,音疏韻足?!?/p>
45《良霄引》
最早出現(xiàn)在虞山派的代表作《松弦館琴譜》中。《琴學(xué)初津》后記中說:“是曲雖小,而義有余?!薄捌鸪修D(zhuǎn)合,井井有條,濃淡合度,意味深長?!睒非m然短小,卻有器樂化琴曲的特點。是一曲美好夜晚的贊歌?!读枷非濉ぶ荇敺狻段逯S琴譜》(1721)中的《良宵引》可謂:天高氣爽,月朗星輝,彈琴味道,飲酒賦詩。指法簡便,節(jié)短韻長。
46《龍朔操》
原名《昭君怨》,內(nèi)容出自王昭君遠嫁匈奴的歷史故事。蔡邕在《琴操》中曾有以此為題材的琴歌《怨曠思惟歌》;嵇康《琴賦》中也有此曲,稱《王昭》晉代因避司馬昭之諱改稱為《明君》,并流傳為歌舞曲。謝希逸《琴論》列有“平調(diào)明君三十六拍、胡笳明君二十六拍”等共七種。《琴集》說“胡笳明君”又分為上舞、下舞、上間弦、下間弦四弄和辭漢、跨鞍、望鄉(xiāng)、奔云、入林五弄。九弄曲名并見于唐代手抄卷子本《碣石調(diào)幽蘭》譜后。宋代的琴曲《昭君怨》,似繼承了這些作品。明初《神奇秘譜》中改名為《龍朔操》,注明:“舊名《昭君怨》。”明代其它傳譜亦有沿用舊名《昭君怨》的。此曲特點是曲調(diào)性強、樂句整齊、節(jié)奏鮮明、富于歌唱性、頗有歌舞曲特征,象是繼承了古代的《胡笳明君》。清代另有《秋塞吟》、《龍翔操》、《神化引》等曲,也常被認(rèn)為是寫王昭君的,但音樂與明代以前《昭君怨》傳譜無涉,此外,廣東音樂也有《昭君怨》,與琴曲不同。
47《龍翔操》
最初見于《澄鑒堂琴譜》(1686),當(dāng)時是以《昭君怨》命名的。但它與《神奇秘譜》中的《昭君怨》(又名《龍朔操》)卻是兩個不同的曲子。目前琴家按習(xí)慣把廣陵派流行的這個曲子叫《龍翔操》。樂曲可能是表現(xiàn)了昭君出塞哀怨思漢的情緒,也可能表現(xiàn)了翔龍飛舞,穿云入霧的情趣。
48《南風(fēng)歌》
傳說舜彈五弦之琴以歌南風(fēng),而天下治。歌詞:“南風(fēng)之熏兮,可以解吾民之慍兮;南風(fēng)之時兮,可以阜吾民之財兮?!焙笕藫?jù)此作歌。
49《清夜吟》
據(jù)吳僧文瑩《湘山野錄》等書記載,隋代賀若弼所制宮聲十小調(diào)中就有此曲。宋代頗流行,蘇東坡有:“清風(fēng)終日自開簾,明月今霄獨掛檐。琴里若能知賀若,詩中應(yīng)合愛陶潛?!钡脑娋?,介紹了這一琴曲的意境。
50《普庵咒》
又名《釋談?wù)隆?。它的樂譜最早見于明末的《三教同聲琴譜》(1592)。清代大套琵琶曲和佛教絲竹曲中也有《普庵咒》這個曲名。根據(jù)琴譜旁的梵文字母的漢字譯音來看,可能是幫助學(xué)習(xí)梵文發(fā)音的曲調(diào)。古代曾有普庵禪師,可能是本曲的作者。一說此曲為杭州隱士李永南作。全曲共十二段,段尾都接以共同的曲調(diào),聽來回還反復(fù),連綿不絕,在琴曲中頗有特點。《天聞閣琴譜》評:“音韻暢達,節(jié)奏自然,令人身心俱靜,可謂平調(diào)中第一操也?!睒非褂昧溯^多的撮音,幫助音樂造成了古剎聞禪,莊嚴(yán)肅穆的氣氛。曲式上有一些類似絲竹曲中曲牌聯(lián)結(jié)的形式。其音韻暢達,節(jié)奏自然,清夜彈之,似聞暮鼓晨鐘,貝經(jīng)梵語;如游叢林,如宿禪院,令人身心俱靜。
51《泣顏回》
宋元間趙子昂曾傳有《思賢操》等琴曲,表現(xiàn)孔子悼念他的得意弟子顏回。原為管樂曲,徐元白據(jù)琵琶曲改編為琴曲,見于《今虞琴刊》(1937)。曲調(diào)哀婉深沉。
52《秋風(fēng)詞》
近代山東諸城王氏傳譜之一,收在《梅庵琴譜》中。它是以閨怨為內(nèi)容的,與以前的《秋風(fēng)》、《秋風(fēng)辭》等琴曲不同。
53《塞上鴻》
