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7月8日星期天;昨天下午,今天上午,連續(xù)兩天,你媽媽都在考試,但盡管如此,在發(fā)現(xiàn)了你身上的小腫塊后,我們兩個的心,一下變的沉重起來,倒不是說你的病有多嚴(yán)重,但是,在不明確的情況下,總是惶恐不安的。
2007年7月9日星期一;今天終于弄清了你的病情,是小腸疝氣,大概發(fā)病已有十幾天的樣子;真奇怪,像這種病,在兒童中只有1%-%4的概率,而男孩和女孩的發(fā)病幾率是10:1,丫頭啊,也就是說千分之一的機會被我們攤上了,摸獎的時候,從來沒有這樣幸運過。
2007年7月11日星期三;連續(xù)幾天來,我和你媽媽不停的在網(wǎng)上查詢著有關(guān)疝氣以及如何治療的資料。我們的心里,也是煩躁焦慮失落,說不上是一種什么感覺;其實,這個病并不是什么疑難雜癥,盡管需要手術(shù),也是一個小手術(shù);我們擔(dān)心,主要是你這個年齡段的孩子,做手術(shù)要全身麻醉,盡管公開的說法是不會影響孩子的發(fā)育和智力,但我們心里仍是惴惴不安。我不知你媽媽的心理,但從我的心里而言,對于你的一點小傷小痛,我都是焦慮萬分,老是害怕有什么異常的后果,這并非爸爸心小或膽小,也許是太珍愛你的緣故,總是怕你在成長過程中有什么損傷,我和你媽媽說過一個比喻,說我就像捧者一件精美又心愛的瓷器,惟恐碰著磕著,忽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小小的裂紋,雖然這個裂紋并不影響整件瓷器的完美,但我的心里卻充滿了遺憾,同時老是怕裂紋影響整件瓷器;豆豆啊,我想你媽媽的這種心情可能比我還要厲害,因為,你媽媽為了能使你健健康康、幸幸福福地成長,她已經(jīng)把她的所有給了你,曾幾何時,你媽媽也是志當(dāng)存高遠的,而今,每天以你為中心,你的幸福,就是她的幸福,你的快樂,就是她的快樂;我想這些,只有當(dāng)你長大成人,為人妻為人母的時候,才能理解。
2007年7月12日星期四;今天離你五歲的生日還差整一個月,對于你媽媽咨詢的幾個問題,你阿姨給出了答案,結(jié)果和我們預(yù)料的一樣,你必須做手術(shù),經(jīng)歷你人生道路上的第一次大的考驗,在你的身體上留下一個印記。
2007年7月14日星期六;我剛剛到了網(wǎng)球場,你阿姨就來了電話,讓趕緊過去辦理住院手續(xù),于是,我就通知你媽媽,趕往醫(yī)院。
2007年7月15日星期日;按照醫(yī)生的囑咐,我們一早沒有吃飯就到了醫(yī)院,給你抽血化驗,作手術(shù)前的準(zhǔn)備。由于我們也想借此機會給你查一下其他指標(biāo),因此抽的血較多,連護士都害怕一次抽不夠,沒想到,你非常堅強,一聲沒哭,而且,一次就抽足了。
2007年7月16日星期一;早上五點半,你醒了,但是,你只能坐在那兒等待,雖然你強烈的要求要吃早餐,可是根據(jù)醫(yī)生的安排,你自從昨晚在姥爺家6點鐘吃完飯后,就再也不允許進食了,為了不刺激你,媽媽堅持著也沒有吃,我也是偷偷吃了我的早餐;早上7點多鐘,麻醉師過來看了一下你,引起了我和你媽媽的一點恐慌,因為,據(jù)你媽媽講,阿姨給找的是個女的,而現(xiàn)在來的是個男的;到了八點鐘,沒有任何通知你去做手術(shù)的跡象,媽媽很不放心,去問了護士,結(jié)果是沒有人知道,而且記事板上記錄了三個作手術(shù)的,沒有你的名字,我和你媽媽猜疑了半天,你媽媽忽然想起大夫說的是安排門診,病房里肯定不會知道;就這樣,我們在焦急的等待中等到了8:30,其間,你媽媽背著你來回溜了好幾趟,因