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校的日子簡單而忙碌,上午教室,下午操場,晚上圖書館。三點一線的緊張生活簡單卻極其磨礪人的意志。然而,人總有心情低落的時候,對這種生活不免產(chǎn)生厭煩。每到這個時候,我總是想起她,我的母親。
回憶母親的點滴,心靈就仿佛得到了洗禮。心中的迷茫、郁悶等消極思想總能一掃而光。
母親今年51歲,辛勞了大半輩子,沒享過一天福。在母親幼年的那個年代,饑餓是一種常態(tài)。由于飲食的不衛(wèi)生,很多人的肚子里長了蟲子。人且填不飽肚子,也就沒有多余的營養(yǎng)提供給那些寄生蟲。母親的腸子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被蟲子咬穿的。姥姥東挪西借湊夠了給母親治病的錢,不料,母親的刀口術(shù)后遲遲不能愈合,最后造成了開線的后果。至今,母親的肚子上還留著一條長達20多厘米的疤痕。
母親還未來的急讀完高中,姥爺又突然撒手人寰。母親被迫停止學業(yè),與姥姥共同擔起生活的重擔。后來,母親在鎮(zhèn)政府找到了一份工作,她毫不猶豫的把自己的全部工資用來補貼家用。直到有一天,姥姥發(fā)現(xiàn)自己的女兒已經(jīng)不小了,不能一直留在家里。于是,姥姥開始托人四處說媒,希望給孩子找個好人家。就這樣,母親匆匆與退伍回來的父親結(jié)了婚。
然而,事與愿違。結(jié)婚后父親開始做生意,由于缺少經(jīng)驗父親經(jīng)常虧本,還差不多用完了母親的積蓄。母親試圖讓父親放棄做生意,找一份安定的工作,但父親不同意。于是吵架成了家常便飯。經(jīng)過將近二十年的打打鬧鬧,父母終于在我考上大學的那年離了婚。好強的母親便開始一個人撫養(yǎng)我和妹妹。
生活的磨難在母親的臉上留下了深深地皺紋,使她看上去仿佛一位老嫗。然而,我從未見過母親想要休息休息。再苦的時候她也僅僅是跟我說一句“兒,好好讀書,給媽爭光”。
正是母親的艱辛與不易,讓我懂得珍惜在軍校的每一天,好不辜負她的期望。也正是母親的堅韌與自強,讓我能夠時刻調(diào)整心態(tài),精神滿滿。
今年清明節(jié)的時候,母親突然給我打電話,問我能不能請假回家。我趕忙問母親:“怎么了?”
“要做個手術(shù),你請下假吧,能回來盡量回來,回不來就算了。”母親說。母親一直把我的學業(yè)看的很重,平常在家連家務(wù)都不讓做。這次卻讓我回去,加上母親低沉的聲音,我的內(nèi)心一陣不安。
“什么手術(shù)啊,嚴重不嚴重?”
“媽這次真怕了,你長大了,我不擔心了……可你妹妹才10歲啊……”。
原來,母親腹腔內(nèi)長了個腫瘤,醫(yī)生說可能是惡性的,長這種瘤子的人一般最多再活七年。了解情況后,我一時間也懵了。然而,瘤子已經(jīng)快要壓迫到脊神經(jīng)了,無論是不是惡性都要趕快切除。
“媽,沒事,我請假試試,回去很快的”,我趕忙安慰母親。終于,我請到了七天假,母親的手術(shù)也算順利。然而七天的假期馬上就到了,返校的前一天晚上,我坐在母親的病床前久久不敢開口,也不知道如何開口。
“該回學校了吧。走吧,媽沒事,還有你哥哥姐姐(堂哥堂姐)照顧呢?!?/span>
一晚上,我一句話沒敢說。淚如雨下。
后來,哥哥告訴我母親刀口一愈合就要求出院。我知道那是母親怕給哥哥姐姐添麻煩。最終,哥哥拗不過母親的要求,給他辦了出院手續(xù)。
為了母親早日康復,我把獎學金掙來的2000元錢全部打給了母親。沒想到,她又拿出一半捐給了鎮(zhèn)上的圖書館建設(shè)。我責怪她“太好心”了,母親說,這是單位的號召,作為黨員,我有這點覺悟。
母親就是這樣一個人,為了別人寧可苦了自己,卻從不期望從誰身上得到回報。在我的心里,母親始終是生活中的一位斗士。疾病損壞了她的健康,卻熄不滅她對生活的熱情。婚姻傷透了她的心,卻不能阻止她給兒女灌輸積極地思想。歲月在她臉上犁下了皺紋,卻不能減緩她奔波的腳步。
母親沒有給我多么優(yōu)越的物質(zhì)生活,她卻教給了我堅韌與承受。來到軍校,穿上軍裝的那一天起,每當我抱怨枯燥的日子的時候,我就會想起母親,想起她教給我的“不抱怨,埋頭干”。
或許,我的母親太過于平凡,不曾引起別人的關(guān)注。但我想正是無數(shù)像母親一樣的母親,她們不曾教給孩子怎樣去打勝仗,但他們卻培養(yǎng)了孩子打勝仗的品質(zhì)——堅忍不拔。她們在生活上的沖鋒姿態(tài)讓她們的孩子明白在戰(zhàn)場上也只有沖鋒才能成為強者,才能不被敵人打敗。
感謝母親培養(yǎng)了我嚴格要求自我的習慣,讓我能夠在學習上力爭第一,體能上挑戰(zhàn)極限,一步步向著強軍夢優(yōu)秀踐行者的目標前進。我想對母親說,謝謝您,母親,您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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