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盡東頭住著一個傻子,村民都這么認為,這個人就是個傻子。為什么呢?夏天棉襖裹身,冬天衣不蔽體,見人就是嘿嘿直笑。
傻子家一直很窮,沒上過學(xué),十歲的時候,父親下地干活不小心摔了一跟頭,回到家睡覺就再也沒起來,母親看了一眼傻子父親的尸體,看了一眼只知道嘿嘿直笑的傻子,再看了看家徒四壁,收拾了幾件衣服,走了,再也沒有回來。傻子就著鍋里的剩饃饃,看著父親的尸體,一個人過了三天,直到村里的王媽割豬草路過,傻子一下子抱住了王媽的大腿,把王媽嚇的扔下鐮刀,竹筐就往回跑,找自家老頭。王媽家的老頭拎著鋤頭來找竹筐鐮刀,進了傻子的家才發(fā)現(xiàn),這兩間破土屋,只剩傻子一個活人。
村長專門開了會,嘰嘰喳喳,爭爭吵吵一下午,最后村長決定和幾家寬裕些的村民合力把傻子父親給葬了,木匠用最次的木料做了口薄皮棺材,下葬那天,用牛車把那口裝著傻子父親的薄皮棺材拉到一片荒地,村長給傻子穿上孝服,沒等傻子跟著牛車到埋葬的地點,薄皮棺材已經(jīng)晃的快散開了。村長瞪了一眼木匠,木匠撇嘴一笑。到了地方,村里的幾個村民已經(jīng)挖了一個大坑,說方不方,說圓不圓,村長也不管這些了,安排人抬著棺材就往坑里放,棺材落地的那一刻,一聲清脆的木板斷裂聲。村長低著頭哎了一聲,大聲喊道:埋。扭頭把傻子按著跪在地上命令道:給你爹哭幾聲。傻子被按的疼了,齜牙咧嘴,就是不哭,最后還嘿嘿朝著棺材直笑,這一笑,跟著來的村民都開始笑,笑的跟在辦喜事一樣。
草草埋完,村民們吆五喝六的回村,村長拽著傻子回了自己家。村長媳婦兒不樂意了,在院子里邊洗菜邊嗆聲道:人家都是撿著錢往回拿,你撿個傻子往回拎,喪門星。村長坐在門檻子上抽著旱煙,傻子蹲在他對面還是嘿嘿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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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村長去了鎮(zhèn)子里,把傻子也領(lǐng)去了,傻子從來沒出過這么遠的門,嘿嘿笑的更厲害了,嘴里的哈喇子流了一路。村長給鎮(zhèn)里說明了情況,鎮(zhèn)里讓村長回村等消息,村長只能悻悻然,領(lǐng)著傻子又回村了。晚飯的時候,村長媳婦兒又開始罵罵咧咧,村長一聲不吭,吧嗒吧嗒的抽著旱煙,傻子蹲在院子里朝著村長家的大黃狗嘿嘿直笑。晚上村長把傻子關(guān)在了院子里面一個堆農(nóng)具的雜物間,說是一個小房子,其實就是一個沒有門的棚子,村長用繩子把傻子拴在跟柱子上,扔了條破棉被就自個回屋睡覺了。到了半夜,村長聽見院子里一陣的嘿嘿直笑聲,夾雜著類似磨牙的聲音,心里忍不住的發(fā)毛,好不容易沒有聲音了,雞鳴了。村長氣急敗壞的起身,走到院子里,發(fā)現(xiàn)傻子不見了,繩子已經(jīng)斷了,村長撿起繩子,是用牙齒咬斷的。院子門已經(jīng)開了,村長想不明白,門栓比傻子還高,傻子是怎么夠到的。
村長借著微微晨光,往村東頭走去,一路上雞鳴狗叫,有些村民已經(jīng)起床準備下地了。村長悶聲走著,誰打招呼也不理,快步走到村東頭傻子家,看見傻子蜷縮在自己家土房子門口,睡的正香,村長嘆口氣,搖搖頭,轉(zhuǎn)身回家了。日頭升出來了,村長端著個大瓷碗,碗里一碗稀飯,一個饅頭,來到村東頭傻子家。在傻子身邊一放,用腳踢了踢傻子。傻子醒了,看見大瓷碗,朝村長嘿嘿一笑。村長嘴里嘆氣自言自語說了一句:哎,傻子啊。轉(zhuǎn)身離去。
