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陸柬之《書陸機文賦》行書墨跡
陸柬之為虞世南的外甥,蘇州吳縣人,少時學(xué)虞世南,后乃上溯魏晉而專攻王羲之,朱長文《墨池編》謂:“柬之以書專家,與歐、褚齊名,隸行入妙,草入能,隸行於今駘絕遺跡,嘗觀其草書,意古筆老,信乎名不虛得也?!逼湫袝m出于虞世南,而風(fēng)氣過之,筆法飄縱,妍媚動人,大有“晚擅出藍之譽”(見《書史會要》)。柬之所書《頭陀貼》中載二十五字刻本。
《文賦》為初唐紙本墨跡卷,是陸柬之晚年作品,陸柬之又是陸機的后裔,陸柬之是以極其崇敬的心情來寫《文賦》的。據(jù)說陸柬之年輕時讀陸機《文賦》,極為傾心,想親筆書寫一篇,因怕自己書藝不精而“玷辱”前賢名作,始終未敢貿(mào)然動筆,直至他晚年書名赫赫時,才動筆了此宿愿。
《文賦》墨跡的章法和氣韻,更多的是學(xué)習(xí)王羲之的。
《文賦》行書墨跡全文144行,1658字,字體以正、行為主,間參草字,雖三體并用,但上下照應(yīng),左右顧盼,配合默契,渾然天成。筆致圓潤而少露鋒芒,表現(xiàn)出平和簡靜的意境。筆法飄縱,無滯無礙,超逸神俊,深得晉人韻味,從中透露出深厚的《蘭亭》根底。
《文賦》墨跡,亦如陸機《文賦》論文所稱“籠天地于形內(nèi),挫萬物于筆端”,“播芳蕤之馥馥,發(fā)青條之森森”,有逸氣,逸筆,直追“二王。
《文賦》為紙本墨跡卷,是初唐時期少有的幾部名家真跡之一。這是一幅陸柬之用心寫的作品,因為《文賦》是陸機嘔心瀝血的代表作,而陸柬之又是陸機的后裔,所以陸柬之是以極其崇敬的心情來寫《文賦》的。據(jù)說陸柬之年輕時讀陸機《文賦》,極為傾心,想親筆書寫一篇,因怕自己書藝不精而“玷辱”前賢名作,始終未敢貿(mào)然動筆,直至他晚年書名赫赫時,才動筆了此宿愿。
《文賦》墨跡的章法和氣韻,更多的是學(xué)習(xí)王羲之的。全書 144行,1658字 ,字體以正、行為主,間參草字,雖三體并用,但上下照應(yīng),左右顧盼,配合默契,渾然天成。筆致圓潤而少露鋒芒,表現(xiàn)出平和簡靜的意境。筆法飄縱,無滯無礙,超逸神俊,深得晉人韻味,從中透露出深厚的《蘭亭》根底。
元代書法家揭溪斯曾評論此帖說:“右陸柬之之行書《文賦》一卷,唐人法書結(jié)體遒勁有晉人風(fēng)格者,惟見此卷耳。雖若隋僧智永,猶恨嫵媚太多、齊整太過也。獨于此卷為之三嘆?!痹w孟頫評價更高,曰:“右唐陸柬之行書文賦真跡,唐初善書者稱歐虞褚薛,以書法論之,豈在四子下耶。然世罕有其跡,故知之者希耳” (趙孟頫《文賦》跋)。趙孟頫曾臨學(xué)此帖,從中領(lǐng)悟晉人筆法和結(jié)體,受益非淺。孫承澤在給《文賦》墨跡所寫的跋文上說:“趙文敏(孟頫)晚年書法全從此(指《文賦》)得力,人鮮見司諫(指陸柬之)書,遂不知文敏所自來耳” 。
