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五次方)
感謝越來越發(fā)達(dá)的物流,讓我們能在家門口邂逅那些來自南方的佳蔬。如果說有這樣一種蔬菜,能讓我瞬間想起在武漢那些火熱但并不太崢嶸的歲月,那必是紫菜薹無疑。
紫菜薹,也叫紅菜薹,十字花科蕓薹屬二年生草本(“蕓薹”曾被寫成“蕓苔”,系誤用)。在《中國植物志》中,其學(xué)名為Brassica campestris var. purpuraria ,但《中志》老矣,按照最新說法,它應(yīng)該被寫成Brassica rapa subsp. chinensis var. purpuraria。在兩湖一帶較為多見,尤以武漢為勝,“洪山菜薹”簡直就是武漢人的驕傲。
紫菜薹含有大量花青素,葉柄、莖桿以及葉脈均為鮮艷的紫紅色(攝于武夷山),但那些紛繁雜蕪的基生葉往往棄之不用(喂豬?),一般取其花序著生的莖桿而食,辣炒清炒以及焯水涼拌均可。其質(zhì)地脆嫩,清甜無渣,像我這種不吃素的人也對其贊賞有加。但花青素會在高溫下分解,因此成品色澤較黯淡,不紅也不太綠,我就不上圖了......
菜心是另一種薹用蔬菜,學(xué)名為Brassica rapa subsp. chinensis var. parachinensis,在青島菜市場的出現(xiàn)率似比紫菜薹更高。除顏色之外,它和紫菜薹之間還有些細(xì)微的差別,如上圖的對比:紫菜薹的上部葉無柄,耳狀抱莖;而菜心的上部葉有葉柄。
菜心的質(zhì)地較紫菜薹更嬌嫩,以我之見,任何企圖切段炒煮的做法都是暴殄天物(好比某朋友說要用水芹腌酸菜!簡直是人神共憤的暴行?。?。菜心只宜整條白灼,摘除個別老葉后投入開水略焯(時長視個人口味定,但不宜超過2分鐘),擺盤后澆入煎過的生抽即可。但生抽難免污其美質(zhì),其實只放些鹽,以熱油淋之也是一樣。
紫菜薹和菜心的學(xué)名中均有Brassica rapa(蕓薹),它倆都是蕓薹的亞種或變種,無論外形差異多么大,本質(zhì)上還是“相親相愛一家人”。然菜市場中的“蕓薹”遠(yuǎn)不止它倆,大白菜娃娃菜以及小白菜油菜青菜也都是“蕓薹”,幾乎像汪峰一樣牢牢占據(jù)了半壁江山。
白菜,蕓薹的葉用型,學(xué)名Brassica rapa subsp. pekinensis(娃娃菜是小株型白菜,學(xué)名與之相同)。蘇東坡曾經(jīng)給予白菜極高的評價,“白菘類羔豚,羅土出熊踽”,這太夸張了。上個世紀(jì)的漫漫寒冬,多數(shù)北方家庭都只能靠耐儲存的大白菜死撐,啥時候還吃出羔羊熊掌的感覺來了?
蘇東坡有幸生在宋代,好歹見過白菜,李白杜甫就沒見過。但蘇肯定沒見過娃娃菜,他吃過的大白菜也必然是散葉型的。因為,像現(xiàn)在這種葉片向內(nèi)卷曲而成為葉球狀的基因突變最早也是明末清初才出現(xiàn)。所以說古人沒見過啥世面,看見點吃的就一驚一乍。
如今的菜市場無論春夏秋冬,都是花團(tuán)錦簇應(yīng)有盡有,像這種本系吳越地區(qū)才有的塌棵菜(學(xué)名Brassica rapa subsp. narinosa,還是“蕓薹”)也常見到,但總會有一些遺老遺少哼哼告誡你不要吃“反季蔬菜”以及“大棚蔬菜”云云。無他,有一種病叫做“吃飽了撐的”,這就是典型癥狀,餓三天就連草根樹皮都啃了......
還有,我最討厭的一句話就是“白菜豆腐保平安”,如果生活只有白菜豆腐,為什么不去死呢?世界這么大,你就不想多吃點?光是各種“蕓薹”就能吃一個周不重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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