共十六段。內(nèi)容表現(xiàn)戍邊的苦況。音調(diào)悲切凄楚,段落疏密相間。傳自明代的《伯牙心法》琴譜。
54《思賢操》
表現(xiàn)了孔子對顏回的思念之情?!捌湟舯萦茡P?!保ā吨匦拚?zhèn)髑僮V》)同類題材的琴曲還有《亞圣操》、《泣顏回》等。
55《四大景》
唐代清商曲中有通過四季景色來抒寫感情的《吳聲子夜四時歌》。清代的《峰抱樓琴譜》(1825)及《張鞠田琴譜》(1844)雖有《四大景》,但與《琴學(xué)叢書》(1910)的《四大景》不同。據(jù)《琴學(xué)叢書》校者楊葆元講:“此曲傳自黃勉之的鈔本,最初是有蘇州小調(diào)改編的。”從樂曲體裁來看,確實有民間小調(diào)的曲式。
56《山居吟》
宋末毛敏仲作。共四段。常作為《樵歌》的序曲。
57《水仙操》
又名《秋塞吟》、《搔首問天》、《屈子天問》。漢唐以來流傳有伯牙學(xué)琴的故事:琴師成連為使伯牙能更好地體會琴曲的精神,于是帶他到東海邊,讓他獨自一人去領(lǐng)略海水洶涌、山林寂靜的大自然的氣氛。伯牙在這個環(huán)境里刻苦彈琴,終于學(xué)成。并作了《水仙》一曲。目前流傳的《水仙》,有很多琴家認(rèn)為是表現(xiàn)昭君出塞的歷史故事,故又名《秋塞吟》??墒亲钤缈d《秋塞吟》的《太音遺補》(1557)中又分明是另外一曲?!洞翰萏们僮V》(1744)以后還有人把它與屈原的故事聯(lián)系起來,故又名《搔首問天》或《屈子天問》。譜初見于清代《五知齋琴譜》中。注明傳自金陵琴派,“時腔,非古調(diào)也?!鼻{(diào)“纏綿幽咽,頓挫悠揚”,“逸韻冷然,摹神之作?!贝饲兄w麗柔美的藝術(shù)風(fēng)格和層次分明的章法結(jié)構(gòu)。
58《桃園引》
內(nèi)容源自陶淵明的《桃花源記》,初見于《西麓堂琴統(tǒng)》。
59《烏夜啼》
原為南北朝時期表現(xiàn)愛情題材的西曲。唐代的軟舞、清商西曲,宋代的詞牌,元代的曲牌及后世昆曲中均有此曲?!渡衿婷刈V》解題引《唐書---樂志》宋臨川王義慶作曲之說:因受皇帝疑忌,王義慶擔(dān)心將有大禍臨頭,而他的姬妾聽到烏鴉夜啼,告知將獲赦,后來果然應(yīng)驗,遂作此曲。譜中“反哺”、“爭巢”等文字,表明琴曲是描寫慈烏與雛鳥的活動情景。另有唐代李勉《琴說》中說:后漢何宴的女兒聽到烏鴉啼聲,認(rèn)為是被囚禁的父親將得釋,遂作此曲。兩個故事都反映了封建階層之間的互相傾軋迫害,以及以烏夜啼作為喜事征兆,來表達他們渴求自由的愿望。
60《文王操》
相傳堯的兩個女兒娥皇、女英嫁給舜。舜死后,兩人異常悲痛。后人據(jù)此作歌來表現(xiàn)對親人的思念。
62《憶故人》
明代傳譜中有《山中思友人》,此曲于它題材相似,卻是另一作品。這是近代彭祉卿的傳曲,刊載于《今虞琴刊》(1937年)。全曲共六段,曲調(diào)委婉深情。
63《漁歌調(diào)》
曲調(diào)初見明、清各譜,稱《漁歌調(diào)》或《極樂吟》。常作為同一題材的大型琴曲如《唉乃》的序引。此曲聲調(diào)悠揚動聽,清新雋永,充分體現(xiàn)了柳宗元《漁翁》一詩的意境。
64《澤畔吟》
《神奇秘譜》說:“是曲也,或言雪江之所制也?!闭J(rèn)為是浙派琴家徐天民所作。內(nèi)容取自“被發(fā)行吟澤畔”(《史記》)。屈原在楚國很不得志,被楚王放逐后,披發(fā)行吟澤,由于他的一片愛國之心受到了壓抑,以致形容枯槁,顏色憔悴,當(dāng)遇到漁夫時,他向漁夫傾訴自己“郁結(jié)蒙塵”之情,可漁夫卻“鼓紲而去”了。分段標(biāo)題“游于江澤”、“行遇漁夫”、“蒙世塵?!薄ⅰ肮募湺琛彼膫€。此外,第一段、第二段、第四段旁還分別標(biāo)有“憔悴枯槁”、“我獨清醒”、“此段鼓紲聲”。
65《雉朝飛》
