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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鼎孳詩歌發(fā)微

龔鼎孳詩歌發(fā)微

作者:劉麗

內(nèi)容提要 失路之悲與故國之思是龔鼎孳詩歌創(chuàng)作的兩大主題。龔鼎孳的詩歌以宴飲酬酢較多,這一特色曾受到學界較多的批評,但作者以為,正是在此類作品中,龔鼎孳真實而生動地表現(xiàn)了具有時代特點及個人特點的思想感情,具有一定的認識價值和藝術價值。

關鍵詞 龔鼎孳 詩歌 故國之思 失路之悲。

經(jīng)歷明清易代的漢人,往往因政治立場而被劃分為烈士、遺民和貳臣三類,并因此受到時人與后世的景仰、尊重或譴責。一般而論,這三類人應是水火不相容的;但這三類人不僅當時于私誼上存在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在文學創(chuàng)作中也都抒發(fā)了相同或相近的思想感情,即程度不同地抒發(fā)了故國之思與黍離之感。

究其原因,盡管這三類人在政治選擇上不盡相同,但在文化認同卻有著諸多相近之處。明清易代,是天崩地坼的大事,但人們的文化認同感并沒有隨著載體——明王朝的滅亡而斷絕或改變,相反卻伴隨著清王朝的入主而日益加深。而貳臣由于處于新朝特殊的政治環(huán)境,他們更能體會到滿、漢民族的文化差異與沖突,從而對文化的隔閡感受更深,因此有些“貳臣”故國之思甚至比一般遺民更強烈、更執(zhí)著。另外,由于他們身仕兩朝的身世際遇,使他們具有比烈士與遺民更為復雜和矛盾的心態(tài),漢文化的優(yōu)越感與異族君主的文化隔閡使他們具有故國之思;而貳臣的身份,又如同日夜抽撻靈魂的鞭子,使他們在內(nèi)心深處多具有恥辱感與負罪感,從而程度不同地有失路之悲。

概而言之,故國之思與有失路之悲是這一時期貳臣文人詩文中著重表現(xiàn)的兩大主題,代表了這一群體普遍的思想感情。筆者以這一群體的代表人物龔鼎孳為個案,來分析清初貳臣文人群體的心路歷程,這將對整個貳臣詩群及清初詩風都具有一定的認識意義。

龔鼎孳(1616—1673),字孝升,號芝麓,江西臨川(今撫州市)人,祖籍合肥(故有“龔合肥”之稱);崇禎七年(1634年)進士,在明官至兵科給事中。崇禎十七年(1644年),龔鼎孳降李闖大順政權,授直指使。后復降清,屢沉屢浮,官至禮部尚書,死謚端毅。乾隆41年入《貳臣傳》乙編,有《定山堂詩集》43卷傳世。

龔鼎孳在清初頗具盛名,與錢謙益、吳偉業(yè)在詩壇上被稱為“江左三大家”。三大家出處相同,均為《貳臣傳》中人物,但在對三人詩歌的評價上,時人及后人均有低龔之意。如沈德潛在《國朝詩別裁集》里的對龔鼎孳詩歌有如下評語:

“合肥聲望與錢、吳相近,又真能愛材,有以詩文見者,必欲使其名流布于時……時有合錢吳為三家選者,人無遺詞,唯宴飲酬酢之篇多于登臨憑吊,似應少遜一籌。”[1] 20言下之意是說龔能躋身于三家詩選,是因為“真能愛材”,而與詩歌本身關系不大,有意無意之中就把龔詩與錢、吳之詩拉開檔次。

細品沈德潛之評語,龔詩之所以較錢、吳“少遜一籌”,是因為唯宴飲酬酢之篇多于登臨憑吊。也就是說,龔詩多為宴飲酬酢之篇,也即應酬、交際之作多,登臨憑吊之作少,也就是意味著少有家國身世之感。

稍后的朱庭珍《筱園詩話》在此基礎上又作了進一步的發(fā)揮:

“國初江左三家,錢、吳、龔并稱于世。……然江左以牧齋為冠,梅村次之,芝麓非二家匹。……龔芝麓宗伯詩,詞采有余,骨力不足。好用典,而乏剪裁烹煉之妙;好騁筆,而少醖釀深厚之功。氣雖盛,然剽而不留,真而易盡;調(diào)雖高,然浮聲較多,切響較少。當時幸得才子之稱,后世難入名家之列。”[2]所謂的“骨力不足”也即思想感情不飽滿,“浮聲較多,切響較少”也就是辭藻較多,缺少真情實感。

近代出版的明清詩歌史方面著作更幾乎是眾口一詞,如朱則杰《清詩史》里說:

“龔鼎孳的詩歌論數(shù)量超過錢謙益、吳偉業(yè)二人,然而絕大部分都是那種空泛的宴賞酬應之作,不僅沒什么現(xiàn)實意義,而且缺乏自家的真性情,連他的許多好友對此都深致不滿,因此無疑為最下”。

又說:“由于龔鼎孳的詩歌大都缺乏實際內(nèi)容,所以他有意去步和古人原韻,借此來炫耀才氣,以掩蓋內(nèi)容上的空虛。”[3]

周偉民在《明清詩歌史論》里也說龔鼎孳:“寫詩純恃才氣,數(shù)千言可立就……但是他的詩多為應酬之作,反映民間疾苦作品不多,在當時詩壇上,雖與錢、吳并重,實際上難與錢、吳相匹。”[4]

以上評價,對龔詩的批評不外其多為應酬之作,而與之相聯(lián)系的就是此類作品多內(nèi)容空泛,缺少真情實感,藝術上多流于形式主義。

綜觀龔詩,其中酬答、和韻之作較多確是實情。在《在龔定山堂詩集》四十三卷中,三分之一多是此類作品,都標有“送”、“贈”、“和韻”、“次韻”等字樣,但不能因此斷定,此類作品俱是內(nèi)容空虛的無病呻吟之作。作者以為,其實正是在這些作品中,龔芝麓自然地流露了出了故國之思與身世之感,抒發(fā)的是毫無事先人為經(jīng)營的真心實感。所以,以龔詩多酬答之篇,龔則不辭;但如以之為貶,龔則不受也。

首先,龔的宴飲酬酢之篇作中不乏真情實意、文采飛揚之作。與江左三大家相比,吳偉業(yè)的詩歌多失路之悲而少故國之思,或者說以失路之悲來掩蓋故國之思;錢謙益的詩歌多故國之思而少失路之悲,可以說以故國之思來刻意回避、掩飾失路之悲。錢、吳兩人在當世及后世已有不少人指出其詩中的“故國之思”,及以詩傳心的特征,也因此在一定程度上獲得了時人及后人的諒解,而龔則被認為缺少此誠意。

平心而論,龔的故國之情、失路之感絲毫不比錢、吳二人弱,甚至龔的故國之思比某些遺民還來的強烈。但龔的這種感情不是刻意經(jīng)營的,而是在酒席應酬之間,友朋贈臨之際所自然流露的,是時刻存在心中、一觸即發(fā)的內(nèi)心真情,是無意于更無暇于構思營造,所表達的思想感情應是最本初、最真實的。

作者以為,此種感情,不但不遜色于錢謙益、吳偉業(yè)的有意借詩傳心,也絲毫不亞于遺民“登臨憑吊”中所表現(xiàn)出的同種感情。

其次,龔的唯宴飲酬酢之篇雖多于登臨憑吊之作,但那也只屬于題材選擇愛好的不同,不能證明在此類題材中所表現(xiàn)的思想感情就不及“登臨憑吊”之作。

其實,在宴飲酬酢中同樣可表所謂“登臨憑吊”之情,龔的大量傷時、感世的詩篇就是在宴飲酬酢中創(chuàng)作表現(xiàn)的。再者,龔之所以少有“登臨憑吊”之作,還有更深一層的原因是:“夢余回首鄉(xiāng)關改,王粲樓高未忍登。”不是作者不欲登高,而是“未忍登”,因為登高回首已是“鄉(xiāng)關改”。實質(zhì)上,龔芝麓時刻未忘故國。概而言之,龔的復雜心態(tài)正是在宴飲酬酢之篇中得到了真實自然的反映,并且反映的是具有強烈時代特征與群體特色的個人情感。

龔鼎孳詩中很大一部分是表現(xiàn)對仕清的自責與悔恨,也就是失路之悲。“失路”一詞在龔詩中運用最多,其出現(xiàn)頻率之高都是他同時代的文人集中所少見的?!顿浉枵咄趵赡蠚w和牧齋宗伯韻》其八:

“長恨飄零入洛身,相看憔悴掩羅巾。后庭花落腸應斷,也是陳隋失路人”。

牧齋即錢謙益,錢原作:

“可是湖湘流落身?一聲紅豆也沾巾。休將天寶凄涼曲,唱與長安筵上人。”

兩首詩比較,我們不難看出,兩人雖身份遭際相同,但抒發(fā)的感情是不同的。錢詩所抒發(fā)只是故國之思,而沒有涉及到失節(jié)之痛,而龔詩卻是充滿自責、自愧之意。

