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人民的名義》火爆刷遍朋友圈,43位老戲骨同臺飚戲,讓人拍手大贊。劇中人物個性鮮明,有敢想敢做、為人民謀利的李達康書記;有英氣逼人、聰明過人的反貪局長侯良平;有患得患失、心有多疑的祁同偉廳長;有甘于平庸、得過且過的孫連成;有廉潔奉公、剛正不阿的沙瑞金。但,唯獨一個高育良書記讓人捉摸不透,那副黑框眼鏡下的犀利雙眼是善是惡,白臉紅臉讓人傻傻分不清。可以說,高育良書記是全劇中最立體、豐滿的人物了。
從漢東大學政法系到順風順水的得意官場,高育良一路飆升成了省委副書記、政法委書記,他做每一件事都是謹小慎微、畏手畏腳。雖與李達康同為趙立春的左膀右臂,但卻有著兩種完全不同的做事風格。李達康“霸道、獨斷”,大興改革,把原先的塌方區(qū)改造成了綠化區(qū)。而高育良遠遠沒有他這種不顧“閑言碎語”的魄力。
趙立春任省委書記的時候,他兒子趙瑞龍想要在呂州建個美食城。他先去找李達康批項目,但李達康沒同意。他又找高育良批,高育良礙于情面,給他批了項目。美食城建立起來了,其排污量之大、能耗量之大,后來也成了高育良被上級詬病的把柄。但高育良也因批地給了趙瑞龍,而被原省委書記趙立春調到了省委,李達康被調離了呂州。
高育良書記經常說“做人,要有情有義!”而李達康做人做事一項專斷,“無情無義”,以至于離婚前一天,他老婆歐陽菁還用手指著李達康說“你不念你兄弟王大陸的好,一塊地也不留給他。李達康,你這么做會孤獨一生的!”
高育良“有情有義”,換來的是家中時常門庭若市,來訪者不斷;李達康“愛惜羽毛,無情無義”,換來的是家里除了自己的表妹,貌似也沒什么人來做客。
高書記對學生有情有義,不斷地向上級推薦學生祁同偉,直至他在短短的幾年里官至公安廳廳長。高書記對前任書記趙立春有情有義,一步一步地幫助他兒子趙瑞龍批地建房。但這些都是出于無奈,或是說對于一個普通人來說都是情有可原的。幫助了別人,自己又獲得了政治資源,何利而不為?但問題是,高育良是黨員干部,而不是普通人!
不過,這些“情義”又總是給他帶來被圍攻的麻煩。有一次會議上,沙瑞金書記旁敲側擊說道“一個堂堂的公安廳廳長,不好好工作,卻要去陳巖石檢察長家下地干活!”這話明擺著是讓高育良無顏羞愧啊,他當時的心里活動估計是“祁同偉這人情商也太低了吧,他要干嘛啊,做得這么明顯,還撞槍口上!”當眾“羞辱”自己的學生,對于高育良這個有情義的人來說,無疑是比羞辱他這個老師更難受。
沙瑞金書記一班人馬從呂州考察回來后,又開了一次會議。當提到易學習任職升遷的問題時,各位再場干部都表示遺憾和感慨“這么任勞任怨的同志,愣是沒有被提拔,可惜吶!”這時候,高育良書記也表示了同樣的感慨,不過他著實為自己埋了一個坑。他說當時自己重用了易學習作為交通部處長,發(fā)揮了易學習同志的抱負和優(yōu)勢。但,為什么你高育良就沒有提拔一下易學習呢?李達康和另一位干部揪著高育良的話茬,說他一路上都在極力推薦其學生祁同偉,卻沒有推薦任勞任怨的易學習。高育良書記又一次顏面掃地了,被在場的人逼問到絕境。什么組織部任職有嚴格標準、什么雷鋒同志不是干部也很光榮,高育良尷尬到滿身是嘴也難為自己辯解了,誰讓學生祁同偉給自己丟人了呢。