《詩經(jīng)》中曾以雉之朝飛作為愛情生活的象征。琴曲繼承了這一主題,并流傳著兩個不同的故事。一個故事是說:衛(wèi)女殉情而死,她的褓母在墓前哀傷地奏起她生前撫弄的琴,忽見兩只雉鳥雙雙飛去。(楊雄《琴清英》)另一個故事說:牧犢子終年放牧打柴,直至暮年仍是孤身一人,他見雉鳥都是成雙成隊地愉快飛翔,非常羨慕,愈加感到自己的孤獨凄涼,傷心地唱到:“雉朝飛兮鳴相和,雌雄群兮于山阿,我獨傷兮未有室,時將暮兮可奈何?”(晉崔豹:《古今注》)現(xiàn)存琴譜沿用了后一個解題。魏武帝時有個盧姓宮女,擅長此曲。(《樂府古題要解》)可見它是淵遠流長的古曲。清代琴家稱贊說:“極乎曲之圣,而音之神也?!薄耙蓓嵱闹?,含恨無限?!保ā肚僭沸膫鳌泛笥洠捌嬉裘钊?,《雉朝飛》為最?!保ā墩\一堂琴譜》后記)存譜初見于《神奇秘譜》,明末的《松弦館琴譜》因其節(jié)奏急促而不予收錄。
66《醉翁吟》
宋代沈遵根據(jù)歐陽修《醉翁亭記》作過一首琴曲,但不適于配歌。沈遵的朋友崔閑又與蘇軾合作,另作一首,詞曲璧合,流傳于世。存譜見于《風(fēng)宣玄品》。
67《洞天春曉》
傳說明代沈音夢游洞天,遇一老人奏中和之曲,醒后作此曲。樂曲尤如游仙境,“令人清心瑩,塵滓盡消?!保ā墩\一堂琴譜》)
68《古神化引》
傳自明代,一共十三段。有別于三段的《神化引》。《伯牙心法》認(rèn)為它“其音鏗鏘,超乎群類?!薄肚僭沸膫鳌分赋鏊恰队鸹窍伞芬磺膭h本。
69《鶴鳴九皋》
琴曲取《詩經(jīng)》:“鶴鳴九皋,聲聞于天”的詩意。傳曲九段,譜見《神奇秘譜》。
70《鶴舞洞天》
傳為蘇軾作《放鶴亭記》以后而作。全曲六段。表現(xiàn)了清遠空曠、超然塵外之趣。
71《黃云秋塞》
傳說為宋代黃庭堅所作。分四段。取塞外思鄉(xiāng)之意。
72《列子御風(fēng)》
見于《神奇秘譜》等琴譜。傳為毛敏仲取列子黃帝篇“御風(fēng)凝神游六合”所作。毛曾自云平生精粹在此。有“振衣凌風(fēng)”、“神游太清”、“長嘯空碧”等標(biāo)題。共分十段。選取列子神游太空,御風(fēng)而行,故名《御風(fēng)行》。
73《箕山秋月》
明代周同庵作。二十四段。傳說堯欲讓天下給許由,許由臨流洗耳以拒之,并隱居箕山。樂曲歌頌其“清風(fēng)高潔。”《五知齋琴譜》:“琴之大曲有五:洞天、箕山、羽化、秋鴻、胡笳是也?!庇终f此曲具有“幽奇古淡”的特點。
74《屈原問渡》
題意取屈原行吟澤畔,問渡于漁夫的故事:屈原既放,游于江潭,行吟澤畔。顏色憔悴,形容枯槁。遂投南荒,問渡于漁父:“舉世皆濁我獨清,眾人皆醉我獨醒”,漁父以“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纓。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我足”之語慰之。見于明、清琴譜,如《浙音釋字琴譜》、《琴譜正傳》、明·汪芝《西麓堂琴統(tǒng)》(1549)等。
75《蘇武思君》
又名《漢節(jié)操》。內(nèi)容歌頌漢代的蘇武出使匈奴十九年,歷盡艱辛、凜然不屈的崇高氣節(jié)。傳譜分十段?,F(xiàn)代作曲家李煥之曾據(jù)此編為合唱曲。
76《雁過衡陽》
見于明、清的琴譜。全曲十段。描寫雁群由北往南,去寒就暖的遠征。
77《莊周夢蝶》
宋末毛敏仲作。題意取莊周夢見自己化為蝴蝶的寓言故事,樂曲中有翩然飛舞的描寫。傳曲有八段、十二段不等。
78《禹會涂山》
宋末毛敏仲作,共十四段。傳說夏禹曾經(jīng)會天下諸侯于涂山,從此歌頌禹的盛德。作者曾將此曲更名為《上國觀光》,擬獻給元世祖。曲譜見于《神奇秘譜》、《琴譜正傳》等三十余種版本。
79《羽化登仙》
傳自明代的《古音正宗》琴譜。共二十段。一說題意取自蘇軾《赤壁賦》“羽化而登仙”句。其刪節(jié)本稱《岳陽三醉》,共二十段。一說取呂洞賓三醉岳陽,飛渡洞庭的神話故事。
