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就在他上疏力阻武則天大造佛像的那年九月，狄仁杰去世。武則天親自為他主持喪禮，廢朝三日，這是當(dāng)時人臣的最高待遇。
本文摘自：《人民文摘》2013年第1期，作者：趙爭耀，原題：《狄仁杰真相——“大唐神探”檔案解密》
就在他上疏力阻武則天大造佛像的那年九月，狄仁杰去世。武則天親自為他主持喪禮，廢朝三日，這是當(dāng)時人臣的最高待遇。
一年判定數(shù)千件鐵案
史書記載，狄仁杰，字懷英，唐貞觀四年（630年）生于并州（今太原）的一個官宦之家。他的祖父狄孝緒，曾任貞觀朝尚書左丞，其父狄知遜，曾任夔州長史。顯慶元年（656年），26歲的狄仁杰通過明經(jīng)科考試及第，出任汴州判司。滿腔熱血的狄仁杰開始了他的工作，可現(xiàn)實很快給了他一擊——被胥吏誣告了一把。幸運的是，這一狀告到了閻立本那里。
閻立本是中國古代最著名的畫家之一，人稱“丹青宰相”。不過此時他是“欽差大臣”，正好到汴州考察。接觸到狄仁杰這個案子后，閻立本不僅弄清了真相，而且發(fā)現(xiàn)狄仁杰是一個德才兼?zhèn)涞碾y得人物，夸獎他是“河曲之明珠，東南之遺寶”，推薦狄仁杰做了并州都督府法曹。
可能因為狄仁杰在地方工作出色而勤懇，特別判案方面才能十分突出，在地方上積累了將近20年的斷案經(jīng)驗后，上元二年（675年），也被調(diào)到中央，當(dāng)上了大理丞。這個官職品級不高，只是從六品，但地位重要，負責(zé)京師案件拘審判斷罪，同時也復(fù)核全國各地的判案。
駁皇帝面子拉兩大臣落馬
狄仁杰剛到大理寺上任的時候，積壓的案件已經(jīng)非常多。他一心撲在工作上，夜以繼日，整整奮戰(zhàn)了一年，就把積壓的數(shù)千件案件全都清理了，涉案人員達17000人之多，事后竟然一個喊冤的都沒有。數(shù)量之多，質(zhì)量之好，在當(dāng)時傳為佳話，在今天看來也堪稱神奇。
“狄仁杰讓皇帝印象深刻的事情，來自一次執(zhí)法糾紛中的犯顏直諫。”杜文玉說，唐高宗儀鳳元年（676年），左衛(wèi)大將軍權(quán)善才、左監(jiān)門衛(wèi)中郎將范懷義誤砍了昭陵（唐太宗陵墓）中的柏樹，唐高宗大怒，命令立即處死。狄仁杰卻上奏為二人辯護，認為他們罪不當(dāng)死。
高宗疾言厲色地說：“權(quán)善才他們置我于不孝之地，必須處死”皇帝盛怒，狄仁杰卻神色不變，仍然振振有詞：“現(xiàn)在依照法律，他倆罪不至死，而陛下堅持要殺，那么法律就無法取信于人。現(xiàn)在陛下因為昭陵的一株柏樹殺了一個大將軍，千百年之后，人們會怎么評價陛下呢？如果我奉命殺了善才，那才是真正陷陛下于不道啊。”
后來高宗冷靜下來，覺得狄仁杰說得有理，于是特別下令讓史官把這件事情記錄下來，以便能流傳后世。
不久，高宗就提拔他當(dāng)了“侍御史”。侍御史是御史臺官員，屬于監(jiān)察系統(tǒng)。此官的品級雖不高，和大理丞一樣也是從六品，但屬于“清望官”。這個官位對日后的仕途有很大幫助，一般來說，它的升遷速度比其他機構(gòu)要快。可見，高宗已把狄仁杰放入到“重點培養(yǎng)考察對象”中了。
狄仁杰沒有辜負領(lǐng)導(dǎo)的期望，他非常好地履行了自己的職責(zé)。侍御史，也是負責(zé)審訊案件的，只不過對象不是普通人，而是百官。
在任職期間，狄仁杰很不客氣地彈劾了高宗的兩個寵臣、權(quán)臣。一是司農(nóng)卿韋弘機，此人為高宗修了很多宮殿，都特別寬敞壯麗。狄仁杰上奏章彈劾韋弘機引導(dǎo)皇帝追求奢泰，韋因此被免職。另外左司郎中王本立因為受寵，恃恩用事，也被狄仁杰毫不留情地揭露彈劾，而且狄仁杰對皇帝的說情也一點不買賬，最終將他拉下了馬，“一時朝廷肅然”。從六品的狄仁杰，硬是為朝廷整了一回風(fēng)。當(dāng)然，這也仰賴高宗對他的支持和寬容。