此卷流傳有緒,有趙孟頫、李倜、揭傒斯、危素、宋濂、孫承澤等人跋記。帖中“淵”、“世”等字均作缺筆,蓋避唐代帝王名諱之故。帖后無余紙,名款己失,卷前引首有明代李東陽篆題“二陸文翰”,及沈度隸書“陸機文賦陸柬之書”,真跡清時入內(nèi)府,后藏北京故宮博物院,此卷素箋本,現(xiàn)藏臺北故宮博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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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柬之(公元585-638),虞世南的外甥。唐代 江蘇吳縣(今江蘇蘇州)人。官至朝散大夫、太子司議郎、崇文侍書學(xué)士。書法早年學(xué)其舅,晚學(xué)“二王”,“落筆渾成,恥為飄揚綺靡之風(fēng),”故有“晚擅出藍之譽”。傳世書跡以《五言蘭亭詩》刻帖與《書陸機文賦》墨跡為最著。
文賦(并序)原文
余每觀才士之所作,竊有以得其用心。夫放言遣辭,良多變矣,妍蚩好惡,可得而言。每自屬文,尤見其情,恒患意不稱物,文不逮意,蓋非知之難,能之難也。故作文賦,以述先士之盛藻,因論作文之利害所由,佗日殆可謂曲盡其妙。至於操斧伐柯,雖取則不遠,若夫隨手之變,良難以辭逮,蓋所能言者,具于此云。
佇中區(qū)以玄覽,頤情志於典墳。遵四時以嘆逝,瞻萬物而思紛。悲落葉於勁秋,喜柔條於芳春,心懔懔以懷霜,志眇眇而臨云。詠世德之駿烈,誦先人之清芬。游文章之林府,嘉麗藻之彬彬??镀P,聊宣之乎斯文。
其始也,皆收視反聽,耽思傍訊,精騖八極,心游萬仞。其致也,情曈昽而彌鮮,物昭晣而互進。傾群言之瀝液,漱六藝之芳潤。浮天淵以安流,濯下泉而潛浸。於是沈辭怫悅,若游魚銜鉤,而出重淵之深;浮藻聯(lián)翩,若翰鳥纓繳,而墜曾云之峻。收百世之闕文,采千載之遺韻。謝朝華於已披,啟夕秀於未振。觀古今於須臾,撫四海於一瞬。
然後選義按部,考辭就班。抱暑者咸叩,懷響者畢彈?;蛞蛑σ哉袢~,或沿波而討源?;虮倦[以之顯,或求易而得難?;蚧⒆兌F擾,或龍見而鳥瀾?;蛲滋资?,或?qū)}而不安。罄澄心以凝思,眇眾慮而為言?;\天地於形內(nèi),挫萬物於筆端。
始躑躅於燥吻,終流離於濡翰。理扶質(zhì)以立干,文垂條而結(jié)繁。信情貌之不差,故每變而在顏。思涉樂其必笑,方言哀而已嘆?;虿脔月薁枺蚝炼闳?。
伊茲事之可樂,固圣賢之所欽。課虛無以責(zé)有,叩寂寞而求音。函綿邈於尺素,吐滂沛乎寸心。言恢之而彌廣,思按之而逾深。播芳蕤之馥馥,發(fā)青條之森森。粲風(fēng)飛而猋豎,郁云起乎翰林。
體有萬殊,物無一量。紛紜揮霍,形難為狀。辭程才以效伎,意司契而為匠。在有無而黽勉,當淺深而不讓。雖離方而遯員,期窮形而盡相。故夫夸目者尚奢,愜心者貴當。言窮者無隘,論達者唯曠。
詩緣情而綺靡,賦體物而瀏亮。碑披文以相質(zhì),誄纏綿而凄愴。銘博約而溫潤,箴頓挫而清壯。頌優(yōu)游以彬蔚,論精微而朗暢。奏平徹以閑雅,說煒曄而譎誑。雖區(qū)分之在茲,亦禁邪而制放。要辭達而理舉,故無取乎冗長。