80《圯橋進履》
又名《碧天秋思》、《聽秋吟》。共四段。初見《神奇秘譜》(又一說是傳自明代的《古音正宗》琴譜)。標(biāo)題的意思是形容琴音的奧妙,有如神仙在天空乘風(fēng)來去,雖然不能見到,卻可以聽到佩玉鏗鏘的聲音,有凌云出塵之意。
82《石上流泉》
初見于明代的《琴譜正傳》(1547)。存譜為八段。關(guān)于它的作者,有伯牙或劉涓子等說法,并不可信。樂曲表現(xiàn)了碧澗泠泠、枕流漱石的意趣。
83《雙鶴聽泉》
最早見于明末的《文會堂琴譜》(1596),該書把它編在了《雙清》曲前,并注有《雙清之引》??赡苁撬未瘬P休所作《猿鶴雙清》的序曲。后來也把它簡稱為《聽泉引》。表現(xiàn)了古代文人超然出塵的清高思想。
84《蒼海龍吟》
又一名《蒼江夜雨》,九段。最初見于明末的《伯牙心法琴譜》(1609前)。古來形容琴音的美妙有:“琴能動蒼海老龍之吟”的說法,可能是命名的由來。有些解題認(rèn)為樂曲表現(xiàn)了象龍出云入海那樣飄忽動蕩的意境?!段逯S琴譜》說它以“清冷和緩之調(diào),寓飄忽動蕩之勢”,“其音有似于龍吟”。
85《墨子悲絲》
又名《墨子悲歌》?!短粝B暋氛f是李水南用《牧歌》改成此曲。最早刊于明末的《伯牙心法琴譜》。解題說墨子因見到潔白的絲帛被染成各種顏色,而聯(lián)想到在社會中受到污染而不能保持清白的人,認(rèn)為人被習(xí)俗所移,有如白絲被污染,未能潔身自愛,因而凄然感慨。(墨子出行,見素絲,質(zhì)本潔而染為黃、為黑,故悲之。人為習(xí)俗所移,然也。悲絲惜緯,古人大有深意。曲意激揚,音韻悲思,一種感慨之情流露指下,而潔己自愛之意含蘊其中。)
86《鷗鷺忘機》
《神奇秘譜》在《忘機》一曲的解題中介紹它是宋末劉志方根據(jù)《列子》中的一個寓言故事所作。故事說:海翁因為沒有傷害鷗鳥的機心,所以得到了它們的親近。自從他有心捕捉它們后,便被它們疏遠。以后很多譜本都沿用了此解題,但曲名改為《鷗鷺忘機》或《海翁忘機》,音樂已經(jīng)完全不同,可能是附會原意的另一作品。曲意雋永,指法細膩,是明、清以來頗為精致的抒情小品?!段逯S琴譜》后記中說它表現(xiàn)了“海日朝暉,滄江西照,群鳥眾和,翱翔自得”的意境。
87《韋編三絕》
見于明初的鈔本《琴書千古》(1738)。歷代刊傳琴譜中還沒有此曲。這是根據(jù)孔子治《易》的故事表現(xiàn)刻苦讀書的琴曲。另外有王元伯(1739)根據(jù)讀書聲所作的《孔子讀易》,但與它并不是一個曲子。
88《玉樓春曉》
見于《梅庵琴譜》。以前的琴譜中沒有刊載,可能是近代的作品。
89《陽春白雪》
傳說古代有個歌手先唱《下里巴人》,有很多人跟著唱和,后再唱《陽春白雪》,由于藝術(shù)高超,難度很大,曲高和寡,跟著唱的人就少了。(宋玉《答楚王問》)傳為春秋時晉國師曠或齊國劉涓子所作。根據(jù)“陽春白雪,下里巴人”之說,于是《陽春白雪》被稱為曲高和寡的代表作品。后來分為《陽春》和《白雪》兩首不同的作品。唐代顯慶二年(657年)呂才曾依琴曲中《白雪》的曲調(diào)重新配詞演唱,現(xiàn)存琴曲卻沒有歌詞?!渡衿婷刈V》列《陽春》上卷宮調(diào),列《白雪》中卷商調(diào)。解題中說《陽春》“取萬物知春,和風(fēng)淡蕩之意”,《白雪》“取凜然清潔,雪竹琳瑯之音”。
90《梅花三弄》