為你是又渴又餓,也是直鬧;終于等到了通知,進來一個護士,給你打了一針鎮(zhèn)定的小針,你一開始還能堅持著不哭,但終于忍不住疼痛和委屈,抽泣了起來;緊接著進來另外一個穿手術(shù)服的護士(女),我和你媽媽都以為是阿姨給找的麻醉師,但一問,不是,這時,就把你抱到了手術(shù)床上,也許是你感覺到了恐懼,你的抽泣更加厲害了,媽媽雖然又是哄又是呵斥,但你終于也沒有忍住,就這樣到了手術(shù)室里,爸爸簽了麻醉單后,你被推倒了消毒區(qū)里,爸爸、媽媽不能進去了,醫(yī)生關(guān)閉了隔離門,在門關(guān)閉之前,媽媽還能強打精神以笑顏對醫(yī)生講話,而當(dāng)隔離門關(guān)閉后,你媽媽就忍不住抽泣了起來,這時是8:52;確實,門內(nèi)門外,一門之隔,看似很近,但是一下子就把我們分割到了兩個世界,里邊是幼小的你無助地任憑醫(yī)生擺布,外邊是我們同樣無助的望著緊閉的門,無能為力,怎能不難過呢?雖然這是個很簡單的手術(shù),但誰也不敢打百分百的保票;9:03,主刀教授走進了手術(shù)室;9:36,教授走出了手術(shù)室,我和你媽媽趕忙迎上前去,詢問手術(shù)的情況,教授回答沒有問題,稍后你就可出來了,我和你媽媽這才稍稍有點放下心來;9:50(大概時間),里面隔離門打開了,隔著最外面一道門,我看到是你,你媽媽還沒有認(rèn)準(zhǔn),等換完小車(手術(shù)床下面的),醫(yī)生一開門喊我們,我們趕緊過去,雖然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但對于我們來講,這一個小時太漫長了,因為這是你第一次同時離開我們倆交給了陌生人而且我們又看不到你;10:00,麻醉師叔叔把你抱回到了你的病床上,試了試,說一會就醒,緊接著,護士阿姨給你用上了心臟監(jiān)視儀,戴上了氧氣面罩,我和你媽媽圍在你旁邊,開始了焦急而又無奈的等待。
你似乎是太累了,睡的很沉。除了偶爾長出一口氣外,對我們的低聲呼喚沒有任何反應(yīng),對于我們的觸摸也只是無意識的顫動;因為麻醉師說一會你就可以醒過來,而我們看著監(jiān)視儀上的時間顯示器一分一分的過去了,你卻沒有任何反應(yīng),心里開始有些沉不住氣了;媽媽過去問了一下醫(yī)生和護士,他們告訴我們隔三差五的喊你一聲;就這樣,我們在不斷的呼喚和觸摸中等到了11:30左右,我看到你一直是側(cè)著臉?biāo)?,壓著了耳朵,于是讓你媽媽給你正一下頭,媽媽一動你的腦袋,你立即有了知覺,大聲哭了起來,我們的心里在聽到你的哭聲后立即美的象開了花一樣,但是,隨著你的哭鬧,我們心里的這朵花馬上凋零了;由于你還處在麻醉殘留期,意識尚不完全清醒,我們既怕你碰到手上的針頭,又怕你撥掉氧氣面罩,同時又怕碰著你的刀口,我們倆是又哄又是威嚇,但你一直不能停住哭聲,在媽媽的呵斥下,你終于說出了你醒來后的第一句話“我還沒吃早餐哪!”,這一句話,一下把我們倆逗樂了,你還沒有忘記吃飯呢。按照醫(yī)生的囑咐,在手術(shù)后的六小時內(nèi),禁水禁飯,自然不能給你喝水吃飯,我們于是只能盡力的哄著你,最后,媽媽按護士的交代,用吸管沾著水濕潤了濕潤你的嘴唇,才慢慢讓你安靜了下來,但是你堅持不戴氧氣面罩,根據(jù)醫(yī)生的安排,在做全麻后,必須吸氧六個小時,我們只好采取折中措施,用手舉著,靠近你的面部,而挑剔的你還要求必須是媽媽舉著,于是媽媽只好堅持著,等到你慢慢入睡后,已是十二點鐘十分左右了,我接了過來,你媽媽才吃了點東西,權(quán)當(dāng)午餐,又讓我出去吃飯。
