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懷民族大義的“浪蕩公子”
都說蕭軍是“浪子”,實則一點都不為過。王德芬遇見蕭軍的時候,蕭軍就已經(jīng)有了好幾段情感了,且每段情感都以各種理由決絕地結(jié)束。
這等多情卻又無情之輩,倒與郭沫若,徐志摩之流一般無二。他們可以執(zhí)筆為民請命,也能寫盡這世間風(fēng)花雪月。他們心中裝著天下,通曉民族大義,卻唯獨在感情上拎不清,理不明。
郭沫若,對于國家他是功臣 ,但對于家庭卻是罪人。郭沫若一共娶了三任妻子,婚外情人有4個,兩個女人為他自殺,還是姐妹倆。
徐志摩一生才華橫溢,愛國愛到骨子里,寫盡世間的纏綿悱惻,可是他對自己的原配夫人可沒有風(fēng)花雪月,有的只是無情無義。
他們好像在和這個世界比試誰更無情,誰更無聊,誰更無所顧忌,誰更無所關(guān)愛。
而今天的主角王德芬便是“浪蕩公子”蕭軍的倒數(shù)第二位妻子,她曾天真地以為自己會是蕭軍的歸宿,卻不曾想浪子從來不會回頭,只會短暫停歇,又何談歸宿?
杏還是那枝杏,紅卻不是那般紅
“換個大些的燈泡吧,別把眼睛看壞了!”
那是一個周末的傍晚,蕭軍對著正在昏暗燈光下胡亂涂鴉的張大學(xué)隨口說道??伤麉s不曾想過,他和她的愛情正在悄悄萌芽。那時的張大學(xué)情感受挫,和家人關(guān)系鬧得很僵,甚至與父親沒有言語上的交流,情緒一度十分低落。
由于張大學(xué)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孔孟之道,接觸的人也都是溫文爾雅之輩,從來沒有接觸過像蕭軍這般熱情豪放的革命者。她一下子被感動了,眼眸深處似有熱淚在翻滾。
從此,他便入了她的眼。后來的日子,他們談文學(xué)、談革命、談延安、談各自的理想和遭遇……很是投緣。直到有一天,蕭軍看著面前的張大學(xué),好似看到了離他而去的蕭紅。細細想著:杏還是那枝杏,紅卻不似那般紅。想著想著,他竟甜甜地笑了。
1952年,那是一個夏天。這個仿佛在蕭軍身上看到了所有美好的張大學(xué),懷上了蕭軍的孩子。蕭軍心里樂開了花,張大學(xué)也好似看到了幸福在敲門。可對另一個女人而言,這個夏天就像是一個漫長難捱的冬天。
就在這個夏天,蕭軍向他的妻子王德芬提出離婚。于他而言,她與妻子的感情早已破裂,待其冷淡,甚至家暴她,這便是他不想和王德芬繼續(xù)過下去的表現(xiàn)。但,王德芬即便知道他的蕭軍愛上了別人,即便知道另一個女人懷上了她丈夫的孩子,她也不愿意同蕭軍離婚。
1938年的一天,真如詩文所說,“忽如一夜春風(fēng)來,千樹萬樹梨花開?!钡m州街頭可不是白茫茫一片,而是春風(fēng)綠了滿大街。蘭州街頭,可謂是千樹放綠,百花爭艷。猶如穿城而過的黃河水,奔騰又熱烈。一切都是那么的生機勃勃,蓄勢待發(fā)。除了草木,還有他們的愛情。
再次邂逅,兩枝刺梅、38封情書亂了她的心
“吳先生在這兒住嗎?這兒有姓吳的嗎?”一聲似粗獷似清脆的問話,打破了炭市街49號院子的寧靜。喊聲驚動了扮演《放下你的鞭子》中“香姐”的飾演者---滿腔熱血立志報國的王德芬。
彼時,戰(zhàn)火紛飛,各界愛國人士紛紛組織救國。王德芬的父親王蓬秋也積極響應(yīng),一封信便把在外讀書的三個兒女召喚回來,去學(xué)校擔(dān)任義務(wù)教師,教學(xué)生唱救國救民歌曲,還在吳渤的幫助下,組建了“王氏兄妹劇團”,經(jīng)常進行愛國演出。
王德芬拉下窗簾,鉆進她眼眸的便是一年前,在上海的電車上偶遇的他。他濃黑的頭發(fā),棕紅的臉色,雖然有點瘦,但很結(jié)實,像個游泳健將。上身穿著白色短袖針織網(wǎng)球衫,下身是白色西式長褲,腳穿一雙尖頭皮鞋。