再如著名的《初返居巢感懷》:

“失路人悲故國秋,飄零不敢吊巢由。書因入洛傳黃耳,烏為傷心改白頭。

明月可憐銷畫角,花枝莫遣近高樓。臺城一片歌鐘起,散入南云萬點愁。”

沈德潛在《清詩別裁集》評論說:“六語用少陵意,何禁蘊藉。”[1] 22這二句話說得皮里陽秋,沒有說到“蘊藉”的實質(zhì),當然也可能是出于禁忌考慮。作者以為,其蘊藉處正在借悲秋而悲自己的失路。這里失路的徘徊者,不僅愧疚、悔恨,而且懷著無盡的傷心與悲哀。此詩寫于龔里居守制期間,家愁、國變及自己的出處的難堪、羞愧,都使此篇字字帶淚,語語著情,感人肺腑,讀來令人心酸。再有:“流落人非故態(tài)狂,吞聲不敢及滄桑。聞雞就夜心猶熱,裹劍還家鬢已蒼。”(《郝賁如給諫來自濟南執(zhí)手相泣獨不待而歸……》)此篇雖未出現(xiàn)“失路”字樣,但“流落人非故態(tài)狂,吞聲不敢及滄桑”與“失路人悲故國秋,飄零不敢吊巢由”實為同一曲調(diào),凄楚蒼涼,都是自痛自悔,自怨自艾心態(tài)之寫照,使人不由為之一掬同情之淚。又《和櫟園送黃濟叔出獄南歸》:“相望蹉跎才一見,回看歲月暗沾襟。歸遲總折春前柳,歡劇憑低醉后參。失路姓名偏借客,扳身霜雪勿驚心。”櫟園即周亮工,與龔同為當時名士,又都由明入清,成為貳臣,其詩中所表現(xiàn)失身失意之感結合離情別恨,尤為貼切當時的國事與自己的心事。最后兩句特別酸楚,失路之人,本欲隱名埋姓,羞于見人,卻偏偏被人知道姓名。要知道,立身揚名,本是封建時代文人最為向往之事,但現(xiàn)在因為“失路”,名高卻反成為累事。
    在龔大量的送別、懷人、贈答詩中,“失路”這一意象被廣泛使用,凡表現(xiàn)內(nèi)心懺悔、自責、滄桑、羞愧的種種復雜感情,他俱以此意象概之。如作于康熙四年的《老友閻古古重逢都下感賦》:“城南蕭寺憶連床,佛火村雞五更霜。顧我浮蹤惟涕淚,當時沙道久蒼涼。壯夫失路非無策,老伴逢春各有鄉(xiāng)。安得更呼韓趙輩,短裘濁酒話行藏。”閻古古即閻爾梅,乃是龔之舊友,明亡后,閻因抗清被逮捕,兩人多年未見。既而重逢,加以龔即將為閻了結此案,故慚喜交并,欲其他友人如韓圣秋、趙友沂等共來敘重逢之樂,此詩將龔面對老友時的喜悅、羞愧、表現(xiàn)得細微入神。卷十八《贈丁野鶴》其三:“失路感恩悲喜集,扁舟載行一心人。”面對老友、故人,龔毫不掩飾對自己“失路”的內(nèi)疚、自責與慚愧。龔為情深之人,視友朋如性命,他在朋友面前是坦誠無欺的,所以其詩完全可以視為是心畫心聲,“失路”之悲充斥他心靈深處,而表現(xiàn)于與友朋贈別的字里行間,不可以視為文飾之作。綜觀龔詩,失路之悔無處不在,無時不在,更準確地說,龔詩“失路”意象不只表現(xiàn)了悔,更深、更多表現(xiàn)的是“愧”。
    “失路”從字面上可理解為迷路,走錯路及窮途末路之義,細觀龔詩,應取前兩義為確,即為迷路、走錯路之義。龔用此詞可說曲盡心聲,他正是在人生路上走錯了關鍵一步,所以使自己后半生常處于心靈的煎熬之中。
    作為“貳臣”群體人格樣板的“庚信”這一人物形象也屢次被龔用來自比,表現(xiàn)出與“失路”相同的情感內(nèi)涵?!墩露丈先思S分韻》其六:“百年歌苦望知音,庾信傷多只至今。玉馬銅仙何代事,銀樽錦瑟可憐心……”卷三十七《贈歌者王郎南歸和牧齋宗伯韻》其六:“煙月江南庾信哀,多情沈烔哭荒臺。流蔦正繞長楸道,不放春風玉勒回”?!稙樯蚶捎袂漕}便面》:“雕籠鸚鵡閉芳年,玉樹明鐙宛轉前。名下易增淪落恨,子山詞賦已風塵。”又《從淮陰幕府得舍弟孝緒到杭州消息喜寄三首用少陵韻》其二:“南望吳天烽火深,北來鴻雁晚霜侵。