棉衣傳書智斗酷吏報復(fù)
當(dāng)上了京官，狄仁杰依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姿態(tài)。在武則天當(dāng)政時期，狄仁杰還遭遇了人生最大的危機，對手便是武承嗣和著名酷吏來俊臣。
武承嗣認為，狄仁杰將來一定會成為自己被立為皇嗣的最大障礙。因此，他就指使酷吏來俊臣誣告狄仁杰等人謀反，并隨即將狄仁杰逮捕下獄。當(dāng)時法律中有一項條款：“一問即承反者例得減死。”意即如果一個人主動承認自己有謀反罪可以減輕罪行，其意思接近于今天所說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yán)”。
來俊臣逼迫狄仁杰承認“謀反”，狄仁杰隨即予以完全承認：“謀反是事實！”得到了狄仁杰的口供，來俊臣滿心歡喜，也就放松了對狄仁杰的警惕。誰知，狄仁杰只是用這招來麻痹來俊臣。其后，狄仁杰趁獄吏不備，偷偷寫下了上訴材料，悄悄放在了自己的棉衣中，并請獄吏轉(zhuǎn)告家人將棉衣取走。
最后，狄仁杰的兒子將上訴材料轉(zhuǎn)到了武則天的手中。于是，武則天親自召見狄仁杰，當(dāng)面詢問他：“你當(dāng)初為什么主動承認謀反？”
狄仁杰平靜地回答：“假如我不承認謀反，估計我早就死在來俊臣的皮鞭之下了，又怎么能再見到皇上呢？”
狄仁杰以自己的機智逃過了一劫，但從此他也就和武承嗣成了死對頭。
輔佐武則天挽救李唐江山
《舊唐書·則天皇后紀(jì)》載：天授二年（691年）四月，武則天頒布法令，規(guī)定佛教優(yōu)于道教之上。在這年秋天，武則天升洛州司馬狄仁杰為地官侍郎、同鳳閣鸞臺平章事。狄仁杰由此開始了長達十年的宰相生涯。
狄仁杰一生中最重要的活動是興復(fù)李唐皇室，要實現(xiàn)這一愿望，就必須設(shè)法對武則天施加影響，改變她對兩個兒子的看法，使李顯（唐中宗）與李旦（唐睿宗）兄弟擺脫被囚禁的境地。
有一次，武則天和近臣們談起了她夢見一只大而美麗的鸚鵡，可是兩個翅膀全折斷了。狄仁杰便說：“臣以為，那只大而美麗的鸚鵡就是陛下自己，因為陛下姓武。”這個解釋是有根據(jù)的，因為武則天常將鸚鵡來比擬自己。“兩翅，就是陛下的兩個兒子。”狄仁杰指的是李顯與李旦。“現(xiàn)在，他們都處于被囚禁的地位，這就是兩翅折斷的意思。沒有翅膀的鸚鵡不能飛翔，陛下起用王子，鸚鵡就能飛翔了。”
圣歷元年（698年），武則天的侄子武承嗣數(shù)次使人游說太后，請立其為太子。武則天猶豫不決。狄仁杰以政治家的深謀遠慮，勸說武則天順應(yīng)民心，復(fù)立廬陵王李顯。狄仁杰從母子親情的角度勸說她：“兒子當(dāng)了皇帝，母后千秋萬歲后可配食太廟，享受后世的祭祀；若是侄兒當(dāng)了皇帝，從沒有聽說將姑母附于廟堂的事情。”武則天說：“這是我的家事，你就不必摻和了。”狄仁杰沉著而鄭重地回答：“四海之內(nèi)，孰非皇土？而我位極人臣，又怎么不幫著陛下分擔(dān)？”武則天聽從了狄仁杰的意見，親迎廬陵王李顯回宮，立為皇嗣。
就在他上疏力阻武則天大造佛像的那年九月，狄仁杰去世。武則天親自為他主持喪禮，廢朝三日，這是當(dāng)時人臣的最高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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