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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天寶四年,魯郡。
李白躺在床上,渾身不自在。
酒已經(jīng)醒的差不多了,但還是有些頭疼。
李白翻了個身,自語道,這酒,得戒了。
床邊桌子上,干干凈凈。只有一張鋪開的紙,上面是自己剛寫的一首詩,墨跡沒有干。李白又讀了一遍。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盤珍羞直萬錢。
舉杯投箸不能食、拔劍四顧心茫然。
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
酒后之作,李白還沒有想好名字。黃河難渡,太行難攀,就叫《行路難》吧。
看著這首新作,李白心情久久地難以平復(fù)。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今天怎會落得了這個結(jié)局。
李白身在魯郡,心還在長安。
想當(dāng)年,自己在長安,是何等的愜意啊。昔在長安醉花柳,五侯七貴同杯酒。騎馬、喝酒、賽詩、吹不完的牛、會不完的友。當(dāng)朝能寫的人,隨時隨地都可以見到。孟浩然、王昌齡、高適、賀知章……
當(dāng)然,還有那個王維!
想到王維,李白有點坐不住了。王維和自己同在皇帝身邊做事。自己只要寫過什么好詩,王維一定也有一首類似的。
寫相思
自己寫,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xiāng)。
王維寫,紅豆生南國,春來發(fā)幾枝。愿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寫送別
自己寫,我醉欲眠君且去,明朝有意抱琴來。
王維寫,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guān)無故人。
李白苦笑,寫詩,詩句不重要,構(gòu)思最難。可自己寫自己的,也不能禁止別人寫啊。曾經(jīng)有一段時間,李白刻意躲著王維。他不想看見,這個和自己年紀(jì)相仿的人,針對自己有意無意的模仿。喝酒的時候,李白刻意獨處,不再往人多的地方湊。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
可是喝著喝著,遠(yuǎn)處卻分明浮現(xiàn)出了一個人,揉揉眼睛,走過去看看,沒有。退回來,卻分明地看見,確定有人站著。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那個第三人,除了自己和影子,不就是王維嗎?
李白受不了這種困擾!
他找到了賀知章,他希望這個稱呼自己為“謫仙人”的前輩,能夠像他的詩歌一樣,給自己帶來“二月春風(fēng)似剪刀”般的慰藉。
那是在長安的一家酒館。對面坐著賀知章,左手邊是孟浩然,三個人喝了整整一夜。
喝到高興處,李白又作起了詩。
五陵年少金市東,銀鞍白馬度春風(fēng)。
落花踏盡游何處,笑入胡姬酒肆中。
孟浩然問,太白兄,此詩何名?
李白醉意熏熏,舉杯道,五陵年少金市東,就《少年行》吧。少年再不行,老了更不行了。
賀知章大笑,杯子的酒不小心打翻,撒了一地。
那一夜,三人談國家,談詩歌,談在面前扭來扭去添酒的胡姬。李白連自己是怎么回的家都不知道。
醒來后,李白發(fā)現(xiàn)桌子上留下了一張紙條。上面是一首詩。題目也是《少年行》。李白細(xì)看,
新豐美酒斗十千,咸陽游俠多少年。
相逢意氣為君飲,系馬高樓垂柳邊。
李白納悶,這是誰的詩?等到看到落款,摩詰。李白驚出了一身的冷汗。摩詰就是王維。昨天他是怎么混進了酒館?自己昨天的《少年行》,怎么又傳到了他的耳邊?他竟然寫了一首同名作。
落花踏盡游何處,笑入胡姬酒肆中。
這是自己寫的。
相逢意氣為君飲,系馬高樓垂柳邊。
這是王維寫的。
兩首詩,一個題目,不同的只是,自己進了酒館,王維拴馬到了垂柳邊。難道這個變態(tài),在昨夜喝酒的時候,就坐在不遠(yuǎn)的地方?這是一個什么樣的人?難道是孟浩然這個老鬼將他招來的?但是如果這是真的話,既然他來了,為何喝酒的時候不出現(xiàn)?
李白越想越怕,之于李白,不知從何時起,王維已經(jīng)構(gòu)成了一個幽靈般的存在。
王維讓李白困惑,更讓他困惑的是,這次酒會之后,長安城里開始流傳一個可怕的傳言。那也是一首詩,寫的很有煽動性。
李白斗酒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
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
天子呼來不上船,這不是誣陷嗎?自己何時有過如此魯莽?會不會是王維的手筆?如果是這樣,王維要做什么?自己和王維無冤無仇啊,只不過都給皇帝寫文章,今天你寫一篇,明天我寫一章,但都是公平競爭啊。李白從未想到過,寫文章還能寫出來這么多Bug。
李白到現(xiàn)在也沒有找出答案。他只是知道,在那首煽動性的詩流傳之后,他被罷了官,不明不白地被賜金還山。什么是賜金還山,不就是給點失業(yè)補償,把自己開了嗎?
曾經(jīng)的時候,誰是長安城中第一支筆?有人愛李白,有人愛王維。王維、李白,李白、王維,長安城中,提到一個,必定說起另一個。這曾經(jīng)是多少人飯后的談資,又有多少人為之爭辯?
可是,如今的王維,還是皇上的座上客。而自己呢?
李白環(huán)顧了一下結(jié)著蛛網(wǎng)的墻壁,無奈地笑了。
休洗紅,洗多紅在水。新紅裁作衣,舊紅翻作里。回黃轉(zhuǎn)綠無定期,世事反復(fù)君所知。
人不就像衣服嗎,誰能保證自己一直紅?時間的水,洗一洗,顏色都會變的。可是,上天為何如此不公,洗掉的偏偏是自己的紅呢?自己和王維的人生路,為何走上了如此的不同?
叮咚,桌子上的手機,響了一聲。
李白抓起來看,是一條微信通知。點開來,有一條陌生人加為好友的申請。上面附了一行信息,在嗎?太白哥,我是杜小甫。
杜小甫?
李白怔住了,沒聽說過???想當(dāng)初,長安時,微信整天都有陌生人的加為好友請求?,F(xiàn)在,幾乎沒人了。誰還會愿意和一個被皇帝親自下旨從京城攆走的人為伴呢?
李白選擇了“接受”。杜甫發(fā)來了一段長長的自我介紹。
在腦海里,李白又把在長安認(rèn)識的人過了一遍,還是不認(rèn)識。李白回了一個字,哦。
杜甫又發(fā)來一段話。
太白哥,你離開長安,大家都很想念啊。再也不見了你和王維老師飚詩,好懷念。
李白回道,謝謝。
杜甫最后發(fā)來了一段語音,太白哥,那首煽動性的詩,究竟是誰寫的,我們替你查出來了。你和王維老師的詩,我們都有收錄。沒準(zhǔn)還能找出來,王維哪些詩歌是抄的你的創(chuàng)意呢?
李白翻身跌下了床,手機里是一個網(wǎng)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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