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蚩尤作為一個與炎黃密切相關的文化人物,主要是以神話敘事的形式廣泛流傳,形成文獻記載、民間口頭傳承、民俗傳承、文物傳承等多種傳承形式。在當今文化研究中,應該對蚩尤神話予以必要的關注和科學的價值定位。
關鍵詞:蚩尤;神話;傳承;文化英雄
作者簡介:王憲昭,中國社會科學院民族文學研究所研究員。
“蚩尤”是與炎黃二帝同時期的文化人物。據中國知網統計數字顯示,自20世紀30年以來,關涉蚩尤的研究文獻約6000余部(篇),其中期刊論文多達3800余篇,特別是進入21世紀之后的14年間,涉及蚩尤形象的碩士、博士論文就有785篇,這種較高的學術關注度提示我們,在當今學術中如何看待蚩尤神話敘事的闡釋、傳承和價值取向,是一個具有探討價值而且不可回避的問題。
一、蚩尤名稱及相關稱謂之辨
“蚩尤”作為一個漢語書寫的詞匯,盡管產生于文字出現之后,但其描述的史實卻屬于史前文化,其具體“所指”和“能指”并沒有充分的史料可佐。因此,關于蚩尤名稱及相關稱謂之辨,只能基于目前能見到的文獻史料、口頭神話傳說以及相關闡釋,盡可能符合邏輯地加以推測或論證,力求最大程度地符合這一形象的歷史本真和文化本真。
1.蚩尤名稱是客觀歷史存在。“蚩尤”作為一個特定的名稱,在口頭神話傳說和史書文獻中,或褒或貶,都反映出這個人物不容置疑的客觀存在。文獻資料方面,春秋時期之后的古籍對蚩尤的記錄相當豐富,如《山海經?大荒北經》中記載了蚩尤與黃帝之爭;《尚書·呂刑》的鄭注中說,蚩尤霸天下被黃帝所伐;《史記·五帝本紀》中記載,黃帝在涿鹿擊敗蚩尤;《逸周書·嘗麥》中記載,炎黃二帝聯手殺蚩尤于中冀;《魏土地記》記載,涿鹿城東南六里有蚩尤城,等等。神話或傳說中方面,蚩尤敘事更為豐滿,如山東一帶的漢族神話說,黃帝砍下蚩尤頭顱,蚩尤發(fā)生變形;山西一帶的神話說蚩尤的血化為紅色鹽湖;貴州的苗族神話說,蚩尤是苗族一個勤奮有為的文化英雄,等等。在民俗或民間文物中涉及蚩尤或蚩尤史實的也是舉不勝數。如在河北、山西、山東、河南、湖南、貴州等地都有反映蚩尤的民俗或遺跡。僅河北省涿鹿縣境內,就有蚩尤墳、蚩尤三寨、八卦村、蚩尤泉、蚩尤血染山、土塔、上下七旗、橋山等與蚩尤相關的遺址遺存。也許歷史上確有“蚩尤”其人或遺跡,也許這個名稱只是存在于人們意念中的形象,但直到今日,也無論是文物遺跡,還是附會的民俗闡釋,都從本質上顯示出“蚩尤”作為一個文化形象在民間的強大的生命力。
2. 蚩尤名稱詞源的幾種推測?!膀坑取泵Q極有可能是一種動物的名稱,源于特定的動物圖騰。但這種動物究竟與今天的哪種具體動物相對應,以現有資料為依據很難以確切地對號入座。正如有研究者所提出的“蚩尤多變化,其化形有牛、蛇、犬、蟲有諸說?!盵1]在此,我們不妨做一個簡單歸納:(1)“蚩尤”是一種“蟲”的名稱。如東漢許慎在《說文》中解釋:“蚩,蚩蟲也?!痹谏裨捇騻髡f中,也有黃帝砍下蚩尤頭顱后流出的黑血化成一種叫做“蚩”的甲的說法。還有一種推測是,蚩尤是一種“水蟲”的名稱,《集韻》(尤部)解釋為:“蚘,蚩蚘,右諸侯號。通作尤?!蓖踔酒秸J為,“蚘”和“蜮”可以通轉。[2]所謂的“蜮”,在漢族傳說中是一種在水里暗中害人的怪物,口含沙粒射人或射人的影子,被射中后就要生瘡,被射中影子的也要生病。