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哲學作為孔子的生命哲學通過六十四卦體系揭示出生命存在的自在與自為之理，即生命自在的順行天道之“損道”，與生命自為的逆行天道之“益道”，故“天道損，地道益，人道中行而知損益”，從而“避損行益”、“貞吉悔亡”就成為人之生命存在的天然價值追求，《易》之“窮理盡性以至于命”就是對這一價值追求的理論表達。這種揭示不只是在知識論上對人之生命存在于世界之中的自在與自為之理的揭示，還是功夫論上的根據(jù)此生命內(nèi)在的自在與自為之理進行生命自我修煉的自為之道，如此就使《周易》哲學揭示的生命之道成為一種實踐的理論，成為生命修煉的理論，從而貫通了道家的內(nèi)丹修道的理論與實踐。且在義理上，《周易》哲學的“恒以一德”亦與老子《道德經(jīng)》的“恒道”相互貫通，《周易》哲學的損益之道及生命修煉之道亦與《內(nèi)經(jīng)》的“七損八益”之理相貫通。從而證明孔子儒家與老子道家在作為其共同的理論根源的生命之道方面是一體貫通的，足證儒道本然會通，故長白山書院以“內(nèi)道外儒”立教。
1.《咸》、《艮》二卦的生命之道與道家的內(nèi)丹修煉相貫通
《周易》哲學內(nèi)含的生命內(nèi)在的修煉之道集中表達于“咸”、“艮”二卦之中，將“咸”、“艮”二卦的爻、彖、象辭貫通于《周易》哲學的“生生”本體與“窮理盡性以至于命”的價值宗旨，就可以發(fā)現(xiàn)《周易》哲學以“咸”、“艮”二卦的象、數(shù)、理、義揭示出生命內(nèi)在的修煉原理與方法，可以貫通道家哲學的內(nèi)丹修道。下面本文根據(jù)鞠曦的易學原理解釋之：
“咸”卦上兌下艮，上卦“兌”為“悅”，下卦“艮”為“止”，卦理為“止而悅”的生命之道；“兌”為少女，“艮”為少男，指示此卦為指引少男少女通過“止而悅”的方式實現(xiàn)生命修養(yǎng)的功夫論。故而咸卦《彖》辭曰：
咸，感也。柔上而剛下，二氣感應以相與。止而說，男下女，是以“亨利貞，取女吉”也。天地感而萬物化生，圣人感人心而天下和平。觀其所感，而天地萬物之情可見矣。
“柔上而剛下”言說的是“形而下者謂之器”的地道，因《說卦傳》言“立地之道曰柔與剛”，故“柔上而剛下”就是對地道的表達?！岸飧袘韵嗯c”則言說的是“形而上者謂之道”的天道，因“二氣”定是指陰陽二氣，而《說卦傳》言“立天之道曰陰與陽”，“一陰一陽之謂道”，故陰陽二氣表達的就是天道。而“止而說，男下女，是以‘亨利貞，取女吉’也”則是說“形而中”的人道，只有人才能自覺自為地實現(xiàn)“止而說”的生命之理，最終達到“享利貞，取女吉”的目的?！疤斓馗卸f物化生”是天道與地道自然流行的過程，而圣人立于天地之中，“感人心而天下和平”，這是人道的自為?！坝^其所感，而天地萬物之情可見矣”，即圣人的“感人心”已經(jīng)內(nèi)含了天道陰陽、地道柔剛的自在流行，又超越天道與地道的自在而實現(xiàn)生命修養(yǎng)的自覺與自為。故咸卦《象》辭說：
山上有澤，咸。君子以虛受人。
就卦象而言，山本高聳之物，而澤為易流之物，高聳之山上何以能有易流之澤以潤生萬物呢？因為高聳之山上有中虛之處，才可以容下易流之澤而不動，且欲容此澤，山上不僅要有虛，且山必巋然不動，方能容此易流之澤，從而使山與澤陰陽相感，剛?cè)嵯嘟欢f物。君子正是觀此陰陽、剛?cè)?、天地、山澤之象而效法之，故能“以虛受人”。由山之靜止中虛，涵攝易流易動之澤而生育萬物，生生不息，正可見易道生生的本體支配下的生命流行過程，君子窮此生生之理，而盡自我生生之性，故有“咸”卦六爻所具體展開的生命內(nèi)在之理與具體的修煉之道。