又名《梅花引》、《梅花曲》、《玉姬引》。最早見于《神奇秘譜》。相傳一千五百多年前晉國(265--420)桓伊所作的一首笛曲。后人把它移為琴曲(一說唐人顏師古作)。桓伊曾經(jīng)參加0383年有名的“淝水之戰(zhàn)”。《晉書》中說他“善音樂,盡一時之妙,為江左第一。”琴譜中的解題常常引用這樣一個故事:王子猷早就聽說桓伊的笛子吹得很好,可是一直未能與他見面。有一天在路途中偶然相遇,王連忙下車向他請教,桓伊于是為他吹了一曲《梅花三弄》(《神奇秘譜》引《琴傳》)。他吹的這支笛曲原名《三弄》,以后又有了《梅花引》、《玉姬引》等名稱。此曲系借物詠懷,樂曲通過對梅花潔白、芬芳、耐寒的歌頌,來比喻人的品德高尚純潔、堅貞不阿。樂曲前半闋奏出清幽舒暢的泛音曲調(diào),以表現(xiàn)寒傲霜雪的梅花和它那恬靜而安詳?shù)纳駪B(tài);急促的后半闋運用“拂”、“瑣”等指法,用強烈的音色對比和急促的曲調(diào)來表現(xiàn)梅花在嚴(yán)寒勁風(fēng)中迎風(fēng)搖曳、堅韌不屈的動態(tài)和形象。前后兩段在音色、曲調(diào)和節(jié)奏上顯然不同,有著鮮明的對比。因曲中泛音在不同的徽位上反復(fù)出現(xiàn)了三次,故稱“三弄”?!渡衿婷刈V》所載《梅花三弄》每一段分別都有小標(biāo)題,它們分別是:一、溪山夜月;二、一弄叫月,聲入太霞;三、二弄穿云,聲入云中;四、青鳥啼魂;五、三弄橫江,隔江長嘆聲;六、玉簫聲;七、凌云戛玉;八、鐵笛聲;九、風(fēng)蕩梅花;十、欲罷不能?!毒G綺新聲》(明萬歷二五年1597年)第三段歌詞中有:“節(jié)操堅持,凜若冰霜,惟有蒼松與翠竹長青,可疑結(jié)伴為兄弟?!钡谑欢胃柙~中還有:“風(fēng)蕩梅花,輕輕舞玉翻銀。支撐株干,縱橫折截西東。珠胎嫩蕊,數(shù)點天地心。亂紛紛的春色,偃蹇摩蒼龍,棱層兮癯骨敵寒凝,先開兮桃李漫傳名?!薄稐顠嗖佬姆ā罚魅f歷37年前,即1609年前)記“....梅為花之最清,琴為聲之最清,以最清之聲寫最清之物,宜其有凌霜音韻也。若夫三弄之意,則取泛音三段,同弦異徽云爾。審音者在聽之,其恍然身游水部之東閣,處士之孤山也哉?!薄读⒀S琴譜》(清雍正八年,即1730年)作《梅花曲》,第十段歌詞有:“若乃霜晨雪夜,梅花傲骨棱棱,不為之屈。......試看那雪消也梅香更烈。梅花斗雪開,一往孤標(biāo)誰接。”在清刊本《琴譜諧聲》卷三“琴簫合譜”(1820年版)中的《梅花三弄》為琴簫合奏形式。今虞琴社曾改為器樂合奏曲。傅雪齋演奏時節(jié)奏較為規(guī)整,宜于合奏,故琴家稱之為“新梅花”。廣陵派據(jù)《蕉庵琴譜》所奏稱為“老梅花”,它節(jié)奏自由跌宕,更顯梅花剛健挺拔的氣質(zhì),特別曲終前音樂突然從F調(diào)轉(zhuǎn)入a角調(diào),表現(xiàn)了梅花桀驁不馴,令人耳目一新。一種孤高現(xiàn)于指下,似有寒香沁人肺腑。
91《陽關(guān)三疊》
自從唐代太宗和高宗擴大領(lǐng)土之后,需要征集大量農(nóng)民到邊疆駐守,這被叫作“征戍”。唐代詩人王維據(jù)此創(chuàng)作了《送元二使安西(今新疆庫車附近)》一詩:“渭城朝雨邑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guān)無故人。”曾用在當(dāng)時大曲中。由于當(dāng)時演唱將其中某些詩句反復(fù)詠唱三遍,故名《陽關(guān)三疊》,因詩中有“渭城”(今陜西咸陽市東北)以及“陽關(guān)”(今甘肅敦煌西南,玉門關(guān)南)等地名,所以又稱作《渭城曲》、《陽關(guān)曲》。這首歌曲在唐代非常流行,這不僅由于短短四句詩句飽含著極其深沉的惜別情緒,也因為曲調(diào)情意綿綿、真切動人,詩詞與音樂珠聯(lián)璧合,交相輝映。唐代詩人曾用許多美妙的詩句來形容它,比如“不堪昨夜先垂淚,西去陽關(guān)第一聲”(張祜);“紅綻櫻桃含白雪,斷腸聲里唱陽關(guān)”(李商隱);“最憶陽關(guān)唱,珍珠一串歌”(白居易);“舊人唯有何戡在,更與殷勤唱渭城”(劉禹錫)......