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賈島祭詩
朱福生
詩人中,有拿自己的詩作不當(dāng)回事的,如李白的詩歌,隨寫隨丟,或者就送人了,自己并不保留。因此這位唐代大詩人留存到現(xiàn)在的詩歌作品并不多。珍惜自己的創(chuàng)作成果,為之整理編輯的,當(dāng)首推中唐大詩人白居易,他把自己的詩歌加以整理,分藏幾處,也是司馬遷“藏之名山,傳之其人”的意思。
珍惜自己的詩歌創(chuàng)作的,還有一個很有名的故事,就是賈島祭詩。據(jù)說,唐代詩人賈島每年除夕夜都會把自己一年寫的所有詩作,擺放在幾案上,焚香再拜,并說:“這是我一年的心血?。 边@個傳說最早見于唐代馮贄的《云仙雜記》:“賈島常以歲除,取一年所得詩,祭以酒脯曰:勞吾精神,以是補之?!痹廖姆俊短撇抛觽鳌酚涊d:唐代詩人賈島“每至除夕,必取一歲所作置幾上,焚香再拜,酹酒祝曰:‘此吾終年苦心也。’痛飲長謠而罷?!?/p>
賈島除夕祭詩的做法頗類現(xiàn)在的年終小結(jié)。一年下來,盤點一下一年所做的事情,也是順理成章的。明代詩人文徵明大概覺得賈島的做法不錯,于是也向賈島學(xué)習(xí),其《除夕》詩云:“人家除夕正忙時,我自挑燈揀舊詩。莫笑書生太迂腐,一年功事是文詞?!币灿心杲K盤點的含義。清代龔自珍也說到自己除夕和朋友一起讀“平生詩”的事情:“辛巳除夕,與彭同年同宿道觀中。彭出平生詩,讀之竟夜,遂書卷尾。”為此,他寫了一首詩:“亦是三生影,同聽一杵鐘。挑燈人海外,拔劍夢魂中。雪色憚恩怨,詩聲破苦空。明朝客盈座,誰言去年蹤?!奔幢銢]有像賈島那樣舉行儀式,但是歲末回顧一下自己一年的生活情形,也是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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