“咸”卦六爻之中從初爻的“咸其拇”到二爻的“咸其腓”，再到三爻的“咸其股”，都是在言說少男少女的青春時期如何感于外在世界的誘惑而“志在外也”，因追逐欲望而消耗并損害生命，故警告曰“居吉”而“往吝”。九四進一步解釋說，雖然人之青少年時期也知“貞吉悔亡”，但由于還“未感害也”，故而“憧憧往來，朋從而思”，奔逐于外而“未光大也”，無法光大自己的生命。那么怎么才能解決“憧憧往來”的問題，光大自己的生命呢？就要效法咸卦“山上有澤”所表達的“止而悅”的天地生生之理，使生命的盲動靜止下來，排除外物干擾，“以虛受人”，由“咸”始，經(jīng)“未濟”而“益”，正是前文言“益道三卦”之理，以之增益自己的生命，光大自己的生命。
而如何使自己生命的盲動靜止下來呢？“咸”卦九五爻言“咸其脢，無悔”，即指導少男少女將所感所知反身集中于后背，即人體的督脈之處，使生命能量在自己的體內(nèi)運行，而不會浪費奔逐于外，增益自己的生命。莊子言“緣督以為經(jīng)，可以長生，可以延年”，亦是此意，此處已經(jīng)與道家的修道相通。而人之生命的自我修養(yǎng)不能停止于“無悔”而已，故為“志末也”，故還要繼續(xù)增益自己的生命，最終要達到上六爻的“咸其輔頰舌，滕口說也”，即使身體內(nèi)部的能量上下自由流動，身心通暢，疾病自然難侵，從而身心康健，“滕口說也”。
“咸”卦揭示的是少男少女的修身功夫，而“艮”卦則繼言成人的修身功夫。“咸”卦卦象為“山上有澤”，卦理則為上兌下艮，揭示“止而悅”的生命修養(yǎng)之理?！棒蕖必栽谪韵笊蟿t是“兼山艮”，山上有山，卦理則是“止而又止”，由“咸”卦的“止而悅”進而到“艮”卦的“止而又止”，最終實現(xiàn)“艮”卦上九爻的“敦艮之吉，以厚終也”，顯然在功夫論的層次上又進一層，生命的盲動已經(jīng)完全清除，身心合一，也就是中國哲學所追求的“天人合一”境界，達于生命修為的極致。中國哲學的儒、釋、道三家都有各自靜坐修心的功夫論實踐方式，其本質(zhì)都是為了實現(xiàn)“咸”、“艮”二卦“止而悅”與“止而又止”的生命修養(yǎng)原理，最終達于“艮”卦上九的“敦艮之吉，以厚終也”，也就是《大學》所言的“止于至善”，而至善者，生生也，止于至善，止于生生之至善也。
而問題的關鍵是如何止于生生，“艮”卦的卦辭揭示說：“艮其背，不獲其身，行其庭，不見其人。 無咎。”“咸”卦的功夫是“咸其脢”，即感于后背，而“艮”卦的功夫是“艮其背”，即止于后背，在功夫論的層次上又進一步，使生命能量不盲動于外，完全在體內(nèi)運行，故能增益生命，忘我而“不獲其身”，進而“止而又止”，由“不獲其身”的忘我再進一步達于忘情、忘物，即“行其庭，不見其人”，不為外物所限，身心自在合一，故“無咎”。這也就是孟子的“求其放心”與“善養(yǎng)吾浩然之氣”，心止于內(nèi)而忘我忘物，方能達于“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謂大丈夫也”的生命修養(yǎng)境界。再看“艮”卦的《彖》辭：
