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們接著《國史粗講》,在昨天的內(nèi)容里,我們知道了:中國在東漢時期全面進入到豪族社會。東漢在歷史上還有一個稱呼叫做:后漢。諸葛亮說“親小人、遠賢臣”是后漢頹敗的根本原因,那么是后漢皇帝真的是愚蠢到要自取滅亡嗎?
肯定不是,這其中的原因是新形勢的誕生,而后漢皇帝的可選擇性又很有限所導致。這個所謂的“新形勢”,本質(zhì)上就是中國全面進入豪族社會。
那么什么是“賢臣”,什么又是“小人”呢?
所謂的“賢臣”其實就是儒家化了的豪族,豪族對于皇帝的威脅一開始也很有限,互相牽制達到自然平衡并不是難事,但,就怕豪族又文化。
因為一旦豪族有了文化,他們就會加強社會的組織力。這種民間組織力度的強化,對皇權(quán)產(chǎn)生了嚴重的威脅,這批人從東漢開始逐漸發(fā)展起來,直到隋唐,他們還有另外兩個響亮的稱呼,您一定不陌生:一個是門閥,一個是士族。
門閥士族對皇權(quán)的約束,超過以往所有時代。按理說,皇帝受到威脅應該去找另外一批有文化的門閥士族來反制,但問題是,門閥士族有了文化,不僅僅會強化自身的社會組織結(jié)構(gòu),還學會了結(jié)盟,他們很明白唇亡齒寒的道理。
那么扶持新的門閥士族可以嗎?也不可以,因為成本太高。皇帝想要在門閥士族之外找一些文化人為自己所用都很困難。為什么呢?
因為當時知識傳播的技術(shù)不發(fā)達,要想在社會中有足夠的文化人,知識傳播的成本必須降下來。這首先得需要紙,我們知道東漢蔡倫改進了造紙術(shù),但到了西晉時期我們都還有句成語叫做“洛陽紙貴”,說的是:有篇文章寫得非常好,洛陽文化人都在抄寫、傳播,這導致紙張不夠用,于是就貴了。
如果用我們現(xiàn)在來做對比,就會發(fā)現(xiàn)哪怕在西晉時期,紙張的產(chǎn)量都很有限,都很貴。那么普通人要學習知識怎么辦呢?只有依托門閥士族,所以皇帝根本不可能從民間找到足夠多的能夠為己所用的文化人,更別談扶持新的門閥士族了。
既然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皇帝又該依靠哪些人來制衡門閥士族呢?恭喜您答對了,答案就是:宦官和外戚。這兩種人能夠走進歷史舞臺,完全依賴于皇權(quán),所以他們對皇帝的忠誠是天然的。
在后漢時期,宦官和外戚根本不用在乎道德水平、職業(yè)操守,他們要做的事就是幫助皇帝制衡門閥士族,所以他們經(jīng)常會干出一些違背道德的事情,但這樣他們就應該被稱呼為“小人”嗎?
其實并不是,在政治舞臺上任何陣營都有不光彩的一面,誰也別說誰絕對正確,更別說絕對道德,諸葛亮之所以稱呼他們?yōu)椤靶∪恕?,完全是立場問題,諸葛亮的立場很明確:希望皇帝能夠重用門閥士族,遠離宦官和外戚。
不過,我們要知道,政治不是一件簡單得事情,它的復雜程度遠超我們的想象。不是親近哪一方,遠離哪一方可以解決問題的。就拿“小人”系統(tǒng)來說,外戚與宦官也經(jīng)常內(nèi)斗;在宏觀一點:門閥士族、宦官、外戚、皇帝其實都是斗爭旋渦的中心。
比如皇帝扶持宦官,當宦官權(quán)勢太大的時候,又會打壓他;或者門閥士族與外戚之間,時而分裂,時而斗爭,一切都是為了自身利益與立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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