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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子正蒙注(清)王夫之-張子正蒙注卷七

 

張子正蒙注卷七

 

  有司篇

  有司,政之綱紀也。

  素習其事,則大綱具悉。

  始為政者,未暇論其賢否,必先正之,

  正其職掌。

  求得賢才而后舉之。

  為政者迫于有為,急取有司而更易之以快一時之人心,而新進浮薄之士驟用而不習于綱紀,廢事滋甚。惟任有司而徐察之,知其賢不肖而后有所取舍,則事之利病,我既習知,人之賢否,無所混匿,此遠大之規(guī)存乎慎緩也。

  為政不以德,人不附且勞。

  勞,為民擾也。不本諸心得之理,非其至當,雖善而拂人之性。

  “子之不欲,雖賞之不竊欲。”生于不足則民盜,能使無欲則民不為盜。假設以子不欲之物賞子,使竊其所不欲,子必不竊。故為政者在乎足民,使無所不足,不見可欲,而盜必息矣。

  田疇易,稅斂薄,則所可欲者已足;食以時,用以禮,已足而無妄欲,即養(yǎng)以寓教,民不知而自化矣。

  為政必身倡之,且不愛其勞,又益之以不倦。

  以乾乾夕惕之心臨民,則民化;以無為清靜自逸,則民偷。

  天子討而不伐,諸侯伐而不討;

  自合六師曰討,奉詞合眾曰伐。

  故雖湯、武之舉,不謂之討而謂之伐。

  “伐夏救民”,“變伐大商”,皆曰“伐”是也。雖無可奉之命,必正告諸侯,眾允而后連師以伐。

  陳恒弒君,孔子請討之,

  圣人于名必正,不輕言討,必有所據(jù)。

  此必因周制鄰有弒逆,諸侯當不請而討。

  胡氏曰:先發(fā)后聞可也。

  孟子又謂“征者上伐下,敵國不相征”,然湯十一征,非賜鈇鉞,則征討之名,至周始定乎!

  疑湯之已賜鈇鉞,又疑夏、商未定征伐之名,皆正名必謹乎微之意。

  “野九一而助”,郊之外助也;“國中什一使自賦”,郊門之內(nèi)通謂之國中,田不井授,故使什而自賦其一也。

  助九一、賦十一者,助則公田之耕其種馌,皆上給也。郊,近郊。滕地方五十里,三十里外之遠郊,非其境矣。

  “道千乘之國”,不及禮樂刑政,而云“節(jié)用愛人,使民以時”,言能如是則法行,不能如是則法不徒行,禮樂刑政亦制數(shù)而己爾。

  節(jié)用,禮之本;愛人,樂之本;使民以時,則政簡而刑不濫;制數(shù)皆藉此以行慈儉,存心于萬物之原也。

  富而不治,不若貧而治;

  事得其理曰治。國不治,雖富而國必危。

  大而不察,不若小而察。

  盡民之情曰察。地大民眾而不得民之情,民必不附。

  報者,天下之利,率德而致。

  自有德于人,不求報而自致。

  善有勸,不善有沮,皆天下之利也。小人私己,故利于不治;

  治,明辨也。德怨不報,茍利目前而已。

  君子公物,利于治。

  使天下樂于德而憚于怨,與人為善之公也。此明以德報怨為小人之術。

  大易篇

  此篇廣釋《周易》之指,有大義,有微言,旁及于訓詁,而皆必合于道。蓋張子之學,得之《易》者深,與周子相為發(fā)明。而窮神達化,開示圣學之奧,不拘于象數(shù)之末以流于術數(shù),則與邵子自謂得伏羲之秘授,比擬分合,有鬻術射覆之俑者迥異,切問近思者所宜深究也。

  大《易》不言有無,言有無,諸子之陋也。

  明有所以為明,幽有所以為幽;其在幽者,耳目見聞之力窮,而非理氣之本無也。老、莊之徒,于所不能見聞而決言之曰無,陋甚矣?!兑住芬郧枴⒗ぶ幋髠?,而錯綜以成變化為體,故乾非無陰,陰處于幽也;坤非無陽,陽處于幽也;剝、復之陽非少,夬、姤之陰非微,幽以為缊,明以為表也。故曰“《易》有太極”,乾、坤合于太和而富有日新之無所缺也。若周子之言無極者,言道無適主,化無定則,不可名之為極,而實有太極,亦以明夫無所謂無,而人見為無者皆有也。屈伸者,非理氣之生滅也;自明而之幽為屈,自幽而之明為伸;運于兩間者恒伸,而成乎形色者有屈。彼以無名為天地之始,滅盡為真空之藏。猶瞽者不見有物而遂謂無物,其愚不可瘳已。

  《易》語天地陰陽,情偽至隱賾而不可惡也。

  神化雖隱,變合雖賾,而皆本物理之固然,切生人之利用,故不可厭惡。

  諸子馳騁說辭,窮高極幽,而知德者厭其言。

  諸子論天人之理而終于無所行者,必不能與之相應,則又為遁辭以合于流俗,使人喪所守而波靡以浮沉于世。知德者,知其言之止于所不能見聞而非其實,故厭之。

  故言為非難,使君子樂取之為貴。

  可以通天下之志,成天下之務,盛德大業(yè)資焉,而有益于學,則君子樂取之。

  《易》一物而三才:陰陽,氣也,而謂之天;剛柔,質也,而謂之地;仁義,德也,而謂之人。

  才以成乎用者也。一物者,太和氤氳合同之體,含德而化光,其在氣則為陰陽,在質則為剛柔,在生人之心,載其神理以善用,則為仁義,皆太極所有之才也。故凡氣之類,可養(yǎng)而不可強之以消長者,皆天也;凡質之類,剛柔具體可以待用,載氣之清濁、柔強而成仁義之用者,皆地也;氣質之中,神理行乎其間,而惻隱羞惡之自動,則人所以體天地而成人道也。《易》備其理,故有見有隱而陰陽分,有奇有偶而剛柔立,有德有失而仁義審,體一物以盡三才之撰也?!爸^之”云者,天、地、人亦皆人為之名,而無實不能有名,無理不能有實,則皆因乎其才也。

