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1 年爆發(fā)的辛亥革命,推翻清朝,結束超過兩千年的帝制時代,令中國走向現(xiàn)代共和。
辛亥革命除了是一場民主革命,也是一場民族主義革命。同盟會的口號「驅除韃虜,恢復中華,創(chuàng)立民國,平均地權」。
鄒容的代表作「革命軍」就寫道要「誅絕五百萬有奇披毛戴角之滿洲種」;國民黨元老張繼也講過「吾愿殺盡滿洲人,以張復仇主義」。
康涅狄格大學知名漢學家沙培德的研究指出,在革命黨人眼中,排滿主張有其必要。因為滿清的權力結構,本來就帶有種族主義色彩,作為統(tǒng)治者的滿族人占據(jù)朝廷及軍中要職,過著奢華生活,又把滿人習俗強加于漢人身上,例如留發(fā)辮;而且在列強侵華之時,滿族人甘愿出賣漢人土地和利益,來令他們的統(tǒng)治地位茍延殘喘。
當時,年輕知識分子廣泛傳閱「揚州十日記」和「嘉定屠城記」,這兩本書了講述17 世紀滿清入關時,對漢人所作的暴行,例如屠殺和強暴。
沙培德形容,知識分子透過閱讀這些書本,共同經(jīng)歷了集體創(chuàng)傷,又結合當年自身遭遇,強化了他們的漢族身份認同,并把所有滿人當作代罪羔羊。
最終,當1911 年10 月10 日武昌起義爆發(fā),戰(zhàn)火蔓延全國各地,多個城市都出現(xiàn)屠殺滿人的畫面。日本歷史學家宮脅淳子寫道,滿洲人在各地時遭虐殺,因為曾為清朝的統(tǒng)治階級,而被當作復仇的標靶。
11 月11 日,「紐約時報」記者描述南京的慘況,燒殺搶掠,數(shù)以千計的滿人,不分老幼,甚至是嬰兒,都被無情地殘殺,這場大屠殺乃現(xiàn)代史中前所未見。
德州大學奧斯汀分校歷史學家路康樂的著作Manchus and Han 寫道,當各地滿城陷落,革命軍會要求長得像滿人者念「666」,如有滿人口音的立刻處決。
路康樂引述一名英國傳教士在西安的見聞,旗人士兵知道反抗也是無謂的,于是放下兵器,跪在地上,哀求革命軍放過他們,可是他們跪成一排,被無情地殘殺。富有的漢人會抓捕滿族女孩做奴婢,窮困的士兵也會強占滿族女子為妻。有些滿族家庭會把女兒裝扮成漢人,但由于她們沒有纏足,很容易就被發(fā)現(xiàn)。
1911 年,北京大概有60 萬滿人,但到1949 年新中國建國,就只剩下3 萬人。滿族勢力和這段辛亥大屠殺,都在歷史長河中被湮沒。
宮脅淳子就評論:「辛亥革命后,滿洲人自己卻仿佛經(jīng)過『民族凈化』一般,幾乎不復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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