鄰近中午村長從地里回來,那個大瓷碗就擺在院門前,村長撿起大瓷碗,推開門進去了。中午,村長又端了一碗米飯,上面蓋著些青菜,咸菜,到了傻子家,傻子家門已經(jīng)開了,土房子,窗口小,村長進門,一時光線變化,眼睛沒緩過來,止步定了一下神,這才看清楚,傻子正蹲在地上,朝著地上一條干旱的黃土縫隙嘿嘿直笑,村長把碗往地上一擱,轉(zhuǎn)身出門。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給傻子送飯也成了村長每天必做的的事。有時候還會送一些破衣服,破被子,有時候見到傻子頭發(fā)長了,拿著一把剪刀直接就剪了。傻子每天灰撲撲的,衣服從來沒有干凈過,天氣熱了,隔一段時間,村長就拽著傻子,讓他脫光了跳進池塘,撲騰撲騰一陣再上來。村里的人都說傻子傻,村長也不聰明,非要自己養(yǎng)個傻子,村長每次都是瞪著那幾個嚼嘴根子的婆娘道:好歹一條命,難不成看著餓死?
轉(zhuǎn)眼間,傻子都是大人的個子了,別看傻子傻,個子真不低,比村長還高半個頭。傻子也不是總是嘿嘿直笑了,時不時的跟著村長下地,翻土,割麥,拔草,傻子可是一把干活的好手,村長媳婦兒也不罵罵咧咧了,家里燉肉了,也會給傻子的大瓷碗放上一兩塊,見到村長送來的大瓷碗里有肉,傻子又會對著村長嘿嘿笑兩聲。
傻子的土房子裂了好幾條大縫,村長跟傻子說了幾次,傻子也不愿意搬,不樂意聽了,就扭頭扔下鋤頭跑了,傻子不愛說話,更不對村長說話,但村長知道傻子會說話,有次村里幾個調(diào)皮地孩子在村東頭對著傻子的土房子扔泥塊,邊扔邊喊:傻子高,傻子壯,傻子的腿像搟面杖。傻子氣的沖出來大聲喝道:滾,滾……有些口齒不清,但村長知道傻子會說話。
村長的女兒要出嫁了,是鄰村有名的萬元戶,在集市上擺攤賣衣服,接親那天,六輛小汽車開進了村里,氣派的狠,傻子那天剛起床就嘿嘿笑個不停,村長還給傻子買了一件新衣服,傻子穿著新衣服,前前后后的跑動,嘴里不斷說:嘿嘿,請……惹的村民都笑的直不起腰,都說:傻子這會不傻了。
新郎進家門的時候,傻子看著新郎的臉,突然就不笑了,趕緊去找到村長,村長正招呼客人,沒空理傻子,傻子急的直蹦,村長媳婦兒看著覺得丟人,就拽著傻子進了里屋,傻子掙脫村長媳婦兒的手語無倫次,口齒不清的大聲喊:他,他,短命鬼。這下可把外屋的來客驚動了,一屋子人突然就安靜了,村長氣急敗壞的走進里屋大聲呵斥:傻子,亂講什么。傻子依然口吃不清的指著外面新郎的方向道:他,短命,短命。村長氣的一巴掌扇在了傻子臉上,叫了兩個村民連拖帶拽的把傻子拉出了院子外面,讓村民看著傻子不讓他進門。
院子里又重新熱鬧起來,傻子急的在院子外面一圈一圈的轉(zhuǎn),也進不去門,
一陣的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小汽車都開走了,村長跟著媳婦兒出門看著小汽車開走,村長媳婦兒還抹著眼淚。傻子趕緊跑過來,村長看了一眼傻子,招呼他準備開席吃飯。
開席了,大魚大肉,傻子端著大瓷碗,碗里大師傅盛了滿滿的一碗雞鴨魚肉,傻子也不吃,直徑跑出門去,跑到村東頭,自己土屋前的一棵老槐樹下,端端正正的擺放在老槐樹下,恭恭敬敬的磕頭,嘴里還不斷念叨著保佑保佑。這一幕被村里幾個調(diào)皮搗蛋的孩童看見了,跑去村長家給大人講,傻子瘋了,傻子瘋了。