艮，止也。時止則止，時行則行，動靜不失其時，其道光明。艮其止，止其所也。上下敵應，不相與也。是以不獲其身，行其庭不見其人，無咎也。
“艮”卦的功夫論是“止而又止”，已經(jīng)完全克服了“咸”卦揭示的“憧憧而來，朋從而思”的生命盲動性，從而完全身心合一，故而能自如、自在的展開生命活動，即“時止則止，時行則行，動靜不失其時，其道光明”。 “艮其止，止其所也”，即止于生生也，此生生為自我生命內(nèi)在的生生，而不是外物的生生，故只能內(nèi)求而得，而不可向外求取，內(nèi)外不相與，故言“上下敵應，不相與也”?！笆且圆猾@其身，行其庭不見其人，無咎也”的意思是說，只要我們明白了這一生命修養(yǎng)之理，就可以據(jù)以展開生命修養(yǎng)的具體功夫?qū)嵺`，最終會達于忘我忘物而與道合一，生生不息而“無咎”。是以“艮”卦的《象》辭又言：
兼山，艮。君子以思不出其位。
君子觀“兼山艮”之象，而體會生命運行的自在與自為之理，止而又止，止于生生之道，故而能“思不出其位”，自然合于天道，實現(xiàn)生命修養(yǎng)的功夫境界。也就是孔子的“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亦是老子的自然“無為”，亦是莊子的“逍遙”自在，亦是佛家的“覺”與“悟”?！洞髮W》有言：“詩云：‘緡蠻黃鳥，止于丘隅。’子曰：‘於止，知其所止，可以人而不如鳥乎？’”“知其所止”即止于生生之道，讓生命的能量流行于自己的身心之中，而不是浪費于外物的追逐，自然“思不出其位”而“無咎也”。
2.《易經(jīng)》的“恒以一德”與《道德經(jīng)》的“恒道”相貫通
“內(nèi)道外儒”是長白山書院的立教宗旨，而其內(nèi)在學理依據(jù)則是儒道之學的本然貫通。道家的內(nèi)丹修道貫通于《易經(jīng)》的損益之道及“咸”、“艮”二卦的生命修煉之道，這是從學理的實踐層面來證明儒道本然會通。此外，鞠曦還從道家的經(jīng)典文本《道德經(jīng)》與儒家的經(jīng)典文本《易經(jīng)》共同具有的“恒道”宗旨來證明儒道本然會通。
前文已述，“恒以一德”是易學的基本問題，“恒”者，生生也，故“生生之謂易”，《易經(jīng)》整部經(jīng)典都是對生生之道的存在論演示，以“形而中之卦”演示“形而中之人”的生命存在的可能性。“生生之謂易”，“生生”給出易的存在，而“易以道陰陽”，易言說一陰一陽之變化，“一陰一陽之謂道”，一陰一陽的變化之中給出道的存在，故可知“一陰一陽之道”亦由“生生”給出，從而可言“生生之謂道”。故《易》以“恒”為德，即以生生之道為德。鞠曦通過對《帛本老子》的研究認為老子《道德經(jīng)》所言之道亦為生生之恒道，從而使《道德經(jīng)》與《易經(jīng)》由“恒道”而一體貫通，使兩部儒道經(jīng)典會通為一?！恫纠献印返奈谋疽罁?jù)如下：
道可道也，非恒道也。名可名也，非恒名也。無名，萬物之始也；有名，萬物之母也.故恒無欲也，以觀其眇；恒有欲也，以觀其所徼。兩者同出，異名同謂。玄之又玄，眾眇之門。
此段文字關鍵在“恒道”二字，通行本將“恒”改為“常”，雖從語意的直接性上可以相通，但卻失去了老子“恒道”的宗旨，亦使老子“恒道”與《易經(jīng)》的“恒以一德”失去了聯(lián)系，從而使儒道經(jīng)典失去了文本相通的依據(jù)，此當為學術史中至關重要的問題。
