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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4.26
《 蝶戀花·春景 》
【北宋】蘇軾
花褪殘紅青杏小。
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
枝上柳綿吹又少,
天涯何處無芳草!
墻里秋千墻外道。
墻外行人,墻里佳人笑。
笑漸不聞聲漸悄,
多情卻被無情惱。
⑴飛:一作“來”。⑵繞:一作“曉”。⑶柳綿:即柳絮。⑷天涯何處無芳草:指春暖大地,處處長滿了美美芳草。⑸漸悄:漸漸沒有聲音。
春天將盡,百花凋零,杏樹上已經(jīng)長出了青澀的果實,燕子在天空飛舞。清澈的河流圍繞著村落人家。柳枝上的柳絮已被風(fēng)吹得越來越少,但不要擔(dān)心,哪里沒有芳草呢!
圍墻里有位少女正蕩著秋千,少女發(fā)出動聽的笑聲,墻外的行人都可聽見。笑聲漸漸就聽不到了,聲音漸漸消散了。行人惘然若失,仿佛自己的多情被少女的無情所傷。
這首詞是傷春之作。蘇軾長于豪放,亦擅婉約,這首詞寫春景清新秀麗。同時,景中又有情理,人們?nèi)杂谩昂翁師o芳草”以自慰自勉。作者的“多情卻被無情惱”,也不僅僅局限于對“佳人”的相思。這首詞與風(fēng)格婉約的柳永詞不相上下。
上闋描寫了一組暮春景色,雖也有些許亮色,但由于缺少了花草,他感到更多的是衰敗和蕭索,這正如作者此時的心境。這里,他只寫露出墻頭的秋千和佳人的笑聲,其它則全部隱藏起來,讓“行人”去想象,在想象中產(chǎn)生無窮意味。墻內(nèi)是家,墻外是路;墻內(nèi)有歡快的生活,年輕而富有朝氣的生命;墻外是趕路的行人。行人的心情和神態(tài)如何,作者留下了空白。墻院里女子的笑聲漸漸地消失了,而墻外的行人聽到笑聲后卻心緒難平。他聽到女子甜美的笑聲,卻一直無法看到女子的模樣;心情起伏跌宕不已,而女子也并不知道墻外有個男子正為她苦惱。男子多情,女子無情,留下了豐富回味、想象的空白。全詞真實地反映了詞人的一段心理歷程,于清新中蘊涵哀怨,于婉麗中透出傷情,意境朦朧,韻味無窮。
蘇軾(1037—1101),字子瞻,又字和仲,號東坡居士,世稱蘇東坡、蘇仙。漢族,北宋眉州眉山(今屬四川省眉山市)人,祖籍河北欒城,北宋著名文學(xué)家、書法家、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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