村長一聽,加上剛才傻子的瘋叫,幾個好事的村民就跟著村長去了村東頭。到了老槐樹,看見傻子還在那磕頭,嘴里不斷的保佑保佑,村長也有些心虛了,好事的村民走近道:傻子,你干啥呢。傻子頭也不回,依然在不斷磕頭,嘴里不斷重復(fù)保佑保佑。村長有些懵了,快步走近,拉起傻子喝聲道:到底是咋回事。
傻子看見村長,模糊不清的說:他是短命鬼,短命鬼。這下村長也有些怕了怒喝道:什么短命鬼,你亂說個啥。傻子稍微靠近村長道:三天后別讓他出門,不能出門。說完傻子又跪下畢恭畢敬的朝著大槐樹不住的磕頭。
村長轉(zhuǎn)過身,對著村民道:走,吃飯去,這傻子不管了。說著幾個人一陣哄笑,回到了院子。一場宴席,村長毫無心思,一想到傻子的話,村長心里七上八下的。宴席結(jié)束,當天晚上,村長實在是心亂如麻,就騎上自行車,朝鄰村而去。
到了親家,親家看見村長來了,先是一陣的驚訝,然后趕緊迎過去,招呼坐定。村長把親家拉近小聲道:有個事給老哥說下,我村不是一個傻子么,我養(yǎng)了他十年了,今天他一看見建軍就大呼小叫短命鬼,短命鬼,還朝著村頭的老槐樹磕了一下午的頭,磕的我心里七上八下的。親家一聽,先是哈哈一笑道:我聽接親的說了,就是一個傻子,親家別當真啊,大喜的日子,莫得事,莫得事。村長聽了心里也是一定。親家說著招呼自己家那口子弄了幾個菜,兩個人喝起來了。
喝完酒,村長找到自己的閨女和女婿交代道:三天后,先別回門了,別出門,在家呆著。也不說理由,弄的小兩口一陣猶豫。
已經(jīng)是深夜,村長回村以后,直接去村東頭找傻子,傻子像事先知道一樣,就站在土屋門前,村長看見傻子,先是一驚,然后遞了一根煙,這是村長第一次給傻子遞煙,傻子嘿嘿笑了一陣,接過煙,含在嘴里。村長抽了一口煙有些磕巴的道:我讓你,你姐三天后不回門了。傻子一聽,村長說的是他姐,楞了半天,嗯了一聲,從口袋里掏出一截匝余長,拇指粗細的槐樹枝遞給村長,嘴里口齒不清的說:給他。沉默了一下改口道:姐夫。村長接過樹枝,朝自己家走去,傻子傻愣愣的站在門口,突然嘿嘿一笑,轉(zhuǎn)身進屋關(guān)上了房門。
第二天,村長雖然覺得滑稽,但還是帶著樹枝又來到了親家,找到女兒女婿,把樹枝給了女婿,交代一定帶在身上,就回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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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村長正在家清理農(nóng)具,突然就聽到院子外面有村民大喊:村長,不好了,你家女婿讓車撞了,村長不好了……村長一聽,嘴里叼著的煙一下掉在地上,顧不得穿著的拖鞋,轉(zhuǎn)身就往外跑。喊話的村民看見村長跑出來,氣喘吁吁的道:在村口的馬路,被拉石料的車給撞了,說完蹲在大口大口的喘氣。
村長火急火燎的跑到村口馬路,遠遠聽見自己閨女哭天搶地的哀嚎,滿地的禮品散落,閨女一手的血,紅的刺眼,抱著女婿只知道哭,女婿滿臉是血,一動不動,自行車已經(jīng)淹沒在石堆里,只漏出半截輪胎??ㄜ囈呀?jīng)翻到了路邊的水溝中,司機爬出來,不知所措的自言自語:我明明沒見到有人啊,村長趕緊招呼圍觀的村民把村里唯一的拖拉機開來,一幫人抬著女婿上了拖拉機,村長安排村民把自己閨女帶回家,拖拉機一路黑煙,朝鎮(zhèn)醫(yī)院駛?cè)ァ?/p>