從文字學角度也能察覺“蚩尤”與水蟲的某些關聯,如“蚩尾”又稱“鴟尾”,是古代建筑習俗中在屋脊上安放的魚尾形飾物,既然與魚有關,也從某個側面反映出“蚩尤”與水的聯系。再如《山海經》中說,蚩尤曾以大雨霧惡戰(zhàn)太陽神黃帝,暗示蚩尤的雨神身份,這也許源于神話中水蟲往往可以作為水雨云霧的原型之說。(2)蚩尤與“?!庇嘘P?!膀坑取笔亲鳛橐粋€合成的族體名或姓氏出現的,如果把“蚩尤”二字分開來看,據《說文》、《爾雅》等解釋為“尤,異也”、“尤,怪也”等字義,有的解釋為“尤”是中華姓氏,百家姓排列第十九位,等;而“蚩”字的上部頗似牛角的模樣,這與一些文獻和神話所說的“蚩尤面如牛首”相契合。在《述異記》也有蚩尤“人身牛蹄,四目六手,耳鬢如劍戟,頭有角”的說法,也以推測蚩尤與“?!庇嘘P。(3)蚩尤是一種怪獸。如《初學記》卷九引《歸藏·啟筮》云:“蚩尤出自羊水,八肱八趾疏首”;《太平御覽》卷七八引《龍魚河圖》云:“蚩尤兄弟八十一人,并獸身人語,銅頭鐵額,食沙石子”等,此處的蚩尤可以看做是是一種神性怪獸的形象。(4)蚩尤是一種綜合性動物。蚩尤不但“面如牛首”,而且“背生雙翅”,這反映的應該是牛圖騰和鳥圖騰氏族的首領,雙角牛頭又是傳統的龍文化里的“龍”。據聞一多考證,“龍”本身就是蛇、魚、馬、鹿等多種動物的綜合體,是多個部落圖騰合而為一的表征。如此說不虛,“蚩尤”也會是多種動物的組合體。
3. 蚩尤是一個族體的名稱而非特定人名。族體名稱、人的命名的產生在歷史上經歷了復雜的演變過程。一般而言,中國遠古時代的人名、族名和地名常常合而為一。如黃帝號稱軒轅氏,又號稱有熊氏,這里的“軒轅氏”即天黿氏,是以大鱉為圖騰的族體;而“有熊氏”則是以熊、虎等為圖騰的族體。人類早期不可能每個人都有具體的名字,實際上也沒有必要。因此,“黃帝”這個名稱并不是一個人的專指,而是作為一個族群的統一的稱呼,即“黃帝族”。這樣被派往任何一個地方從事治理任務的“黃帝族”的“人”,代表的都是這個族體,人們都可以將這個族體的成員的所作所為歸結到“黃帝”身上。今天的不同地區(qū)之所以出現很多以“黃帝陵”等命名的遺跡,都是因為有“黃帝族”的人或后裔到那里爭戰(zhàn)過生活過的緣故。炎帝、蚩尤、堯、舜、大禹等都有類似的情況,如其中治水定九州的大禹,倘若認為憑一個叫做“大禹”的人的一己之力能開山劈河、足跡遍布神州南北,只能是自欺欺人的臆想,正是有了一個族人眾多縱橫數百年的大禹族,才使整個大禹時代建立了名垂青史的豐功偉績。之所以今天許多學者包括一些歷史學家,都將史書和神話中的人物理解為一個特定的人名,主要是憑借了某些所謂的“信史”,以訛傳訛的結果,被稱為“史家之絕唱,無韻之離騷”的《史記》,就將三皇五帝等許許多多本來代表著一個族群的名稱機械地表述為一個具體的特定的“人”,由此而生發(fā)出他的若干后代譜系,形成以統治者血緣關系為主線的歷史發(fā)展框架,其本質違背了最基本的歷史文化背景和史前文化表述的內在規(guī)律。針對“蚩尤”這個特定名稱亦然,如三國時期成書的《皇覽·冢墓記》所記,蚩尤冢,在東平郡壽張縣闞鄉(xiāng)城中…… 傳言黃帝與蚩尤戰(zhàn)于涿鹿之野,黃帝殺之,身體異處,故別葬之;又傳言黃帝殺之實一蚩尤部將,在蚩尤重傷陷絕境處舍身換穿蚩尤衣,為主撞山崖自殺。