  《易》為君子謀,不為小人謀。

  若火珠林之類,有吉兇而無善惡,小人資之謀利,君子取之,竊所未安。

  故撰德于卦,

  不但言吉兇,而必明乎得失之原,乾且曰“利貞”,況其余乎!貞雖或兇,未有言利而不貞者也。

  雖爻有小大,

  陰過為小,陽勝為大,失其時位,則得失殊矣。

  及系辭其爻,必諭之以君子之義。

  有小人之爻,而圣人必系之以君子之辭。剝之六五,陰僭之極,而告以貫魚之義,或使君子治小人,或使小人知懼,不徇其失而以幸為吉。若火珠林之類,謀利計功,盜賊可以問利害,乃小人僥幸之術,君子所深惡也。

  一物而兩體,其太極之謂與!陰陽天道,象之成也;剛柔地道,法之效也;仁義人道,性之立也。

  成而為象,則有陰有陽;效而為法,則有剛有柔;立而為性,則有仁有義;皆太極本所并有,合同而化之實體也。故謂“太極靜而生陰,動而生陽”。自其動幾已后之化言之,則陰陽因動靜而著;若其本有為所動所靜者,則陰陽各為其體,而動靜者乃陰陽之動靜也。靜則陰氣聚以函陽,動則陽氣伸以蕩陰,陰陽之非因動靜而始有,明矣。故曰兩體,不曰兩用。此張子之言所以獨得其實,而非從呼吸之一幾,測理之大全也。

  三才兩之,莫不有乾、坤之道。

  三才各有兩體,陰陽、柔剛、仁義,皆太和之氣,有其至健,又有其至順,并行不悖,相感以互相成之實。

  陰陽、剛柔、仁義之本立,而后知趨時應變。

  三才之道,氣也,質也,性也,其本則健順也。純乎陽而至健立,純乎陰而至順立,《周易》并建乾、坤于首,無有先后,天地一成之象也。無有地而無天、有天而無地之時,則無有有乾而無坤、有坤而無乾之道,無有陰無陽、有陽無陰之氣,無有剛無柔、有柔無剛之質,無有仁無義、有義無仁之性,無陽多陰少、陰多陽少、實有而虛無、明有而幽無之理,則屯、蒙明而鼎、革幽,鼎、革明而屯、蒙幽,六十四卦,六陰六陽具足,屈伸幽明各以其時而已。故小人有性,君子有情,趨時應變者惟其富有,是以可日新而不困。大易之蘊,唯張子所見,深切著明,盡三才之撰以體太極之誠,圣人復起,不能易也。邵子謂天開于子而無地,地辟于丑而無人,則無本而生,有待而滅,正與老、釋之妄同,非《周易》之道也。

  故“乾、坤毀則無以見《易》”。

  乾、坤非有毀也,曲學之士,執(zhí)所見聞偶然之象,而雜以異端之小慧,見乾則疑無陰,見坤則疑無陽,見夬、姤則疑無剝、復,見屯、蒙則疑無鼎、革,因幽之不可見而疑其無,則是毀之矣。毀乾、坤十二位之實體,則六十二位之錯綜,何據(jù)以趨時應變哉?

  六爻各盡利而動,

  筮之策,老則動而變,蓋道至其極而后可以變通,非富有不能日新。堯仁極矣,而后舜可用其竄殛;文王順極矣,而后武王可行其燮伐;德未盛而變,則妄矣。

  所以順陰陽、剛柔、仁義、性命之理也。

  其動也有大有小,有當位有不當位,蓋在天之氣有溫肅,在地之質有利鈍,在人之性有偏倚,化不齊而究無損于太極之富有,其理固然。則雖兇而無悔,雖吝而無咎,善用之者皆可以盡天道人事之變而反其大經(jīng)。故父頑而有至孝之子,國亡而有自靖之臣,極險阻以體易簡,則何屈非伸,而天下之理無不得。《易》之為君子謀者,順性命而變不失常也。

  故曰“六爻之動,三極之道也”。

  天、地、人所必有之變也。

  陽遍體眾陰,眾陰共事一陽,理也。

  體者,為之干而達其情以治之也。順事,而承之也。此因時之變而言之,震、巽、坎、離、艮、兌,皆乾、坤之變也。若《易》之全體,乾、坤合德,君子小人同歸于道,天理人欲,從心不逾,則為理之大宗,無所容其亢抑矣。

  是故二君共一民,

  爭亂之端。

  一民事二君,

  立心不固。

  上與下皆小人之道也;

  上無讓德,下有貳心,亂世之道,小人之時為之。以此而推,心無定主,而役耳目以回惑于異端,氣不輔志,而任其便以張弛,皆小人之道。而忠信以為主,博學詳說以反約,斯君子之所尚。明體適用之學,于此辨之而已。