這些詩人的生活年代距王維已有一個世紀(jì)左右,可見這支歌在唐朝流行的盛況。大約到了宋代,《陽關(guān)》的曲譜便已失傳。宋代文學(xué)家蘇軾曾指出:“舊傳《陽關(guān)》三疊,然今歌者每句再疊而已?!备枨Y(jié)構(gòu)已有所不同。蘇軾又說他在密州(今山東諸城)曾見一古本《陽關(guān)》,則是“每句皆再唱而第一句不疊”。他認(rèn)為這一點是符合唐代《陽關(guān)曲》本來面目的。唐、宋以來,曾經(jīng)有多種唱法,現(xiàn)存琴譜三十多版,共六種類型。最早采用此詩作歌的琴曲,初見于明代弘治四年(1491)前刊印的《浙音釋字琴譜》。目前流行的曲譜原載于明代《新刊發(fā)明琴譜》(1530)全曲后殘存三段,只在第一段用王維原詩,后經(jīng)改編載錄于清代張鶴編《琴學(xué)入門》(1864),這已經(jīng)是在王維七言絕句的基礎(chǔ)上發(fā)展成包括長短句的多段作品了(它與明代楊掄的《太古遺音》(1609)中的此曲完全相同)。解放后,作曲家王震亞曾據(jù)近代琴家夏一峰演奏譜(原譜載《琴學(xué)入門》改編為混聲合唱曲,并灌有唱片---(中國M--4372);秦鵬章也將它改編為民族管弦樂曲(加人聲),這些作品使歌曲的意境更加深沉、纏綿,含蓄的情緒也得到進一步的發(fā)揮,豐滿多彩的音色也更為當(dāng)代的聽眾所欣賞、接受。
92《平沙落雁》
明代此曲稱《雁落平沙》。關(guān)于它的作者,有多種說法。如唐代陳子昂、宋代毛敏仲、田芝翁,明代朱權(quán)等。最早刊載于明末的《古音正宗》琴譜(1634年)。此曲主題思想和《秋鴻》有相似之處?!短炻勯w琴譜》的解題之中說:“蓋取其秋高氣爽,風(fēng)靜沙平,云程萬里,天際飛鳴。借鴻鵠之遠志,寫逸士之心胸者也?!苯又治隽藰非谋憩F(xiàn):“通體節(jié)奏凡三起落。初彈似鴻雁來賓,極云霄之縹緲,序雁行以和鳴,倏隱倏顯,若往若來。”這段文字指樂曲的第一、二兩段,作為“初彈”奏出全曲序幕?!捌溆湟?,回環(huán)顧盼,空際盤旋;其將落也,息身斜掠,繞洲三匝;其既落也,此呼彼應(yīng),三、五成群,飛鳴宿食,得所適情。子母隨而雌雄讓,亦能品焉?!边@里把樂曲的主體部分,分為三個層次:“欲落”指地三、四段;“將落”指第五段;“既落”指末段。《鳴盛閣琴譜》稱贊它的意境是“靜境中之鬧境,鬧境中之靜境”,“既而江天暮靄,群動俱息,似聞雁奴躑躅而已”。歷代琴家有的根據(jù)標(biāo)題和音樂所摹寫的詩意境界,來理解它的情節(jié)變化;有的則進一步從景物所引起的秋意寥落、游子思鄉(xiāng)或翱翔自如、與世無爭等方面來理解它。正如宋人劉改之在同名詩作中所寫:“江南江北八九月,葭蘆伐盡洲渚闕。欲下未下風(fēng)悠揚,影落寒潭三兩行。天涯是處有菰米,如何偏愛來瀟湘?!薄镀缴陈溲恪冯m然出現(xiàn)較晚,卻是近三百年來流傳最廣的作品之一,有近百種琴譜刊載此曲。它之所以流傳甚廣,除了曲調(diào)流暢、動聽之外,還因為它的表現(xiàn)手法新穎、別致,容易為聽眾理解。
93《漁樵問答》
最早見于《杏莊太音續(xù)譜》。解題中說:“古今興廢有若反掌,青山綠水則固無恙。千載得失是非,盡付之漁樵一話而已?!睒非陨仙那{(diào)表示問句,下降的曲調(diào)表示答句。曲調(diào)飄逸而瀟灑,描繪出漁、樵在青山綠水之間悠然自得的神態(tài)表情。全曲共十段。如《琴學(xué)初津》中所說一樣:“《漁樵問答》曲意深長,神情灑脫,而山之巍巍,水之洋洋,斧伐之丁丁,櫓聲之唉乃,隱隱現(xiàn)于指下。迨至問答之段,令人有山林之想。”曲操古淡,韻調(diào)清高。喜漁樵,樂江山,友魚蝦麋鹿,對明月清風(fēng),物我兩忘。然微妙豈于貪徇嗜利輩能知乎?數(shù)治亂,論興亡,千載得失是非,盡付于漁樵談笑之中矣。
