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取法二王,獨步當時四十年
02歷代書家,很多受過他的影響
03學我者死,李邕對當代書法的3點啟示
04結(jié)語
李邕是唐代有名的書法家、文學家,他以直言敢諫的作風和沉博絕麗的碑文,在有唐一代享有盛名,深受李白、杜甫等后輩詩人景仰。在“二王”體系中,李邕的行書最有實力與祖師分庭抗禮,不論是如龍如象之評,或者如鳳如鷹之議,“骎骎欲度驊騮前”,在后人的評價里,與右軍并駕之意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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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邕取法“二王”,大概其用筆主要來自王羲之,重骨法,用筆駿快,殺伐決斷,勢不可當;體勢上參以王獻之的豪縱,毫健腕硬,一味逞強而不拘小節(jié),故劉熙載說他“以拗峭勝,而落落不涉作為”,正是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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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優(yōu)劣互見,李后主褒貶李邕的書法“得右將軍之氣而失于體格”,米芾也說“舉動崛強,禮節(jié)生疏”,誠然。當然“書以氣為主”,方能得勢。李邕以行書入碑,在書學意識上或與李世民“不學形勢,惟求其骨力。骨力既得,形勢自生”的意識一脈相承。所以啟功先生說:
蓋碑版銘石,書貴莊重,而行押佻舉,兩不相侔。李書則以蟬聯(lián)映帶之筆,作泉注山安之勢。欹側(cè)之中,具方嚴之度。書丹之道,至此頓開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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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邕的書法在他生活的時代已經(jīng)廣受贊譽,杜甫《八哀詩·贈秘書監(jiān)江夏李公邕》“風流散金石,追琢山岳銳”“干謁走其門,碑版照四裔”,以致“獨步四十年”。詩人盧藏用也說他如“干將、莫邪,難與爭鋒”,一時風頭無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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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初人們尊崇二王,但對于李邕的書法并沒有太多注意。知道歐陽修才開始重視李邕的書法。他說:初看到李邕的書法,并沒有什么好的,但既然李邕書法的名氣那么大,肯定是有原因的。待看得時間長了,才知道其他人和他的書法差距是很大的。雖然最后才喜歡上他的書法,但卻喜歡得最深。就像是和朋友結(jié)交,最開始很難結(jié)交的,可能是最為牢固的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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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歐陽修的影響,蘇軾也學李北海書,雖然“豪勁多似之”,但因“少時規(guī)摹徐會稽,筆圜而姿媚有余”,于是將李邕書法加以改造,“稍去其圭角,變?yōu)閳A熟”,得失參半。
米芾學李邕如同李邕學二王,可謂善學,他最自負的“刷”字即來自李邕。米芾認為李邕的書法雖然出自王獻之,但“崛強、生疏”,又“乏纖濃”,遂力克此病。但李邕的書法上開下合,穩(wěn)如象弛。而米芾則正鋒跳躍,體狹而長,雖得“纖濃”,但“有意低昂,走入佻巧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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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習李邕的,后世還有趙文敏,據(jù)傳他每作大字,一意模仿李邕,但只得平正,而神采全不似真。及至近現(xiàn)代,張宗祥、齊白石、林散之、啟功等多推崇李邕書,而當代講求張揚個性,似以邕法為不足學,技已絕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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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邕書法氣體高異,堪稱書中仙手。他對當代書學有三點啟示:
一是其“似我者俗,學我者死”的獨詣精神。《宣和書譜》說李邕“初學右將軍行法,既得其妙,乃復擺脫舊習,筆力一新”。齊白石說:“學我者生,似我者死。”便是對李邕精神的全新演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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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李邕書法重骨法用筆,強其筋骨,有益于涵養(yǎng)書格。李邕以陽剛雄健和執(zhí)拗不馴的氣節(jié)和骨力,展示行書銘石體的剛正氣象和精神面貌,是對盛唐風骨的最佳詮釋。而當代書法“營養(yǎng)過?!?,外強而中干,用筆多失“骨法”,筆浮紙滑,習李邕書,可謂一劑猛藥。
三是李邕書法率性,筆盡其勢,劉熙載所謂:“不敢以虛之意擬之?!睆娀瘯鴮懶裕瑢ι钍鼙畬W風氣浸染,重制作、重造型的當代書法無疑更具有強烈的現(xiàn)實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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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以書如其人論,李邕書法與他振拔流俗的高尚人品是完美合一的。杜甫贊其志不可屈,“面折二張勢”(張易之兄弟)“衰俗凜生風”,并感嘆“古人不可見,前輩復誰繼”。
李邕書遺跡今見不少,煊赫如《麓山寺碑》《東林寺碑》等,但因殘泐,故歷來以《云麾將軍碑》為第一,瘦硬通神,天骨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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