六橋煙柳愁中路,雙槳秋蟲亂后心。入洛士龍猶健在,無家庾信只哀吟。連床何夕滄桑話,細剪寒燈淚不禁。”卷十六《懷方密之詩》:“怪汝飄零事有諸,白衣寇又過扶胥。渡江功業(yè)推王謝,失路文章自庾徐……。”庾信本為梁臣,出使北朝被強留,歷事魏周二朝,成為身不由己的貳臣。從草長鶯飛的江南來到風急天高的黃土高原,地理環(huán)境的差異使其詩多鄉(xiāng)關之思,身事兩朝的貳臣身份又使其詩多自悔之調(diào),其身世際遇多與龔暗合,所以龔以庾信自擬最為貼切心事。但就情感內(nèi)涵上說,龔芝麓在詩中表現(xiàn)的故國之思要比庾信的鄉(xiāng)關之思更為深沉、寬廣。庚信詩中的鄉(xiāng)關之思還僅限于單純的地理差異,而龔則是上升由文化隔閡引起而的故國之思;自然比庾信就更進一層了。
    一位西方思想家說懦弱而有良心的人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人,明清之際的一些貳臣文人就是這樣一些人。如吳梅村自稱自己為天地間一大苦人,而龔芝麓在詩中則屢稱自己為“恨人”。如《贈丁野鶴》:“江山如此恨人留,痛哭焚書向古丘……”再如《和雪堂先生遂初、秋岳舒章秋日書懷詩二首》其一:“恨人懷抱本蒼茫,愁對秋云萬里長……”《秋懷詩二十首和李舒章韻》其六:“豈必清歌發(fā),時時喚奈何。九秋生事拙,六代恨人多……”龔本為情深之子,敏感于人生各種情事,不能無恨,但從以上詩句中可以看出,此恨非指兒女之恨,而是“江山如此”之恨,山河易主之恨,是國恨,而江山易主不只是對異族,也對同族,當時士人人所詬病的龔先降闖,復降清,特無節(jié)操,實際也是龔本人也是以此為慚恨的,也是所以作者“恨人”懷抱形成的現(xiàn)實原因之一。也就是說,龔鼎孳對無論是清代明,還是順代明,他都是有所痛惜的并為自己的“失路”而慚恨。如其在《初春試筆和秋岳韻》其三:“……白雪新知少,青山恨事多。春來蕭瑟意,容易感蹉跎”。身世之感,命運之嗟,豈是一個“恨”字了得,真是此恨綿綿無絕期。
    綜觀龔詩,“失路”、“庾信”、“恨人”三個意象出現(xiàn)多次,這足可以看出他所受的因進退失據(jù)而帶來的慚悔自傷、精神痛苦與心靈煎熬。
    三
    在龔鼎孳的詩集中,除了失路之痛這個主題外,故國之思也是另外一個重要主題。在《如農(nóng)將返真州以詩見貽和答》一詩中,就表達了龔對故國的強烈思念:“曾排閶闔大名垂,蠅附逢干獄草悲。烽火忽成歧路客,冰霜翻羨貫城時?;怨蕠铍y到,日落河梁怨自知。隋苑柳殘人又去,旅鴻無策解相思。”姜埰,字如農(nóng),明未因言事被遣戍,龔鼎孳曾三次上書相救。明亡龔入仕新朝,姜則堅守氣節(jié)不仕,是當時著名的遺民。此時二人重逢,已是江山易幟,友仇皆散。“花迷故國”之愁、“日落河梁”之怨,形象而確切刻畫出龔的復雜心態(tài),即有對故國深切的愛戀,又有對自己李陵身份的慚怨。“故國”作為與新朝對立的意象和傳統(tǒng)文化的載體,對其的追思與懷念即表現(xiàn)了貳臣對失路之行為的深切的懺悔,也表現(xiàn)了貳臣詩人與遺民共同的文化品格,這也是他們雖然政治立場大相徑庭,但私交卻甚篤的重要原因。龔鼎孳的故國之思可說是無處不在,無論是在熱鬧的歌舞場中、酒宴席前,還是在思朋懷友、傷春悲秋,都能引起作者濃重的故國之思。故國如同縷縷縈繞于心中的細絲,觸一端而動全身。其在《和秋岳八月十六夜詩》其三中就表達了這種思想感情:“樽前客散雀羅空,萬事飄零一枕工。故國故人明月路,秋花秋草隔年叢……”再如《午日李舒章中翰招同朱遂初孫惠可給諫集小軒演吳越傳奇得端字》:“窮巷涼風起薜蘿,遙憐斗酒共經(jīng)過。