94《醉漁唱晚》
明、清傳譜中原有《醉漁唱晚》一曲,有著不同的解題:有說是唐代詩人皮日休和陸龜蒙所作;有說是據(jù)張仲宗的詞而作;還有說“與《漁歌》音同而調(diào)異”,并說“實有笑傲煙云,醉鄉(xiāng)酣美之意”等等。明刊本《西麓堂琴統(tǒng)》(1549)所載之解題:“陸魯望與皮裘美泛舟松江,見漁夫醉歌遂寫次曲。西塞山前,桃花流水,其興致恐不相上下也。”明刊本《太音補遺》(1557)所載之解題:“次曲蓋本張仲宗詞云:‘明月太虛同一照,浮家泛宅忌昏曉;醉眼冷看朝市鬧,煙波老,誰能惹得閑煩惱?!鼻蹇尽墩\一堂琴譜》(1705)后記中說:“奇音妙趣,描寫醉態(tài),如聞其聲,如見其人。”目前流行的此曲,據(jù)說傳自張孔山。音樂利用切分節(jié)奏,滑音指法和音型的重復(fù)來表現(xiàn)豪放不羈的醉態(tài)。其中有表現(xiàn)放聲高歌的音調(diào)和類似搖櫓聲的音調(diào)。全曲的素材精練,結(jié)構(gòu)緊嚴(yán),體裁短小,形象鮮明,是近代川派的代表琴曲。
95《瀟湘水云》
是南宋琴家郭楚望的代表作。宋朝統(tǒng)治階級的投降派謀害了抗金名將岳飛,接著又暗殺了堅持北征的韓詫胄,郭楚望所依靠的張巖也被罷了官,史彌遠陰謀集團篡奪了宋朝的全部軍政大權(quán)。國勢飄搖,民族垂危,形勢日趨嚴(yán)重,有如九嶷山被重重云霧所遮蔽,不見天日?!渡衿婷刈V》解題說:作者“每欲望九嶷,為瀟湘之云所蔽,以寓拳拳之意也?!薄叭凰浦疄榍?,有悠揚自得之趣,水光云影之興;更有滿頭風(fēng)雨,一蓑江表,扁舟五湖之志?!弊髡哌\用精湛的藝術(shù)表現(xiàn)手法,出色地描繪出了水光云影的奇詭變幻,顯示出作者對祖國山河的愛戀。明代琴譜中標(biāo)題是:一、洞庭煙雨;二、江漢舒晴;三、天光云影;四、水接天隅;五、浪卷云飛;六、風(fēng)起水涌;七、水天一碧;八、寒江月冷;九、萬里澄波;十、影涵萬象。到清代,此曲發(fā)展為十八段。《大還閣琴譜》后記:“今按其曲之妙,古音委宛,寬宏澹茂,恍若煙波縹緲。其和云聲二段,清音緩度,天趣盎然,不啻云水容與,至疾音而下,指無沮滯,音無痕跡,忽作云馳水涌之勢。泛音后,重重跌宕,幽思深遠?!比巧陶{(diào)式。元人袁桷在《琴述》中說:“敏仲自山中來,始弄楚望商調(diào),司農(nóng)(即楊瓚)驚且喜?!彼f的“商調(diào)”,許是指《瀟湘水云》。由于楊瓚的支持和毛敏仲的傳播,形成了浙派琴家最有特點的作品?!稙t湘水云》據(jù)樂譜記載,十五世紀(jì)初為十段(見《神奇秘譜》);十七世紀(jì)時發(fā)展為十二段(見《大還閣琴譜》);到了十八世紀(jì),該曲已擴展為十八段(見《五知齋琴譜》)。明、清兩代刊傳此曲多達五十種。反映了歷史上無數(shù)古琴演奏家對該曲的傳播、發(fā)展所作的發(fā)展和貢獻。是近百年來最受歡迎的琴曲之一。
96《梧葉舞秋風(fēng)》
此曲的作者莊臻鳳在《琴學(xué)心聲---凡例》中介紹他的創(chuàng)作經(jīng)驗時說:“予臆制新曲,或偶得名人佳句,或因鳥語風(fēng)聲,感懷入耳,得手應(yīng)心?!薄耙袈删渥x,弗類他聲,若不發(fā)明,難于入彀”。《二香琴譜》說:“唯此曲盛行于世,亦唯此曲最佳,故集譜者多收之?!薄肚賹W(xué)初津》認(rèn)為“是操節(jié)奏平順和緩”,“可為入手之梯階”。此曲曲調(diào)淳厚質(zhì)樸,意境耐人尋味。句尾常出現(xiàn)八度下行的跳躍,具有在秋意寥落中,沉思默想的靜態(tài)。而演奏中上、下滑音的運用,又有著風(fēng)吹葉舞的動態(tài)。
97《伯牙吊子期》
