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出遼東,最俊者謂之海東青”
——《本草綱目》
赤峰市阿魯科爾沁旗出土的圓形金牌飾和敖漢旗遼代墓葬中出土的《臂鷹出獵圖》壁畫都有像獵鷹一樣的大鳥,這種鳥就是海東青。
海東青,也叫海青,屬雕的一種,它的羽毛是青灰色的,是產(chǎn)于我國東北地區(qū)的一種猛禽。它尖嘴、圓眼、利爪,體態(tài)小巧俊美,動作敏捷矯健,生性兇猛異常。
遼代,海東青深受皇帝及契丹貴族的喜愛,朝廷每年按時派出“銀牌天使”,到今天的長白山和黑龍江流域征索海東青,時間一長,使者往返形成的這條路被稱為“鷹路”。朝廷很重視對海東青的管理,專門設(shè)置了養(yǎng)鷹機(jī)構(gòu)——鷹坊小邸。契丹人對海東青精心飼養(yǎng)、小心呵護(hù):夏天怕它熱,站在玉石上;冬天怕它冷,放在繡墩上;夜晚讓它盡量少睡,防止過于肥胖;到了更換羽毛的時候還要觀察糞便、揣度肥瘦,調(diào)節(jié)食量并加藥清火。
遼人為什么如此喜歡、重視海東青呢?
首先,海東青是遼人捕獵的重要工具和助手?;实鄢鲂嗅鳙C時,使用海東青捕天鵝,場面相當(dāng)壯觀:皇帝到時,宮廷獵手每隔五步或七步排開站立,他們身穿墨綠色衣服,腰間佩戴刺鵝錐、帶鏈錘和扁鼓,手里拿著鷹食;另一部分獵手去尋找天鵝,一旦找到就舉旗示意,佩戴扁鼓的獵手敲響扁鼓把鵝驚飛,同時振奮海東青的精神。這時,鷹坊請進(jìn)海東青,獻(xiàn)給皇帝,請皇帝親手放飛,放飛的海東青橫沖直上、沖入云霄、奔向頭鵝,鵝陣隨之大亂,只見鵝鶻翻飛、敗羽分落,天鵝最終敵不過海東青被擒墜地,獵手這時上前用刺鵝錐刺死天鵝,取出腦漿喂食海東青以補(bǔ)充體力。
隨從將天鵝獻(xiàn)給皇帝,皇帝把鵝毛賜給大臣,大臣把鵝毛視為一種榮耀插在頭上。皇帝用這一只鵝來祭祀祖先,隨后,群臣唱歌跳舞、飲酒狂歡,舉行盛大的“頭鵝宴”。
另外,遼人在俄羅斯遠(yuǎn)東地區(qū)采集珍珠時,海東青扮演著重要的角色。這種珍珠也叫“東珠”,每年十月成熟,而這時海面已經(jīng)結(jié)冰,人無法采蚌、取珠,當(dāng)?shù)赜蟹N天鵝以這種蛤蚌為食,它可以鑿破冰面,吃到包裹珍珠的蚌肉。而沒想到的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天鵝又成了海東青的獵物,珍珠自然就落入采珠人之手。
遼前期,飼養(yǎng)、使用海東青是皇帝和貴族的特權(quán),而到了后期,大臣中和民間也形成了飼養(yǎng)、使用之風(fēng)。于是,朝廷強(qiáng)征,官吏索取,負(fù)責(zé)征所海東青的“銀牌天使”更是飛揚(yáng)跋扈、胡作非為,甚至要求女真人的妻、女陪宿。女真人稍有反抗,契丹人便施以酷刑。這些行徑,嚴(yán)重傷害了女真人的民族感情,引起對遼朝的強(qiáng)烈不滿。
公元1114年,女真首領(lǐng)完顏阿骨打起兵,最先擒獲了索要海東青的遼“障鷹官”和“銀牌天使”;公元1125年,金軍俘獲遼天祚帝。至此,遼國滅亡??梢哉f,遼國的滅亡與海東青有一定的關(guān)系。
如今,遼金征戰(zhàn)塵煙早已散盡,但海東青依然翱翔在東北的藍(lán)天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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