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王聰
細胞因子釋放綜合征（Cytokine Release Syndrome，CRS），也被形象地稱為細胞因子風暴（Cytokine Storm），通常是由于微生物感染導致機體大量釋放細胞因子的一種全身炎癥反應，是引起急性呼吸窘迫綜合征和多臟器衰竭的重要原因。
除了細菌、病毒等微生物感染以外，進行CAR-T細胞治療也易出現(xiàn)細胞因子風暴，此外，進行免疫檢查點抑制劑治療時也可能會出現(xiàn)細胞因子風暴，但概率極低。
在新冠肺炎疫苗接種計劃中，癌癥患者是被優(yōu)先考慮接種的對象，目前尚未發(fā)現(xiàn)接種疫苗導致的細胞因子風暴。
2021年5月26日，英國弗朗西斯·克里克研究所的研究人員在國際頂尖醫(yī)學期刊 Nature Medicine 發(fā)表了題為：Cytokine release syndrome in a patient with colorectal cancer after vaccination with BNT162b2 的研究論文。
該研究發(fā)現(xiàn)了1例長期接受PD-1療法的結直腸癌患者在接種了輝瑞/BioNTech開發(fā)的mRNA新冠疫苗后，出現(xiàn)了細胞因子風暴。
這名 58 歲男性患者于 2019 年 2 月開始接受抗 PD-1 單抗的單藥治療，用于治療其轉移性錯配修復缺陷型結直腸癌。
治療開始兩個月后，他在先前存在脊髓小腦性共濟失調的背景下經(jīng)歷了神經(jīng)免疫相關不良反應（irAE），共濟失調惡化，但病因不明，因此暫?？?PD-1 單抗治療，然后開始服用潑尼松龍，共濟失調情況恢復。2019 年 6 月患者重新開始了抗 PD-1 單抗治療，病情穩(wěn)定。2020 年 3 月，患者出現(xiàn)了免疫相關不良反應（irAE），并再次服用潑尼松龍，疾病控制得到維持。
2020 年 12 月 2 日，該患者最后一次接受抗 PD-1 單抗治療，27 天后的 12 月 29 日，該患者接種了輝瑞/BioNTech開發(fā)的mRNA新冠疫苗 BNT162b2。該患者此前并未感染新冠病毒，接種后也沒有立即出現(xiàn)不良反應。
接種 5 天后的 2021 年 1 月 3 日（也就是最后一次抗 PD-1 單抗治療后的 32 天），盡管服用了解熱鎮(zhèn)痛藥布洛芬，但該患者還是出現(xiàn)了肌肉疼痛、腹瀉和發(fā)燒癥狀。
廣譜抗生素治療及相關檢測，SARS-CoV-2 RT-PCR檢測表明，該患者并非病菌感染，也沒有感染新冠病毒。
在接下來的 5 天里，該患者持續(xù)發(fā)燒高達 39.8 °C，血小板減少、炎癥標志物增加、鐵蛋白顯著增加。
入院后，該患者被懷疑是3級細胞因子風暴，接受了靜脈注射甲基強的松龍（IVMP）的激素治療。7 天后各項指標開始恢復正常?；颊咴诔鲈夯丶液鬀]有再發(fā)生發(fā)熱等癥狀，保持良好狀態(tài)。
2021 年 2 月 8 日（初次就診后 36 天），該患者再次接受了抗 PD-1 單抗治療，沒有出現(xiàn)任何不良事件。他沒有再接種第二劑mRNA疫苗。
在抗 PD-1 單一療法的背景下，免疫相關不良反應（irAE）中僅有不到 0.01% 涉及 細胞因子風暴，并且迄今為止，兩款大規(guī)模接種的mRNA疫苗（BNT162b2、mRNA-1273）尚未報告引起細胞因因子風暴。
免疫檢查點阻斷療法相關的細胞因子風暴通常在治療后第 4 周發(fā)生，而該患者在 22 個月前就已開始抗 PD-1 單抗的免疫檢查點阻斷療法，這使得該治療不大可能是其出現(xiàn)細胞因子風暴的唯一原因。
在這種情況下，mRNA疫苗接種和其出現(xiàn)細胞因子風暴的臨床表現(xiàn)之間的密切時間關聯(lián)，提示了mRNA疫苗可能是細胞因子風暴的潛在觸發(fā)因素。
論文作者表示，在進行新冠疫苗研發(fā)時，癌癥患者被排除在研究之外，但疫苗接種時癌癥患者被包含在內，因此新冠疫苗對癌癥患者的安全性實際上并沒有得到充分研究，這一案例也提醒了對新冠疫苗在癌癥患者中安全性的前瞻性藥物警戒。
最后，論文作者表示，該論文中的情況只是一個個例，并不具有普遍性，并且癌癥患者通常更容易感染新冠病毒，癌癥患者接種新冠疫苗的收益遠大于風險。因此，仍然建議癌癥患者及時接種新冠疫苗。
論文鏈接：
https://www.nature.com/articles/s41591-021-0138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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