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浦區(qū)濱江地段位于秦皇島路以東、楊樹浦路以南或東南,黎平路以西的范圍內,因區(qū)域內穿越的楊樹浦港而得名。東側的黃浦江再次呈U形大轉彎,形成了楊浦區(qū)三面環(huán)水的濱江地脈特征,這條東向的江岸線在楊浦區(qū)內長達15.5公里,是上海中心城區(qū)中最長的江岸線,或可以稱為“東外灘”。
2004年,同濟的常青教授等人,為東外灘的整體空間做了一個很COOL的設計:“楊浦森林”、“能源科技公園”、“工業(yè)歷史博物館”……現(xiàn)在這些設計雖然絕大多數并沒有實現(xiàn),但是楊樹浦保留下來的那些工業(yè)遺跡,依舊是讓人震撼的,等到世博會開張,游客來上海,老外灘、東方明珠,已經不夠震撼不夠刺激了。人們逛完了平地而起的世博園,再來看看這些蘊含了上海獨特工業(yè)記憶的遺跡,一定會由衷地感嘆這個城市所蘊含的無限可能性。
上海電站輔機廠,臺灣著名設計師登琨艷對它的設計改造是讓人驚艷的,青磚、灰瓦、鋼板……是對歷史的尊重與融合。在這里,看到的是歷史,品味到的是時尚?!皷|外灘”,是城市新的起點。
“東外灘”未實現(xiàn)的設想
黃浦江流經“東外灘”北上,直達長江吳淞口,歷史上長江航運進出上海首先??俊皷|外灘”,因而這里可比作上海的濱水“東大門”。就“長三角”地域未來發(fā)展格局而言,“東外灘”的戰(zhàn)略位置可謂舉足輕重,其發(fā)展態(tài)勢直接影響到上海的濱水城市形象,以及浦西東部的城市改造進程。
百年工業(yè),百年市政,使“東外灘”擁有了眾多的中國工業(yè)文明之最:中國最早的機器造紙廠、中國最早的自來水廠、最大的火力發(fā)電廠、遠東最大的肥皂廠……
然而時過境遷,“東外灘”今已風光不再。衰落的產業(yè),凋敝的江岸,凌亂的景觀,成為上海水上都市形象的一大缺憾,與外灘、北外灘河小陸家嘴構成的“兩岸三角”及世博園址的優(yōu)美環(huán)境形成了巨大反差。
雖然上海也有大大小小的散落狀綠地,最大的甚至超過了一個平方公里,可惜上海卻沒有像溫哥華斯坦利森林,為溫哥華贏得最適宜人類居住的城市之冠起到了關鍵作用。在浦江江岸線最長的楊浦濱江地帶,創(chuàng)建獨具上海特色的生態(tài)江岸線(“楊浦森林”),將足以同斯坦利森林相媲美,甚至有超過過前者的可能。
在復興島江岸上矗立起和平之神雕像(可考慮易地復原外灘和平女神像),作為進入上海水上門戶的標志物,屹立東外灘,守望吳淞口。
在“東外灘”這條世界上獨一無二的都市生態(tài)江岸線中,以便捷的流線,將沿江新舊景觀一一相連,使之高潮迭起,引人入勝。濱江的“楊浦森林”將是楊浦區(qū)乃至整個上海市的沿江綠肺。
在東外灘江岸的中西位置,興建面向浦江的后工業(yè)時代的工業(yè)博覽中心,用于展示中國近代工業(yè)化的歷程。中心塔柱與圓形主體共同構成了日晷的意向,形成濱江岸線上新的標志性景觀。
電站輔機廠整體改造為現(xiàn)代設計博覽中心。充分利用原楊樹浦煤氣廠及煤廠的工業(yè)遺存物作為能源科技公園的主題景觀,儲油罐可作為新的展示、聚會空間;保留的運輸帶穿行于或疏朗或濃密的森林中,成為新的到達江岸的方式。
煤氣儲氣罐改造設計,使用鋼結構將外壁頂升,恢復原有外觀及原高度,內部通過新建的玻璃穹隆頂采光。圓形中庭突出了煤氣罐這一工業(yè)構筑物獨特的空間形式,圍繞中庭的是一系列展覽、娛樂、餐飲空間,這一歷史紀念物將再生為青年人喜愛的時尚之地。