下午兩點鐘左右,你睡醒了,也全部清醒了,又變回了那個乖巧伶俐的小姑娘,找出種種借口,不吸氧氣,我們也想出各種借口,勸誘著你吸氧,期間護士阿姨進來看到你,也說你,趕緊吸,到三點鐘就給你撤了。過了三點鐘,你的監(jiān)護儀、氧氣面罩都已經(jīng)撤掉了,于是,我去姥姥家拿給你熬好的米湯,媽媽給你稍微喂一點水;等我拿回了米湯,你已經(jīng)看不出做手術(shù)的印記了,精神頭和平時一樣,小嘴吧吧的,手腳也不閑著,急的我和你媽媽直呵斥你老實點,慢慢的喝過米湯后,你要排尿,我們配合著讓你尿完了尿之后,看到比較麻煩,媽媽害怕自己晚上一個人弄不了,想讓我在醫(yī)院待一晚上,因為爸爸需要回來拿個電話,于是,我就離開醫(yī)院回家了,順便給你媽媽準(zhǔn)備一下晚飯,洗個澡,換一下衣服。
大約18:30,媽媽給你喝了一點豆?jié){,吃了半塊鈣奶餅干,算是望梅止渴吧。大約19:30左右,爸爸回了家,你和媽媽也休息了。
2007年7月17日星期二;早上6點鐘,我就醒來了,趕緊把昨天晚上洗好的白菜細細的切成絲,按照你的要求給你做白菜肉絲面,同時給你煮了個雞蛋;就在我還沒做好的時候,你媽媽先打來了電話,讓趕緊過去,你醒來后直喊餓壞了;于是我就趕忙收拾東西(你媽媽每次都要求帶許多零而八碎的東西),盛好面條,下樓坐車去醫(yī)院;到了醫(yī)院,你已經(jīng)坐在床上眼巴巴的等著了,媽媽趕忙給你倒出面條,喂你吃了小半碗,你肚里這才感覺到了充實感,這是自周日(7月15日)晚上你在姥姥家吃完晚飯后第一次吃到的正餐,我們自然也不敢讓你多吃,但已能滿足你的小胃的需要了。
8點鐘,我和你媽媽昨天還在說這兒的管理不好,不攆陪人,結(jié)果今天護士就往外趕人了;于是我溜達到了電梯間里坐了一會,和你媽媽用電話聯(lián)系了你的午餐后,就去了菜市場買菜;我買菜回來還不到9:30,一問,你先打完吊瓶了,據(jù)你媽媽講,只有一小瓶,很快就打完了;中午到了姥姥家,給你做了韭菜炒雞蛋,姥姥給你熬好了米湯,燜好了米飯,我們?nèi)页酝旰螅瑡寢屢嚼牙鸭胰ハ磦€澡(從周日你入院至今,這么熱的天,你媽媽已三天沒洗澡了);爸爸在醫(yī)院陪你,可是爸爸坐在椅子上,習(xí)慣性地又打開了瞌睡;正在我半夢半醒之時,你忽然喊道:“爸爸,我要拉屎,”手術(shù)后第一要緊的是通氣,通氣后就可以進食了,而第二重要的就是通便了,雖然你的手術(shù)很小,但畢竟是在腹部,能盡早大便,真的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情,因此,我一聽你要大便,如奉綸音,睡意頓消,趕緊拿過便盆,給你塞在屁股底下,誰知你過了一會,說道“爸爸,我拉不出來。”我一聽,那就算了吧,剛把便盆放下,你說了句特可氣的話,弄的我是苦笑不得,你說道“爸爸,你還困吧?我看你快誰著了,才故意說要拉屎的。”嘿!你這個精靈古怪的小丫頭。等你媽媽回來,我給你媽媽一說,她也是哈哈大樂。下午的時候,隔床的病人家屬又對你媽媽講了一邊,看來別人也是覺得你這個小孩太搗蛋了。還有一件事就是26床下午換了個病號,是一個小男孩,你看了后問媽媽:“怎么病房里都是男人,沒有兩個女人呢?”,你個小屁孩,也能稱得上女人。下午因為爸爸還有幾件事要辦,就早離開了。
在辦完事回家的路上,你媽媽打電話講,已經(jīng)給你用上了開塞露,但是還沒有拉屎,讓我再買兩瓶。等我做完飯到醫(yī)院后,媽媽興奮的告訴我,你已經(jīng)拉過了,臭屎蛋砸的便盆鐺鐺的。
晚上臨走時,你安排下了第二天早上的食譜,要吃白吉饃,而且的要是正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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