  一君而體二民,

  容保者大。

  二民而宗一君,

  大一統(tǒng)。

  上與下皆君子之道也。

  上不泄忘,下無異志,治世之道,君子之時為之。

  吉兇、變化、悔吝、剛柔,《易》之四象與!悔吝由贏不足而生,亦兩而已。

  天地之四象,陰、陽、剛、柔也;易之四象,則吉、兇、悔、吝也。吉兇,天之命,陰陽之變化也;悔吝,剛柔、贏不足之情,因乎地之質也:皆自兩儀而生。純陽為天,純陰為地,而天有陰,地有剛,又各自為陰陽;二而四,四而合二,道本如是,非判然一分而遂不相有也。在天有陰陽,在陽有老少,在數(shù)有九七,在地有柔剛,在陰有老少,在數(shù)有六八,于是而四象成。故《易》一爻之中,自陰有陽,有老有少,而四象備焉。震、坎、艮之一陽,老陰所變;巽、離、兌之一陰,老陽所變:故曰“四象生八卦”。邵子乃畫奇耦各一之象為兩儀,增為二畫之卦為四象,又增三畫之卦為四畫之卦凡十六,又增為五畫之卦凡三十有二,茍合其加一倍之法,立無名無象無義之卦,則使因倍而加,極之萬億而不可象,非所謂致遠恐泥者歟!

  尚辭則言無所茍,

  尚,謂尊信而效法之。《易》辭本陰陽之定體以顯事理之幾微,尚之,修辭皆誠矣。

  尚變則動必精義,

  少不變,以循禮之中也;老變,以達事之窮也;尚之,隨時而求當,義必精矣。

  尚象則法必致用,

  推陰陽、剛柔、動止以制器,其用必利。

  尚占則謀必知來。

  因其時義以定吉兇,君子之謀與神合,知屈伸自然之理而順之也。

  四者非知神之所為,孰能與于此!

  《易》具其理而神存乎其中,必知神之所為,顯于象數(shù)而非徒象數(shù),然后能學《易》而盡四者之用。王輔嗣之流,脫略象占,固有所末盡;而謂《易》但為占用,幾與壬遁、火珠林等,則健順毀而幾無以見《易》。然則四尚之義,缺一而不足以知《易》,故善言《易》者,其唯張子乎!

  《易》非天下之至精,則詞不足待天下之問;

  假設以啟疑而斷其必然也。天下之問至賾,《易》以易簡之詞盡之,問者各得焉,惟精于義而不倚形象之粗也。此言尚辭。

  非深,不足通天下之志;

  通天下之志,所以窮理也。此言尚變。

  非通變極數(shù),則文不足以成物,象不足以制器,幾不足以成務;

  極數(shù),盡數(shù)之損益而止于其則,故大衍止于五十,乾、坤之策止于三百六十,卦止于六十四,爻止于三百八十四,變通而有極,故言而有物,行而有制,制器而適于用。此言尚象。

  非周知兼體,則其神不能通天下之敬,不疾而速,不行而至。

  乾、坤并建,陰陽六位各至,足以隨時而相為隱顯以成錯綜,則合六十四卦之德于乾、坤,而達乾坤之化于六十有二,道足而神行,其伸不齊,其屈不悔,故于天下之故,遺形器之滯累,而運以無方無體之大用,化之所以不可知也。此明《易》之為道,圣人以天性之神,盡天地之妙,而立為大經(jīng),達為百順,非其他象數(shù)之學所可與也。焦贛、京房、虞翻之流,惡足以知此,況如火珠林之鄙俗乎!

  示人吉兇,其道顯矣;

  貞妄得失,吉兇必應其則,示天下以可知也。

  知來藏往,其德行神矣;

  吉兇未著,從其貞妄之性情而早知其變之必至,所以詔天下于德者,其用神也。

  語蓍龜之用也。

  用,所以前民而正其行也。

  顯道者,危使平,易使傾,懼以終始,其要無咎之道也。

  吉兇之變,危而可使平,易而或以傾,得失爭于善惡之幾,能戒懼以持其終始,則要歸于無咎,其道至約而昭示無隱,所謂顯也,乃已成之象占也。

  神德行者,寂然不動,冥會于萬化之感而莫知為之者也。

  道雖顯于象占,而其所由然,不待事幾之至前,設其理于陰陽未剖之先,豫以應天下之感,人之所以不能知者,《易》已早知而待之。唯其達乎屈伸動靜之妙,故不俟時至事起而謀之,此不測之神固乎誠者也。

  受命如響,故“可與酬酢”;

  天道人事本通一而相酬答也。

  曲盡鬼謀,故“可以佑神”。

  佑,助也。鬼神之謀,奚能喻于人;而《易》曲盡以著其忠告,是贊助乎神也。

  開物于幾先,故曰“知來”;明患而弭其故,故曰”藏往”。

  弭患于前而后效著于后,《易》之戒占者,其貽謀久遠也。

  極數(shù)知來,前知也。

  前知者,非偶因一數(shù)之盈虛而測之;盡其數(shù)之所有,而萬變皆盡,來者無窮,莫之能逾也。

  前知其變,有道術以通之,君子所以措于民者遠矣。

  變無常而道自行乎其中,勸進其善之利而戒以惡之所自積,則民咸可喻于君子之義,而天下萬世共由以利用安身。

  “潔靜精微”,不累其跡,知足而不賊,則于《易》深矣。

  此釋《禮記·經(jīng)解》之言而示學《易》之法。潔靜者,不以私瀆亂而潔清其志,靜以待吉兇之至也。精微者,察其屈伸消長之理而研于義之所宜也。不累其跡者,因數(shù)而知象,數(shù)為象立,不泥于數(shù),固象而窮理,象為理設,不執(zhí)于象也。知足不賊者,止于義之所可,而不謀利計功、僥幸于吉之先見以害正命也。如此以學《易》,則可以寡過;以占筮,則知懼而無咎矣。彼執(zhí)象數(shù)而役志于吉兇者,固不足以與于《易》也。

