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教育科研2009.9
笪文張恩德程朝霞
一、緣起
公開課對課堂教學的深層探索、新課程理念的
展示、初任教師的專業(yè)發(fā)展都有重要作用。但是，有
人批評“公開課成了表演作秀的舞臺，專門的備課組
對參賽教師的每一個細節(jié)都細細雕琢，進行全方位
的精心打造。[1]“”如此花哨的包裝，雖是教師精品之
作，但學生有如走馬觀花，驚嘆之余望塵莫及，能吸
收的養(yǎng)分微乎其微。[2]”以至有人提出要“將‘公開
課’徹底埋葬”[3]。
由于研究需要，筆者對幾十節(jié)獲得好評的物理
公開課進行錄像分析，發(fā)現(xiàn)經(jīng)過精雕細琢，凝聚了執(zhí)
教教師和同行心血的物理公開課具有豐富的文化內(nèi)
涵，可以彌補物理教材在文化上的種種缺陷，學生也
能從中吸收不少養(yǎng)分。由于筆者曾目睹有作假嫌疑
的物理公開課，兼之社會對公開課的種種質(zhì)疑，因
此，對于物理公開課，即使非常優(yōu)秀，筆者都心存疑
慮，物理公開課是否一定嚴重脫離教學生活？文化內(nèi)
涵豐富的物理公開課所付出的代價是什么？學生是
否成為道具或受害者？為了早釋疑慮，筆者決定以教
育敘事的方式研究一堂市級物理公開課。
教育敘事研究是研究者通過描述個體教育生
活，搜集和講述個體教育故事，在解構(gòu)和重構(gòu)教育敘
事材料過程中對個體行為和經(jīng)驗建構(gòu)獲得解釋性理
解的一種活動[4]，敘事研究中，研究者“面向?qū)嵤卤?br>身”或從實事本身中尋找內(nèi)在的“結(jié)構(gòu)”[5]。教育敘事
研究植根于生活世界，為了浸潤于敘事情景之中，消
除研究者與敘事的隔閡，筆者選擇上海市某重點中
學一位資深老師（簡稱教師A）的公開課作為研究樣
本，與他一起立足于物理公開課生成的現(xiàn)實場景，將
平凡而豐富的教育生活轉(zhuǎn)換為敘事文本，再將原汁
原味的帶有田野氣息的敘事文本進行解構(gòu)與重構(gòu)，
探討文化意蘊濃郁的物理公開課的生成機制，探索
文化內(nèi)涵豐富的物理公開課回歸課堂生活的可能性
與可行性。
二、敘事文本及評述
本研究的敘事文本取材于談話筆錄、現(xiàn)場錄像
和教師的回憶自敘，文本密切關(guān)注與公開課生成相
關(guān)的每一個人和每一件事，文本素材也得到相關(guān)者
確認。
文本一：時間：2008年9月22日8：40，地點：三
樓會議室
獲知教師A準備講公開課，筆者特意拜訪他。
交談中，他坦率地告訴筆者，公開課有匯報性公開
課、比賽性公開課、無聊性公開課。前者展示課改的
新成果，向社會展示學校的教學形象，為學校撐面
子；市、區(qū)級比賽性公開課不僅關(guān)系個人，還關(guān)系學
校的形象，校內(nèi)比賽性公開課，則教師各顯神通，為
了得到好的名次，也有教師弄虛作假；第三種純粹
為了表演，哪個學生回答哪一個問題，問題的答案
都預先安排，沒有生成性。他說，他的公開課從來不
拿學生做道具，絕不在同一班級做預演！
評述：教師A坦言當今公開課的種種弊端，證
明社會與學術(shù)界對公開課的批評并非空穴來風，也
一堂物理公開課的教育敘事研究
〔摘要〕公開課是學校教學與科研的重要環(huán)節(jié)，但它卻受到種種非議，文化內(nèi)涵豐富的公開課能否回
歸現(xiàn)實生活頗受質(zhì)疑。一堂市級物理公開課的教育敘事研究表明，公開課可以與日常教研活動相融合，公開
課并非虛假、表演的代名詞，它具有回歸教學生活的可能性與可行性。
〔關(guān)鍵詞〕公開課教育敘事研究課堂教學
59上海教育科研2009.9 SHANGHAI JIAOYU KEYAN
折射了有良知的課程實踐者對深層次地探索課堂教
學，提升學生文化素養(yǎng)的公開課的渴求，對無德公開
課的鄙視，這是課程改革希望所在，也是筆者與教師
A合作的現(xiàn)實基礎(chǔ)。教師A的公開課不以犧牲學生
的發(fā)展為代價，與筆者探索物理公開課回歸課堂生
活的可能性不謀而合。當然，教師A有關(guān)公開課的
分類有待商榷，這反映了一線教師教育基本理論的
欠缺。
文本二：時間：2008年9月25日10：40，地點：
三樓會議室
人員：教師A、B（備課組組長）和筆者。
教師B：這次市級公開課是我校歷史上規(guī)格最
高的公開課，學案是校本課程的重要成果，公開課
