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詩人被蚊子咬寫詩,歐陽修最惱火,范仲淹最深刻,他的最有情懷
中國古詩詞浩如煙海,什么都寫,不但寫好山好水好風光,寫這些讓人愉悅的自然景象,也寫跟人不友好甚至讓人討厭的事物,比如蚊子。中國詩人與蚊子,基本上是憎惡與被憎惡的關系。一長串詠蚊詩詞梳理下來,就是一部詩人的血淚控拆史。
歐陽修大早上被咬醒了,氣得不行,提筆就是一篇長達三百多字的五言古詩《憎蚊》,可見有多惱火,平時寫詩也沒見他這么洋洋灑灑的??梢哉f這是一個由蚊子引發(fā)的長詩。
大詩人白居易被貶到巴蜀的忠州(重慶忠縣)當了幾年地方官,就表示受不了那里“蚊蚋經冬活”的物候,大冬天還到處咬人,太能蹦跶了,詩人深受其害,后來元稹被貶南方,白居易還不忘了作詩提醒他。
這些都是直接表達嫌惡之情的,梁簡帝蕭綱在他的《晚景納涼》里蜻蜓點水地提到了蚊子的習性:草化飛為火,蚊聲合似雷。前一句還是寫螢火蟲。褒貶色彩隱退了,只是寫了蚊聲聚如雷的生動場景,是很多人經歷過的生活體會。故歷來如此類比者甚多。
北宋名臣范仲淹的《詠蚊》詩則顯得別具一格:
飽去櫻桃重,饑來柳絮輕。
但知求旦暮,不用問前程。
對蚊子天性的刻畫入木三分,可謂蚊之知音。
相較于范仲淹注意到的蚊子只知飽食,只顧眼前,清代詩人單斗南注意到的蚊子則既貪得無厭又悲催。如其五絕《詠蚊》:
性命博膏血,人間爾最愚。
嗜膚憑利喙,反掌隕微軀。
讀來又有幾分刺世意味,諷刺那些為了蠅頭小利而鋌而走險的人,莫要因小失大。
絕大多數詩人、詞人都是直接書寫對蚊子的厭惡,憎恨,恨不得一個巴掌下去全都拍死,但也有人固然也煩它,卻表現出完全不同的心態(tài)。南唐詩人楊鸞就是一個讓人驚喜的例子。他的七絕《即事》,如此寫蚊子:
白日蒼蠅滿飯盤,夜間蚊子又成團。
每到更深人靜后,定來頭上咬楊鸞。
白天受蒼蠅騷擾,晚上又有蚊子,詩人有點煩有點無奈,但詩人只是很平靜地描述,沒有像其他詩人那樣深仇大恨。
通篇讀來,詩人很豁達,詩旨也大異于人,詩風更是詼諧流暢,實在不可多得。眾多詩詞作品中,這是最有趣的一個。實在讓人忍俊不禁。
而最有情懷的,當屬孟郊了。他的詠蚊詩是一首五言古詩,四韻八句。
五月中夜息,饑蚊尚營營。
但將膏血求,豈覺性命輕。
顧己寧自愧,飲人以偷生。
愿為天下帳,一使夜景清。
讀到最后一句,是不是想到了杜甫的《茅屋為秋風所破歌》?
面對自己的陋室,詩人想到的不止是自己,同樣,面對蚊子的叮咬,孟夫子想到的也不單單是自己,只希望天下人都能有一個蚊帳,這難道不是胸懷嗎?誰說孟郊總是苦吟自己那點事,很寒酸,人家也關心他人疾苦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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