其為物也多姿,其為體也屢遷。其會意也尚巧,其遣言也貴妍。暨音聲之迭代,若五色之相宣。雖逝止之無常,固崎锜而難便。茍達變而識次,猶開流以納泉。如失機而後會,恒操末以續(xù)顛。謬玄黃之袟敘,故淟涊而不鮮。
或仰逼於先條,或俯侵於後章。或辭害而理比,或言順而義妨。離之則雙美,合之則兩傷。考殿最於錙銖,定去留於毫芒。茍銓衡之所裁,固應(yīng)繩其必當?;蛭姆崩砀唬獠恢高m。極無兩致,盡不可益。立片言而居要,乃一篇之警策。雖眾辭之有條,必待茲而效績。亮功多而累寡,故取足而不易。
或藻思綺合,清麗千眠。炳若縟繡,凄若繁弦。必所擬之不殊,乃闇合乎曩篇。雖杼軸於予懷,怵佗人之我先。茍傷廉而愆義,亦雖愛而必捐。
或苕發(fā)穎豎,離眾絕致。形不可逐,響難為系。塊孤立而特峙,非常音之所緯。心牢落而無偶,意徘徊而不能揥。石韞玉而山輝,水懷珠而川媚。彼榛楛之勿翦,亦蒙榮於集翠。綴下里於白雪,吾亦濟夫所偉。
或讬言於短韻,對窮跡而孤興。俯寂寞而無友,仰寥廓而莫承。譬偏弦之獨張,含清唱而靡應(yīng)?;蚣霓o於瘁音,徒靡言而弗華?;戾慷审w,累良質(zhì)而為瑕。象下管之偏疾,故雖應(yīng)而不和?;蜻z理以存異,徒尋虛以逐微。言寡情而鮮愛,辭浮漂而不歸。猶弦么而徽急,故雖和而不悲。或奔放以諧合,務(wù)嘈囋而妖冶。徒悅目而偶俗,固高聲而曲下。寤防露與桑間,又雖悲而不雅?;蚯逄撘酝窦s,每除煩而去濫。闕大羹之遺味,同朱弦之清汜。雖一唱而三嘆,固既雅而不艷。
若夫豐約之裁,俯仰之形。因宜適變,曲有微情。或言拙而喻巧,或理樸而辭輕。或襲故而彌新,或沿濁而更清?;蛴[之而必察,或研之而後精。譬猶舞者赴節(jié)以投袂,歌者應(yīng)弦而遣聲。是蓋輪扁所不得言,故亦非華說之所能精。
普辭條與文律,良余膺之所服。練世情之常尤,識前脩之所淑。雖濬發(fā)於巧心,或受欠於拙目。彼瓊敷與玉藻,若中原之有菽。同橐籥之罔窮,與天地乎并育。雖紛藹於此世,嗟不盈於予掬?;缄恐畬铱?,病昌言之難屬。故踸踔於短垣,放庸音以足曲。恒遺恨以終篇,豈懷盈而自足。懼蒙塵於叩缶,顧取笑乎鳴玉。
若夫應(yīng)感之會,通塞之紀。來不可遏,去不可止。藏若景滅,行猶響起。方天機之駿利,夫何紛而不理。思風(fēng)發(fā)於胸臆,言泉流於唇齒。紛威蕤以馺鹓,唯毫素之所擬。文徽徽以溢目,音泠泠而盈耳。及其六情底滯,志往神留。兀若枯木,豁若涸流。攬營魂以探賾,頓精爽於自求。理翳翳而愈伏,思乙乙其若抽。是以或竭情而多悔,或率意而寡尤。雖茲物之在我,非余力之所戮。故時撫空懷而自惋,吾未識夫開塞之所由。
伊茲文之為用,固眾理之所因?;秩f里而無閡,通億載而為津。俯貽則於來葉,仰觀象乎古人。濟文武於將墜,宣風(fēng)聲於不泯。涂無遠而不彌,理無微而弗綸。配沾潤於云雨,象變化乎鬼神。被金石而德廣,流管弦而日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