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紙本,縱70.8厘米,橫43.1厘米,上海博物館藏
鄭燮自撰自書《自書詩》,用的是“鄭板橋體”,即“ 六分 半書”可謂筆法繽紛,古今難得。釋文 :“茶香酒熟田千畝,云白山清水一灣。若是老天容我懶,暮年來共白鷗閑。船中人被名利牽,岸上人系名利船。江水滔滔流不息,問君辛苦到何年。西翁年長兄,板橋鄭燮。”卷上有印章三枚:“北泉草堂”“鄭燮之印”、“二十年前舊板橋”。
鄭燮(1693~1765),字克柔,號板橋,江蘇興化人,因他作書畫時多喜在上題“板橋鄭燮”款,因此后人皆習(xí)慣稱他為鄭板橋,為“揚(yáng)州八怪”中最著名的一位。
他出身于一個沒落的書香世家,家境貧寒,但自幼能勤奮讀書。由于性情剛直,30歲以后就棄官為民,在揚(yáng)州以賣畫維生。在揚(yáng)州賣畫的十年間,與金農(nóng)、 黃慎 等交往甚密,這些友人對他藝術(shù)思想的形成產(chǎn)生了極大的影響。
鄭板橋享有“三絕”美譽(yù),指的是詩、書、畫。徐悲鴻曾說:“板橋先生為中國近三百年來最卓絕人物之一,其思想奇,文奇,書畫 尤奇 。觀其詩文及書畫,不但想見高致,而其寓仁慈于奇妙,尤為古今天下之難得者?!?/p>
豎軸書作《自書詩》用筆沉著痛快,隨意率真,意趣豐足,用“六分半書”何謂“六分半書”呢?它是以漢代八分書雜入行草書中,即以隸書筆法參入行草,后來又融入了楷、草、行書體的成分,再加入 畫竹 、蘭之筆法,如此便不足八分之意,于是鄭板橋自稱其為“六分半書”。
觀《自書詩》,墨跡縱橫如“亂石鋪街”,落瑛滿天,字體大大小小,不方不正,歪歪斜斜,橫不成行,縱無齊列,但毫不凌亂,各字排列穿插互相關(guān)照,靈巧別致。
這是對前人成法的反叛,不落窠臼,這樣的章法布局有畫意的美感。故有人評“板橋作字如寫蘭,波磔奇古形翩翩,板橋?qū)懱m如作字。秀葉疏花見奇致。
在明清一代的書法家中,鄭板橋的趣聞軼事應(yīng)該算是最多的。作為清代的大畫家、文學(xué)家,鄭板橋?yàn)楣偾逭疂崱?/p>
據(jù)說他 辭官 回家時,只帶回一條黃狗和一盆蘭花,真可謂“一肩明月,兩袖清風(fēng)”。因此,在他的家中并沒有多少值錢的東西,然而這也不能阻止慕名而來的小偷的“光顧”。
在一個陰雨連綿的夜晚,一位“梁上君子”溜進(jìn)了鄭板橋的宅子。此時的鄭板橋正躺在床上輾轉(zhuǎn)難眠,他早已對院子里鬼鬼祟祟的人影看在眼里。
但他并不出聲,裝出熟睡的樣子,任由小偷在屋里翻撿、拿取,但又感到心有不甘,心里想,我家能有什么東西值得偷呢?略一思忖,便吟起詩來:“細(xì)雨蒙蒙夜沉沉,梁上君子進(jìn)我門?!?/p>
小偷正欲前行,一聽此言,大吃一驚,正在驚魂未定之際,又聽到鄭板橋吟道:“腹內(nèi)詩書存千卷,床頭金銀無半文?!?/p>
小偷聽到這里,心想碰到個窮鬼,此處不是發(fā)財(cái)?shù)牡胤?,趕緊轉(zhuǎn)身出門,卻又聽到:“出門莫驚黃尾犬?!毙⊥德犃T,避開內(nèi)屋,向墻根走去,欲越墻離去。
不料吟詩聲又起:“越墻莫損蘭花盆。”小偷一看,墻頭上果然有一盆蘭花。于是細(xì)心避開,腳剛落地,又從屋內(nèi)傳來:“天寒不及披衣送,趁著夜色趕豪門。”小偷聽了,心中自覺羞慚,飛似地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