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學家韓愈的另一面
唐韓愈是道學家的一面旗幟,無論道德還是文章,在道學后輩看來都是無懈可擊的。誰知道這位道貌岸然的君子還有另一面:愛錢?
大貪污犯胡長清喜歡到處題字,借以索取“潤筆費”,好多有求于他的人,或借以光耀門楣,或以取得公關(guān)效應(yīng),不惜幾千幾萬甚至幾十萬的去“潤”他那支禿筆,一直到把他“潤”到閻王那里為止。
胡長清的這一手,其實咱們韓愈老先生早在唐朝就“開了先河”了。不過,韓愈發(fā)財?shù)拈T道不僅僅是題字,而是大量的給死人寫“墓志銘”,從而向死者家屬索取成千上萬的“潤筆費”,除了當官的俸銀之外,還有這么個外快,韓愈的小日子過得很是滋潤。
因此啊,韓愈老先生就積累了好多黃金。誰知他有個很要好的朋友,叫做劉乂,這劉乂有點二桿子性格,有一次,他在韓愈那里見到了好多黃金,就很“大方”地拿了幾斤黃金走人:
劉乂持韓愈金數(shù)斤去,曰:“此諛墓中人得耳,不若與劉君為壽,愈不能止?!保鞑艹肌渡嗳A錄》之《譏語》第十三)
啥叫“諛墓中人得耳”?就是你韓愈這些黃金不過都是拍死人馬屁得來的,還不如拿來敬俺老劉樂一下子呢!——你看這個劉乂有趣不?他這么一搞,弄得道學家真的拉不下面子,“愈不能止”,咋好意思阻擋呢?盡管心里很疼,但卻不能把惜金輕友的真面目露出來,因為人家劉乂說的對,那些個金子就是拍死人馬屁得來的,所以只好啞巴吃黃連,皺著眉頭忍了——算了,咱最多再為死人拍點馬屁,多寫點“墓志銘”不就成了么?
以前俺黃絲讀韓愈寫的墓志銘,見很多并不按照規(guī)矩來,連死者的出身籍貫來龍去脈都沒有,就是整個一篇不著邊際的大道理,俺佩服韓愈“大手筆”之余,不免有點懷疑:這不是白白送錢么?百年千年之后,后人發(fā)掘出古墓來,就是一篇論文,至于死者生平,那是一個字也不見的,咱還怎么考據(jù)呢?墓志銘也者,逝者企圖流傳千古之“志”也,千古之后,后人都不知他干了什么,出身那個望族名家,這銀子花得冤不冤?——現(xiàn)在咱明白了,韓愈老先生接的活兒太多了,搞不清誰誰、記不得那些豆腐賬了,只好胡亂抄篇自己論文了事,反正韓愈名氣大,地位高,給他寫幾個字那就是“哀榮”了,誰敢找茬?嘿嘿。
有人可能不服了,你黃絲不是吹毛求疵么?咱再舉個例子,你就明白了:
作文受潤筆之資,自晉宋以有之,至唐始盛。如李邕、韓愈、皇甫湜輩,或以絹匹金銀甚盛為謝,尤不愜意。至宋,此風尚存。獨曾子開與彭器資為友,彭亡,曾作墓銘,彭之子以金帶縑帛為謝,曾卻至再,乃變色曰:“此文本以盡朋友之義,若以物見投,足下事我父執(zhí)之道,殊薄也!”彭子悚拜而去。(《山樵暇語》)
你看人家這個曾夫子,死者的兒子給他送來很重的潤筆費,他不但不要,而且講出一番氣薄云天的道理,把個后輩欽佩得五體投地地走了。同樣是道學家,人家就把那個道義放在首位,相比之下,韓愈老先生對于人家送的“金銀甚盛為謝”,“尤不愜意”,呵呵,就是嫌輕薄而不滿足,在道義上,就差那麼點點了。
非黃絲苛求于古人也,文人而愛錢,且又要當官,故而能保晚節(jié)者,鮮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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