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是進亦憂,退亦憂。然則何時而樂耶?其必曰:“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乎。——《岳陽樓記》
范仲淹的岳陽樓記相信不少人都學過,這篇文章通過寫岳陽樓的景色,以陰晴給人不同的感受,來解釋古仁人之心,表達作者愛國愛民的情懷。
它不單單是寫山水樓觀,文章的境界擴大到了政治理想的方面,用排偶章法作景物對比,成為雜記眾多創(chuàng)新。里面的不少話語體現(xiàn)了吃苦在前,享受在后的品質(zhì),顯然是帶有教育意義的。而從藝術的層面上來講,它毫無疑問是一篇優(yōu)秀的文章,為何這樣的好文卻有人建議將其移除?理由其實稱得上荒謬,只是因為這文中提到的一個人。
文章開篇第一句便是:慶歷四年春,滕子京謫守巴陵郡。這是范仲淹講明此文的由來,滕子京,便是家長們建議去除的理由。此人在文中的地位顯然比較重要,范仲淹對他是極盡夸贊,像第一段所說,政通人和,百廢具興。便是說滕子京到岳州做太守的第二年政務順利、百姓和樂,各種荒廢的事業(yè)都興辦起來了。
如果滕子京是這樣的人,為什么還會有建議移出課本呢?滕子京是誰?他在歷史上又干過什么事?
滕子京名叫宗諒,子京是他的字,大中祥符進士,在朝堂擔任過許多職位。還曾幫助范仲淹主持修筑捍堤堰,然而他被貶是牽扯進了一樁案件中,史稱涇州過用公款案。簡單來說就是因為他在涇州任職的時候動用了16萬貫工錢,其實他是把這些錢用來犒勞邊關將士,撫慰遺屬了。
可除犒勞外依然有數(shù)萬下落不明,因此御史彈劾他,最終在范仲淹跟歐陽修的保舉下,他才僅是被貶官。這才有了慶歷四年春,滕子京謫守巴陵郡,他是帶著沉重的枷鎖到巴陵郡的。接著,岳陽樓描寫他不悲不喜,不艾不怨,一年就政通人和。最后的無余財更是用來表明滕子京清廉的,在范仲淹的文中,他完全是一個清清白白的好官。
可在司馬光所寫的《涑水記聞》中記載,滕子京被貶后依然在岳州貪污受賄,難道他其實是個貪官?這事其實還真不好說,首先得說到另一件事,那就是慶歷新政。這是仁宗年間的一次改革,后來因新政觸動貴族階級的利益,受到阻擾最后失敗。范仲淹的數(shù)次被貶正是因此,而慶歷新政為神宗年間的王安石變法拉開序幕。
在政治上,范仲淹、王安石可以說是一派的,而司馬光跟他們相反,他是貴族一派的。在歷史上打壓貶低對手的事屢見不鮮,滕子京究竟是什么人恐怕還真不好說,畢竟范仲淹跟司馬光都難免會帶有個人感情來記錄。對于這樣一個比較有爭議的人物,完全用贊揚的口吻來描述有些不妥,這才有了前面所說的家長建議。
參考資料:《涑水記聞》、《岳陽樓記》、《宋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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