要以學案為載體，引導學生自主學習、探究學習，高
一物理備課組和D教師物理工作室要幫忙出點子。
A：真正能幫忙的人沒幾個，還得靠自己。
B：體現(xiàn)學生學案預習成果，公開課理論依據(jù)是
什么，為什么這樣做？你和老師C、D考慮一下。
A：公開課肯定要有實驗，與DIS掛鉤，學校DIS
實驗的臺數(shù)不夠，學生不熟悉力的傳感器，還得培
訓。
B：到時想辦法，可以借，學生要動起來，與單純
的探究有區(qū)別。
評述：教師B作為學校官方代表在未確定公開
課內(nèi)容的情況下預定了公開課的風格與類型，使得
公開課具有一定的預成性。由于弘揚學校課改成果、
體現(xiàn)學校特色的需要，公開課具有展示意味。一線教
師教育理論欠缺，習慣根據(jù)課程實踐來套理論，他們
對教育理論的現(xiàn)實需要使得理論者與實踐者的合作
成為可能。實驗器材的匱乏暴露學校的一些問題，基
礎(chǔ)教育資源的建設(shè)是一個長期完善的過程。為了一
堂公開課而外出借實驗器材，說明它在一定程度上
確實脫離了現(xiàn)實的教學生活。如果學校暴露的問題
無法解決，公開課將永遠無法回歸真實的課堂生活。
文本三：時間：2008年9月27日8：40，地點：
三樓會議室
人員：教師A、B、C、D（特級教師）、E、F和筆者。
A：確定公開課的內(nèi)容……不好跳過去，還是按
照一般進度安排，講“摩擦力的應用”研究。
B：校長要求突出學案特點，他以前的公開課中
的例子有雞蛋、拱形、逆風行舟。
E：力的分解之前準備講一些什么？三角函數(shù)需
要補充！
A：前面一節(jié)課將力的合成、力的平行四邊形講
掉，DIS實驗到實驗室試一試，實驗器材好像少了，
需要去借。
B：學生知道的少講，強調(diào)學案的使用，例題要
做。DIS先借20套用一個星期。
F：了解學生什么地方有問題，什么地方無問
題，預習檢測是學生自己檢測還是教師檢測，上課
之前教師應有所了解。
D：注意劈中的“刀”安全性問題，不要過于鋒
利，不涉及壓強問題。
A：我始終在想，公開課的閃光點可能在哪里？
D：其他教師將相關(guān)素材發(fā)給他，綜合幾個
PPT，試講中進一步摸索。
F：例子不要太多，關(guān)鍵講透，設(shè)置問題情境，讓
學生討論、互動，PPT情景不要太多，旁白要求很
美，體現(xiàn)課改理念。
A：難在思考上，不要難在題目上，我怕別人問，
書上例子那么好，為什么不用！
評述：從敘述文本中，我們發(fā)現(xiàn)公開課確實集思
廣益，凝聚了同行的智慧與心血，公開課確實是在先
前優(yōu)秀課堂教學的基礎(chǔ)上生成的。諸如“不好跳過
去”等話語說明教師對公開課內(nèi)容具有選擇性以及
現(xiàn)實生活中公開課虛偽的可能性?！傲Φ姆纸庵皽?br>備講一些什么？”則說明了這節(jié)公開課來源于真實的
連續(xù)的課堂教學生活。教師D作為物理課程的教師
領(lǐng)導，起到組織、確定方向、決策等作用。
文本四：時間：2008年10月6日8：40，地點：三
樓會議室
人員：教師A、C、D、E和筆者。
A：缺少泥潭拉車的圖片，幾何畫板演示劈的角
度連續(xù)變化需要請人做，為了顯示學案優(yōu)點，不引
入而直接預習檢測。不能完全依靠實驗，還得需要
推理、假設(shè)法，得出力的分解的規(guī)律。張老師提供的
圖片有助說明斜面上重力的作用效果，借來一套
DIS，但數(shù)據(jù)不太準。
C：每個實驗都驗證，時間來不及，一般PPT也
就5、6頁，第3、4頁合成一頁，如果突然跳過某頁，
學生要想半天，幾個情景，反應來不及！從圓規(guī)實驗
開始找效果，學生容易找效果。
教學新論JIAOXUEXINLUN
60上海教育科研2009.9SHANGHAI JIAOYU KEYAN
E：推理不需要，繩子的張緊效果有助學生理解
力的分解方向。
D：我同意教師C觀點，情景太多。為什么要按
效果分解，如何按效果分解，一定讓學生有所體驗。
學案與教材，確定誰為主，例子來不及可以去掉一
部分情景，計算不要。
評述：學案建設(shè)是校本課程開發(fā)的一種形式，它
能提升教師課程意識和課程開發(fā)能力，形成學校的
課程特色。校本課程與國家課程，學案與教材，誰主
誰次的問題常困擾一線教師。物理教材保證學生學
習的基礎(chǔ)性與統(tǒng)一性，它凝聚了課程專家的心血，而
學案則以學生需要為導向，給學生留下了一定的空