“道可道也，非恒道也”一句，意為人們話語言說之中的道都不是“恒道”本身，也就是說“恒道”本身不是言說與理論的事情，而是存在的事情，是實踐的事情，是生命修煉的事情。故老子此語“道可道也，非恒道也”，并不是通常理解的“道不可言說”，而是道可言說，但非言說之事，而是生命修煉之事。而在此語之中，老子明示了“恒”之一字，以示道之德為“恒”，從而與《易經(jīng)》的“恒以一德”相貫通，說明《易經(jīng)》與《道德經(jīng)》都是以“恒道”為宗。
以時空統(tǒng)一論解之，“恒道”為時空統(tǒng)一的自在，即生生不息的本然狀態(tài)，而“可道也”之道已經(jīng)落入“形而中之人”的時空自覺性的判定之中，從而將時空自在的統(tǒng)一分裂為“時間”與“空間”的存在，成為“非恒”之道，亦即由形而上之“恒道”下降為形而下之器物，故器物終有毀壞而“非恒”。將“恒”定位為道之生生之德，就可對下文做出統(tǒng)一之解釋了。
“名可名也，非恒名也”，“恒”本身就是道之生生之德，“恒”只是生生不已，不會給任何存在命名，故任何名稱的給出都是主體之人的命名，而不是“恒”道本身的命名。
故下文言“無名，天地之始也”，即言“無名”乃為恒道生生不息的自在狀態(tài)，天地皆從此恒道生生中開始，故可言天地始于無名，從而言“無名，天地之始也”。
“有名，萬物之母也”，“有名”是人之命名，是人以時空自覺分割、劃定萬物之區(qū)分，并為之命名，萬物皆以“有名”才成其為萬物，否則萬物無法稱其為萬物，只是恒道生生之流行中的自在，故言“有名，萬物之母也”。
“故恒無欲也，以觀其眇；恒有欲也，以觀其徼”。“觀”只能是人之觀，也就是老子要指點我們?nèi)绾稳ビ^察此生生之恒道。上文已言“道可道也，非恒道也，名可名也，非恒名也”，故此“恒道”不可以言說求之，只能在恒道生生的存在流行之中去“觀”之。那么如何“觀”呢？老子告訴我們“恒無欲也，以觀其眇；恒有欲也，以觀其徼”?！坝敝荒転槿怂?，“恒道”本是自然的生生之道，本無所謂“有欲”與“無欲”，故無論“有欲也”，還是“無欲也”，都是主體之人的賦予，都是主體之人為了“觀”此“恒”而鋪設的道路。
“恒無欲也，以觀其眇”即從無欲的角度觀“恒”，將此“恒道生生”視為無知無識、無欲無求的自然存在，而此無知無欲之“恒道”卻生生不息，流行不止，也就是時空統(tǒng)一的生生自在，從而得此恒道生生之妙。這與孔子“天何言哉！四時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之嘆同一宗旨。
“恒有欲也，以觀其徼”。即以有欲觀“恒”，將此“恒”視為有欲以成就萬物的存在，觀此“恒道”如何化生萬物，使萬物由無名而有名，從而使萬物生長消亡，也就是主體以時空自覺為此恒道生生的自然狀態(tài)進行時空劃界，命名萬物，從而使萬物“有名”而成“萬物之始也”，而萬物有始就必然有終，故要“觀其徼”，“知至至之，可與言幾也，知終終之，可與存義也”。
“兩者同出，異名同謂”。無論“有名”還是“無名”，無論“有欲”還是“無欲”，都是由此“恒道生生”而來，故言“兩者同出”，同出于“恒”，“異名同謂”，命名不同，所指卻都是生生之恒道。