  “天下之理得”,元也;

  萬事萬物皆天理之所秩敘,故體仁則統(tǒng)萬善。

  “會而通”,亨也;

  理無不通,故推而行之皆順。

  “說諸心”,利也;

  利合于義,則心得所安。

  “一天下之動”,貞也。

  大經(jīng)正,則隨所動而皆不失其正,此推本而言之。謂乾具此四德,故以備萬善而協(xié)于一也。四德分而體用自相為因,元、貞,體也;亨、利,用也;惟元統(tǒng)天下之理,故于事通而于心說貞者,貞于其元。惟貞于仁,故通萬變而心常安,乃必通乎事而理始咸得,說乎心而后居正不疑,則亨、利,用也而抑為體。故《文言》分析四德,而彖則大亨而利正,其義一也??鬃又兑住罚萎愑谖耐踉?!

  乾之四德,終始萬物,迎之隨之,不見其首尾。

  天德之生殺,本無畛域;以一歲而言,循環(huán)往來,無有顯著之轍跡,非春果為首,冬果為尾;以萬物而言,各以其生殺為春秋,其春榮而冬落者,草木之凋者而已。蓋四德隨時而用,物亦隨所受而見為德,此見為義者彼見為仁,氤氳一氣之中,不倚一理以為先后,唯用之各得而已。故曰“天德不可為首”,有首有尾,則運窮于小成而有間斷矣。

  然后推本而言,當父母萬物。彖明萬物資始,故不得不以元配乾;坤其偶也,故不得以元配坤。

  推其父母萬物者而言之,則資始之德元為首;天生之,即地成之,故資生之德元為首。然未生而生,已生而繼其生,則萬物日受命于天地,而乾、坤無不為萬物之資,非初生之生理畢賦于物而后無所益。且一物有一物之始,即為一物之元,非天地定以何時為元而資之始生,因次亨、次利,待貞已竟而后復起元也。在人之成德而言,則仁義禮信初無定次。故求仁為本,而當其精義,則義以成仁;當其復禮,則禮以行仁;當其主信,則信以敦仁;四互相為緣起。此惟明于大化之渾淪與心源之寂感者,乃知元亨利貞統(tǒng)于乾、坤之妙,而四德分配之滯說,貞下起元之偏辭,不足以立矣。彖之以乾元坤元言資始資生者,就物之生,借端而言之爾。

  此章舊分為二章,今合之。

  仁統(tǒng)天下之善,禮嘉天下之會,義公天下之利,信一天下之動。

  惟其會于一原,故時措之而無不宜。不然,則一德之用在一事,而能周乎天下哉!先儒皆以智配貞,而貞者正而固;循物無違,正也,終始不渝,固也,則貞之為信,明矣。即以木火金水言之,坎之彖曰“行險而不失其信”,則君子之取于水者,取其不舍晝夜之誠,非取其曲流委順,遇員而員、遇方而方之詭隨也。君子之智以知德;仁而不愚,禮而不偽,義而不執(zhí),信而不諒,智可以周行乎四德而聽四德之用。智,知也,四德,行也。匪知之艱,惟行之艱,行焉而后可為德,《易》之言貞,立義精矣。張子之知德,迥出于諸子之上,于此信矣。

  六爻擬議,各正性命,故乾德旁通,不失太和而利且貞也。

  此釋乾彖“乾道變化”四句之義,以龍德擬議,六爻之道,自潛而亢,各有性命之正;時位不齊,應之異道,而皆不違乎太和之理,則無不利而不失其正,此純乾之所以利貞也。不然,因時蹈利,則違太和之全體而非貞矣。

  顏氏求龍德正中而未見其止,故擇中庸,得一善則拳拳服膺,嘆夫子之忽焉前后也。

  得渾淪合一之理,則隨變化而性命各正,合太和之全體,顏子之所欲幾及而未逮也。

  乾三、四,位過中重剛,庸言庸行不足以濟之,

  九二得中,故庸言庸行足濟。

  雖大人之盛有所不安。外趨變化,內(nèi)正性命,故其危其疑,

  九三曰“厲”,九四曰“或”。

  艱于見德者,時不得舍也。

  舍,止也。以庸言庸行為可據(jù)之德,止而不疑,則時可舍而舍矣。乾之三四,雖大人之庸德可行,而大經(jīng)之正,必旁通于危疑,德不易見,安能據(jù)自信而釋其憂乎!舜以“不得乎親不可以為人”為危疑,而后庸德可見,時為之也。

  九五,大人化矣,天德位矣,成性圣矣,

  歷乎危疑而誠之至者,變無不通,故大化而圣。

  故既曰“利見大人”,又曰“圣人作而萬物睹”。

  為天下所利見而天下化之,大人之進乎圣也。蓋圣人之德,非于大人之外別有神變不測之道,但誠無不至,用以神而不用以跡,居德熟而危疑不易其心,及其至也,物自順之而圣德成矣。

  “亢龍有悔”,以位畫為言,若圣人則不失其正,何亢之有!