間，它凝聚了教師的心血?！皩W案與教材誰主誰次”的
問題既反映了教師課程意識的覺醒，又反映了物理
教材內(nèi)容嬗變的現(xiàn)實需要?！叭绻蝗惶^某頁，學
生要想半天”實際上反映了當今公開課過份依賴課
件，情景過多過頻等弊端。各教師都重視課堂教學的
學生體驗、情景和實驗，這些是成功的物理課堂教學
之必須，也進一步說明了這堂公開課的真實性。重視
“力的作用效果”的尋找與體驗，突出重難點，而不一
味地表演，這為這堂公開課的教育生活的真實性奠
定了基調(diào)。教師D作為教師領(lǐng)導，再次起到判斷與
決策作用。
文本五時間：2008年10月8日15：30，地點：
D教師物理工作室
人員：教師A、D、F、G、H、I、J和筆者。
A：（介紹公開課流程）檢測學案———DIS實驗演
示———設(shè)問：你用什么方法進行分解，為什么這樣
分解？———運用圓規(guī)等器材進行小實驗，讓學生體
驗……DIS實驗誤差大，請實驗室老師幫助，幾何畫
板由數(shù)學老師提供，動態(tài)顯示張角發(fā)生變化時，分
力大小發(fā)生變化。
筆者：課堂的文化內(nèi)涵偏弱，板書能顯示課堂
教學的邏輯結(jié)構(gòu)，讓學生一目了然，教案能讓聽者
理解執(zhí)教教師的教學意圖與教學理念，教案、板書
需要重新設(shè)計。設(shè)問的坡度太大，學生易按力的合
成來解決這一問題。
H：“OA和OB兩根繩
（見左圖），哪根繩受力大，
是長的還是短的那根？”問
法很突然，與想要的回答
“力的作用效果來分解”相去甚遠，容易讓學生產(chǎn)生
前概念，他們可能以后遇到這類問題都記作“短的
受力大”。
D：我贊同張老師的意見，回去再修改。
評述：各位教師對教學細節(jié)的考慮也主要著眼
于學生的接受與理解能力，而不僅僅是教師如何更
好地表演。教師A根據(jù)同行的建議和自己對文本的
再理解，不斷對文本進行潤色。
文本六（第一次試講之后）
時間：2008年10月13日16：00，地點：D教師
物理工作室
人員：教師A、D、F、G、H、I和筆者。
G：演示時，學生沒有機會參與與體驗，劈的計
算過多，學生不熟悉三角函數(shù)。
A：劈的計算去掉。
G：劈是教材中的知識，這樣不好吧！
I：引入難了一點，將定性的問題放在前面，這樣
學生容易接受。
D：本公開課定性分析為主，劈主要是定量計
算，與本課的主題關(guān)系不大，將重物在斜面上力的
分解提到前面。
評述：教師重視學生參與與體驗，根據(jù)課堂氣氛
評價教學效果，注意教學的循序漸進原則，這既是他
們經(jīng)驗課程反映，也是對教師A公開課的中肯評
價。教師G對教材的認識是一種教材觀的反映，教
材取舍與否關(guān)鍵看取舍之間能否達成課程目標，是
否更適合學生的發(fā)展，而不是以是否使某一堂課是
否完美為旨歸。
文本七（公開課成功講授之后）：
時間：2008年10月22日8：40，地點：三樓會議
室
人員：教師A和筆者。
公開課成功講授之后，筆者采訪了教師A。他
說，他最初就有實驗構(gòu)思，將原來兩手提水改為繩
子拉水桶，實驗室老師幫助調(diào)制DIS實驗，教研組
長幫助修改教案、確定教學目標，肯定第三次試講，
備課組老師提供了原來的PPT，建議去掉三角函數(shù)
計算，D教師工作室成員建議去掉斜面實驗，改變引
入情景與順序，數(shù)學老師提供幾何畫板的技術(shù)支
持，實驗室老師幫助安裝實驗裝置。引入時，學生遲
遲不能答出按力的作用效果分解，他只得運用更多
JIAOXUEXINLUN教學新論
61上海教育科研2009.9 SHANGHAI JIAOYU KEYAN
言語引導，臨時設(shè)計了將物體放在手掌上來說明重
力的作用效果。
評述：接納同事建議和幫助是教學生活的一部
分，也是學校教研工作的行動體現(xiàn)，不是公開課的特
權(quán)，而應是趨于常態(tài)的教育生活的一部分。公開課中
的意外事件也說明課堂教學具有生成性，好在教師
A運用豐富的實踐知識使課堂教學在生成中順利前
行。
三、結(jié)語
這堂公開課不拘泥于教材，思路清晰，文化內(nèi)涵
豐富（專家評語），前后試講三次，大小會談超過七
次，涉及人物超過12人，時間跨度超過20天。一葉
知秋，透過教師A的公開課的生成，可以對文化內(nèi)
涵豐富的公開課的真實性以及回歸課堂生活的可能
性與可行性予以說明。
1.公開課可以與日常教研活動相融合
教師A的公開課看似牽動了太多的人與事，但
