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雅士的梅花香
圖文|香道
編輯|易向
眾芳搖落獨暄妍,占盡風(fēng)情向小園。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斷魂。
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須檀板共金尊。
——林逋 《山園小梅·其一》
《山園小梅》詩中'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林逋把梅花寫得超凡脫俗、俏麗可人。
梅花清幽香逸的風(fēng)姿一躍紙上呼之欲出,讓人浮想聯(lián)翩,一心向往。
在香氣氤氳的中國歷史文化各處,古人對梅花情有獨鐘,尤其以文人雅士為代表的的一類群體對于梅花的喜愛更是溢于言表。
梅花,在中國文化藝術(shù)史上有著濃墨重彩的一筆。
古人對梅的認識,在商周時就有所體現(xiàn),但那時不是為了賞花,而是為了采果實來當(dāng)酸味的調(diào)料與食品,并不供來欣賞。
中國第一部古典文集《尚書·說命》有言“若作和羹,惟爾鹽梅?!?,《詩經(jīng)·召南·摽有梅》也曾有這樣的語句:
摽有梅,其實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摽有梅,其實三兮。求我庶士,迨其今兮。摽有梅,頃筐塈之。求我庶士,迨其謂之。
這是一位采梅待嫁女子的歌,目光婉轉(zhuǎn)處是她對情郎的暗示與喜愛。
梅花花朵豐肥,幽艷芳香,隨著歲月更迭,人們慢慢從對梅子的品食轉(zhuǎn)化到對梅花的欣賞上面來。
古代文人贊賞梅花是從外表至骨髓的,他們把自己的雅趣投射在梅花的方方面面,從顏色、香味、姿態(tài)到風(fēng)骨神韻處處可見。
梅花清雅俊逸的風(fēng)度為眾人所贊美,梅又以她的冰肌玉骨、凌寒留香被有著高潔品行的文人墨客所推崇。
在宋代,人們對梅花的喜愛達到了頂峰,范大成甚至著有《范村梅譜》來專門記載梅花,梅花被稱為“天下尤物”。
文人墨客們賞梅、詠梅、贊梅、嘆梅,藉以梅花來表達自己孤傲高潔不與世俗同流合污的品行。
那時關(guān)于梅花有著大量的詩詞繪畫作品涌現(xiàn),不但如此,在香文化鼎盛的宋代時期,以“梅”字為主的香方也大量的增多。
“梅花香”、“默林香”、“笑梅香”、“浹梅香”等等不一而足,人們通過調(diào)制關(guān)于“梅花”的各種香來表達自己的審美意趣與人格品行。
丁香一兩,藿香一兩,甘松一兩、檀香一兩,丁皮一兩,牡丹皮半兩,零陵香二兩,辛夷一分,龍腦一錢,右為末用如常法(爇)尤宜佩戴
——《梅花香》
縱觀古方,尤其是后期有關(guān)梅花的香方有一個有趣的特點那就是:香中無梅花,而且用料極簡。
雖名為“梅花香”,但在制作時卻不會放梅花,而是通過種種香料的配伍組合來調(diào)制模擬出“梅”的嗅覺。
丁子、甘松在其中必不可少,丁香微酸帶有辛辣的特質(zhì),甘松濃重的草木味卻又微臭的奇特嗅覺,在藿香,零陵香,檀香,龍腦等香料的催化下,散發(fā)出一種似甜微酸卻又帶著冰霜高潔的一種只屬于自己的獨特韻味。
聰明的文人墨客們把他們個人的喜好與偏愛,品格與特質(zhì),藉以無梅花的“梅花香”的嗅覺與現(xiàn)實溝通起來,不分界限。
在他們的眼里,即使沒有梅花,“梅花香”也會搖曳著梅花的風(fēng)姿,即使無絢爛的顏色,“梅花香”在他們的眼里也絢爛奪目。
而這顏色更是有溫度,嗅覺更是有形象,當(dāng)一爐香起,那一爐香早已幻化成一片風(fēng)霜雪地中傲然于世的默林,回響著他們獨立于世的豪言壯語,飄蕩著他們不與世俗同流合污的馨香品格。
也愿你我也能活成如古人一樣,獨立于世傲然霜雪。
雪虐風(fēng)饕愈凜然,花中氣節(jié)最高堅。
過時自合飄零去,恥向東君更乞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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