早霜故國清砧遠,斜日中原畫角多……”由思故國再到思故君(故君也是故國的象征),雖然崇禎馭臣嚴苛,龔鼎孳在李自成入京之時因言事得罪還被關在獄中,但龔鼎孳對故君還是毫無怨恨,充滿真摯的思念之情。如《乙酉三月十九日述懷》:“殘生猶得見花光,回首啼鵑血萬行。龍去蒼梧仙馭杳,鶯過堤柳暮云黃。寢園麥飯?zhí)摵?,風雨雕弓泣尚方。愁絕茂陵春草碧,罪臣賦已罷長楊。”“乙酋”為順治二年(1645年),是崇禎京破殉國之日一周年。詩中“殘生”“鵑血”、“愁絕”、“罪臣”等語都飽含感情色彩,不可以“浮響”視之。龔鼎孳的這種故國之思持續(xù)時間之長,篇幅之多,都非一時文飾可以做到的。
    此外,與故國相關的意象、詞語,也多出現(xiàn)在龔詩中。如《贈丁野鶴》:“……熱血空憐霜草碧,遺民今見竹林游。垂陽裊裊能愁客,彼黍離離又報秋。”《暮春集子唯園亭酬贈》其一:“相逢何意落花邊,不記曾經(jīng)天寶年。江左衣冠同逝水,舊家亭沼尚平泉……”《和于皇見贈之作》:“君居白下門長杜,我到青山事已非。舊雨忽逢猶蝶夢,斜陽無語又烏衣。”“竹林”、“江左衣冠”、“白下門”、“烏衣巷”等都是南方景物,龔在詩中所詠及引起故國之思的景物多為南方景物,有著濃厚興的南國情結,這不是一般的對地理環(huán)境的偏愛,在作者心中,南方的“江左衣冠”象征著“漢宮威儀”代表漢族文化,是與白山黑水的北方游牧文化相對立的。所以南國情結也就是故國情緒,是作者終身為之夢繞魂牽的精神家園。如《清明同古古……諸子登妙光閣》:“天涯烏鵲總南枝,飄泊根柯晚不移……”卷十七《初返居巢感懷》:“……明月可憐銷畫角,花枝莫遣近高樓。臺城一片歌鐘起,散入南云萬點愁。”云是南云,枝是南枝,對南國景物的懷念也就是對滿清北方文化的不認同,也是其產(chǎn)生著故國之思的文化根源。再如寫于康熙庚戌秋冬之際的《云中古檗二老仲調(diào)小集花下疊韻》:“四海雙蓬鬢已銀,艱難身許故籠真。一枰棋局浮云過,依舊南枝過眼新。”此時龔鼎孳已是快六十歲的人了,清朝定鼎已經(jīng)二十多年了,隨著年光流逝,許多遺民都已淡化了恢復之志、故國之情,而龔鼎孳的南國情結也即故國情懷卻是愈老愈濃,并且絲絲縷縷地滲透到日常生活之中了。正如其在《十月十二日為櫟園志喜》:“青燈遮老眼,灑淚已經(jīng)年。”龔鼎孳的故國之思,與之交游的遺民也清楚,所以也諒其心志。遺民方文給龔鼎孳的詩《喜龔孝升都憲至》中就曾這樣描述龔鼎孳的故國情懷:“每涉江淮路,偏多黍稷情。[6]
    鄭方坤在《國朝名家詩鈔小傳》說龔詩“其調(diào)高以逸,其詞婉以麗,其音節(jié)響以沉,其托旨也遙深,而其取材也精確。”[2] 1359《梅村詩話》里也說:“孝升于詩最秀穎高麗,聲調(diào)遒緊。有義山之風。”[8] 1357竊以為,所謂“托旨遙深”、“有義山之風”不外乎指其詩中所蘊含的失路之悲與故國之思吧。

【參考文獻】
    [1]沈德潛. 國朝詩別裁集:(卷一)[M]. 北京:中華書局香港分局,1997.
    [2]錢仲聯(lián). 清詩紀事[M]. 南京:江蘇古籍出版社,1987.
    [3]朱則杰. 清詩史[M]. 南京:江蘇古籍出版社,2004.
    [4]周偉民. 清詩歌史論[M]. 吉林:吉林教育出版社,1995.
    [5]方文. 嵞山集續(xù)修四庫全書:(卷五)[G].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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