追兵至,辨衣著為蚩尤。真蚩尤葬于涿鹿礬山鎮(zhèn)。我們看到這段關于蚩尤墓的記載中涉及兩個傳言,特別是有意思的是第二個傳言,直接點明“蚩尤?!敝兴裨岬牟⒎恰膀坑取倍球坑仁窒碌囊幻繉?,也許這種情況更接近于歷史真實。一將功成萬骨枯,后人記憶的只是那一位功成名就的首領,至于手下部將戰(zhàn)士則只能把身家性命的冠名權歸屬于首領的名下了。這樣就箭垛式地塑造出一個族體或族群的代表性名稱。
二、蚩尤神話的多種傳承路徑
蚩尤神話產生與流傳具有復雜性,主要有文獻記載、民間口頭傳承、民俗傳承、文物傳承等多種形式。從地域而言,主要涉及到山東、山西、河北、河南、湖南、貴州等地區(qū);從民族而言,涉及古代的東夷、九黎、三苗,當代的漢族、苗族等民族。
1. 蚩尤在文獻中的傳承。蚩尤敘事作為史前文化記憶的遺跡常常散見于古代典籍中。無論是信史還是野史往往都能找到蚩尤的記載。這些記載褒貶不一,但相互抄引的現象頗多,如關于蚩尤墓的記載,西漢司馬遷《史記?五帝本記》集解中載:“蚩尤冢在東平郡壽張縣闞鄉(xiāng)城中,高七丈,民常十月祀之。有赤氣出,如匹降帛,民名為蚩尤旗。肩髀冢在山陽郡鉅野縣重聚,大小與闞冢等。傳言黃帝與蚩尤戰(zhàn)于涿鹿之野,黃帝殺之,身體異處,故別葬之?!薄稘h書?地理志》稱:“東郡,秦置?!瓕賰贾???h二十二,壽良,蚩尤祠在西北洓上”,這里的“洓”據考應為后來的“濟水”,即位置在濟水之濱,后來黃河改道,“奪濟水而行之”,今天我們已找不到濟水。三國時期魏國人王象等撰寫的《皇覽?冢墓記》認為,蚩尤首級冢在“東平郡壽張縣闞鄉(xiāng)城中”,埋葬其軀干的地方在“山陽郡巨野重聚”。十六國時期的《十三州志》載:“壽張有蚩尤祠。” 清代錢熙彥編撰的《元詩選?補遺》中,有一首元初詩人王奕的七律詩,題目就是《九月申屠伯驥同飲壽張蚩尤冢上》,可謂言之鑿鑿。關于蚩尤的身份也有多種記載,如《史記正義?五帝本紀》中孔安國中注:“九黎君號蚩尤?!薄稇?zhàn)國策?秦策一》高誘注中說的“蚩尤,九黎民之君子也。”在蚩尤時代,根本不會有“君”“臣”之說,應該是后人借今寫古導致的附會??傮w上看,史書中關于蚩尤的記載相當豐富又表現出碎片化的形態(tài)。
3蚩尤神話的民俗傳承。蚩尤在神話中作為與炎黃對立的人物被殺,并不能說這個形象的消失,更不能在民俗中完全泯滅他的影子。據諸多史書提供的信息表明,蚩尤集團的余部被分解為三個部分,其中一部分南遷江南,一部分留在山東、山西,另一部分被俘為奴。在山東有一些傳說認為,北方的闞姓、鄒姓、屠姓等都是蚩尤的后裔。既然蚩尤的余部猶在,那么,他們就會以各種形式懷念和祭詞祖先,其中筑冢祭祀便是民俗環(huán)境中一種最為常見的方式。特別是在陽谷一帶的民間習俗中具有一些與周邊地區(qū)明顯不同的現象。這一帶每年農歷的十月初一,十月初一,謂之十月朝,又稱祭祖節(jié)、送寒衣節(jié)。其間,家家戶戶都要上墳燒紙祭祖,就連出嫁的女子也要回娘家上墳燒紙祭奠已亡故的老人。這種祭祀活動,一般從九月三十開始,一直持續(xù)到十月初二,歷時三天,以前還曾長期流傳“蚩尤戲”表演。據考,這與古代歷法中曾認為一年有十月,十月為歲首有關。