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魂正氣顏真卿
讀完傳記《顏真卿》,知道顏真卿是因為讀中師時二年級書法教材就是顏體字帖,并且知道了他的一首勵志的詩:“三更燈火五更雞,正是男兒讀書時。黑發(fā)不知勤學早,白首方悔讀書遲?!币驗橄矚g顏體,正兒八經(jīng)地練過很長一段時間,據(jù)同學講,我寫的顏體字有點意思了,可惜畢業(yè)后沒能堅持下來。再后來跟同學去過陵縣,陵縣有顏陵公園,才知道顏真卿做過平原郡太守,治所在陵縣,公園里有顏真卿書寫的《東方先生畫贊碑》。對顏真卿的了解僅是他是個書法家而已,傳記《顏真卿》的作者說:“時至今日,人們大都只知其為顏體書法的開山鼻祖,卻并不知道,這個令人無比敬仰的名字,因為其人格的偉大而輝煌,因為一串雖然古老卻令人心神悸動。熱血沸騰的故事而流光溢彩!這實在是歷史的失誤?!?/p>
顏真卿的偉大人格歸結(jié)起來四個字:忠魂正氣。
正氣有自,只說歷史上名氣震人的顏家人。顏氏遠祖是被老師孔子多次稱贊“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的顏回。九世祖顏延之文辭與謝靈運齊名,太高祖顏之推著有《顏氏家訓》,不僅是顏家人歷代遵循的立身、治家、處事、為學的祖訓,也為天下儒生所遵循。顏真卿叔伯曾祖顏師古,學問通博,善于訓詁、聲韻、???,唐太宗時受命??薄拔褰?jīng)”。高祖父顏勤禮唐時官拜著作郎,工于篆籀。就是他的姑姑也是聰慧明達,剛正義列,博通禮經(jīng),曾被武則天選為女史。顏家“風教,素為嚴密”,累世以德行、書翰、文章、學識聞名。顏真卿自小接受嚴格的家教,他的忠魂正氣與書法造詣源于一輩輩顏家人的品學積累。
抗擊安史叛軍,成就了顏真卿的人生大義。安祿山叛變,顏真卿時任平原郡太守,顏真卿內(nèi)心的聲音果敢而堅定,立即厲兵秣馬,寧做刀下鬼,不向叛賊低頭,誓與平原共死生。顏真卿沒有絲毫猶豫地做出抗賊的決定,跟顏氏家族輩輩剛正、代代忠貞特別是五世祖顏之儀“見危授命,臨大節(jié)而不可奪”的家傳精神有關(guān)。想顏真卿一介書生,此時募兵、訓練、聯(lián)絡(luò)要全部負起責任,而且憑其“忠義”,成為了北方抗擊叛軍聯(lián)盟的盟主,要率領(lǐng)二十萬兵馬出擊,平原成為抗擊叛軍的堡壘,也成了安祿山的言中釘。顏家人打仗不是說著玩的,他的堂兄常山太守顏杲卿和他的侄子都慷慨就義,他為了借兵,以自己的未成年兒子顏頗為人質(zhì),戰(zhàn)亂中顏頗生死未卜,失去聯(lián)系長達二十年,可謂一門忠烈。最終因為長安的陷落,彈丸小城平原終于也沒有守住,顏真卿艱險逃出,追隨肅宗李亨而去。顏真卿的忠義在于重創(chuàng)叛軍與忠心耿耿,本來是做出了巨大貢獻,朝廷也是認可他的功勞的,但他自己卻以功為罪,自責“孱弱無謀”,致使河北諸郡陷落。責己、罪幾、克己而不言功勞,剖肝瀝膽,令人欽敬。
正色立朝,視貶如歸,顏真卿從不以官位泯滅自己的品格。安史之亂后新的朝廷依然險惡,奸臣照樣層出不窮,天子之心仍不可揣摩,所謂安史之亂的教訓從來也沒有當做過教訓。顏真卿依然剛直不阿,必定得罪小人,宦海沉浮是一定的了,此后從憲部尚書貶為地方刺史,甚至毫無職權(quán)的長史與別駕,他都能泰然處之,依然盡自己所能為朝廷做事,整飭官署,興修水利,一個人的偉大其實就在由高到低處于逆境中仍然不忘自己的職責,顏真卿就是這樣的人。766年,顏真卿58歲,這一年以刑部尚書職務(wù)反對元載專權(quán),終于被元載以誹謗時政罪再次貶出朝堂,十一年后,元載伏誅,正義戰(zhàn)勝邪惡,顏真卿回京任吏部尚書。正直之人立朝,奸佞之人顫抖,顏真卿被又一個奸相盧杞所忌恨,正值李希烈叛變,盧杞建議派遣75歲的顏真卿前去宣諭,李希烈殘暴無端,所有人都能看出這是明顯的借刀殺人,顏真卿為了朝廷法度毅然受命面去見殺人不眨眼的惡狼李希烈。想當年安祿山都不怕,難道怕了一個李希烈?李希烈囚禁了顏真卿,試圖讓顏真卿給他做相,每次換來的都是顏真卿的怒斥,忠義一生的顏真卿怎能老而無節(jié)呢?785年,顏真卿自撰墓志銘后被李希烈縊殺,壯烈殉國。
顏真卿的書法藝術(shù),堪稱巍巍昆侖;顏真卿的忠魂正氣,能與日月同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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