  上九之亢,圣人之窮,亦屈伸之常理,非圣人之亢有以致之。知進退存亡之必有,則安死全歸而道合于太虛,況窮困乎?位畫所直,圣人何疑焉!乾之六爻,純乎龍德。九二之學問寬仁,其本也;三四之危疑,所以通乎變也;九五之利見,變而通也;上九之亢,屈伸之常也;相因而互成,此乾道之旁通而無不利者,不失其正也。

  圣人用中之極,不勉而中;有大之極,不為其大。

  仁熟則不待勉,義精則下學上達,不顯其大,歷乎危疑而成性,九五之德也。

  大人望之,所謂絕塵而奔,峻極于天,不可階而升也。

  大人閑邪存誠而后光輝達,故不能測圣之藏。

  乾之九五曰“飛龍在天,利見大人”,乃大人造位天德,

  造,七到反,至也。位,臻其域也。

  成性躋圣者爾。

  以乾道保合太和,歷危疑而時乎中,大人義精仁熟而至乎圣,此孔子耳順、從心之候也。

  若夫受命所出,則所性不存焉。

  時至則圣人不違爾。

  故不曰“位乎君位”而曰“位乎天德”,不曰“大人君矣”而曰“大人造也”。

  乾體本六陽純成,而自爻言之,有漸造之象焉。惟德則日躋而圣,若位則乘時以登,無漸升之理。以為自潛而見,歷危疑躍飛而有天下,則是曹操、司馬懿之妄干神器,皆大人矣。《易》不為小人謀,故必以言德者為正。

  庸言庸行,蓋天下經(jīng)德達道,大人之德施于是者溥矣。

  溥,周遍也。明倫察物,無所遺也。

  天下之文明于是者著矣。

  秩敘明則禮樂興。

  然非窮變化之神以時措之宜,則或陷于非禮之禮,非義之義,

  時變而執(zhí)其常,則不中而非禮,不宜而非義。惟盡人物之性,善惡、吉兇達乎天之并育并行不相悖害者以貞其大常,而后成己成物無有不化,此乾道之所以必歷三、四之危疑,而始得時中,以造飛龍之天德也。

  此顏子所以求龍德正中,乾乾進德,思處其極,未敢以方體之常安吾止也。

  顏子庸德已至,閑邪存誠,方進乎九三之惕厲,而未得九五之安止。方體之常,庸德之大綱也,拳拳服膺之善也。

  惟君子為能與時消息,順性命,躬天德而誠行之也。

  萬物皆備于我而會屈伸于一致,乃能與物消息。若大經(jīng)未正而急于乘時,則性命不順,圣德之時中,與無忌憚之跡相似而實相違也。誠行之者,無非心理之實然。

  精義時措,故能保合太和,健利且貞,

  時措則利,保合則貞,而圣功唯在精義,精義則入神。

  孟子所謂始終條理,集大成于圣智者與!《易》曰:“大明終始,六位時成,時乘六龍以御天。乾道變化,各正性命,保合太和,乃利貞?!逼浯酥^乎!

  大明者,智之事也。天下之變不可測,而不能超乎大經(jīng),大經(jīng)之法象有常,而其本諸心之不貳者,變化該焉。故庸德之修,進而歷危疑以盡變,具知萬變之不齊皆屈伸之常,天德之誠不息,則無屈不伸而萬物皆睹;是智之事,非徒聰明之察,乃剛健不息,歷變而常,力行精義而抵乎大明之效也。故乾卦閱潛、見、躍、飛而終始乎剛健,惟其不貳,是以不測,天德圣功,一而已矣。以卦象言之,天之純乎乾,無漸者也;以卦之數(shù)言之,筮者自一奇以至于十八變,純乎奇而得乾,有漸者也。卦言乾而不言天,天無為而運行有序,圣有功而成章始達,不得以天之渾成言乾,乾為天而卦非徒言天也。

  成性則躋圣而位天德。

  謂九五。

  乾九二正位于內(nèi)卦之中,有君德矣,而非上治也。

  庸德盡于己,則秩敘正,可以君天下矣。非上治者,未能盡萬物之性,以達其變而使之化也。

  九五言上治者,言乎天之德,圣人之性,故舍曰君而謂之天。見大人,德與位之皆造也。

  君德正己以正物,天德正己而物自正。位,謂德效之成。

  大而得易簡之理,當成位乎天地之中,時舍而不受命,乾九二有焉。

  乾以易知,而兼言簡者,九二以陽居陰也。君德成矣而不欲受命,知前之有危疑,必乾惕而不可止故也。

  及夫化而圣矣,造而位天德矣,則富貴不足以言之。

  善世而不伐,欲罷而不能,加以乾乾夕惕,乃造于圣;圣則無疑于受命,時出則有天下而不與,時未出則以匹夫行天子之事,非徒富貴也。位天德者,德即其位也。

  “樂則行之,憂則違之”,主于求吾志而已,無所求于外。

  此圣功之始,暗然為己之修也。

  故善世博化,龍德而見者也;

  龍之為龍一也,蟄而見,見而飛,龍無異道,而蟄以求伸,道日盛,善世博化,光輝不能隱也。充實之美而進乎大,可以見矣。

  若潛而未見,則為己而已,未及人也。

  為己可以及人,然必成章而始達。

  “成德為行”,德成自信,則不疑所行,日見乎外可也。

  誠有諸己而充實,無疑于見之行矣。此初九之馴至乎九二也。

  乾九三修辭亦誠,非繼日待旦如周公,不足以終其業(yè)。

  修辭所以成天下之務,立誠所以正在己之經(jīng)。九二德成而可見之行,九三則修應世之業(yè)。業(yè)因物而見功,事賾而變不測,事變之興,不易以達吾之義;惟處心危而歷事敏,業(yè)乃可終。故九二立本,九三趨時,成章而達也。