這些人與事并沒有脫離日常教研活動。物理教研活
動主要以年級備課組和特級教師的物理工作室形式
開展，有時沒有主題，流于形式，教師A的公開課使
它們有了主題與內(nèi)容，形成良性的任務(wù)驅(qū)動。教師對
教師A的公開課預案、試講課進行分析、評說，在促
進教師A教學反思的同時，自己也是“見賢思齊，見
不賢而內(nèi)自省也”。
日常教研活動有一些常見的缺陷，如缺乏理論
指導與理論升華、缺乏校際合作。如何提升日常教研
活動水平與內(nèi)涵，教師A的公開課的生成給予了很
好的注解，理論者與實踐者共濟一堂，校際合作，領(lǐng)
導參與，任務(wù)驅(qū)動，提升了學校的物理教研活動水
平。
2.公開課并非虛假、表演的代名詞
面對學者們對公開課表演、虛假的指責，筆者認
真反思教師A的公開課潛在虛假與表演嫌疑之處，
發(fā)現(xiàn)有三：（1）對公開課內(nèi)容選擇的有意性，如對“力
的分解”之前講課內(nèi)容的安排，但絕沒有跳過前面某
些內(nèi)容，沒有影響正常的教學進度；（2）為了公開課
而外出借實驗器材；（3）進行了三次試講，但三次試
講均是教師A所帶的不同班級，且均屬于正常的課
程安排。根據(jù)筆者對公開課所在班級黃某的調(diào)查，教
師事先沒有對學生預先安排。試講與否并不重要，重
要的是不能拿學生作實驗品，不能犧牲學生的發(fā)展
為代價。這堂公開課絕沒有專門的備課組對每一細
節(jié)細細雕琢，學生也不是如走馬觀花。恰恰相反，教
師A“對難點進行重點突破”，讓學生“體驗探究”，
“亮點很多，成功的地方很多”（張越評語）。
任何事物都有其存在的理由，公開課也是如此。
由于某些公開課的“表演與虛假”而以偏概全，從而
將公開課徹底埋葬，這未免太意氣用事。教師A的
公開課向世人表明，并非所有文化內(nèi)涵豐富的公開
課都是虛假、表演的產(chǎn)物，我們不需要虛假、表演的
公開課，需要能提升學校教研活動水平、深層探索課
堂教學的、文化內(nèi)涵豐富的公開課，而這樣的公開課
的生成完全具有可能性。
3.公開課回歸教學生活的可能性
公開課若要一洗“表演、作秀”的罪名，那么它必
須著眼于學生的發(fā)展，必須低成本，易于操作，具有
實用性，這樣回歸教學生活才有可能。教師A的公
開課的高成本表現(xiàn)在DIS實驗器材調(diào)試困難，幾何
畫板課件制作不便，原因在于實驗器材匱乏，給教師
提供的物理課堂教學資源不足，不僅嚴重影響公開
課的運作成本，還嚴重影響日常物理課堂教學的正
常運行。教師A公開課相關(guān)活動與日常教研活動融
合，所需資源多來源于自己和其他教師多年積累，沒
有過多地違背現(xiàn)實的教育生活邏輯而刻意追求，這
樣的公開課具有可操作性。
總之，只要學?；虻貐^(qū)提供優(yōu)良的物理課堂教
學資源，及時解決公開課所暴露的問題，積極開展教
師合作與互助，依托既有校本教研活動，發(fā)揮物理課
程的教師領(lǐng)導作用，公開課運作成本將大大降低，公
開課回歸現(xiàn)實生活也就具有可能。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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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嚴衛(wèi)林.呼喚原汁原味的公開課[J].江西教育科研，20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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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傅敏,田慧生.教育敘事研究:本質(zhì)、特征與方法[J].教育研究,
2008，(5).
[5]劉良華.論教育“敘事研究”[J].現(xiàn)代教育論叢,2002,(4).
〔張恩德程朝霞廣東嘉應學院物理與光信息科技學
院514015〕
教學新論JIAOXUEXINLUN
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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