還沒到醫(yī)院,女婿就醒了,村長趕緊問:哪疼啊,撞到哪了。女婿張張嘴,沒說出話。到了醫(yī)院,鎮(zhèn)里的醫(yī)生一看這架勢,直接讓去縣醫(yī)院,村長大吼一聲:某得時間了,趕緊看。這一聲也許是把醫(yī)生給震住了,護士醫(yī)生手忙腳亂的把女婿抬上床推進了手術(shù)室。村長跟幾個村民蹲在門口抽煙,村長身上沾染的都是血跡,心里不住的想:傻子說的是真的,可千萬別出事啊。
過了幾十分鐘,醫(yī)生出來了,村長趕緊扔了煙頭起身迎了上去道:咋樣啊,能活不?醫(yī)生退下口罩手套說道:命大啊,命大啊,說著遞給村長一截樹枝,醫(yī)生接著說道:這個木棍救了他的命啊,就在上衣口袋,正好橫在兩根肋骨上,肋骨斷了兩根,沒傷及內(nèi)臟,要不然撞到內(nèi)臟,算是活不成了。村長接過樹枝,拇指粗的樹枝已經(jīng)斷了,正對正中間,像是某個石頭尖角撞擊的,折斷成了100度左右的角,就是傻子給自己的那根。
安排好女婿住院,等到親家人趕到,村長交代了情況就急匆匆的叫著村民開著拖拉機趕回村子。
回到家,告訴自己女兒和媳婦兒情況,村長就滿村子找傻子,最后在傻子爹的墳前找到了傻子。一片荒地,一座跟野墳一樣的墳塋,長滿雜草。傻子蜷縮在墳前,已經(jīng)不省人事。村長背起傻子,回到村子自己家,把傻子放在自己床上,讓媳婦兒燒一盆熱水,把傻子臉上沾的草灰洗凈。一家人圍繞著傻子愣愣的坐著,靜的可以聽見傻子綿延的呼吸聲。
過了一會,傻子醒了,臉色蒼白,看見一家人圍繞著自己坐著,先是嘿嘿一笑,準備起身,好像牽動什么傷口一般,又疼的齜牙咧嘴一番,無奈躺下。村長靠近一些問道:傻子,你咋知道的。說完自己忙改口道:俊生,你咋知道的。原來傻子的名字叫俊生。傻子嘿嘿笑了一下,蒼白的臉色一陣紅潤。傻子指了指自己的腿,這時村長才發(fā)現(xiàn)傻子的一條腿彎曲的程度和那截樹枝幾乎如出一轍。村長瞬間老淚縱橫。傻子又是嘿嘿一笑:一條腿換一條命,值的狠。
村長的女婿出院了,在家靜養(yǎng),除了兩根肋骨斷裂,鼻子流了不少血,就只有一點皮外傷,醫(yī)生指導(dǎo)撞車的情況后,直呼奇跡。村長的女兒一場驚嚇,燒了幾日,傻子的腿骨雖然正過來了,但估計一輩子都是瘸子了。運送石料的卡車司機堅持稱自己路上那時根本沒有人,不知道怎么冒出來兩個人。最后卡車司機賠了一部分錢,就不了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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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在村里是傳開了,一時間,傻子成了村里人家的座上賓,天天有人請到家里,態(tài)度恭敬,好飯好菜的招待,尤其是家里誰誰有個感冒發(fā)燒的,更是懷疑自己遇到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了,把傻子當做神一樣。再也沒有人喊傻子這個名字了,都是俊生,張師傅等。于是乎,經(jīng)??匆娚底右蝗骋还盏脑诖遄永镒邉?,后面是七七八八的簇擁著的村民,大家都恭恭敬敬的,不敢有慢點馬虎。村里不時有這家在門前種下兩棵槐樹,那家把院子門改了朝向……一時間,村里忙的不亦樂乎,甚至村里富裕些的村民自發(fā)將傻子的那兩間土坯房改造成了磚瓦房,門前還做上了比較時新的水泥地面,自發(fā)的將傻子父親的墳也整修的齊齊當當?shù)?,更是將那棵老槐樹圍上柵欄,砌起一座神壇,每天來燒香磕頭的人還不少,樹枝上更是處處紅繩,儼然成了一處祭拜的圣地。那些曾經(jīng)幫忙埋葬傻子父親的人更是覺得好人真的是有好報的,自豪的不得了,逢人說起傻子,就會自豪的說一句,那時候他爹還是我?guī)兔ο略岬哪亍?/p>