三叔呆過的“濱江創(chuàng)意園區(qū)”
⊙文/許云倩
1843年,上海開埠,建立租界。1895年馬關條約允許外國在上海開辦工廠。楊浦地區(qū)的黃浦江邊有大批地價低廉的灘地,又有黃浦江航運之利,于是,成為中外客商競相投資辦廠的熱土。
沿著楊樹浦路由西往東走,就像是走進了近代工業(yè)革命的一個博物館。至上世紀30年代,這里已是水(自來水廠)、電(發(fā)電廠)、煤(煤氣廠)齊全。英商怡和紗廠、裕豐紗廠、天章紙廠、三友實業(yè)社毛巾廠、英商中國肥皂有限公司等等。隨便走進哪個大門,都如同走進了歷史。這里既有殖民統(tǒng)治的痕跡,又有中國民族資本家的實業(yè)救國的夢想,還有“蘆柴棒”們的血淚史……
這條路曾經是我回家的必經之路,一掠而過的廠房總讓我陷入沉思:
秋日的午后,隨意地闖入了這個寧靜得只剩鳥鳴的空間——上海濱江創(chuàng)意產業(yè)區(qū)。一直都想來。一是因為作為一個上海土著,感念登琨艷先生重新賦予上海老舊建筑新的生命;二是因為這里曾是三叔的工作單位,小時候,每次坐車路過楊樹浦路都會叫道:“叔叔廠里廂”。
在三叔去世將近20年時,我走進了他的廠。我們小時候,這里叫上海鍋爐廠,不知什么時候改成電站輔機廠的。但看資料,這家1923年美國GE電子在亞洲投資最大的電子工廠當時就叫上海電站輔機廠。這里的歷史變遷大概只有廠里的老工人才知道。廠區(qū)的布局并不規(guī)律,但每一處的整修都看得出登先生對原建筑的一種尊重。紅柱琉璃頂的亭子上,一只飽經滄桑的仙鶴獨立寒秋。一些竹竿橫七豎八地搭在樹上。吊在竹竿上的是一只只竹籃,一蓬蓬的文竹從上面橫曳下來。斑駁的招牌上“鍛熱分廠”幾個字提醒我們這里曾是喧鬧滾燙的車間。在空蕩蕩的車間里又聞到了我熟悉的鐵銹味。從梁架,到屋頂,到門窗,都是鋼鐵材質的。夕陽斜照進鋼窗,把人的影子拖得很長很長。這邊廂是白色鐵皮上紅色的宋體“確保安全生產,制止違章操作”,那邊卻是幾只玻璃展柜,好像剛舉辦過什么時尚展覽。猶如一塊沒有擦干凈的黑板,物理教師的“布朗運動”還沒擦掉,歷史教師的“春秋五霸”又寫了上去。兩堂課,兩種筆跡,兩個時代,在這里重疊著。另一幢爬滿青藤的兩層小樓里也殘存著時尚人士的展覽痕跡。我喜歡這種歷史的重疊感,喜歡這種比較,喜歡這種反差。
坐在咖啡工廠的二樓玻璃棚里,又不由心生感動。其中的幾塊玻璃不知為何并不一般齊,是往里傾斜的。細察之下,原來是為了避讓窗外的幾棵樹。在意大利咖啡的濃香中,我追憶推測著三叔短暫的一生,又感覺自己對他太不了解了。他學歷并不高,那應當是從學徒工開始做起的。從他忠厚本分的性格看,“文革”時他不會是什么造反派。但不知怎么后來他又作為工宣隊被派去科研所領導上層建筑。他去世前是廠勞動工資科的一名職員。我無法了解三叔在工廠的生活軌跡,我所知道的三叔,是個彈得一手夏威夷吉他、愛聽唱片、操持家務的上海男人。在上個世紀,這一類型的先生在上海的各個角落都找得到——上班回家兩點一線,有家庭責任感而又保留著自己年輕時的一點小情趣。而我們的社會,我們的工廠,不就是由大多數這樣勤勉安分的勞動者支撐著嗎?
出來走到門口時看見工人正在那里鋪磚。一問之下,那些磚是從蘇州運來的舊磚,又想起登先生的那句話:“把別人拆掉的拿來用是出于文化保護”。再一次在心里向他致敬。
這既是對登先生的致敬,又是對老廠房的致敬,也是向曾在這里奉獻了他們一生的男工和女工們的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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