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起古代名醫(yī),東漢末年的華佗必然是不少人首先想到的神醫(yī)。然而,正是這樣一個譽滿天下的醫(yī)生,卻死于曹操之手。究竟是怎樣的一場醫(yī)患矛盾,讓曹操不惜將華佗“物理消滅”呢?《后漢書》等史料的記載,或許揭示了華佗慘死悲劇背后的原因。
談到華佗的妙手回春的醫(yī)術,人們必然想起關二爺。打曹仁鎮(zhèn)守的樊城時,關羽遭到暗算臂膊中了一箭,而且箭頭有劇毒。萬幸當時找來了華佗醫(yī)治,為他“刮骨療毒”。
然而這個治療范例,其實是羅貫中《三國演義》虛構(gòu)出來的,真實的歷史上,并沒有華佗大夫給武圣關二爺治療的事兒。但是《三國志》倒是記載了關羽的“刮骨療毒”確有其事。只不過主治大夫的名字沒有記載,但絕無可能是華佗,因為那一年,華佗大夫早已經(jīng)被曹操給“咔嚓”了。
關于華佗之死,《后漢書·華佗傳》記載,華佗是被關押在許昌的監(jiān)獄里拷打,然后被曹操下令殺死的。曹操是疾病纏身才找來華佗大夫,華佗又因為何事激怒了曹操,導致被殺呢?
從史料看,華佗被曹操請來以后,就失去了行醫(yī)的自由,不能兼濟天下,成為了曹操的私人醫(yī)生——“使佗專視”。然而,華佗是不愿意一直待在曹操這里的,于是多次請假離開許昌,而且常常不催促就不回來——“數(shù)乞期不返”。
曹操此事地位尊崇,雖然依舊尊奉漢家皇帝,但是實際上已經(jīng)是如同皇帝了,這樣尊貴的VIP患者,對華佗大夫還是挺包容的,不但準他假期,還多次在需要華佗的時候,親自寫信派人送去催他回來——“太祖累書呼”。然而,華佗自由自在慣了,甚至他心底里可能對曹操非常鄙夷,干脆使性子,對曹操的催促不管不顧——“猶有不上道”。
華佗不上道怎么辦呢?他老推說家里有事,動輒就是妻子病了要照顧。曹操還是很尊敬華佗大夫的,派人去探視,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華佗這家伙騙人。既然華佗你不上道,那就只能讓你上道了!于是囚車一關,咔吱咔吱往許昌大牢里送。
這一部分和后世的傳說以及小說的故事演繹不同,絕非是什么曹操頭風病嚴重,但華佗竟然要求砍開頭顱幫他治療嚇壞了曹操。就是因為他使性子,激怒了曹操,所以被下獄治罪。
一個行醫(yī)治病的人,竟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曹操是何等性格啊,這時候的華佗但凡服軟,也就罷了,但是華佗死活不屈服。而這種局面,旁人越是勸阻,曹操越難以消氣,華佗也就越難活下來。
可惜荀彧不曉得這個道理,反而去為華佗求情,如同催化劑,加速了華佗的死亡宣判,曹操就大怒了——“不憂,天下當無此鼠輩耶?”怕什么,全國像華佗這樣的大夫難道就沒有了嗎?殺!
華佗被殺以后,曹操后悔嗎?史料記載,曹操是后悔的。因為后來他最寵溺的小兒子曹沖生了重病,各地名醫(yī)湊成了一個加強連,都治不好曹沖。曹沖病死以后,曹操后悔得直跺腳——“吾悔殺華佗!”
其實,華佗之死,雖然曹操是直接兇手,但是華佗本人的性格卻是他走向死亡的最大誘因。早年在徐州游學,他的醫(yī)術就非常高明了。太尉黃琬征辟他去做官,華佗不為所動。給沛國相陳珪的兒子陳登酷愛生魚片,結(jié)果吃多了長寄生蟲臥床不起,就是華佗給他治好的。于是陳珪幫華佗舉孝廉,華佗拒絕了。后來老饕陳登不遵醫(yī)囑,沒有忌口又復發(fā)了。
華佗的性格,往好了說,叫做率性灑脫無拘無束。他瞧不起昏暗的東漢官場,不肯走向仕途,也沒有興趣專門為達官顯貴瞧病,這些都是他難能可貴的品格。但是,華佗的性格和低調(diào)內(nèi)斂一點都不沾邊,他的喜怒哀樂似乎更喜歡率性地表露出來。
于是當他遇到了權(quán)貴中的頂級權(quán)貴曹操的時候,兩個人的矛盾就顯現(xiàn)出來了。一個只是白身游醫(yī),一個則是帝國的實際掌舵者,懸殊的地位擺在那了。曹操也對他給予了足夠的尊重,但華佗依舊是自視清高,率性而為,甚至不惜用欺騙的手段一去不回。凡此種種,都在消耗曹操的耐性,以至于怒氣累積,最終演變成華佗之死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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