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誰呢?是那些讓巴金無論要遭受多么大的痛苦,都在竭力使他活下去的人,盡管,這樣的生命,對巴金已經(jīng)毫無意義。
但他最終,還是無法決定自己的命運,無奈的嘆到:“長壽是對我的折磨”!
劉慈欣在《三體》中所說,要“給時間以文明,而非給文明以時間!”
那么,我們是要“給時間以生命,還是要給生命以時間?”
盡管這些時間是痛苦的,不堪忍受的?
這樣的時間,到底對哪一個生命才有意義?
人的一生說長不長,只有幾十年的時間,說短也不短,必竟這幾十年是一年年、一天天熬過來的,在這幾十年里,誰能知道自己會遇上什么事?會攤上什么事?都說人的一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剩下的十之一二才是值得回憶的、是美好的,這十之八九的不如意,如果是不痛不癢的、不是生死大事也能熬得過去,所以那十之一二的幸福和快樂也會時不時的在自己的腦海里閃現(xiàn),愉悅一下自己的心靈,激勵一下自己的沉沉暮氣,如果要攤上親人死亡的大事還能淡定如常嗎?還能常?;叵肽鞘欢拿篮煤托腋碛鋹傋约簡幔靠峙率寝k不到的,因為苦難過于沉重,那些甜的、美的事被遺忘在了哪個旮旯角落,安放在上了鎖的心房。
比如我,我65歲丈夫死了,還沒有走出喪夫之痛,70歲的時候老兒子因腦出血而亡,喪子之痛何人能夠做到淡定?假如我活到我老姐的歲數(shù)——61歲,就不會有喪夫之痛,假如我活到我大姐的歲數(shù)——67歲,就不會有喪子之痛,這樣一想,我生不如死的痛,痛徹心扉的悲,豈不是因我活的長久嗎,長壽又何福之有呢?
苦難只有經(jīng)歷過的人才懂得,置身事外,誰都可以心平氣和;身處其中,誰還可以從容淡定?
如果生活需要你忍受痛苦,你一定要咬緊牙關(guān)堅持下去。常常聽到這些勸慰的話,可除此之外,還有別的選擇嗎?我突然覺得,人如果在永恒的世界多好,沒有苦難,沒有悲傷,也沒有紛爭和爾虞我詐。培根說:“冷靜的看待死亡,會發(fā)現(xiàn)它只是罪惡的救贖,是通往另一個世界的必經(jīng)之路,是神圣而莊嚴(yán)的。”
法國作家小仲馬的墓志銘就是:“我的死比我的生更重要。因為生只是時間的一部分,而死亡卻屬于永恒?!?/span>
都說人有選擇死亡的權(quán)利,可我突然發(fā)現(xiàn),并非如此,發(fā)現(xiàn)原來生命不單單屬于我們自己的,它還屬于你的親人,屬于你的家人,屬于愛你的人,你在極度痛苦不想活的時候,其實就是把痛苦轉(zhuǎn)稼給你的親人,你的家人,愛你的人,這豈不是太自私了嗎?我們是為自己活著嗎?不是的,看看在你的周圍,看看你的家人,看看那些愛你的人,什么樣的痛苦你忍受不了呢?可這痛苦的活著是福氣嗎?
無奈的現(xiàn)實讓我們每個人都想要逃避,于是,便有自欺欺人,有了掩耳盜鈴,也有了半醉半醒間的茫然。我總是在清醒的時候變得茫然麻木,在醉意朦朧的時候輕松坦然,可在夾雜在半醉半醒中的痛苦和思念,總是在沒人之際而痛哭失聲,淚水滂沱,渾渾然讓人不知道這到底是真實還是夢境?
不是誰都有資格活得輕盈,也沒有誰能夠?qū)λ说脑庥龈型硎?。我們都討厭抱怨者的抱怨,但只有?jīng)過了人生死蔭幽谷的人,才可以體貼那弱者的嘮嘮叨叨。
每個人心里都有一個別人無法取代的故事,也有一個別人沒有辦法描摹的場景。
人生就如叔本華所說:“活著即是煉獄,生存即是苦難,我們都無處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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