蚩尤在歷史上的一些朝代被尊稱為“兵神”,秦始皇統一中國后,以十月為歲首,在這個盛大節(jié)日里不僅要祭天、祭地,還要祭祀“兵主”蚩尤,天下三十六郡爭相效仿,陽谷作為蚩尤首級冢所在,蚩尤的后裔們在這時祭祀蚩尤也就成了天經地儀的事情。一年如此,年年如此,在年復一年的重復中形成了地方性民俗。在后來的朝代更替中,蚩尤被定為與統治者作對犯上作亂的反面人物,祭祀蚩尤的活動逐步被視為不合法的事情,但在十月的祭祀中祭祀自己祖宗則起到雙關的效果。在苗族地區(qū)現在仍有大量崇拜蚩尤的風俗在族內傳承。如黔東南苗族地區(qū)流傳在喪禮中,要將死者的頭巾、腰帶、腳巾等焚燒,燒時巫師唱的《焚巾曲》歌詞中主要內容之一就是“招魂”,反復吟唱祖先的老家原在黃水之濱,說明與黃河流域特別是山東一帶有關,特別是唱詞中的“祖先的地方真好,土地平洋洋,平坦如天上,像那高高的藍天,地方無限寬,一眼望不到邊,兩眼望不到邊,再望寬無限?!憋@然與北方平原的歷史記憶的再現。在黔西北與滇東北地區(qū),苗族每年六月六日進行的踩山花節(jié)則是紀念祖先蚩尤的失敗有關,節(jié)日期間要追憶祖先為勸慰大家降下一棵花樹的遺愿??梢姡瑢⒚缱遄逶醋匪莸津坑染爬璨柯?,認為今天的苗族就是當年蚩尤九黎的直接后裔,并非無稽之談。
三、蚩尤神話的價值取向
“蚩尤”是中華文明史上一個功績顯赫的人物,無論是官方史書中的神話,還是民俗、口頭傳統中的蚩尤,大致可以歸結為蚩尤是神,是歷史人物,是一些民族的文化祖先,也可以作為一個為強化記憶歷史而生成的文學形象等等。無論是哪一種表述,都有其內在的價值取向。如何正確認識和理解蚩尤神話的價值取向,不能忽視以下幾方面問題。
1.蚩尤神話具有豐富的歷史文化內涵。蚩尤作為特定的文化形象本質具有箭垛式的歷史文化意蘊。這個帶有明顯歷史原型的文化形象可以被不同的群體和研究者根據自己的認識和理解賦予新的內涵,從而生成了這一形象新的價值。如前所述,蚩尤并不是一個具體的歷史人物的名稱,而是一個族體或族群的象征性的代表,是一個由不同的族體或曾經發(fā)生過爭戰(zhàn)的部落塑造出的截然相反的文化英雄。無論站在哪個角度分析蚩尤的文化價值,必須要了解其處于原始社會末期的特殊的文化背景。在目前見到的各種關于蚩尤的文獻或口頭神話傳說,有的把蚩尤說成是神,有的說成是怪物,有的說成是開明的君主,有的說成是忠誠的輔相等等。無論是蚩尤“人身牛蹄,四目六手”、“銅頭鐵額,食沙石子”的神話話語,還是把他說成是少昊末期的“九黎之君”、“古之天子”,事實上都是后世的文獻編纂者或口頭傳承者借助于若干經得起考證的歷史事實或相應社會形態(tài)的遺跡,進行的有目的的文化選擇和再創(chuàng)造。一方面,從神話創(chuàng)作的角度看,人物形象本身就有時代性,史書記載“黃帝四面”,既然與蚩尤同時期的黃帝可以長著四張臉,能與黃帝抗衡的蚩尤自然可以“四目六手”;另一方面,蚩尤處于原始社會末期族群林立部落紛爭的時代,無君無臣更無天子,之所以出現“古之天子”的說法,完全是把蚩尤建立在封建社會等級倫理的基礎上。說到底,歷史不能復原,而沒有確切記載的歷史只存在于人類的意念之中。人們可以憑借現有資料和邏輯思維做出合理的推測,據此而形成了蚩尤神話豐富的歷史文化內涵。