普通人之間有情有義無可厚非,但做官的“有情有義”貌似從長遠來看就真的是害人害己了。毫無疑問,最終高育良也被歸入了腐敗的干部隊伍中。這回,一向喜歡權衡利弊的高育良書記也難得糊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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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高育良也并非是一個完完全全的腐化官員。他只不過是一個站在深水邊,用一只腳小心翼翼地試著水深水淺的“毛頭”小子而已。從教授到官場,高育良最初的遠大抱負被現(xiàn)實的官場“潛規(guī)則”逐漸同化,不入此旋渦就可能被邊緣化。如果被邊緣化了,那自己的政治抱負從何談起?所以他開始建立自己的小漩渦,自己的上游政治資源和下游政治資源。那政治資源如何建立,突破口在哪里?那必然是“人情買賣”了,他的學生祁同偉是他的下游政治資源,祁同偉的老丈人先前是他的上游資源,趙立春是他的上游政治資源,貌似僅此而已。高育良發(fā)展政治資源,貌似也沒有像他的學生祁同偉那樣猖狂無原則。
他只是在一定的原則下“給人方便”而不失己利。他支持侯良平攔李達康的車,當場逮捕歐陽菁;他默許趙東來突襲山水莊園,逮捕自己原來器重的陳清泉;他批評祁同偉在職不謀其職,不辦實事。
處在正義和黑暗之間,困在全心全意地“為人民服務”和集中主力為“身邊人謀利”之間,高育良書記的心塞程度無人可知吶!向正義走一步,無人助己;向黑暗退一步,無顏對人。這樣看來,高書記真是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被夾在中間難受極了。但仔細想一想,事已至此,與其逼近李達康那邊,弄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還不如“破罐破摔”,原地踏步安全,反正這層腐敗的洋蔥也沒那么快就剝到自己這里。
就這樣,高書記半推半就,最終是完全上了那條“賊船”了。不是不想回頭,只是后面無路可走。
他起初不相信權利游戲,在趙立春任職省委書記的時候,為了讓高育良批準兒子趙瑞龍的項目,他竟然答應了高育良的一句玩笑話“只要把李達康調走,我就批準這兩個項目?!苯Y果,李達康被輕而易舉地調走了,高育良只好批準了趙瑞龍的兩個項目。但,這個結果讓高育良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反而從心里覺得很害怕。只是一句玩笑話,竟然就真得實現(xiàn)了?
他很不解,難道這權利游戲真可以這么玩?這未免太兒戲了!但事實就是這樣生硬地打臉,難道是所有的人都在這么玩權利游戲?高育良的不解迷惑逼得他無路可逃,他就像一個棋子,“為人一便利,贏得滿盤棋”,他順利被趙瑞龍的一句話“把你調到省委常委班子”推上了事業(yè)的頂峰。對于高育良,對待這突如其來的“幸福”,除了像“傀儡”一樣接受,他別無選擇。于公于私,兩全其美,半推半就間,高育良最終還是向這種權利游戲妥協(xié)了。
并不是每個官員都像李達康書記那樣為了百姓的真正利益雷厲風行,大刀闊斧,敢想敢干。很多官員都還抱著“寧愿少一事,不可多一事”的心態(tài)做事。沒魄力去當人人稱贊的官場英雄,也不敢去做為己私利腐化黨性的勾當;想要踏踏實實為人民服務,卻發(fā)現(xiàn)困難重重,不愿受罪;不想隨波濁流,卻發(fā)現(xiàn)旋渦之猛,讓人欲罷不能。高育良書記就是這么一個“搖擺不定”的現(xiàn)實中大多普通官員的原型。
李達康不是愛惜自己的羽毛,而是他的秉性本是如此,改不了也裝不出。用“江山易改,秉性不移”形容他再合適不過。
而,高育良也并得是人們口中的“奸詐賊人”,只是他秉性中的優(yōu)柔寡斷,毫無主見讓他被迫成為了腐敗的受害者。只能說,高書記也很心痛,也很無奈吶!
官場、政治場,所謂的“有情有義”都是腐敗最初的切入口,不管是主動撕開的,還是被動撕開的,這口一旦開了將一發(fā)不可收拾,結果不堪設想。
從高育良書記被迫撕開了這個口開始,他就已經踏上通向腐敗之船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