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湖水平,涵虛混太清。
氣蒸云夢澤,波撼岳陽城。
欲濟無舟楫,端居恥圣明。
坐觀垂釣者,徒有羨魚情。
——唐代: 孟浩然《臨洞庭上張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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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求仕之路,除了常規(guī)的科舉,還有干謁權(quán)貴。杜甫所謂:“朝扣富兒門,暮隨肥馬塵。”李白所稱:“曳裾王門不稱情?!倍芍]的形式,大都是通過詩文,如錢起詩所云:“獻賦十年猶未遇,羞將白發(fā)對華簪?!?。孟浩然的這首《臨洞庭上張丞相》,屬于干謁詩。以詩歌的形式,上書給時為丞相的張九齡,希望得到他的引薦。干謁詩也是詩歌的常見的一種體裁,但是畢竟出于一種功利的目的,與詩人的身份似乎不相稱,也普遍被認為格調(diào)不高,不被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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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謁詩是為著特定的目的而作,要求也多。既要顯露自己的才華,又要切合讀詩者的心意。正是因為有太多局限,所以鮮有好的篇章。無論干謁成功與否,那樣的詩,對于詩人來說,則多少有些恥辱之感。不像是漢武帝讀到司馬相如的《子虛賦》,想見其為人。賀知章讀李白的《蜀道難》,呼其為謫仙人。而只像是柳永見晏殊,聽由他貶低自己的詞作,只能“慚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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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語說:“求人者常畏人”。有所求,則已處卑下矣。任由怎樣地豪邁、超脫不羈,一旦處于仰人鼻息的地位,自覺卑弱。所以有人讀孟浩然的這首《臨洞庭上張丞相》,則奇怪于前半截何等氣勢,后半截何其卑弱。前后不相稱,正是因為干謁所作,既要呈才藻,又要說明心意?!皻庹粼茐魸桑ê吃狸柍恰币痪?,古今稱賞,被認為是描寫洞庭湖壯闊的最佳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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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這首詩,歷來為人稱賞,自是干謁詩中的佳作。然而目的有沒有達到呢?縱觀孟浩然的人生,一生未仕,似乎沒有因為這首詩而獲得引薦。孟浩然雖然歷來被稱作隱士,他自己也已隱士自居,但是讀他的這首詩,可知他并非甘心隱遁。隱居也是迫不得已,只因求仕無門。雖然仕途未能如愿,但是自開詩歌中山水田園一派。他也成了許多人仰慕的對象,比如詩仙李白,就對他推崇備至,稱:“高山安可仰,徒此挹清芬?!崩献釉唬骸暗溬飧V小薄9耪Z稱:“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比绻盟脑娒瑩Q取仕途,他定然也不會去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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