村長有些意見,但看到傻子似乎樂在其中,就把自己的想法死死的按在了心里,不時有外面村子的人過來村長家打聽,想請傻子去看風(fēng)水什么的,村長都給拒絕了,甚至有小汽車開進村子里,實在拗不過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面子,傻子也是當天去當天回,從不在外面過夜,晚飯更是要用那個大瓷碗跟著村長家的人一起吃。
時節(jié)已到隆冬,天寒地凍,風(fēng)風(fēng)揚揚的雪花飄蕩在村子上空,傻子的新磚瓦房比村長家的還要氣派,傻子一個人坐在家里,圍著一個火爐,時不時的冒出的紅藍色的火苗,傻子看了嘿嘿直笑,拐杖就靠著傻子的身體斜依在身旁。房門半掩著,門外,不時有陣陣飄揚的雪花飛進來,映著天光,落在地上,新鋪的水泥地面,一會遍潮濕一片。門外傳來腳步聲,腳步踩在雪上發(fā)出吱吱的聲音。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是村長,站在門口拍落身上的雪花,自己找了個凳子坐在的火爐邊。村長借著火光,細細的看了看傻子,誰能想到從前夏天裹著個破棉襖,冬天衣不蔽體的傻子今天卻住在一個寬敞時新的磚瓦房中,穿著城里人才有的時髦衣服,家里堆放著過年才能看到的各種禮品。村長掏出煙,遞給傻子一根,自己就在火爐中點燃,一口一口的抽著,傻子也跟著村長在火爐中點燃香煙,吧嗒吧嗒,跟抽旱煙一樣。
村長望著門外的飛雪道:俊生啊,你爹走了十幾年了吧。傻子嗯了一聲,破天荒的沒有再嘿嘿直笑。村長接著說:現(xiàn)在你有出息了,你爹也該瞑目了。傻子聽完沒有出聲,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火爐中跳動的火焰。村長好像也沒有想要聽到什么回答接著道:當年我還小,在村口看到過你爺爺,領(lǐng)著個小男孩,就是你爹,說是逃難過來的,每天跟村里的村民幫著放放牛,除除草,換口飯吃,晚上就帶著你爸住在以前村東頭的破廟里,就是后來的那兩間土坯房。傻子望著火焰聽著村長的話,眼睛似乎亮了一分,村長接著說:后來你爺爺有一天突然領(lǐng)了一個女娃回來,說給你爹找了個媳婦兒,沒出兩年,你就出生了,就此村里人再也沒見過你爺爺,問你爸,你爸說你爺爺回鄉(xiāng)了,最后時間一久,也沒人再注意這個事。傻子聽完突然抬起頭,透過半掩的門縫死死的注視著門外,嘴里突然大叫一聲:啊……村長嚇了一跳,趕緊開門走出,除了紛紛揚揚的雪,和被雪覆蓋的白茫茫的一切,什么也沒看到。村長心想傻子腦袋可能還是不太靈光,走回屋子,直接把門緊緊關(guān)閉,屋里瞬間暗了下來,只剩下爐中的火焰映襯下的傻子的臉龐依然清晰可見,傻子又低下頭了。村長自顧自的坐下接著道:如今你年紀也不小了,你姑這幾天想著給你張羅一門親事,也好對你爸有個最后的交代。說完村長望著傻子,傻子嘿嘿一笑,嘴里含糊不清的說:嗯,親事。說完又專注的望著火爐中的火焰。
村長站起身來,拍拍身上落下的煙灰,起身開門離去,傻子跟著起身,站在門口眼睛死死的盯著老槐樹下那一圈腳印,嘴角微翹,嘿嘿一笑。
作者話:今天寫道這里,處理些工作。這一篇寫的比較長,一個靈異故事,明天繼續(xù)更新,如果大家喜歡,點個贊再走唄,鼓勵鼓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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