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盛世大唐,有一位名垂千古的大書法家名叫顏真卿。他是京兆萬年(今陜西西安)人,祖籍瑯玡臨沂(今山東臨沂)。顏真卿三歲時,父親就不幸亡故了,后來,便由母親殷夫人親自教導(dǎo)他。他長大成人后學(xué)問淵博,對母親非常孝順。
通過自己艱辛的求學(xué)道路,顏真卿在詩文上很有造詣,流傳至今的有34篇作品。其中,這首言簡意賅的絕句《勸學(xué)》,是最具有教育意義的:
三更燈火五更雞,正是男兒讀書時。黑發(fā)不知勤學(xué)早,白首方悔讀書遲。
這首詩,也正是顏真卿在苦難中總結(jié)出來的經(jīng)驗,勉勵學(xué)子們不要碌碌無為,而應(yīng)該珍惜光陰、有所作為。
對于顏真卿的身份,除了最知名的“大書法家”這個標(biāo)簽之外,他還是著名的唐朝重臣和杰出的軍事家。
顏真卿最初接觸書法的時候,是從褚遂良的作品開始啟蒙的,后來又拜唐代首屈一指的“草圣”張旭為師。一開始,張旭只是給顏真卿介紹了一些名家的字帖,隨后就只是簡單地指點一下字貼的特點,讓顏真卿自己去臨習(xí)。有時候,顏真卿習(xí)字疲倦了,張旭就帶著他出門去游玩。不是爬山就是游水,或是逛街、聽?wèi)?。如此一圈之后,又帶顏真卿一同回家。或是讓顏真卿練?xí),或是看自己奮筆疾書。
幾個月后,顏真卿感覺得不到師父的書法秘訣,就直接向張旭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和請求。他希望張旭能把練字的奧妙傳授給自己。
張旭淡淡一笑,依舊說道:“為師平日帶你出去‘游山玩水’,其實就是讓你觀察萬事萬物的形態(tài),好讓你領(lǐng)悟到他們的精髓,最后啟發(fā)你如何習(xí)字。”顏真卿卻沒有領(lǐng)悟到師父的良苦用心。不得已,張旭只好搬出晉代書圣王羲之的方法:所謂“秘訣”,就是勤學(xué)苦練,別無他法。
從這之后,顏真卿就開始踏實地潛心鉆研了,就這樣,他從生活中領(lǐng)悟到了運(yùn)筆的精髓,最終成了一位大書法家。他對二王、褚遂良等書法都進(jìn)行深入研究,取長補(bǔ)短后,形成了獨特的“顏體”。并且,還與書法家柳公權(quán)并稱為“顏柳”,以及“顏筋柳骨”的美譽(yù)。
顏真卿的楷書端莊而遒勁,剛?cè)岵?jì)。筆畫厚重強(qiáng)勁,古樸而大氣。而這些書法特點,也正是盛唐時期具備的氣韻。顏真卿對書法研習(xí)終生,流傳于后世的書法作品有四十多部。人們耳熟能詳?shù)挠小抖鄬毸贰堵楣蒙较蓧洝贰额伹诙Y碑》《顏家廟碑》等具有明顯特征的碑刻……
除了楷書之外,他的行草書也因為氣韻連貫飛揚(yáng),而散發(fā)著一種別開生面的韻致來。他的《祭侄文稿》還被后世書法家譽(yù)為了“天下第二行書”。而關(guān)于這篇作品,還有一段凄然的歷史。
752年(天寶十一年),一身正氣的顏真卿因長期被宰相楊國忠嫌棄,因此調(diào)離京師,出任平原太守。
這平原郡原屬安祿山管轄的地區(qū),心思縝密的顏真卿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安祿山要造反的一些苗頭。為了不打草驚蛇,他就借“陰雨不定”的理由,在暗中加高了城墻。除此之外,他還一邊疏通護(hù)城河,一邊招募著壯丁,以備不時之需。
為了更好地麻痹安祿山,顏真卿每天都和一幫人在游船上喝酒玩樂。安祿山哪里想的到,這是顏真卿放的一枚枚“煙霧彈”。果然,兩年后,安祿山就以“奉密詔討伐楊國忠”為借口,在范陽起兵造反了。
河北郡縣的大都很快就被叛軍攻陷了,只有顏真卿的轄區(qū)平原城防守嚴(yán)密。這時,顏真卿及時派出司兵參軍李平,快馬加鞭地到長安向玄宗做了匯報。
當(dāng)時,玄宗還以為河北的二十四個郡都被叛賊安祿山拿下了。他沒想到,顏真卿居然是一位文武雙全、行事周密的賢臣。
平原郡原來只有三千兵馬,顏真卿又增招了士兵一萬人,他凜然大義地一番慷慨陳詞,全軍都被激勵地滿腔熱血了。此后,饒陽、濟(jì)南、清河、景城、鄴郡各個太守都領(lǐng)軍前來歸附于他,朝廷也派出了北海太守賀蘭進(jìn)明,率領(lǐng)五千名精兵壯士渡河相助。
同一時期,顏真卿的堂兄顏杲卿正在常山(今河北正定)任太守,其子顏季明跟隨其后英勇抗敵。756年(天寶十五年),安祿山帶領(lǐng)叛軍圍住了常山,顏季明不幸被俘,安祿山借此機(jī)會想逼顏杲卿投降。但顏杲卿哪里肯屈服于叛軍,便憤慨地大罵著安祿山。很快,顏季明就被叛軍無情地斬殺了。叛軍攻入常山城之后,顏杲卿也被俘,押到了洛陽。他依然怒目圓睜,痛罵叛國的安祿山。最后,安祿山見他不愿意歸順自己,便把他也殘忍地殺害了。顏氏一門,在這次安史之亂中,一共有30余口人被害。
758年(唐肅宗乾元元年),顏真卿終于找到機(jī)會,派人到河北將堂侄顏季明的首級取回,悲痛萬分地寫下了一篇追祭侄子的《祭侄文稿》(全稱為《祭侄贈贊善大夫季明文》)。在這篇文稿中,顏真卿追敘了當(dāng)年堂兄顏杲卿和顏季明父子在奮勇抗敵時被殺身成仁的事跡。
由于這幅作品中的書法融合了筆者顏真卿的哀痛心情,使得通篇情如潮涌,書法筆勢大氣磅礴、豪放不羈,將一腔憤慨激昂之情躍然紙上。所以,后人將它譽(yù)為“天下第二行書”,僅次于王羲之那篇號稱“天下第一行書”的《蘭亭集序》。
784年(興元元年),堅貞不屈的顏真卿被叛將縊殺,三軍將士都為他痛哭……
顏真卿經(jīng)歷了玄、肅、代、德四朝,曾四任御史大夫、六任六部尚書,官至太子太師,爵封魯郡開國公,世人尊稱“顏魯公”。斯人已逝,風(fēng)骨仍在。后來,不少的帝王將相、詩家詞人都對他作了高度的評價。
而今,還有不少的書法愛好者,對他的作品日日臨摹。在習(xí)字的同時,也在感受他那剛正不阿的可貴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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