明代的《西麓堂琴統(tǒng)》(1549)在歌曲的解題中寫:“俞端(即伯牙本人),夜遇鐘期于清江兩側(cè),結(jié)友而去。后十年訪之,已物過矣。遂作此以寫其哀思云。”明代以前已經(jīng)有了《伯牙憶子期》這樣一首曲目,《伯牙吊子期》可能是后人的擬作。作者利用傳統(tǒng)題材,表現(xiàn)對知音好友的悼念。
98《胡笳十八拍》
本曲為根據(jù)同名古詩譜寫的樂曲,歌詞最早刊于南宋朱熹的《楚詞后語》。有《大胡笳》和《小胡笳》兩種傳譜?!昂铡痹瓉硎俏覈狈缴贁?shù)民族的吹奏樂器,它音量宏大,用于軍樂以壯聲威。《胡笳十八拍》所反映的主題是著名的“文姬歸漢”的故事。她雖身嫁左賢王為妻,然而十分思念故鄉(xiāng)。當(dāng)曹操派人接她回內(nèi)陸時,她又舍不得離開兩個孩子,還鄉(xiāng)的喜悅被骨肉離別之痛所淹沒,心情非常矛盾。漢代末年,戰(zhàn)亂迭起,蔡文姬被擄到北方,并嫁于匈奴左賢王,生了兩個孩子。十二年后,曹操把她贖回故土。因此,蔡文姬作了一首長詩來描述自己的悲慘遭遇。詩中生動地表現(xiàn)了思念祖國而又不忍骨肉分離的矛盾心緒。此詩初見南宋朱熹(1130--1200)編《楚詞后語》,是繼蔡琰的《悲憤詩》、劉商的《胡笳曲》及王安石等人詩作之后,同一題材的又一詩作。唐代董庭蘭曾把它譜為琴曲。同一題材的琴曲始自唐代,其中有《大胡笳》和《小胡笳》,南唐蔡翼創(chuàng)作《小胡笳十九拍》,北宋琴曲出現(xiàn)《別胡兒》、《憶胡兒》,北宋的吳良輔也譜寫過王安石的胡笳詩,但直到南宋才首次看到有關(guān)琴曲《胡笳十八拍》的記載?,F(xiàn)存曲譜最早見于清初《澄鑒堂琴譜》?!段逯S琴譜》刊載了它的蜀派曲譜,同時又刊出了吳派歌詞----即《胡笳十八拍》原詩。這一曲譜比較精細,又有不少旁注,最為琴家所樂用,目前演奏的就是這一版本。全曲共十八段。音樂表現(xiàn)也是根據(jù)詩意:前十段表現(xiàn)思念故土,后八段表現(xiàn)惜別稚子。中間第五、第十一段為轉(zhuǎn)折性樂段。第十二段以悲喜交集的情緒表現(xiàn)“去住兩情兮難具陳”的詩意,第十五段用高亢急促的音調(diào)表現(xiàn)詩中“節(jié)調(diào)促,氣填胸”的氣勢。由于全曲較長,除了主題對比、音色變化外,還有著調(diào)式交替與調(diào)性轉(zhuǎn)換等手法。全曲以宮調(diào)為主,羽調(diào)集中在八至十段,另在首段和十六段處相呼應(yīng)。徵調(diào)則僅用在五、十一兩個轉(zhuǎn)折性樂段。詩人李欣曾作詩如下:“蔡女者造胡笳聲,一彈一十有八拍。胡人落淚向邊草,漢使斷腸嘆歸客?!痹娙巳株旁凇堵牰派饺藦椇铡分?,抓住矛盾最尖銳的場面:“南看漢月雙眼明,卻顧胡兒寸心死?!北厩晒Φ乇磉_了這種復(fù)雜的心情,無疑是非常感人的。它生動感人地再現(xiàn)了原詩的意境,不僅在宋末、元初廣泛流傳,而且一直到現(xiàn)在為止,仍是很受歡迎的琴曲之一。
99《鳳凰臺上憶吹簫》
見于日本鈴木龍《東皋琴譜》(1771)等譜?!绝P凰臺上憶吹簫】為詞牌名,南宋女詞人李清照曾填詞《別亦難》:香冷金猊,被翻紅浪,起來慵自梳頭。任寶奩塵滿,日上簾鉤。生怕離懷別苦,多少事,欲說還休。新來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休休,這回去也,千萬遍陽關(guān),也只難留。念武陵人遠,煙鎖秦樓。惟有樓前流水,應(yīng)念我終日凝眸,凝眸處,從今又添一段新愁。
100《聶政刺韓王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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