  九四以陽居陰,故曰“在淵”;

  心隱而不能急喻諸物也。

  能不忘于躍,乃可免咎。

  含德自信而不求物之喻,可靜而不可動,無以化天下,故必不忘躍。

  “非為邪也”,終其義也。

  然其不忘于躍,乃義之固然,變而不失其中,及物而非以失己,有密用焉,達此則可造于天德矣。義者,因時大正之謂;終其義,歷險而成乎易也。

  至健而易,至順而簡,

  反天下之大經(jīng),無所間雜,故易簡;天不能違,化物而倦,則健順至矣。

  故其險其阻,不可階而升,不可勉而至。

  心純乎理,天下之至難者也;見聞之知,勇敢之行,不足以企及也。

  仲尼猶天,“九五飛龍在天”,其致一也。

  圣功熟則不測而天矣。

  “坤至柔而動也剛”,乃積大勢成而然也。

  惟剛乃可以載物,地之載必積廣厚,故曰地勢坤。順理之至,于物無撓,非老氏致柔之說也。

  乾至健無體,為感速,故易知;

  乾,氣之健也。無體者,至健則不滯于一事,隨方即應,可以御萬理而不窮,故無所遲疑,洞達明示而易知。

  坤至順不煩,其施普,故簡能。

  坤,情之順也。順天而行,己無專見之能以煩擾爭功,而乾之所至,隨效法焉,故不言勞而功能自著。此以乾、坤之德言。

  坤先迷不知所從,故失道;后能順聽,則得其常矣。

  以順為德者,無必為之志,而聽乾之生,因而成之,則先無適從,而有所順聽乃得大常之理,所謂“無成有終”也,臣道也,婦道也,下學之道也。君子之學,以乾為主,知之而后效,故大學之始,必知止至善以立大經(jīng),而后循循以進,斯善用坤而不迷。

  造化之功,發(fā)乎動,

  不動則不生,由屈而伸,動之機為生之始,震也。

  畢達乎順,

  動而順其性,則物各自達,巽也。形諸明。

  畢達則形發(fā)而神見矣,離也。

  養(yǎng)諸容,

  不息其長養(yǎng),惟其厚德能容也,坤也。

  載遂乎說,

  能容則物自得而欣暢,兌也。

  潤勝乎健,

  “潤”字疑誤。自得堅勝而成質,乾也。

  不匱乎勞,

  歷險阻而各有以自成,坎也。

  終始乎止。

  成則止矣。止者,即止其所動之功,終始一,則艮也。此釋“帝出乎震”一章之義,而以動為造化之權輿,則以明夫不動不止,而歷至于止皆以善其動而為功。彼以無為為化源者,終而不能始,屈而不能伸,死而不能生,昧于造化之理而與鬼為徒,其妄明矣。

  健、動、陷、止,剛之象;順、麗、入、說,柔之體。

  體,謂體性。此言八卦成能之用,故不言陰陽而言柔剛。

  “巽為木”,萌于下,滋于上;

  陰弱為萌,陽盛為滋。益盛也。

  “為繩直”,順以達也;

  陰不違陽,故順而直。達者,順之功效。

  “為工”,巧且順也;

  陰不亢而潛伏,巧也。順者,順物之理。

  “為白”,所遇而從也;

  遇藍則青,遇茜則赤;陰從于陽,無定質也。

  “為長,為高”,木之性也;“為臭”,風也,入也;

  臭因風而入,鼻不因形而達。

  “于人為寡發(fā)廣顙”,躁人之象也。

  陽亢于陰,故躁。凡言為者,皆謂變化之象也。萬物之形體才性,萬事之變遷,莫非陰陽、屈伸、消長之所成,故《說卦》略言之以通物理,而占者得其事應,皆造化必然之效。然可以理通而不可以象測,執(zhí)而泥之,則亦射覆之賤術而已矣。

  “坎”為血卦,周流而勞,血之象也;

  入于險阻,故勞。血經(jīng)營身中,勞則溢。

  “為赤”,其色也。

  血亦水谷之滋,得勞而赤。

  “離為乾卦”,“于木為科上槁”,附且躁也。

  “躁”,當作燥。一陰附于兩陽,熯之而燥。

  “艮為小石”,堅難入也;

  陽止于上,下有重陰不能入。

  “為徑路”,通或寡也。

  止則寡通。

  “兌為附?jīng)Q”,內(nèi)實則外附必決也;

  陽盛,陰雖附之,必為所決絕。

  為毀折,物成則上柔者必折也。

  一陰孤立于上,不能自固。

  “坤”為文,眾色也;“為眾”,容載廣也。

  一色表著曰章,眾色雜成曰文,坤廣容物,多受雜色。

  “乾為大赤”,其正色;

  此取乾南坤北之象。

  “為冰”,健極而寒甚也。

  又取乾位西北之象。于此見八卦方位,初無定在,隨所見而測之,皆可為方,故曰“神無方,易無體”,無方而非其方,無體而非其體也。分文王、伏羲方位之異,術士之說爾。

  “震為萑葦”,“為蒼筤竹”,“為旉”,皆蕃鮮也。

  旉,花也。蕃盛鮮明,動則榮也。

  一陷溺而不得出為坎,一附麗而不能去為離。

  一,奇畫,讀如奇。坎,陽陷陰中,入于坎宮;離,陰為主于內(nèi),二陽交附之。二卦皆以陽取義,不使陰得為主,扶陽抑陰之義。

  艮一陽為主于兩陰之上,各得其位而其勢止也。易言光明者多艮之象,

  卦有艮體,則系之以光明。

  著則明之義也。

  陽見于外為著。陽明昭示而無所隱,異于震之動也微,坎之陷也匿。

  蒙無遽亨之理,由九二循循行時中之亨也。

  初生始蒙,其明未著,無能遽通乎萬事,惟九二得中,以陽居陰,循循漸啟其明,則隨時而養(yǎng)以中道,所以亨也。天之生人也,孩提之知識,惟不即發(fā),異于雛犢之慧,故靈于萬物;取精用物,資天地之和,漸啟其明,而知乃通天之中也。圣人之教人,不能早喻以廣大高明之極致,敷五教以在寬而黎民時變,循文禮以善誘而高堅卓立,不使之迫于小成而養(yǎng)之以正,圣人之中也。故曰“大學之教存乎時”。