“玄之又玄，眾眇之門”。恒道生生，玄矣！妙矣！可觀之，可得之，可守之。既已觀之、得之、守之，又何必言說？ 既得“眾眇之門”而入又何言哉？生命至此只是一修證、修煉、修行之過程，一切言說論證皆已沒有意義。故老子當年騎青牛出關本不想留一言，《道德經(jīng)》五千言也只是對如何走進恒道生生的“眾眇之門”的一種指引，而非西方哲學那種純粹的思想與理論言說。故在中國哲學面前，理論永遠是蒼白的，只有生命的修證與踐行才是最終的宗旨。故鞠曦給出結論說真正的哲學必須是內(nèi)化的，內(nèi)化后的哲學已經(jīng)不必再言說，只要去踐行就可以了，如此也可以說真正的哲學最終是要內(nèi)化為生命的實修與實證而消亡其理論形式的。
3.《易經(jīng)》、《道德經(jīng)》與《內(nèi)經(jīng)》相貫通
《道德經(jīng)》與《易經(jīng)》由恒道而貫通，鞠曦又從學理上將此兩部經(jīng)典與《內(nèi)經(jīng)》相貫通?！秲?nèi)經(jīng)》自古為中國醫(yī)家必讀經(jīng)典，其理論宗旨不是簡單的祛疾治病而已，而是從恒道生生的本體論出發(fā)，揭示生命自在的損益之理，男女有別的“七損八益”直接貫通孔子《易經(jīng)》哲學的“損益之道”，而其對生命修養(yǎng)的指引亦直接貫通道家的內(nèi)丹修煉與《易經(jīng)》的“咸”、“艮”二卦內(nèi)含的生命修煉之理。從而可以從學理上使《道德經(jīng)》、《易經(jīng)》、《內(nèi)經(jīng)》三部經(jīng)典相貫通，更加證明儒道之學本然會通，故君子之學必須“內(nèi)道外儒”，方為真正得傳統(tǒng)文化之宗旨。在長白山書院的學術理路中，《內(nèi)經(jīng)》雖然是傳統(tǒng)醫(yī)學著作，但本質(zhì)上更具有哲學性，揭示出生命之道與生命之理?！渡瞎盘煺嬲摗费裕?/span>
“上古之人，其知道者，法于陰陽，和于術數(shù)，食飲有節(jié)，起居有常，不妄作勞，故能形與神俱，而盡終其天年，度百歲乃去。
今時之人不然也，以酒為漿，以妄為常，醉以入房，以欲竭其精，以耗散其真，不知持滿，不時御神，務快其心，逆于生樂，起居無節(jié)，故半百而衰也。
夫上古圣人之教下也，皆謂之虛邪賊風，避之有時，恬惔虛無，真氣從之，精神內(nèi)守，病安從來。
“天真”就是天道，天道自然流行也即時空統(tǒng)一的生生不息狀態(tài)，而“上古之人，法于陰陽，和于術數(shù)，形與神俱”，也就是保持生命自在的自然無為狀態(tài)，實現(xiàn)“內(nèi)時空”的自在統(tǒng)一，從而能“終其天年，度百歲乃去”。而“今時之人以酒為漿，以妄為常，……逆于生樂，起居無節(jié)”，即已打破生命自在的時空統(tǒng)一態(tài)，從而離開“天真之道”，以至“半百而衰”。下文接下來指點“古圣人”如何“教下”，“虛邪賊風，避之有時，恬淡虛無，真氣從之，精神內(nèi)守，病安從來”，也就是告訴世人應當如何修煉生命，已經(jīng)直通道家的內(nèi)丹修煉之道?！熬駜?nèi)守，真氣從之，恬淡虛無”，與內(nèi)丹修煉的“煉精化氣，煉氣還神”相貫通，即使精、氣、神合一，實現(xiàn)“內(nèi)時空”的統(tǒng)一，從而自然合于生生之恒道，故能實現(xiàn)“病安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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