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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 爺 笑 了

“媽媽，昨天姥爺對(duì)我笑了?！迸畠和傻穆曇趄嚾婚g響在我的耳畔?？曜訆A著菜，停在我的嘴邊，幾秒鐘的停滯。

“怎么，從前你去姥爺家，他從來沒對(duì)你笑過嗎？”“嗯，他總是板著臉，坐在炕上。眼睛盯著電視，一只手搭在遙控器上，就是這樣------”女兒見我問她，放下筷子，站起來，像模像樣的學(xué)起姥爺?shù)臉幼觼?。然后抑制不住興奮的說：“媽媽，姥爺對(duì)我笑，我就不怕他了。他還摸我的臉了呢！咯咯------”女兒那稚嫩的小模樣，一塵不染的童音，激起我心里的一股酸澀，還有------一絲疼痛。為女兒？為父親？

自從哥哥意外去世之后，老年喪子之痛使一向堅(jiān)強(qiáng)的父親在一夜之間垮掉了。至今我仍記得他攀著車沿，在眾人的攙扶下顫抖著爬上拉著哥哥靈柩的車手扶棺木時(shí)的神情。他要親自送哥哥到墓地。出殯當(dāng)天女人不能去墓地，但我可以想象出父親從始至終的一舉一動(dòng)。從那以后，就很少見父親笑了。

孩子的洞察力是多么強(qiáng)啊。年幼的女兒并不懂得家里的這些變故，但她卻敏銳的覺察到了父親表情的木訥。

我那可憐的老父親啊，但愿，但愿陰霾早去，陽光早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