他一條腿架在另一條腿上,正聚精會神地看著一張報紙。她看得有點恍惚,有那么一個瞬間,她開始期待她能再次和他相遇。只是,沒想到,他們竟然這么快又相遇了。集顏值和才華于一身的蕭軍,看起來是如此讓人動容。此刻,她紅撲撲的臉蛋、“撲通撲通”的心跳聲,可以說,愛情的種子已經(jīng)開始在王德芬的心口萌芽了。
第二天,蕭軍便給王德芬送來了一個雅致的花瓶,瓶頸纏繞著幾串鮮艷的朱紅色串珠,瓶內(nèi)還插著一長一短兩支刺梅。德芬越發(fā)驚喜了,她常在心里想著:蕭軍真是一個有心人啊,他怎么知道我愛花呢?可她不知道的是,這兩支刺梅就是蕭軍,雖然看著養(yǎng)眼,卻也會刺傷自己。
第五天,蕭軍約她去黃河鐵橋散步,約她去爬白塔山。在小茶館里,他們你一言,我一語,或抿嘴微笑,或捧腹大笑,或四目相對,幸福的茶水時光就這樣像流水一般緩緩逝去。
在和王德芬朝夕相處的這些時光,蕭軍被王德芬的純潔和爛漫深深吸引,她富有朝氣,充滿活力。而在王德芬心里,蕭軍熱誠、豪爽、朝氣蓬勃,更是進步作家。
這段感情,同樣值得讓王德芬懷念的還有他們的情書。雖然同住一個院子,卻每天保持著書信往來。信中,蕭軍稱王德芬為“我的孩子”,落款為“你的小傻子”。而王德芬稱蕭軍為“愛的”“沒出息的”。在這一個月里,蕭軍給王德芬寫了38封,王德芬給蕭軍回了31封。這些信件充分表達了他們之間的思戀之情,王德芬更是幾十年來一直帶著抄寫本(原信遺失)在身側(cè)。
云端談愛情,卻不能過日子
同年6月,在蕭軍強烈而熱情的追求下,在姐姐的支持和幫助下,王德芬不顧父母阻撓,不顧世俗的眼光,毅然決然地跟隨著比她大12歲又離過婚的蕭軍離開了溫暖的家。
從此踏上了一條以淚洗面的路。她永遠也不會想到,昨天還在父母面前拍著胸脯揚言要對她負(fù)責(zé)到底的男人,將帶給她的是遙遙無期的冷淡和家暴,甚至被離婚。
愛情就像龍卷風(fēng),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快,蕭軍便開始對王德芬冷眼相待,嘲諷她沒有蕭紅的才情,鄙視她頭腦思想很簡單,討厭她整天哀怨流淚,不滿她床第之間的表現(xiàn)。不得不承認(rèn),蕭軍后悔了,或許在追到王德芬之后就后悔了。
果然,云端上是適合談愛情的,一旦進入婚姻過日子,便陷入無盡的悲傷中難以自拔。猶如錢鐘書所云:“婚姻是一座城,城內(nèi)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進來?!?strong>而蕭軍就是一個在婚姻這座城中不斷進進出出的人。他如一個浪蕩子,行走在愛他的人邊緣,看著她們一個個為自己撕心裂肺,為自己肝腸寸斷,卻從來沒有把她們中的任何一個女子放在心口。
人人都說,王德芬和蕭軍多年的風(fēng)雨相依,實則是一個假象罷了。個中酸楚,怕是只有王德芬自己能體會。王德芬在這段婚姻中,為他生養(yǎng)五個孩子,還是沒有得到蕭軍的半分尊重,她時刻壓低姿態(tài),全心全意在維持這個家庭,可以說是卑微到了塵埃里,
她乞求蕭軍回家時的信上是這么寫的:愛的,不要再對我那么陌生冷淡吧,希望你別和我認(rèn)真吧!那會苦壞了你!家是不可愛的,晚點回來也好,只希望你在外面能快活!你不要多疑我對你有什么不滿,那都是多余的想法。
字里行間,充滿了容忍、卑微與哀求。直到后來,蕭軍私生女的出現(xiàn),王德芬的被迫離婚,無一不在告訴我們,對待感情,不可偏執(zhí),不可不忠。自私任性終究會給自己和愛自己的人帶來難以承受的傷害。
作為女人不要被愛情沖昏了頭,不可在云端上談感情,一旦摔下來,便是傷痕累累。選擇丈夫,始于顏值,陷于才華沒錯,但也要對方忠于人品,久于善良,醉于深情。
不要婚姻的小船說翻就翻。要懂得在婚姻中為自己贏得權(quán)益,不求回報,卑微的愛,低到塵埃,就算最后在塵埃中開出花來,卻早已疲憊不堪,心已死,終是難續(xù)前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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