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孔乙己》被魯迅寫出至今,已經(jīng)過去一百年了。在過去的百年中人們對于《孔乙己》的解讀一直集中于八個字——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這幾乎已經(jīng)成為《孔乙己》的標準解讀,哪怕在這一百年間早已改天換地斗轉星移,孔乙己卻一直被這八個字牢牢地釘在文學史的某一頁上,被讀者以又哀又怒的情緒嘲諷著。
魯迅魯迅寫出此文時距科舉被廢剛過十幾年,孔乙己正是被時代拋棄的清代讀書人之縮影。
與孔乙己不同的是,魯迅雖然生于滿清時代,卻很幸運地超前跳出了科舉舊制,留學經(jīng)歷更讓他看到世界趨勢和停滯的華夏。
孔乙己歸國十年后的某夜,《孔乙己》從感觸頗多的魯迅筆下流瀉而出,成為其最具代表性的作品,“孔乙己”也成為了其塑造得最為成功的小說人物之一。
無論是語文課上老師替咱們總結的中心思想,還是文學專家們圍繞孔乙己所作的評論感慨,人們認定了魯迅當年對于孔乙己是又“哀”又“怒”——哀,哀其被科舉封建毒害導致的不幸;怒,怒其在面對時代洪流時的不爭氣。
但,對于孔乙己,魯迅真的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嗎?
孔乙己繪畫長達百年間孔乙己的模樣,不但在文學形象上是一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的面孔,乃至于在美術藝術角度,無論是國畫還是油畫中的孔乙己,都也是窮酸迂腐滑稽的代名詞,可見孔乙己的文學藝術形象早已被定型。
除此之外,孔乙己還有進一步被演繹的熒幕形象,衣衫襤褸佝僂身軀一遍又一遍地寫著“茴”字,最終拖著斷腿黯然離場落幕……
孔乙己中國畫當我們看到的孔乙己全部是以“哀怒”八字來定義的時候,幾乎沒人懷疑魯迅對于這個苦命悲情讀書人的態(tài)度。當我們發(fā)現(xiàn)越來越多的魯迅文章從課本中被移除的時候,也有越來越多的專家開始為孔乙己鳴不平。
文學評論專家韓軍認為《孔乙己》被我們誤讀了一百年,他認為魯迅對于孔乙己的確有“哀”、但卻并無我們認為的那種指責性的“怒”,就“哀怒”八字的理解而言,我們都誤解了魯迅對于孔乙己的真實態(tài)度和感情。
孔乙己劇照也就是說,魯迅對于這個悲情的讀書人滿是有溫度的同情,但卻并無任何想要指責他的意思,用現(xiàn)代流行的評論語言來說,他寫孔乙己是充滿著“人文關懷”的,他對孔乙己并無任何不滿或者嘲諷。
專家認為,魯迅眼中的孔乙己,并非我們所認為的是一個被“科舉毒害的讀書人”,他在魯迅眼中只不過是一個“苦命人”,因此,這篇文章的著力點在于對“苦命人”的同情,而不是對“苦命人”的“怒其不爭”。
魯迅但同時,《孔乙己》其中當然也存在“怒”的指責和不滿,但他“怒”的不是孔乙己,而是“怒”那些對孔乙己涼薄的世俗大眾。
著名民國學者孫伏園曾寫過一本與魯迅交往的回憶錄,文中回憶魯迅曾就孔乙己告訴過過他,此文之目的主要意在凸顯社會對于孔乙己這種苦命人的涼薄。
孔乙己中國畫如此看來,魯迅“怒”的,其實不是孔乙己的“不爭氣”,他“怒”的是咸亨酒店的掌柜和那些顧客,他所不滿的是這些讓“世態(tài)炎涼”的麻木眾生。
在通篇文章中魯迅還大量表達了對孔乙己的同情,因此專家非常贊同孫伏園在回憶錄中的觀點:魯迅其實特別喜歡孔乙己。而當用這樣的角度再讀孔乙己時,你也許會發(fā)現(xiàn)一個善良、可愛、大方的孔乙己。
孔乙己中國畫也許,每個人眼中都有一個不同的魯迅或者不同的孔乙己,關于孔乙己的“哀”和“怒”,我們是否真的誤解了魯迅、亦或者我們真的誤讀了孔乙己,或許隨著時代車輪的滾動還會有不同的評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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