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蘇更生
一直以來我都在琢磨到底什么是教養(yǎng)，是不是穿阿瑪尼比穿班尼路有教養(yǎng)？后來我明白，穿阿瑪尼確實比穿班尼路更體面，教養(yǎng)卻談不上。那教養(yǎng)究竟是個什么玩意兒？看完《殺死一只反舌鳥》后，我明白：教養(yǎng)太復(fù)雜，但排列第一的應(yīng)是正義，正義是一種教養(yǎng)。
20世紀(jì)30年代美國南方，律師帶著一雙兒女，他們生活平淡，孩子的童年沒什么不幸，玩鬧著長大。一次，他們邀請家境貧困的同學(xué)來家中吃飯，這同學(xué)吃飯的方式奇怪，幾乎將一升糖漿倒在食物上，小女孩不解地問他在做什么。仆人將女孩帶到廚房說：他是你的客人，就算他要吃桌布，你也不能說什么。有一年，兩個孩子從親戚那收到兩支氣槍作為圣誕禮物。他們的父親對這份禮物并不滿意，認為氣槍是上帝給了他們一個對其他動物不公平的優(yōu)勢。
平靜的日子被一件事打亂，父親為一位被指控強奸白人女孩的黑人辯護?？h里的人覺得他發(fā)了瘋，麻煩紛至沓來。孩子在學(xué)校受到辱罵，認為他們的父親“為黑鬼幫腔”丟盡了臉。同學(xué)的辱罵激怒了小女孩，她對同學(xué)拳腳相向。回到家里，父親知道她打架的原因后對她說：“愚昧低賤的人每當(dāng)覺得有人關(guān)愛黑人勝過關(guān)愛他們時，就會拿它來罵人……如果別人認為那是個下賤的說法并用來稱呼你，對你來說永遠構(gòu)不成侮辱。他只能顯示那個人有多可憐”，父親讓他們做的是：昂起頭，走過去，作一位紳士。
在法庭上，律師盡力為黑人辯護，事實的真相是白人女孩勾引了黑人，被其父撞破，黑人慌亂中逃走，白人女孩謊稱被強奸。但陪審團判他有罪，他黑色的皮膚就是罪惡。女兒望著失望的父親走出法庭，周圍的黑人全部站了起來，她身邊的人輕輕地提醒她：“瓊·露易絲小姐，起立。你的父親要經(jīng)過這里了?！?br>
故事沒有結(jié)束，失望的一家人被周圍人責(zé)難，但痛苦更多來源于對正義的追問：這不公平，在打官司的時候，大家知道真相，但總有一部分人會贏，因為既定的無知偏見和獨斷的權(quán)力。父親說，這個時候仿佛只有孩子才會哭。在他們玩弄起那兩支氣槍之時，父親說：“你射多少藍鳥都沒有關(guān)系，但是記住，殺死一只知更鳥就是一樁罪惡?！币驗樗鼈冎怀杞o人聽，什么壞事也不做。
看到這，我徒然增添了自信。若我以后要當(dāng)誰的母親，我也要告訴他：孩子，殺死一只知更鳥是一樁罪惡。在很多年前，有一些跟媽媽年紀(jì)相仿的叔叔阿姨，他們用心地唱歌給這個國家聽，但是他們永遠就停留在媽媽這個年紀(jì)。那是這個國家最沒有教養(yǎng)的時刻。
我還會對他說，孩子，你要保持敬畏，那種男人對女人的敬畏，文明對自然的敬畏，有權(quán)力的人對沒有權(quán)力的人的敬畏。你不要以為手中拿著槍就是勇敢，真正的勇敢是你知道什么是正義，并堅持不做不義的事。想到這里，我對將來成為誰的母親又少了一份恐懼，我會和他一起昂著頭，走過去，作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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