  “不終日貞吉”,言疾正則吉也。

  善惡之幾,決于一念;濡滯不決,則陷溺不振。

  仲尼以六二以陰居陰,獨無累于四,故其介如石;

  欲而能反于理,不以聲色味貨之狎習相泥相取,一念決之而終不易。

  雖體柔順,以其在中而靜,何俟終日,必知幾而正矣。

  小人之誘君子,聲色貨利之引耳目,急與之爭,必將不勝,惟靜以處之,則其不足與為緣之幾自見,故曰“無欲故靜”;靜則欲止不行,而所當為之義以靜極而動,沛然勇為而無非正矣。

  坎維心亨,故行有尚;外雖積險,茍?zhí)幹暮嗖灰?,則難必濟而往有功也。

  陽在內(nèi),心象也。二陰陷陽,險矣;而陽剛居中,秉正不撓,直行而無憂疑,忠臣孝子之所以遂志而濟險,行其所當為,泰然處之而已。

  中孚,上巽施之,下悅承之,其中必有感化而出焉者。蓋孚者覆乳之象,有必生之理。

  中孚二陰在內(nèi),疑非施信之道;然以柔相感,如鳥之伏子,有必生之理,光武所謂“以柔道治天下”者,亦治道之一術也。敔按:孟子曰:“中也養(yǎng)不中,才也養(yǎng)不才?!敝墟谡?,養(yǎng)道也,必信乃能養(yǎng)也

  物因雷動,雷動不妄,

  以其時出則固不妄。

  則物亦不妄,

  雷出而物生必信。

  故曰“物與無妄”。

  雷之動也,無恒日,無恒聲,無恒處,此疑于不測而非有誠然,陽氣發(fā)以應天,自與物候相感而不忒;圣人之動,神化不測,出人億度之表,而乘時以應天,天下自效其誠。皆天理物性之實然,無所增損也。

  靜之動也,無休息之期,

  眾人之動,因感而動,事至而念起,事去而念息。君子于物感未交之際,耳目不倚于見聞,言動不形于聲色,而不顯亦臨,不諫亦入;其于靜也無瞬息之怠放而息,則其動也亦發(fā)邇而不忘遠,及遠而不泄邇,終身終日不使其心儳焉,此存心窮理盡性之學也。

  故地雷為卦,言“反”又言“復”;

  地,靜體也;雷,動幾也。反,止于靜也;復,興于動也。

  終則有始,循環(huán)無窮。

  事物有終始,心無終始。天之以冬終,以春始,以亥終,以子始,人謂之然爾;運行循環(huán),天不自知終始也。謂十一月一陽生,冬至前一日無陽者,董仲舒之陋也。復之為卦,但取至靜而含動之象,豈有時哉!卦氣之說,小道之泥也。

  入,指其化而裁之爾;

  入,非收視反聽,寂靜以守黑之謂也;化之未形,裁之以神而節(jié)宣其化,入者所以出也。“入”,坊本作“人”,蓋誤。

  深,其反也;

  極深以窮其理,反求之內(nèi)也。

  幾,其復也;

  幾,動而應以所精之義,復于外也。

  故曰“反復其道”,

  反而具復之道。

  又曰“出入無疾”。

  其人不忘,故其出不妄,動靜一致,而靜不偏枯,動不凌競矣。

  “益長裕而不設”,益以實也;

  益,損外卦四爻之陽以益初爻,使群陰得主,陽以富有之實而益人,故施之可裕,而非所不可損者強與之。蓋益者否之變,益之以陽,所以消否。敔按:三陽三陰之卦,皆自否、泰而來,故曰“益者否之變”

  妄加以不誠之益,非益也。

  非所當?shù)枚嬷疄椴徽\。

  井渫而不食,強施行,惻然且不售,作《易》者之嘆與!

  強施行,不忍置也;惻然,不食而情愈迫也。作《易》者,謂周公。周公盡心王室而成王不受訓,心懷耿憂,所以嘆也。其后孔子于魯,孟子于齊,知不可而為之,世終莫知,圣賢且無知之何。故竭忠盡教而人不寤,君子之所深惻也。

  闔戶,靜密也;辟戶,動達也;

  陰爻耦,辟象也;而言闔戶者,坤之德順,以受陽之施,闔而納之,處靜以藏動也。陽之爻奇,闔象也;而言辟戶者,乾之德健而發(fā),施于陰者無所吝,而動則無不達也。陰、陽,質也;乾、坤,性也;闔辟之體用,互用不倚于質之所偏,此乾、坤之互為質性,不爽夫太和也。