2.蚩尤神話反映出一定的文化訴求和信仰需求。黃帝與炎帝戰(zhàn)蚩尤是中國史前時代極其重要的事件。炎黃勝利而一統中原,成為華夏正統。中國2000多年的封建正統思想中,多持“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的說法,并且在相關的文化渲染中把這種觀念不斷大眾化、合法化。于是許多漢文史籍特別是長居主流的儒家典籍對蚩尤充斥著惡評。如《尚書》中把蚩尤視為“亂”者,孔子也責罵蚩尤是“無義”之人,呂不韋的《呂氏春秋》、司馬遷的《史記》也都有聲討之聲。但與正統記載截然不同的是,蚩尤死后,他的部落并沒有被斬盡殺絕,當今較為認可的說法是他的余部一部分南下成了苗族的主體,當然也有一些成為其他民族。盡管蚩尤與黃帝之戰(zhàn),以及炎黃之戰(zhàn),均屬于為了擴大自己的生存范圍和爭奪食物而進行的部落間的戰(zhàn)爭,就當時而論,雙方并沒有正義與非正義、侵略與反侵略之分。九黎部落兵敗之后,不少就留在當地,并逐漸與華夏黃帝部落融合,其他部分則不斷南遷,發(fā)展為今天的苗族。值得注意的是,蚩尤對中華文明進程的突出貢獻更多體現出不同民族所共有的文化訴求?!妒辣尽ぷ髌氛f:“蚩尤以金作兵”,表明在當時的黑陶文化時期,蚩尤已開始掌握了金屬冶煉,透露了原始社會后期物質文明的曙光;《周書·呂刑》中載:“蚩尤對苗民制以刑”,說明蚩尤所率領的九黎集團在當時就處于中華法律文明的前列;再者《山海經》中說的“蚩尤請風伯雨師縱大風雨,”這分明就是典型的原始宗教巫術儀式,宗教的出現也同樣引導原始人類進一步走向文明,即使頗有膽識豪氣的秦始皇、漢高祖等也對蚩尤立祠而祭,稱之為“兵圣”。古人把物質和精神文化的發(fā)明者加以崇拜并尊之為神,是合情入理。本質上講,蚩尤集團在當時是率先突破了當時原始氏族社會的一些舊俗,并改進了生產力形式,這本身就是了不起的貢獻。從考古資料和民間傳說來看,蚩尤所屬的九黎部落在當時的農耕、冶煉和巫教等方面都達到領先地位,他們的不少先進文化因素后來被炎、黃部落所吸收和發(fā)揚,成為古老中華文明發(fā)展的推動器、催化劑。事實上,原始社會末期部落集團之間的征戰(zhàn)并不能完全用簡單的“勝”、“敗”概括,更不能片面地認為若不是因為當年黃帝平定作亂的蚩尤,就沒有今天的炎黃子孫和華夏民族。相反,古代民族或稱部落都是處于動態(tài)的發(fā)展過程中,民族的遷徙與融合是其發(fā)展的主旋律,原始社會末期的部落戰(zhàn)爭既殘酷,又符合社會發(fā)展的規(guī)律。從民間文化的角度看,蚩尤神話的傳承構成了民族的民間信仰,甚至把蚩尤稱為是中華民族的文化英雄或人文始祖之一,也不無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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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來源:《社會科學家》2015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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