  形開而目睹耳聞,受于陽也。

  形,陰之靜也。開者,陽氣動而開之,睹聞乘其動而達焉。雖陰魄發(fā)光,而必待開于陽,故辟者陽之功能,寐則陰函陽而閟之于內(nèi),陰之效也。靜以居動,則動者不離乎靜,動以動其靜,則靜者亦動而靈,此一闔一辟所以為道也。敔按:莊子曰:“其寐也魂交,其覺也形開”,張子蓋取交言,而以《易》闔其辟之義通之

  辭各指其所之,圣人之情也。

  指,示也;所之者,人所行也。吉兇存乎命而著乎象,人所攸往之善,存乎性而親其所趨。圣人正天下以成人之美、遠人之惡者,其情于辭而見。故《易》之《系辭》,非但明吉兇,而必指人以所趨向。

  指之以趨時盡利,順性命之理,臻三極之道也。

  指示占者使崇德而廣業(yè),非但告以吉兇也。趨時,因時擇中,日乾夕惕也;盡利,精義而行,則物無不利也。能率吾性之良能以盡人事,則在天之命,順者俟之,逆者立之,而人極立,贊天地而參之矣。蓋一事之微,其行其止,推其所至,皆天理存亡之幾。精義以時中,則自寢食言笑以至生死禍福之交,皆與天道相為陟降。因爻立象,因事明占,而昭示顯道,無一而非性命之理?!兑住窞榫又\,初非以趨利避害也。

  能從之,則不陷于兇悔矣,

  因所占以進退精義,則無不利矣。

  所謂“變動以利言”者也。

  變動,謂占者玩占而徙義;利者,利用而合于義也。

  然爻有攻取愛惡,本情素動,因生吉兇悔吝而不可變者;

  時位不相當,陰陽不相協(xié),故天數(shù)人事,有攻取愛惡之不同,性情動于積素以生吉兇悔吝,旦夕莫可挽回者,非天數(shù)之固然,攻取愛惡,所釀成者漸也。

  乃所謂“吉兇以情遷”者也。

  君子之情豫定,則先迷而后必得;小人之情已淫,則惡積而不可掩。故履信思順,則天佑而無不利,迷復則十年有兇;非理無可復,情已遷則不可再返也。

  能深存《系辭》所命,則二者之動見矣。

  命,告也,爻所告人者也。二者,盡利之道,遷變之情也。情遷者,君子安命而無求,利告者,君子盡道以補過,惟深察乎《系辭》,則自辨其所之矣。

  又有義命當吉、當兇、當否、當亨者,當吉則居富貴而不疑,當兇則罹死亡而不恤,當否則退藏以聽小人之利,當亨則大行而司袞鉞之權。

  圣人不使避兇趨吉,一以貞勝而不顧。

  辭明示以兇而不為謀趨吉之道,貞勝則兇不避也。

  如“大人否亨”、

  雖否而亨。

  “有損自天”、

  禍福忽至而不知所自來。

  “過涉滅頂兇無咎”、雖兇無咎。

  損益“龜不克違”,

  福至非其所欲而不能辭。

  及“其命亂也”之類。

  雖吉而非正命。

  三者情異,不可不察。

  有隕自天不克違,則慎所以處之;其命亂,則必去之;否亨、兇無咎,則決于赴難而不懼。三者,天數(shù)物情之所必有,貞勝而不為所動,圣人之情亦見乎辭。此《大易》所以與術數(shù)之說喻義喻利之分也。

  因爻象之既動,明吉兇于未形,故曰“爻象動乎內(nèi),吉兇見乎外”。

  爻象以理而生象數(shù),在人為善惡得失之幾初動于心,故曰內(nèi);吉兇因象數(shù)而成得失之由,在人為事起物應而成敗著見,故曰外。

  “富有”者,大無外也;

  神行于天地之間,無所不通,天之包地外而并育并行者,乾道也。

  “日新”者,久無窮也。

  順受陽施以成萬化而不息,榮枯相代而彌見其新,坤道也。

  顯,其聚也;隱,其散也。

  聚則積之大而可見,散則極于微而不可見。顯且隱,幽明所以存乎象;于其象而觀之,則有幽明之異,人所知也。

  聚且散,推蕩所以妙乎神。

  其聚其散,推蕩之者神為之也,而其必信乎理者誠也。以《易》言之,乾陽顯而陰隱,坤陰顯而陽隱,屯、蒙、鼎、革、剝、復、夬、姤之屬相錯而迭為隱顯,聚之著也。乾、坤并建,而大生廣生以備天下之險阻,位有去來,時有衰王,維之蕩之,日月、雷風、男女、死生、榮謝,同歸而殊涂,萬化不測而必肖其性情,神之妙也,非象所得而現(xiàn)矣。

  “變化進退之象”云者,進退之動也微,必驗之于變化之著,故察進退之理為難,察變化之象為易。

  變者,陰變?yōu)殛?;化者,陽化為陰;六十四卦互相變易而象成。進退者,推蕩而屈伸也;推之則伸而進,蕩之則屈而退,而變化生焉。此神之所為,非存神者不能知其必然之理。然學《易》者必于變化而察之,知其當然而后可進求其所以然,王弼“得言忘象,得意忘言”之說非也。

  “憂悔吝者存乎介”,欲觀《易》象之小疵,宜存志靜,知所動之幾微也。

  悔吝非兇,故曰小疵。爻之有悔吝,動違其時,在幾微之間爾。靜察其理,則正而失宜,過不在大,審之于獨知之際,以消息其應違,不容不戒懼矣。

  往之為義,有已往,

  如“素履往”之類。

  有方往,

  如“往蹇”之類。

  臨文者不可不察。

  已往則保成而補過,方往則勉慎以圖功,察其文,可以因其占而得所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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